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瑶浑浑噩噩的骑马离开,也不辩方向,只管飞奔,憋着一团火在胸口。冬天刚刚过去,天气还是有些冷,已经夜深了,马儿再也跑不动了,放缓了蹄子。柳瑶被夜里的冷风一吹,才醒过神来,四下望去一个人影也无,好像那么大的天地就剩下自己一个人。柳瑶累了,身疲力倦,双腿有些发麻,可能是骑马太久了。嗤笑一声,一个翻身便从马上下来,牵着马绳,信步由缰,不知该往何处去就那么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哪算哪吧。朱弦断,明镜缺。子毓你可曾记得当初的誓言,朱弦未断,明镜未缺可你还是离开我了。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泪水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次,但这一次却是最悲痛的,有种心破碎的感觉。柳瑶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偶尔抬头之际箭前面有一个酒馆,因为夜深,已经关门了。但这又何妨也许只有一醉才能忘了这般苦楚店小二终于在柳瑶快把门拍烂的时候从里面将门打开了。“你们店里有多少酒我全包了。”店小二先是一愣,然后又有些为难,大半夜的被人吵醒已经不快了,“这位姑娘我们早就打烊了,想要喝酒明天再来吧。”柳瑶冷笑一声,探手入怀,拿出两锭金子在店小二面前晃了晃,“这些够了吗”店小二一看,立马将心里的不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够了,够了,我这就给姑娘搬酒去。”店小二说着跑了进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不知姑娘要将酒送到什么地方,我也好先准备一辆车。”柳瑶指着面前的桌子道:“就这里,都搬过来吧,你也不用伺候了,只管睡去就是。”柳瑶说罢见店小二傻站着不走,又道:“难道你怕我黑了你的店不曾我刚给你的金子恐怕连你这个小店都能买下了吧”店小二心下明白,应了声好,然后下去搬酒且不提。这边竹毓摆脱竹池之后,快马加鞭去追柳瑶,追了有半个时辰,还没有见到柳瑶的影子,忽见面前有个岔路口,竹毓勒马而立,心里不禁犯了愁。再看地上,两条路口处都有那蹄印,也不知道柳瑶朝哪个方向去了左边的路口朝北,是去天朝的方向。右边的路口朝南,正是他们回来的时候说所走的道路。老马识途,竹毓想着自己与柳瑶刚从这条路上回来,看当时的情况,柳瑶应该是很伤心,根本不会辨别路径,唯一的可能就是让马儿自己跑。竹毓想到这里,飞身上马朝南边跑去。谁知竟错过了。原来柳瑶虽然是不辩方向,但走到岔口的时候,恰巧有一队人马堵在南边,柳瑶见了,便下意识的调转马头,走了北边的一条道路。竹毓顺着路一直赶,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天黑下来,这才勒住马。望着人际荒凉的道路,不由怅惘起来。“怡儿,你到底在哪”竹毓心道:“这吗找下去不是办法,一路上也不知道路过了多少村舍城镇,莫不是怡儿在哪落了脚也未可知。要是错过了就不好了。”竹毓想到此处,脑中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来,然后调转马头,朝西北方向行去。只不知道竹毓这是要做什么这边柳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双颊通红,最后不胜酒力,晕倒在桌子上。柳瑶醒来的时候,感觉头痛欲裂,入眼是一间陌生的房子,再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经不是昨日穿的那一件,且现在身上只着了一件里衣。柳瑶一看,酒立马醒了一大半,“我这是在什么地方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还是我已经被人”柳瑶不敢往下想,努力回想着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脑中只闪过竹府门前竹池与竹毓两人亲密的样子,不由苦笑一声。“我是死是活恐怕在那个人眼里已经不重要了吧。”柳瑶正想着,突然门外面传来敲门声。柳瑶当即眼神一缩,酒也醒了一大半,想到自己以前遇到歹人的一幕,不由遍体生凉。“姑娘,可醒了没有”是男子的声音。柳瑶下意识的朝腰间摸去,入手一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给换掉了,恐怕匕首也被人给收罗去了,这可如何是好慌乱间,柳瑶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从头上取下一根银簪,起身的时候眼前猛然一黑,柳瑶连忙扶住旁边的木栏。紧接着深吸一口气,这才抬脚往门边走去。“谁”门外的男子听见柳瑶回话,声音顿了顿道:“姑娘醒了”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门突然被柳瑶打开,下一刻一根簪子抵在自己喉咙处。“姑娘手下留情请听我解释”柳瑶打眼一看,并不认识眼前的男子,“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还有你对我做了什么”那男子举着双手,忙道:“我我是这家的店主,叫赵诗。姑娘放心我什么也没有做,昨天姑娘在小店喝醉了,吐了一身,是管厨房的三婶帮姑娘换的衣服。在下虽然是男子,但绝不干那种蝇营狗苟的事情,还请姑娘手下留情。若是姑娘不信,大可以找店小二和三婶去问,若是小生有半句假话,定叫我五雷轰顶”柳瑶听了,半信半疑,“找死,是吧。”还有人叫这个名字的。“不是找死,是赵诗”“不就是找死么”赵诗头顶冒出几道黑线,嘴角一抽,“姑娘想怎么叫便怎么叫吧。”柳瑶就是要试探赵诗会不会因为她的无理而气恼,此刻见他不但不恼,还好言跟自己说话,对他产生了几分信任。柳瑶心下暗笑一声,嘲笑自己的多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有了防人之心“你说的话,我自会去证明,我”柳瑶说道这里,一阵晕眩传来,眼前又是一黑,脚下站立不稳。赵诗见了,忙伸手去扶,又觉得不妥,连忙收回手,道:“姑娘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恐怕这会酒劲还未散去,我已经给姑娘准备了醒酒汤,现在就着人给姑娘送过来。”柳瑶头晕的厉害,刚才也不过是强制打起精神,此刻精神一放松,不由酒劲又串了上来。脑中晕晕乎乎,不知道赵诗说了什么,然后耳边便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踉跄着走到榻边,眼前再次一黑,晕了过去。“那位姑娘还在睡吗”赵诗问。店小二点点头,道:“都睡了一天了。”“哦,你下去吧。”赵诗抬脚上楼,“砰砰砰”扣了几下门,没有听到柳瑶的回答,眼看天色将晚,这一整天不吃不喝,又想着昨天柳瑶买醉的场景,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莫不是她要自杀”赵诗问自己,然后猛然推开门,屋里哪里还有柳瑶的影子。“孙四孙四”赵诗见柳瑶不在房间,忙一边下楼一边叫着店小二的名字。“怎么了少爷”“你可见到那姑娘下楼”孙四摇摇头,赵诗慌了。“备马,我要出去一趟。”孙四道:“少爷天都快黑了,您要去哪”赵诗道:“你甭管我去哪只管去备马就是。”“哦”孙四从后院里,牵了一匹马来到门前,”给,少爷。”赵诗一面结果缰绳一面又问,“那姑娘所骑的马可还在马厩里”赵诗见孙四摇摇头,心下更加笃定自己先前的想法,也越发的着急了。翻身上马,一气呵成,然后便朝城外跑去。赵诗出了门不走大道,专捡小路走,不久便看到一条小河蜿蜒而过,便顺着河边走来,走了不多久果然见河边有一个人影,看样子是一个女子那女子正慢慢的往河中心行去赵诗远远地见了,不由大惊失色,一边把马儿拍的飞快,一面喊道:“姑娘快回来”等赶到的时候,河水已经蔓延到了女子的腰间,赵诗想也不想,也飞奔下河,赶到女子身后,一把拽住了便往岸上托。女子一惊,转过身来,果然是柳瑶。“你放开我,你做什么”人命关天,赵诗哪里肯停手,仍旧往岸上拽,口中还道:“姑娘就是有天大的委屈也不该去寻死,你要是死了,父母该怎么办兄弟姐妹又该怎么办还有那些爱你的人你让他们又如何,指不定怎么伤心呢”柳瑶听赵诗说道所爱你的人该怎么办,会不会伤心。这一句话,不由放弃了挣扎。喃喃道:“我再也没有别的亲人,这个世上没有人还会关心我。他们都骗我,他们全都是骗子骗子”柳瑶说道最后的时候,已经心痛的难以自已,猛然甩开赵诗的手转身朝和中心跑去。死么我怎么没想到呢除了死,我已经别无选择任性的闭上眼睛,脚下一滑,瞬间被河水淹没。赵诗,伸手拉了个空,眼前只余下一个小小的漩涡。“姑娘姑娘”赵诗一面喊着柳瑶,一面狠心也潜入水中寻找起来。柳瑶一没入水中,便觉四面八方的水朝自己涌过来,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年的冬天,自己落水的那一刻。模糊中见一个人影朝自己游过来,那分明是南宫离啊“子离,是你么”柳瑶伸出手去,被南宫离带入怀中,“子离,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子离,我好痛苦,我真的好想一死了之”又道:“子离,我知道那天在牢里你说的话都是骗我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费尽心思的让李大哥一路跟着我,然后又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说,那次我被萧泌刺伤,然后又被明空大师所救,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子离,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好像已经喜欢上子毓了但是他却骗了我他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骗了我他已经有了妻儿,我该怎么办子离,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柳瑶一直对南宫离说着话,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愿放开,把这么多年的委屈一并说了出来,然后泪水一直不停的流“大夫,她怎么样”赵诗的手一直被柳瑶抓着,挣了几次都没有挣脱开,最后也任由她抓着。大夫道:“这位姑娘心思焦虑,气凝于胸,又瘦了些风寒,所以才高烧不退,我该她再开几副汤药,按时服下,不日便好”赵诗道:“多谢先生。”又对旁边的孙四道:“送先生出去。”孙四点头,从腰间取下银钱递给大夫,然后领着他出去,自不必提。,,;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