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干嘛干嘛”太皇太后坐在皇帝身边,看着皇帝道:“今日之事十分妖异,该查的还是得查。”“孙儿已经命人取宝剑了,只要打开这个盒子,一切都真相大白,这里风大,皇祖母还是不要在坐在这里,快回去殿中取暖。”皇帝沉声道。盒子里的东西,他几乎已经能猜到,当日莲嫔说元妃以厌胜之术诅咒太皇太后,但是一直没能找到这个东西,如今翻出这盒子,可以猜出里面的内容,他不愿意让太皇太后看见。“不,哀家就在这里看着。”太皇太后笑笑,“哀家是这大周朝最有福气的老东西,任何的诅咒对哀家都是起不了作用的。”“不”皇帝还想反对,太皇太后拍拍他的手,“不必罗嗦,哀家一直都不相信婉儿这孩子会诅咒哀家,她是那么的孝顺,乖巧,懂事。”皇太后冷笑一声,“母后宅心仁厚,待人宽容,只是旁人未必会以真心回报您。”“是啊,”太皇太后笑得十分妖异,“可不是吗哀家自问也不曾亏待过你。”皇太后只觉得她眸光一凛,连忙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心底却无比的怄气。御医与福公公同时来到,御医上前为白擎夜诊治,而这边厢,福公公则把宝剑交给王世安,让他打开盒子。盒子是玄铁盒子,十分坚硬,但是所幸表面的镂空做得很薄,而这把宝剑又是世间难得的宝贝,所以,只见王世安运功砍下去,一阵火星飞溅,盒子正面便被削开,王世安把宝剑递给福公公,用两根手指伸进去,把里面的东西捏出来。那是一张锦帛,锦帛里包着一块长命玉锁,正面写刻着“长命百岁”,反面刻着“平顺一生”。“皇上,这是元妃娘娘出生的时候,慕容老命人给元妃娘娘做的长命锁,这把锁,老臣见过。”说话的是三朝元老,太子太傅孙大人。众人一凛,如此说来,这真是元妃之物。“皇上,请过目”福公公呈上锦帛与长命锁。皇帝厌恶地盯着那锦帛,犹豫了片刻,却听得太皇太后道:“念出来吧,事到如今,也不必瞒着诸位。”“这”福公公看着皇帝,皇帝别过头,没有看他。倒是皇太后厉声道:“让你念便念。”福公公只得应了一声,“是”他展开锦帛,锦帛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是依稀可辩认,他念道:“信女慕容婉儿,天宗五年入宫,深得皇上宠爱,更蒙太皇太后庇护怜惜,信女感激天恩,再无遗憾。只是有感太皇太后年迈身子弱,重病在床,御医无策,信女愿意折寿十年,求太皇太后福寿安康,万寿无疆,以长命锁为信物,求上苍与观音娘娘垂怜信女一番孝心,保佑太皇太后早日康复。”落笔的日期,是天宗十三年,那一年,太皇太后重病,连御医都说只能听天命,皇帝连下了三道圣旨,命人在伏安寺点长明灯,以求太皇太后康复。“不,不可能的”清平几乎癫狂,一手夺了福公公手中的锦帛,双手颤抖地看着。“不,不可能的”锦帛在她手心悄然滑落,她面容上是极大的震骇,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皇帝面容微怔,他伸出手,让福公公取来锦帛,福公公捡回来后在他面前展开,那些娟秀的字迹,分明是出自元妃之手。这么多年,他竟然一直错怪了她皇帝显然有些无法接受,怔怔许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苏氏跪在地上,哽咽着道:“皇上,这盒子一直放在幽明殿的观音座下,元妃娘娘临终前,臣妇曾入宫见娘娘最后一面,娘娘告知臣妇,当日莲嫔因嫉妒她得帝宠而心生怨恨,诬陷于她,可她在观音娘娘座下许下的诺言却不能公开,否则会不灵验。娘娘曾叮嘱臣妇,她死十年后,便想方设法取出这盒子,沉于湖底,她说,当年伏安寺老高僧跟她说过,誓愿不曾公开,那上苍便会一直顺着她的心愿护佑太皇太后。所以,臣妇纵然早知道有这个盒子,却不敢说出来,免得元妃娘娘在天之灵无法安息。”太皇太后叹息一声,“哀家早就说过,婉儿这孩子懂事孝顺,她愿意折寿十年为哀家祈福,实属难得,想起来,哀家那年也以为自己劫数难逃,想不到竟安然迈过,这不得不说是元妃的功劳,只是这孩子没福气啊。”皇帝神色复杂地看了太皇太后一眼,这件事情,确实在他意料之外。“皇上”御医已经为白擎夜诊断完毕,上前道:“白副统领中了毒,幸好诊治及时,无性命之危。”“中毒”皇帝眸光一凝,“什么毒”御医道:“回皇上,白副统领身上有曼陀罗的香味,可见他曾中过曼陀罗的毒,不过,曼陀罗不会要了他的命,只会让他产生幻觉,至于他身体内中的另外一种毒,却是致命的毒,若他一直不运功提气,这种毒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运行全身,然后死亡,但是显然白副统领内功深厚,发现了自己中毒,强行运气御毒,导致毒性提前发作。”“曼陀罗”皇帝冷笑一声,他在登基之前曾中过此毒,知道这种毒的危害之处。“皇上,”白擎夜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虚弱,“臣在暴室的时候,曾闻到一种奇异的香气,而且,在臣杀牡丹之前,发现暴室中的人都癫狂异常,甚至自挠自己的脸和撞墙,臣怀疑,有人在暴室之中对臣下毒。”“查”皇帝一声暴怒狂吼,吓得在场的群臣心中一震,纷纷跪下,“皇上息怒”清平面容苍白,跪在地上,脸上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狼狈异常。叶青也被吓住了,她简直不能相信这个结果,前思后想,她忽然指着叶宸,“是你一切都是你安排的这锦帛也是你伪造的,你从一开始就错误引导我们,是不是”叶宸扬起眸子,眼底有似笑非笑之色,“妹妹不明白姐姐说什么。”太皇太后淡淡地道:“来人啊,把昌乐郡主带下去洗个脸,让她清醒一下。”“是”顿时便有人从太皇太后身侧走出来,上前对叶青道:“郡主,请吧”叶青失魂落魄地看着太皇太后派来的人,她失控的情绪收敛得很快,如今已经惨败,如果再纠缠不休,只怕会更惹得皇上与太皇太后震怒。她被带了下去,临走前,狠狠地剜了叶宸一眼。程氏一直在外面等着事态的发展,她见叶青被带出来,急忙上前问道:“郡主,怎么样”叶青怒瞪着她,忽地扬起手,一记耳光甩在她的脸上,“都是你自作聪明,滚”程氏怔怔地看着她暴怒的脸,心中一沉,失败了程素心也跟在程氏身后,见程氏被打,她怒道:“你怎么打人啊”“打人我现在杀了你们的心都有。”叶青怒道。程素心见她面容凶狠,心底发憷,退后一步,“和我有什么关系”叶青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离开。程氏跺脚怨恨地看着程素心,“你确定你听到叶宸与小灵说的话”“姑母,自然是千真万确的,一个字都不落。”程素心道。“那为何会这样的”程氏百思不得其解。王静月站在香樟树下,洁净的脸上含着一抹冷淡的浅笑,乌黑的眸子生出一丝冷漠的寒光,“因为,人心永远算计不过天意。”程氏与程素心急忙回头,程氏对这个王家大小姐是十分忌惮的,见她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身后,不禁没好气地道:“王小姐喜欢听墙角”王静月冷漠笑了,带着侍女施施然地走了。这一次,皇帝委派了御医与朱令允去暴室调查,不消一会儿,御医与朱大人便回来了。御医跪在地上,道:“回皇上,老臣在暴室的油灯上发现了焚烧过的曼陀罗的粉末,而且,被关押在暴室中的囚犯,除了叶家姐妹之外,其余的都中了曼陀罗之毒,并且曾有过癫狂丧失理智的行为,而老臣也检查过牡丹的尸体,发现她除了中过曼陀罗之毒外,还与白副统领中了同样的毒,只是,她所中的分量比白副统领中的要重许多,如果她不曾被杀死,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了。”“你方才说,如果白擎夜不曾运气,那么,他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后毒发”皇帝问道。“是的。”御医回答说。“曼陀罗会让人产生幻觉,那么,是不是说白擎夜是因为幻觉而杀了牡丹的”杜元帅急问道。御医道:“按照暴室中燃点曼陀罗的分量,可以推断白副统领杀人的时候,确实已经产生了幻觉,非他意愿杀人。”第71章 赐婚皇帝的脸色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阴沉恐怖,“可查出是谁点的曼陀罗”朱令允上前道:“回皇上,臣审问过暴室的人,发现能自由出入暴室的人只有小德子与陈公公,而曼陀罗是在油灯上焚烧的,所以,添加桐油的人最为可疑,而这个添加桐油的人,正是暴室当差的小德子,也是他领着白副统领去见牡丹的。”“把那可恶的阉人拉上来。”皇帝怒道。有侍卫上前,道:“回皇上,小德子已经咬舌自尽了。”这意味着又一条人命发生了,而且还是自尽的。皇帝狂怒之下,只是冷冷地笑着,眸光在皇后与清平脸上巡梭,“死了死得可真是凑巧啊。”皇后脸色惨白,跪在地上道:“臣妾统领后宫无方,还请皇上责罚。”“皇后是该罚了”皇帝轻声道,眸光若锐利的剑,几乎在皇后的脸上刺出几个洞来,“若没什么事,皇后便在寝宫中不要出来,好生静思己过吧,宫中一切事务,暂且交给秦贵妃打理。”“皇上”皇后泪水悄然滑落,“臣妾领罪”“皇帝,这后宫还有皇后在,哪里轮到贵妃主事”皇太后不悦地道。“那么,”皇帝淡淡地抬头,“母后的意思是要废后”皇后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皇太后嘴唇哆嗦了一下,看着皇帝那暴风雨欲来前的神色,到嘴的话终究化作一声叹息,隐没唇边。小德子已经死了,接下来的事情也不能再追查下去,虽然大家都知道小德子背后有人指使,可随着小德子的死已经无迹可寻。而王世安之前对白擎夜的咄咄逼人,甚至种种如亲眼所见地痛斥白擎夜的罪行便显得可笑了,但是皇帝并未迁怒于他,只是提点了他让他安分守己。这一句提点,却让王世安如芒在背。皇太后道:“今日出了人命,是晦气的事情,要洗去这种晦气,唯有封赏之喜。”皇帝沉吟片刻,着礼部拟旨,追封元妃为皇贵妃,挑黄道吉日,移入妃陵。皇帝再追封叶国公之嫡妻慕容氏为一品诰命夫人,以叶国公正妻的名分上神牌在叶家祠堂,再立碑供叶家后人追思。皇太后道:“仅仅追封,还不算冲喜,眼前有一双璧人,还请皇上撮合了,也算是今日的一大喜事。”皇帝赏赐了一番,心情也欢愉了许多,听得皇太后说起喜事,便问道:“不知道母后所指何人”“还能是谁”皇太后微微一笑,“叶国公,叶宸今年也十五了吧可许了人家没有”叶隆心中一沉,上前道:“回皇太后的话,宸儿今年才及笄,还没说亲。”他顿了一下,又马上说:“不过,伯候夫人前些日子曾替宸儿说亲,对方是相爷的二公子。”“呵呵,”皇太后眉开眼笑,“瞧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呢相信叶宸早与白副统领有情在先,否则,他们在府中怎会多次往来哀家觉得啊,既然孩子们有意,便不妨请皇上赐婚,也好让叶家与白家结秦晋之好啊。”太皇太后淡淡地道:“哟,老大家媳妇,你可真是慧眼啊,你哪里看得出他们有意在先”“清平,不妨跟老祖宗说说,叶宸往日是不是与白擎夜有往来啊”皇太后含笑道。清平公主顿时道:“回皇上,确实有这样的事情。”她眼底生出一丝张狂之色,好,既然你如今已经是嫡出的小姐,那么,便把你嫁给白擎夜这个粗鄙出身的军旅粗人,看你还如何高贵。皇帝是乐见其成的,他确实需要一件喜事来冲冲今日的晦气,遂好声问叶宸,“你可愿意啊”叶宸不妨皇太后忽然提起这事来,想起前生之事,她已经害得白擎夜不得善终,难道今生还要害他一次吗她是为复仇重生的,如今一切还在她控制范围之内,可以后呢今天的事情,小德子自尽在她意料之中,她也没想过会在今天能扳倒清平公主,她做这么多,只是为了让慕容家重新在皇帝眼前得宠,为元妃娘娘洗清冤屈。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若果两人被捆绑在一起,意味着她以后做事都要缚手缚脚,甚至,还多了一个可被对方攻击的弱点。“叶宸”皇帝见她不做声,遂扬高了声音再问。白擎夜见叶宸神色复杂不做声,便道她不愿意嫁给他,遂冷硬地对皇帝道:“皇上,臣感激皇上的好意,只是臣事业未成,不想过早成亲。”叶宸抬头看白擎夜,见他眸中的冷淡防备之色,知道他误会了,只是如今也不能解释,只得由他误会去吧。皇帝显得有些不悦,“本是天作之合,不过你们不同意也就罢了。”皇太后淡淡地道:“自古婚姻,父母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