。”康罗停顿了下,又小心翼翼地说:“他好像很不希望我们找到他的母亲。”老铂西在战场上一辈子,失去女儿之后虽然表面看着毫无异样,依然能够指挥作战,依旧看着坚毅非常,可康罗知道,他失去了斗志。“蒋医生也曾说他见过一个非常像小姐的女子,但她是个oga,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看,那个叫沈烟的oga真的有可能是小姐,那她”老铂西浑浊的眼珠缩了缩,还是觉得不可能,“不会的,不会,她怎么会把自己变成一个oga,她受不了的。”康罗低下头。这时短信发过来,连带着一个文件包,康罗忙不迭接收了,打开了一看连连踉跄了几步,脸色瞬间惨白。“不不可能”老铂西看见他的异常,一下子站起来,有些眩晕的扶住了椅子,叠声问他:“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拿来给我看”康罗下意识把手机背在身后,摇头说:“没、没有什么,我先出去一趟,沈先生找我。”“站住”老铂西根本不信他这个托词,伸手说:“拿来”康罗是军人,服从命令是本能,还是把手机递了出去,“您一定要撑住,小姐她”老铂西接过手机,想着诺拉最多是真的不在人世了,深吸了口气将视线落在了屏幕上,手指往后一点点的拉下去,脸色越来越白,胸口起伏了两下猛地呕出一口血。康罗失声大喊:“司令”傅清疏反应极快,手刀即将劈在沈隽意脸上的时候猛地收住了,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这要是打到他,按照他这个不闪不避的姿势,非得昏过去不可。“怎么不说话。”沈隽意双眼赤红,浑身上下都是张牙舞爪的信息素气味,李跃说的鬼该不会就是他吧傅清疏微微皱眉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沈隽意还是不说话。“过来我看看。”傅清疏朝他招了招手,有些无奈地说:“你欺负罗菲就罢了,连小孩儿也吓,什”沈隽意忽然伸手扯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肯松手,甚至还咬住了他的肩膀,隔着白大褂和薄薄的衬衫,一口咬了上去。“嗯”傅清疏吃痛,拧眉说:“你干什么。”沈隽意咬着他的肩膀,将他两只手攥得死死的,像是两个滚烫的钢条将傅清疏勒的喘不过气,用力挣扎了下:“沈隽意,你又发什么疯。”“傅清疏。”沈隽意的嗓子沙哑异常,像是吞了滚烫的沙,磨得出血。傅清疏心尖一颤,止住了将他揍趴下,让他知道放肆会有什么结果的冲动,缓了缓声音问他:“怎么了”沈隽意埋在他的颈窝里,不多时傅清疏便觉得自己的颈窝一湿,然后便是他闷闷的声音:“我喜欢你。”傅清疏手指一顿,没接这句话,反问他:“你怎么了”沈隽意在他颈窝蹭了蹭鼻尖,感觉到他细致的皮肤和微微的信息素气味,稍稍有些抚平了他躁动的心性。傅清疏就像是个镇静剂,只要他靠近自己,一个眼神,他就觉得安心,他知道自己有些病态,知道自己和沈开云一样的占有欲,但他愿意被傅清疏驯服,为了他克制。傅清疏濒临发情期,颈侧又靠近腺体,有浅浅淡淡的信息素混合他身上的雪松气香水气息。沈隽意又凑过去亲了一下,感觉他身子微颤却没躲开,得寸进尺地将人更往怀里揉,“我亲你一下,好不好。”傅清疏直觉觉得他不对劲,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总说要亲他抱他,没有半点分寸,但这种带着明晃晃偏执气息的说亲他,太奇怪了。“沈隽唔”傅清疏猛地瞪大了眼,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双手立刻被沈隽意钳住反折向身后,迫使他抬起下巴承受这个带着血腥气的吻。不是信息素,是他嘴里的血。他这个好不好,也不是询问,是宣告。傅清疏拧眉,被他含住吸吮的嘴唇动都动不了,只能含含糊糊地呵斥他:“沈隽意你别给点好脸色就”沈隽意对于接吻没有经验,根本不会调情,只有本能的含着那两片柔软狠狠地吸吮啃咬,长驱直入地衬着他开口的瞬间将舌尖送进去缠住他兴风作浪。傅清疏一狠心,咬下他的舌尖,沈隽意吃痛,可并没退缩,反而是将他压在了树干上,更凶狠地、几乎要将他吃下去似的狠吻。良久,沈隽意终于松开了他,傅清疏冷着脸站在一旁揉了揉手腕,“莫久不在,没人给我点心,也没人碰我手。说吧,又发什么疯。”沈隽意走近了,伸手去碰他被自己粗暴吻的通红的嘴唇,还沾着一点唾液一点血迹,哑声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反对你用那个禁药”傅清疏微怔,他是想知道,沈隽意对这个药的反应太大了,他一直心存疑虑,但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说。“为什么。”沈隽意收回手,仰头看着天,半晌又低下头来,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说:“我妈妈,以前是个aha,她长得很美,还是个能带兵打仗的女将军,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完美,后来她因为这个药,变成了oga。”傅清疏眉头倏地皱起来。沈隽意没停,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絮絮叨叨又没什么连贯性的一个劲儿往外说:“基因是你熟知的领域,人永远无法掌握基因的不稳定性,这种药是有几率能将人变成oga,但它的药性太过霸道,产生的并发症也完全无法掌控。”“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硬生生变成oga本来也不应该影响她,但沈开云这个废物,用信息素来控制她。”“你这么骄傲,我不希望你也一身清贵揉碎,变的她那样痛苦。”沈隽意走近,彻彻底底地将自己的内心剖开了,放在他面前。傅清疏见过他各种样子,嚣张的,狂妄的,故作听话其实就为了哄他的,但却是第一次见他这么脆弱的。他双眼赤红,和蓝黑色的瞳眸形成强烈对比,心尖猛地抽了下,低声问他:“今天有人找过你”沈隽意知道他心思缜密,既然说了也没打算隐瞒,“是,算起来应该是我的外公。”“他怎么说”沈隽意攥紧手,摇了下头:“不是他本人,但意思是一样的,怀疑我妈还在世。”作者有话要说:很好,教授没有揍沈狗,过年了过年了四舍五入就是上船了第四十四章 意味深长傅清疏曾经和沈开霁相熟, 但从未听他口中提到过关于沈隽意妈妈的事, 一是这种龌龊事不可能告诉外人,二是在他心里也许并没觉得有多严重。aha来理解oga,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过了一会。“那你呢”傅清疏说:“他是你的家人, 你打算和他相认吗”沈隽意沉默了一会,冷冰冰地说:“现在找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他们能早一点,我妈就不用被沈开云那个废物折磨, 现在呢找了又怎么样,她死了,不会回来了。”他说着, 忽然咬住牙, 冷冷地嗤笑起来,信息素又开始往外冲,拼命地压抑心底的狠戾, 猛地一拳打在了树上。参天古木毫无撼动, 可他的手立刻崩裂出血,染红了下午才包的纱布。“沈隽意”傅清疏攥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继续自虐, 沉声说:“冷静点”沈隽意赤红着眼睛,嗓子眼儿里噎着一股气,跟自己较劲似的咬自己的嘴唇,破了的皮肤渗出血,他却仿佛不觉。傅清疏想象不出沈隽意经历过什么样的童年, 但他这个人,祝川都看的出,嚣张但不跋扈。他会救自己、救梁文文,如果说在君燃酒吧救那个女人是为了不让君燃惹官司,那在霍城拼了命的爬上横冲直撞的车,那就是真的心怀善意了。那天在学校里偶遇沈开霁,他听得出那种淡淡讥讽表象下的剑拔弩张,当时他只以为沈隽意在吃干醋,现在看来不是。上次他险些发情,醒来后听见沈隽意打电话,说自己杀了人,杀了沈烟。他虽然口没遮拦,虽然做事乖张,但其实是个很简单赤诚的人,所以也一度以为他只是在说气话,为了气自己的父亲。现在看来,有可能是真的。傅清疏觉得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有些彻骨的冷,他压抑住内心的震惊和心疼,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是沈烟,被人硬生生打碎了身为aha的骄傲,变成了oga,还被情欲控制,他是宁愿死的。沈隽意给母亲的,其实是解脱。只是她就没想过,这会对一个孩子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吗傅清疏没来由觉得有些愤怒,她解脱了,沈隽意却要一辈子背负害死她的枷锁。“沈隽意,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吗”傅清疏其实不会安慰人,他年轻那会比沈隽意还混蛋,后来刹车似的把自己冰冻三尺,头前没人敢跟他要安慰,后头也没人敢跟他要安慰。沈隽意哽着一口气,脸色非常难看,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进去。傅清疏知道他现在心里难受,自顾自地讲,“我年轻的时候没有你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考上你父亲沈院长的研究院了。”“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他是一个很和蔼的长辈,讲话进退有度极有分寸。”傅清疏发觉他眼神倏地冷下来,转身就要走,伸手拉了下他的手指,说:“听完。”沈隽意站住脚。傅清疏说:“他给我们上的第一节 课,说,基因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圣的东西,我们应该敬畏它,而不是试图去凌驾于它。”沈隽意冷笑:“道貌岸然。”“是,道貌岸然。”傅清疏顺着他的话说,见他不打算走了就松开手,继续说:“直到现在我也一样很难将你口中研发药物改变别人基因的事和他连在一起。”“你不相信我”傅清疏摇头:“我相信你,你不会骗我。”沈隽意哼了声,不知道傅清疏这么一句话戳到他那根软筋上了,脸色稍霁了点。“冷静下来了”傅清疏问他。沈隽意一怔,奇异地发现自己心里那股怨气和恨意好像在不知不觉消散了,只剩空荡荡的落寞,让他觉得有些无助,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九岁那年。刚刚失去母亲的时候。傅清疏看他眼神幽幽的看着自己,那股子狂妄劲儿没了,气他的精气神也没了,甚至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你外公,你不打算相认”沈隽意抬脚,踢走一个石块,闷声说:“我知道自己不该怨他,这是沈开云的错,我就是怪自己也怪不到他们的头上,但是”傅清疏伸手,摸摸小狼狗的头,说:“我明白。”沈隽意拽下他的手,低声说:“你不觉得我神经病吗对来认亲的老人这么冷漠无情,你不会觉得我很讨厌吧。”“不会。”傅清疏抽回手,塞到白大褂的口袋里,说:“只要你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就去做,别被别人的眼光影响,他们不是你,没有资格站在上帝视角批判你的对错。”沈隽意摇摇头,没说口的话深深地咽回了心底,其实除了怪他们不早些来救母亲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他们当母亲死了就死了,如果知道了她被沈开云那么折磨,会比死还痛苦。这些痛苦的事情,没有必要让那么多人铭记,沈开云让他一个人来解决就行了,他不配让所有人都手染鲜血。沈遥结了婚,马上孩子也要出生,蒋祺对她很好,她本来性子就软,娇娇俏俏的小女人,经不住大风大浪,有个人保护她就好。他和沈开云之间,该有个了断了。只是他追不到傅清疏,有些遗憾。不过也好,幸好没追到他,这要是追到了,他就舍不得死了,说不定连仇恨都能忘了,一天到晚就缠着他干事儿。沈隽意笑了下。傅清疏被他这个笑弄得心尖一跳,有些不安的问他:“你笑什么”“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卸哪条腿”沈隽意护住裤裆,一脸欠揍地说:“除了它,随便你。”采集工作一共二十天,很快就过去了一半。康罗从那天联系过沈隽意之后被拒绝了就一直没有出现过,只是改成发短信,报告病情,老铂西手术说不上成不成功,只不过给葫芦补一个创可贴罢了。他的身体虽然还算健朗,但精神很差,什么都不够熬的。手术结束后,老铂西昏迷了半天就醒了,第一句话就说:“那些,是真的吗”康罗站在病床边,低头:“是,司令。”老铂西颓然地躺下去,两行泪从道道沟壑的脸上淌下去,滑进鬓发里。他一直以为女儿带着荣耀死在了战场上,结果她其实被人那么践踏,那个时候她一定很绝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老铂西闭着眼,声音发颤:“是我,是我没有找她,如果我能早点找她的话,我我要杀了沈开云”康罗忙按住他的肩膀,说:“就算要杀了他,也得等您好了以后再说,您先养好身体,他跑不了。”老铂西打了一辈子仗,脚底下尸体无数,骤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