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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冷宫三载(一更)(1 / 1)

所有人在冷宫殿外候着,小五一声长叹红了双眼,不忍,转身离开,心中千言万语此时竟不知如何倾诉。玄歌红肿不堪的双眼,想必从得知玄璃自裁冷宫时便泪流如今,至亲的骨肉过早离世,我晓得那是怎样的一种痛,可我帮不了她,现在才知道,我的力量是有多么的微不足道抒。我舔舔干涩的嘴唇,不无愧疚的拉着玄歌的手:“对不起”许久她才哽咽的回到:“我哥虽是咎由自取却还是我哥哥,你虽未阻止却是为了保住灵烟,我懂,我们都不怪你”我不想再在她面前哭泣,这几年的泪水好像将此生的流尽,我垂着头用力点点,她反握我的双手:“暂时我会留在连天山,爹一病不起,我想多照顾照顾他,你自己要多保重,你托人捎的话易千绝已经接到,除了痛心,我想他不会放弃,短时间想要见面大概是不可能了,但我们不会放弃,你要好好的等着我们。带”我摇摇头,她不知道我的心死了,无论是远走天涯或是常驻冷宫都无甚区别。他们走了,我驻足远眺好久,身上的衣裳已经不能抵御寒冷,可我仍固执的不肯回屋,屋里除了风刮窗棂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之前的恬淡随着万木枯竭,再也遮掩不住苍凉。这样的日子一呆便是三年,三个春去冬来,三个暑热冬寒,身上的衣衫已经辨不清原来的颜色,干枯的头发像稻草一样蓬乱的顶在头上,手上长满冻疮,到了夏季也是奇痒无比。唯有院中的花草似疯了的怒长,这个院里只剩下我和青秋还活着。无论冬夏,我们都时常坐在院里发呆,夏天还好,有满园的花草,还可以洗澡,给她抓头上长满的虱子,她极不爱洗澡,每每都是被我强按在盆里一顿搓洗,然后她便气得两日不再理我。三年前,小五命人偷偷送来木兰花和葡萄种子,如今葡萄已长的枝叶繁茂,引诱青秋最好的法子,就是端一碗自酿的葡萄酒,她便能闻着酒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来我的屋子。试过无数次,酿制的葡萄酒始终不如紫苏村的好喝,不过这样的幻境下已是不错,隔壁也常常有人向我讨一两杯,第二年我便多酿了一些。三年的相处,我们便像街坊邻里一般熟稔,她们也学着我的样子,清理院落,种植花树。小五和洛晴的儿子也有两岁多了,听说洛晴又怀上了,还真是有福气的人,小五平步青云,已升至怀化大将军。青山在乡间说了一门媳妇,女子比他大了整整四岁,不过本分贤惠,两日的日子过得也算安乐。玄歌和祁芮一直留在寒晏,自玄璃死后,族主始终缠绵病榻。我再没有关于任何易千绝的消息,不知道他是真的被我伤透了心,或是还在预谋什么,可一切都大势已去。三年来承安一直被禁醇熙殿,南宫彧与她就如与我一般,此生不见。听说最近,南宫彧正在郊外修筑亭台,为了他即将迎娶曲兰罗的亲侄女,刚满十七岁的曲夭夭为太子妃。十七岁离我已经很远了,不知不觉我已是风烛残年了吗这些便是我三年来得到的所有消息,花开又落,时不与我。我院中正好种了芝麻,取了鲜芝麻叶捣碎敷在冻疮处,强拉了青秋同我并排坐在屋檐下晒太阳。虽然到了冬季,这扰人的冻疮还会犯,可此时若不治疗,只怕是整只手都要废了。青秋极不情愿的嘟着嘴看我为她上药,虽然她的年纪不小,这脾气却同孩子一般,我一边抹着药一边数落她:“我是吃力不讨好,又是摘又是捣现在还亲手给你敷药,你非但不领情还摆着张臭脸给我看。”她挑了眉使劲翻了我一眼,我故意加重力道,看着她龇牙咧嘴甚是好笑。“真不知道你从前是哪个宫的,这般懒惰邋遢也竟没人嫌弃,还是妃子做久了,早习惯了别人伺候。”她依旧面无表情的死盯着自己绿油油的一双手,我起了身让自己完全暴露在日光中,如今我分外珍惜夏日的温暖,想到每到冬季,门窗钻进的寒风我都瑟瑟发抖。三个冬天让我做下一身病,每次的月事都疼痛难忍,摸摸干燥蜡黄的脸皮,才二十几岁就如风烛残年的老妪一般,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要维持多少年。隔壁发出慌乱的声响,我与身后的青秋对视一眼便走到院门处,这冷宫上上下下不少于十个院子,就如一个大的四合院围着的天井。最外面的大门咣当开启,几个侍卫疾步走来,须臾片刻就抬出一张破草席,上面自然又是一个刚刚死了的罪妇,盖在尸身上的席子滑落了些许。虽是不好辨认我还是一眼看出,那张脸正是南宫询的骊姬,那个曾经害死雪凌和腹中胎儿的恶毒女子。我来冷宫已经三年,却从未遇到过她,听说自打她入了冷宫便变得疯疯癫癫,如今死了想是也算解脱了。我冷眼看着她被抬出去,反身推着青秋回到院中,她手指外面似在问我,是否认识那个刚刚断了气的人,我坐到葡萄树下自己打造的躺椅上轻轻晃动。“一个故人,你知道吗青秋,是我亲手将她送到这里来的,没想到如今我也来了这里”我冷笑了一下:“她如今解脱了,不知道我何时才能解脱”很多时候我都会像是自言自语的将以往的一些事情对她说,大概是因为她不会开口说话,我便少了顾忌。大门被推开,一个眼生的小內侍拎着提篮进来,年纪轻轻白白净净的,我下了台阶问道:“之前送饭的姑姑呢”“那个姑姑去别处当差了,日后这冷宫送饭的差事就由奴才常祥负责。”我点点头,将他手中的提篮接过来,转身向殿中走去,他微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奴才受了子今皇子的托付,日后贵人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奴才说,即便奴才帮衬不了还有小皇子呢。”我一愣,复又转身看他:“你认识子今”他堆着笑回到:“奴才不敢高攀,应了这份差事的时候,小皇子找到奴才,给了奴才不少银两,说是只要我能多多照顾贵人,定少不了奴才的好处”说道此处他略微尴尬的挠挠头:“奴才也不是攀高踩低的,只是家中尚等着银子救命,小皇子算是雪中送炭,奴才自然要对得起这份应承。”“哦,是这样啊,日后也别一口一个贵人了,这冷宫里都是罪妇,小心坏了规矩。”“自然自然,那奴才叫贵人什么好呢”“我姓玄”“那常祥便喊您玄姑娘吧。”一个无谓的称呼而已,碰上心善的內侍婢女有时候会尊称我们一声贵人,虽不合礼数,但凡进得冷宫的大多也都是伺候过主子的身边人,可我却不甚喜欢这种叫法,这声贵人对于我们这些被遗弃的人来说是赤裸裸的讽刺。“小皇子人可还好”他弓着腰态度谦和:“甚好,小皇子让奴才捎话,说虽不能前来看望,可也惦念着姑娘,还望姑娘能够放宽心,自个保重些。”我笑笑:“多谢你常祥,你代我回小皇子,我这一切都好。”他俯身告退,果然膳食要比以往好了很多,从前夏日里几乎都是馊掉的食物,冬日便是冷冰冰干巴巴的,算起来,子今也有十五岁了,正是年少英气之时。忽然感觉自己更老了,想我十五岁及笄那年,恍惚就是昨天,不曾想一晃也快十年了。今年的夏季少雨炎热,常常一动不动都是一身汗水,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我和青秋几乎都睡在葡萄架下,天气的缘故,好多人都一病不起,到处都是老鼠的尸体。为了防止鼠疫的发生宫里送来蒿草和老鼠药,日日熏烧,这便成了这荒凉之处唯一的热闹。虽然烧着的蒿草和老鼠尸体的气味实在难闻,我们却不敢怠慢,本该是幽香满溢的夏日终日浮现焦臭腐烂之气。这冷宫里我算是年纪较小的,就经常帮衬别屋的一些老弱病残,一日忙完我院中,便去了其他院子,刚刚点着蒿草,一个名唤的丽华的女子跑来找我:“你快回去看看吧,你院子来人了。”三年几乎没人来过,此时会有谁来看我,她见我杵着不动,上前拽着我衣袖就走,冷宫日日安静,若是谁院子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跑来看热闹。我被她拉扯着一路回到院里,刚踏进门槛就看见那个化成灰,我都能认得的承安带着几个宫女,打着帛伞站在院中央,三年了,她略显憔悴的面容昭示着她过得并不安好,即使扑了厚厚的粉也掩盖不住青黑的眼圈。对视片刻,她仍努力的摆出一副清高的姿态,含着笑意问候:“许久不见,表妹”我同样回她一笑,边走边说:“难得醇妃惦记,刚刚解了禁足就来看我。”“是啊,妹妹可知姐姐为何会解禁”,,;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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