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而不是忠于某一位将帅。”牧仁听到这里,渐渐地明白了白擎夜的意思,但是,他没有做声,只是听白擎夜说下去。白擎夜道:“所以,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将领割据国土,陷害百姓,策动谋反,你说他们还会心甘情愿地跟随这个将领吗”牧仁眸色一亮,“元帅的意思是要策反将士”“我们早已经命人散播消息,说朱睿和狄永鑫割据土地给草原,消息散播开去之后,大家都只是将信将疑,并不确定。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忽然发生点什么事,证实了他们的将领是与草原谷德可汗勾结,出卖国土,你说,他们会怎么想呢”牧仁与阿木尔会心一笑,“还是元帅想得周到。”阿木尔随即又道:“那到底要发生点什么事情才可以呢”牧仁与白擎夜对视一眼,“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有奸细混了进来,并且,与司马拓他们私下对话,然后,被当场拿住,当然,除了拿住奸细之外,还得拿住证据。”“只是,我们并不知道奸细什么时候来。”阿木尔苦恼地道。牧仁笑了,“阿木尔啊,你真是勇猛有余,却聪慧不足,我们此行攻打草原,草原人自然就是奸细,我们阴兵两万人混在军中,随便抽调一人出来佯装奸细,不就是可以了吗”“这么简单”阿木尔瞪大眼睛。“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也不容易啊,首先,要让司马拓与狄永鑫认为他是谷德可汗派来的人,拿下之后,更要确保此人的安全,不被杀害,所以,进行起来一点都不容易。”白擎夜道。牧仁附在白擎夜的耳旁说了几句,白擎夜脸上渐露笑容,“去吧。”牧仁喊了怔怔的阿木尔一声,“阿木尔,跟我来。”“是”阿木尔精神抖擞,即刻便跟着牧仁出去了。据探子汇报,曹州大军正在曹州参将苏傅的统领下,奔赴钦州,不日即将抵达。在等待的过程中,白擎夜除了每日阅兵之外,并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当然,他也不主动去做任何的事情,只是在静静地等待。狄永鑫倒是与钦州司马拓灵州李湘每日相聚,在帐中把酒聊天,好不宽畅。无人来叫白擎夜,甚至有时候看见白擎夜,都只是远远走开,从不主动过来与他打招呼,白擎夜这个三军统帅,等同虚设。白擎夜也不生气,只是一味地低调,甚至,有时候提着一壶酒去军中找士兵们喝酒,因还没行军,所以,酒是可以适量地喝。士兵们都很感动,在军中等级分明,军法严明,将领是鲜少与士兵私下活动的,士兵要做的就是唯命是从,但是如今白擎夜这个元帅,竟然与大家同乐,怎不叫人感动万分数日的活跃沟通下,有士兵暗暗地告知白擎夜,说军中最近有人在传,说狄永鑫司马拓与草原谷德可汗勾结,要割据土地。白擎夜听了之后,一脸的不相信,“这不可能吧,我们此行便是攻打草原,怎还能与草原勾结”士兵脸色涨红,也有些害怕,因为白擎夜到底是元帅,如果白擎夜不相信,而自己则像在污蔑将军,便极力辩解,“听说是监军狄永鑫与睿王勾结夺位,为了稳住草原,才割据土地。”白擎夜听得此言,蹙起了眉头,“当真这样传”“是啊”士兵喊来几个人,然后围在一起,说:“这件事情也不是空穴来风,我们军中有好几人是从草原边界上过来的,拨入军中也不过数日,是他们传出来的消息,这话我们等也不敢随便说,只是觉得兹事体大,不希望元帅被瞒在鼓里,才冒死告知了元帅,还望元帅调查清楚,若是此战不成便是白白割让了土地,还连累元帅背负千古骂名。”白擎夜的脸色陡然严肃了起来,对那几人道:“本帅会调查清楚,但是此事你们在军中传传便好,莫要惊动了司马将军和狄监军。”“元帅放心,我等明白”白擎夜点头,端起酒,“来,本帅敬大家一杯。”回到营帐里,他取出兵策看了一下,刚才那些士兵,都是军中热血的将士,他们听到传闻已经好几天了,苦于不知道怎么办。牧仁后来便命人暗中派人混进这几个人里,暗中撺掇,让他们联合起来告知元帅,而刚好白擎夜又纡尊降贵地与他们喝酒,连续几日之后,他们觉得白擎夜不像是与司马拓他们一伙,便私下商议,推举一人出来跟白擎夜说这个事情。而白擎夜则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从军中士兵口中才知道此事,之前是不曾听过的。他也顺势告知士兵,他会调查此事。既然调查,便一定会有一个调查结果。过了两日,苏傅带着曹州大军汇合。苏傅到来,竟先不是去拜见白擎夜,而是拜见了狄永鑫与司马拓,司马拓命人给苏傅接风洗尘,在营帐中摆下了一桌美味菜肴与好酒。苏傅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长期在曹州居住,曹州偏热,所以,他的皮肤也比旁人的黝黑,留着山羊胡子,一双绿豆眼,随时闪着奸诈的光芒。他在战场上多以计策取胜,所以,他不是属于武功高强英勇之辈,却也能攻无不克,立下不少战功。他入席之后,问司马拓,“不去拜见一下白擎夜吗”司马拓大手一挥,“没事,在这里他就是个虚设的人,没人搭理他。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水鬼升城隍。”“也好叫他清楚自己的身份。”灵州将军李湘道。“他不会碍了我们的事吧”苏傅问道。“不会,睿王特意让他带兵出征,便是因为军中除了他那两万阴兵之外,没有人会听他的。”“确实,如果是慕容家的人为将帅,我们的大事便有阻滞。”李湘道。司马拓冷笑道:“你们可知道他现在每日在做什么吗”“做什么”苏傅初初来到,还不知道。“不是在营帐中休息,便是出去与士兵们喝酒谈天,若不是穿着元帅的铠甲,还以为他就是一个士兵呢。”司马拓轻蔑地道。苏傅笑道,“他大概是觉得与士兵打成一团,士兵便会听他的号令,他还是太嫩了些,带兵打仗,讲究的是威严,他一个堂堂元帅,不在士兵面前建立威严,反而与他们和乐一片,最后谁会听他的号令难怪睿王会派他前来,初生之犊,虽不怕虎,却也没有计谋心算,很好利用,也很好糊弄。”司马拓见狄永鑫只顾着喝酒不说话,便问道:“侯爷,你有什么想法”狄永鑫抬起头,瞧着司马拓,“对白擎夜,还是小心点为好,他不是那么简单的。”司马拓笑道:“我还以为侯爷担心什么呢原来是担心这个,他简单不简单,末将不知道,只知道我们几个老油条加在一起,如果都斗不过他,那么,我们输了也服气了。”他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神情却是十分不屑,觉得狄永鑫杞人忧天,担忧得多余。白擎夜虽然跟随杜元帅出征多次,也立下不少战功,但是,他的战功是他自己的功劳吗只怕未必,他是杜元帅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抢占战功,是战场上常有的事情。狄永鑫道:“我总觉得,此人的心机并非我们所看那么简单,他隐忍极深。”司马拓道:“不是隐忍极深,而是他还找不到自己的位子,我们不搭理他,甚至连苏将军来到也不向他拜见行礼,他便知道自己的斤两,论人手,他不过两万人,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如今三军汇合,且等明日商议过后,便想个法子让他先行,我们则按照原定计划,杀回京城去。”第220章 谷德的第七子狄永鑫道:“我们要等睿王的指示,离京之前,睿王曾说,谷德可汗狮子大开口,要我们十二个城池,且看他们商议得如何。”李湘冷笑,“十二个城池真是白日做梦,给他八个城池已经是极限了。”“我倒是觉得不必跟他们磨,”司马拓道,“要十二个便给十二个吧,横竖只是权宜之计,等睿王登基之后,我们再出兵,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京中还有三万阴兵,熟知草原地势,到时候睿王登基,不怕他们不为朝廷所用。”“那三万阴兵肯定是得为朝廷所用的,他们的目的是要夺回草原,他们比我们更想杀死谷德可汗,到时候,歼灭草原后,便把他们的魂魄全部留在草原,算是对得住他们了。”狄永鑫阴冷地笑道。司马拓说得极为兴奋,眼底生出一丝阴寒,“如今前提是我们要把白擎夜和这两万阴兵先送到草原去,让谷德可汗的十万兵马好好招呼。”狄永鑫想了一下,道:“如今三军汇合,白擎夜必定会提出大军开拔,我们得先想个法子。”正商议着,便见狼牙进来,走到狄永鑫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狄永鑫听得此言,冷笑几声,“真是幼稚之极”司马拓问道:“侯爷,怎么了”狄永鑫抬头,看着司马拓,“白擎夜让一个草原兵假扮奸细,到时候会与你接触,把你打为内奸。”司马拓诧异地道:“那如此说来,白擎夜是知道我们的意图的”狄永鑫道:“就算他不知道,牧仁也能察觉出,想来这一个是牧仁的计策。”“幸好得知消息,否则末将岂不是被他摆了一道”司马拓大怒,想想真是很危险,如果让外面那十万将士都知道他与草原勾结,只怕自己便连一个士兵都指挥不了。狼牙道:“如今军中都在流传,说睿王与草原谷德可汗勾结,还说我们大军不会出发到草原,只是在这里走过场,然后便杀回京城夺权。”司马拓一怔,“他们怎么会知道的是谁流传出去的”狄永鑫淡淡地道:“本候一直都说,不要小看白擎夜,此人没有你们所看的那么简单。”司马拓急了,“那他如此不简单,睿王为何要派他担任大元帅”“有两个原因,一个,阴兵是他统御的,所以必须他亲自出征为元帅,才可率领两万阴兵出征。第二个,睿王其实并不知道白擎夜的实力,白擎夜在京中装得跟个傻小子似的,很多人都被他蒙蔽了,但是,本候却知道,他不是那么的简单,本候与他交过手,此人除了武功高深莫测之外,行事也出乎常人意料,极难对付。”司马拓听到这里,眼底生出凶狠的光芒,“既然这样的话,何不直接杀了他”狄永鑫摇头,“不,本候刚刚说过,他武功高强,要杀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说,他两万阴兵可不好对付的。”“那伏击他呢”李湘忽然问道,“如果我们邀约他出去,再命人伏击他,到时候,阴兵相救不及,必定可以得手。”“只是,我们与他并无来往,忽然邀约,他也未必会去啊而且,我们也没有这个时间,相信明日一早,大军便要开拔,我认为我们首先应该想法子拖延出发的时间。”苏傅道。狄永鑫想了一下,忽然笑道:“他不是安排了奸细吗好,我们便静待他的安排。”“侯爷的意思是说”苏傅盯着狄永鑫,顿时便明白过来了,笑道:“很好,我们就该这样做的。”司马拓和李湘却不明白,疑惑地看着两人,司马拓问道:“让他设计我们我们明知道,怎么还中他的计如果让外面的十几万士兵知道我们与谷德可汗勾结,必定兵变。”“放心吧,”苏傅笑道,“既然他要我们中计,那我们就不妨中计。”司马拓见苏傅这样说,知道他一向擅长诡计,便只得道:“那我们要怎么做”苏傅道:“如果真有所谓的奸细来了,你不由分说,先把他拿下来,再请白擎夜过来,那奸细定必会在白擎夜面前招认说他是谷德可汗的人,是前来通知军情的,但是,因是你命人拿下的,所以没有人会相信。”“如此,我们便可深入调查,拖延时间”司马拓这才明白了过来,“同时,白擎夜要攀咬我的奸计也无法得逞,到时候,我们可以趁机邀约他外出,伺机下手。”苏傅与狄永鑫对视一眼,笑了起来。春夏交接,白昼变长,酉时末了,天色还没暗沉下来。三军汇合之后,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明日即将可以出发。白擎夜命人传令下去,明日一早,三军开拔,快速行军,要在半月之内,抵达草原边界。监军狄永鑫与三位将军都表示明日可以出发,他们都对白擎夜的指挥十分信服。当夜出发前,狄永鑫带着三位将军来到白擎夜的营帐之内,说商议大军出发的事情。白擎夜却推说头痛,要先休息,让狄永鑫与三位将军先回去。狄永鑫只得道:“那好吧,既然元帅身子不适,明日又得赶路,我等便不耽误元帅休息了。”几人本来只是来做做样子的,并没什么要与白擎夜商讨,也知道白擎夜不会让他们留在营帐,因为,白擎夜今晚要设下计策,所以,绝不可能留下他们,否则,他的计谋如何实施司马拓回到营帐中,命亲卫拿来一壶小酒,慢慢地斟饮,等待着奸细的到来。果真,到了将近子时,便听得营帐外有脚步声响起,一道黑影迅速进来。他冷笑一声,果真来了。黑影上前行礼,口音有些异样,“司马将军,我是可汗派来的”他的话还没说完,司马拓便怒吼一声,“来人啊,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