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那晚, 谢文衿送了一个价值连城的青铜器文物, 风头虽然被张若靖的涅槃文集抢了,他却实打实告诉大家他对唐皎的心意。那才真的是为博美人一笑而豪掷千金。大家纷纷猜测唐谢两家是否要联姻,可前有谢瑾找唐皎麻烦被唐家转身逼迫远走美国,后有商会里谢家为会长,唐家为副会长,两家联姻商会里的人势必不会同意。唐夏茹第二日就带着那青铜器去了谢家,表明自己态度, 唐家不欲与谢家联姻,谢文衿一身傲骨,怎能容她折许, 送出去的礼物,岂有收回之礼。无奈之下,她拿着家中古董回送谢家, 谢家无视谢文衿的不同意, 收了下来,敲定两家只是商业伙伴的身份。谢文衿主动找谢老爷言明自己欲娶唐皎,谢老爷颇为看重谢五, 从家族讲到现状,可谢文衿一门心思喜欢唐皎, 压根听不进去,他谢老爷只有做次恶人,直接为他订了亲。对方是徽城政府高官的女儿,在英国留学时, 曾和谢文衿有过一面之缘,也是位新青年,思想高度与其一致,足以配的上他。谢文衿失魂落魄,在全国有志青年都在反抗包办婚姻,追求恋爱自由的大环境下,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再次向唐皎表白。唐皎都能同她没有感情的未婚夫退婚,他又为何不能同连句话都没说过的未婚妻退婚,他要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把。在唐皎考完期末考的当天,他再次像唐皎表白了,与上次不同的是,他这次是带着婚书,来找她求婚来了。那日,天空火烧云,如红霞披帛,美的让人沉醉。如此良辰美景,唐皎煞风景的拒绝了他。他遭受到了重大打击,人生第一次追求女性,惨烈告终,唐皎也如张若靖般欣赏谢文衿,知道他只是迷恋涅槃这个身份。掏心掏肺的同他解释,“文衿,我拿你当朋友的,是,我向你承认,我就是涅槃,可是,你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喜欢的是报纸上任性书写的涅槃,而不是这个站在你面前活生生的我。”“文衿,我们两人就如同黑与白的对立面,你是阳光之子,赤诚无暇,而我就是隐匿在暗中的复仇女,狠心冷血,两个完全相反的人,如何能在一起互相取暖呢你太美好了,是我配不上你。”谢文衿不信,“你就算拒绝我,也不用将自己说的那般不堪。”唐皎摇头,真诚的望着他的眼睛,“我是认真的,你若不信,大可让谢家调查我一番,你还可以找找,你未回徽城时,报纸对我的评价,你会知道我所言非虚。”“不要说了,”他打断她的话,“你若真是那种人,又为何不现在答应我,报复我,利用我,你心中有良善,无需如此,你既然不答应与我一同冲破礼教,我这浑身的力气也散了,是时候回去承担谢家的责任了。”他落魄而归,唐皎为他心疼之余仍是松了口气,转而想到,两个相反的人在一起不易,那她同张若靖呢,他们可不可以互相依偎她不小心咬到舌尖,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不可置信,她,何时也会将张若靖计划在未来中了。在家中反思自己和张若靖关系之下,她便收到了来自谢文衿未婚妻的帖子,谢文衿表白失败后,便遵从家里的意思,要与那位小姐成婚了。这位小姐难不成是向她示威来了有趣有趣,只有学习的生活太过平淡,是得有个人调剂一下。戏剧院空荡荡的,今日没有演出,只有几个演员正在排练,唐皎走进去时正看见一位穿着摩登时尚的小姐,为台上几位演员提供建议。“你的肢体动作应该更夸张一下,不然坐在后排的观众根本看不清你在做什么。”“小凤,你的哭戏还是要练习一下,太假了。”她没瞧见慢慢走到她身边的唐皎,拍拍手掌,“好,我们再排一次。”台上的演员没有动作,纷纷朝唐皎看去,“怎么回事才练了三遍你们就累了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不好好排练,演出那天你们如何给观众呈现精美的表演”看她有些生气,之前被她说哭戏不好的小凤开口了,“浮华,你有客人到了。”他们几人齐齐点头,孟浮华转头就见唐皎已经按约而至,如黑暗中的彩色光亮,明艳的让她心生恍惚。唐皎第一次见戏剧排练,刚才那一幕让她对孟浮华心生了些许好感。转头看她的人,好似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被吓了一跳。神情还没从剧情中抽离出来,目光游离,将她连同身边空间都扫了进去。她率先道歉,“孟小姐我是唐皎,真是对不住,我见约定时间已经到了,便走进来找你,打扰到你们排练了。”孟浮华清醒过来,她有着一张鹅蛋脸,柳叶弯眉,细心打理过自己,可见对唐皎的重视,“是我不好,一跟着他们排练就忘记了时间,唐小姐我们换个地方说。”说完,她又同台上几人细心交代几句,让他们自己排练,一会儿过来再看,就邀请唐皎出去参观剧院。这位孟浮华倒是与之前所想有些许差距,唐皎兴致盎然,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一圈欣然同意。她跟在孟浮华身后,听着她宛如指点江山般为她讲解戏剧院设施、历史,“这个戏剧院从我回国后,便买了下来,徽城的戏剧还是那老一套的东西,我渴望为他们带来新鲜血液,让其焕然一新。”说到未来戏剧院发展时,她更是神采奕奕,“我们之前排过一出戏剧,反响还算不错,想要趁热打铁,将我们对国家的期盼尽数写到剧情里,让演员的演出来打动麻木的人们,每一出戏都是我们尽心尽力挑选的,希望能得到更大的讨论声。”唐皎默默跟在她身后,随口附和两句,她能看得出来,孟浮华是在真心向她解释对戏剧院的整体构想。有着自己思想、事业,落落大方的女子,她找自己前来,难道就只是想为她说些戏剧吗只怕大招在后面吧。一如她所想,在介绍完剧院后,她便找了个地跟唐皎交起底来。“不知唐小姐听没听说过涅槃”“涅槃文集销售火爆,我自是所有耳闻。”她叹了口气,“可惜,涅槃自从出了文集后,已有两个月没有发表新文章了,我都没有话题找文衿聊了,文衿特别欣赏涅槃。”谢文衿她一直在等她开口,如今可算来了。顺着她的话问道:“哦孟小姐为何要这样说”孟浮华也没藏着掖着,“他喜欢涅槃,我便跟着喜欢涅槃,况且涅槃文章确实有过人之处,不瞒唐小姐,我现今就只靠和他交流涅槃才能同他说上几句话,说其他的,他都不理我。”和自己的未婚妻交流自己刚刚表过白的人,唐皎一时间也是被谢文衿的操作弄的怔愣了,只干笑两声,“这样啊,不知孟小姐手里可有文集,我那里还有多余的可送你。”“真得吗”她重重点头,“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唐小姐,那文集我都没能抢到,家里就三姐那有人送了一本,她又小气的不肯借我。”原本只是想客套一下的唐皎不知怎么的,就开始觉得这位孟浮华和谢文衿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对她感观慢慢便好,可惜,原本想象的,有女趾高气昂让她远离谢文衿的场景没能出现。真实不做作,这是唐皎对孟浮华的初始评价。两人谈天说地,从英国留学说到孟浮华对谢文衿一见倾心,本来要留在英国继续学业,可为了他颠颠跑回国,买下戏剧院。听说自己家要和谢家联姻,她高兴的三晚上没睡着觉。两人交谈甚欢,可孟浮华三句话不离谢文衿。孟浮华猛地一拍额头,特别无奈的看着唐皎,“你知道我为何要给你递帖子,又是怎么知道你的吗”唐皎确实不知,诚实摇头,就见她哭笑不得又悲戚的说:“是谢文衿对我说,向你表白失败了,他已经对你没了念想,可以同我好好过日子。”“他说同意结婚时我还挺高兴的,”她说着说着有些说不下去了,眼里闪着泪花,唐皎递上一块手帕,她接过,“谢谢,可心里还是难受,又想看看拒绝那样好的人长什么样子,才给你递了帖子,吓坏你了吧”作为刚刚拒绝过谢文衿,孟浮华女士的前任情敌,唐皎只能沉默不语,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错。在心里答道,吓坏没有,血液沸腾叫嚣是真的,事情超乎她所料,孟浮华是一位真正的大家闺秀更吸引她。好在孟浮华只是情绪稍微泄露,马上就好了起来,“见到你本人,我就知道谢文衿为何会喜欢上你了,我若是他我也会喜欢上你的,真是没想到,徽城还有你这般姝丽的人。”不,谢文衿喜欢的是涅槃不是她“可惜,我们注定当不成朋友了。”“这是为何”她温婉一笑,“因为谢文衿喜欢你啊,我们可是敌对关系,哪有和敌人成为朋友的。”唐皎被她感染,倏地一笑,“你说的没错,但我要澄清一点,我不会和你争抢他的。”两人一同回去看演员排练,也就是这个时候,谢文衿怒气冲冲的过来了,难掩眼中失望,对孟浮华说:“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将唐皎约过来想做什么”孟浮华平白遭污蔑,仍压抑着气性就在唐皎身边和他解释。唐皎两耳不闻他们之间对话,心神全部被门口逆光而站的男人吸引了。作者有话要说:谢五爷那么好,他的未婚妻也不能差了嗯,他可是被少帅欣赏的男人第79章 徽城少帅这么闲的晋江首发光阴吞没了他, 就连轮廓都看不清楚, 可他出现那一刻,让她没来由的知道那就是他,无法言说的安全感舒展到四肢百骸,让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愉悦起来。徽城少帅这么闲的会和谢文衿一起出现在这戏剧院里。台上排练的演员们都同孟浮华关系交好,见谢文衿和其争吵起来,纷纷跳下来为她撑腰。谢文衿不了解孟浮华,不然不会过来第一句话就是维护唐皎。眼见事情越闹越大, 那些演员甚至想将谢文衿赶出剧院,唐皎收回黏在张若靖身上的目光,过去为孟浮华解围。她挤进两人中间, 亲近地挽上孟浮华的胳膊,孟浮华偏头不想看她,倒是没将胳膊抽走, 给她留了面子, 毕竟谢文衿误会她被欺负了。“文衿你误会了,浮华只是邀请我来看她最近排练的戏剧,希望我能提出一些意见,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浮华”她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你说句话呀,你不说话,还想不想要文集了”孟浮华立马将头转了过来,“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你怎么还能反悔呢,不是都答应送我了。”唐皎得逞般露出狐狸笑,对谢文衿道:“你可瞧见了,我俩关系好着呢。”谢文衿冷静下来,踟蹰半晌,对孟浮华道了歉,孟浮华哼了一声,露出小女儿姿态,将身边围着的众人赶回舞台上继续排练。张若靖踱步到了唐皎身边,被唐皎拉着走到角落。剧院里除了舞台光亮最足,其余地方都显阴暗,冷嗖嗖的,他脱下身上西服披到她肩膀上。宽大的西装盖到她大腿根,活像穿了条裙子,她慢吞吞地将衣服穿起来,同他本点不客气,“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怎么会和谢文衿一道过来了”自己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遮住了那窈窕的身姿,让他口干舌燥,面前的小姑娘眨着晶亮的眼,套着他的话。好像不能再叫她小姑娘了,小姑娘长了一岁,已经出具女人风味了。他眼尾上挑,潋滟的眸子饱含深意地划过她抽条的身体,“不过是半路遇见,就一道过来了。”“哦,”她拉长语音,还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是何种风情,“原是意外碰见。”“不然,小表妹以为我为何会过来怕你被谢文衿的未婚妻欺负”话里充满反意,果不其然,他后面又道:“我啊,其实是过来看你怎么痛打落水狗的,奈何你同人家成了朋友。”她横了他一眼,口是心非,分明就是担忧她,心里有些小雀跃,“小心我向孟浮华告状,你说她是狗。”他笑出声来,伸手为她整理西装,西装太大,歪歪扭扭穿在她身上,变扭,不让她向后躲,说道:“别乱动,马上就好。”还以为她是只对待敌人毫不留情的豹子,可一碰见感情就是一只乌龟,刚伸出头苗头一点不对,就又缩回去。温水煮青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瞧瞧,孟浮华叫她一声,立马抛下他跑远了,好像他在后面追着咬她似的。回到孟浮华身边,孟浮华问她:“那位就是徽城少帅人如其名,当真颇有风姿。”她与有荣焉,“恩,就是他。”两人在一起看演员排练,另两位男士只好孤零零凑一起,在她们不远处坐下。孟浮华毫不遮掩,转头将张若靖从头挑剔到脚,对唐皎说:“我这人眼光一向好,张若靖值得你托付终身。”总是听旁人说自己与张若靖相配,还从没被人这般直白的说过终身的问题,饶是她都面皮薄了起来,扛不住。“别乱说。”“这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