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臊得水口不打牙,没几日就瘦得脱了相。“不行的话,咱们就去王家村找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赵掌柜将茶杯重重撂在桌上,冷哼声,居高临下道:“我听他叫你班主,你们可是韩家班的”老班主连忙道:“正是,周老爷请我们去临近几个镇上唱戏,如今戏唱完了,我们是过来结工钱的。”“哦。”赵掌柜耷拉着眼皮,“即是结工钱的还这么横,我们东家有没有钱犯不着给你们这种下九流看,农村的宅子怎么了,便是农村的你们还不衬一个呢”老班主怔了下,随后反应过来眼前这人说了东家,难不成便是周景请来的掌柜。如此也能解释他听了自己徒弟的话而心生恼怒了。老班主狠狠瞪了眼小生,“不会说话就别说,周老爷岂是你可妄议的,赶紧滚出去。”转身又低三下四道:“我这个徒弟口拙,没见过世面,还请赵掌柜告诉我去哪里找周老爷。我这厢给您赔不是了。”都是混口饭吃的,张掌柜给了教训就行了,也没多为难他。“你去华安街,如今我家东家搬到华安街上的周府了,一打听都知道。”“是是是。”老班主一退出来,小生就忙凑上前道:“可打听出来,那个周景莫不是跑了”老班主照着他的脑袋就拍了一巴掌,“莫言胡说,周老爷搬到华安街了”“什么华安街,那里住得可都是贵人啊,班主你没听错”小生大惊嚷着。虽然韩家班不是本地人,但他们是跑戏的,每到一处地方,戏可以先不急着演,但该打探的必须打探清楚,以免冒了当地忌讳,或者惹了地头蛇。还有一点就是,哪里是富人住得地方他们也要知道,好去问问府上请不请人唱曲。去王家村之前他们在华安街几个老爷府上都唱过曲。老班主更记得这些老爷们住得宅子和周家可是天壤地别,一个顶多是村中富贵,一个却是泼天富贵。其实老班主心底是不信的,他在周家住了三日,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总觉得周家只是村上富户,可不会那么有钱,住不起镇上豪宅的。“算了,咱们先去看看吧,要是找不到人,再去王家村。”他们刚踏入华安街,随便拉住一个买菜的婆子问,那婆子竟然知道,远远指着一处道:“前面就是,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他家街门是金柱门的那户,你要是认识字就抬头看看,写着周府呢”“哦,谢谢。”老班主没想到只问了第一个人就知道。说不清心底的是松口气还是失落。“你是他家什么人”那婆子眼睛滴溜溜乱转,“是他们农村来的亲戚吗我听人说,周老爷是农村里上来的,是不是真的不过你命可真好,竟能攀上周老爷这样富贵的人家,这以后好日子可就来了。对了,你家里有小子吗实在不行女儿也行,我和你说啊,我七大姨家的”那婆子也不管老班主没回答,自说自话起来。戏班子里的人安置在镇上客栈里,老班主只带了两个人出来,一个是他的女儿,一个是他的得意弟子。所以此时看着更像是投奔亲戚的。周府金光闪闪的匾额在阳光下灿灿生辉,高门大院,红墙绿瓦门第森严,如今只是站在外面看,就心生畏惧。“这这真是那个周府吗”老班主没答话,走上前扣了三下门,院子里传来一个朝气蓬勃的声音。“谁啊”“小人是韩家班的,依周老爷吩咐唱完了戏,过来结工钱。”“哦,你等下。”听见到了门口的脚步声又窝了回去,很快就又返回来了。这次关得严实的大门终于被从里面打开,一个汉子笑道:“是韩老班主吧,我家主人让我代为问候各位辛苦了,这是之前说下的二十两银子,请老班主收好。对了,这里还有五两,我家主人说了是赏钱,感谢你们卖力的演出,我家主人很满意。另外,还请韩老班主以后无论去哪里唱戏时,都能给唱唱我家主人的那出戏,这银子便算是谢银了。”老班主拿着银子诺诺道:“一定,一定,谢谢周老爷。”那汉子对老班主善意的笑笑,周家厚重的大门在他面前再次合上,仿佛成了两方天地,被这一道门斩成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这周家何时这么有钱了”小生仍是不敢相信,明明那个周家不过就个小门小户罢了,日子最多不穷,怎么成这么富有了。老班主重重叹口气,“是我们狭隘了,小觑了周老爷。也是我鬼迷了心窍,怎么就不想想要是周家真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只有小富的人家,怎么会南方那些大富贵的老爷们都知道他,并对其赞赏有加。”本来这次来老班主还特意带了女儿过来,心里希翼着万一周景要是后悔了呢。没想到却根本没连人的面都没见到,他和他的女儿乃至整个戏班子的人根本不值得周景亲自接待。想来那次能见到周景也是因为他夫郎是真心想看戏,否则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但可怜了他的闺女老班主看去,她的女儿望着周府大门咬着下唇,眼眶都红了。女儿是真的看上了周景啊然而奈何他们身份地位差的太多已然完全不可能了,凭借周府如今的权势,娶个什么样富贵的姑娘娶不到,怎么也轮不到他女儿。要是一开始周府就住在这样的高门大院里,无论是他还是他女儿恐怕连一丝妄念都不敢生出。周府厅堂内坐着曹匠人,他就是一直给周家修房子的那位。“周老爷您真要建一座藏书阁”曹匠人再次确认道。沈墨忙解释道:“不是藏书阁是书斋。”在皇朝类似于后世那种大型图书馆是只有书院才可以建的,供学子们专研读书。至于商人们以盈利为主的只能算作书斋,最多的还是些话本子,消遣时光的。周景道:“如我夫郎所言,我只是建座书斋,不敢称之为藏书阁。”可按周景的描述那已经是藏书阁的规模了。其实周景真正要建的是后世的图书馆。不管话本子食谱药谱还是其他专业书籍,在这里都能找到。学子们可以聚在这里读书学习,也可如后世那般留下押金带回家里仔细研磨。但无论如何,宗旨只有一点就是以读书人习的书为主,消遣为辅。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周誉。私塾里的事给周景敲响了一记警钟,让他更清楚的认识到这里是皇朝不是后世,不是你凭本事能赚钱就是好猫,而是出身甚至会影响科举的皇朝。本朝有许多前例在,比如前几年的一位举人老爷,他文章锦绣,曾得皇帝亲口夸赞,得过案首。然而殿试之时,问其身世,当得知其出身商贾之家,皇帝脸色登时就变了,本来稳稳的第一甲第一名状元之名就因身世竟滑出前三名,得了个第四。周景自认不能成为孩子的助力,却同样也不能给孩子拖后腿。可商贾之家的身份已经改变不了,那么只能博取一个天下读书人皆知的好名声才能改变了。他首先想到的法子就是图书馆,图书馆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更是万千学习喜爱的知识殿堂。在这里虽然没有图书馆但却有藏书阁,不过藏书阁既然占了一个藏字就是不随便给外人看得。皇朝知识贵重,重若千金,岂能什么人都随意看得只有真正的有名望的大型书院里才会有藏书阁,藏书阁中的奇珍异本都是弧本,一不小心损毁了就再也没有了。所以只有极其得夫子甚至是院长青睐的学子才能有幸进入藏书阁读书。周景要建的就是这样一座藏书阁,可供天下学子读书研究,知识不再被限制,可以得到广泛传播。只不过周景私心里并没有这么伟大,而是想借天下读书人之口传出他的美名,叫读书人提起周家能赞声仁德大义,首先想到周记图书馆,不至于日后有朝一日,周誉真能殿试时,因出身失了公允。“可”周景摆手道:“曹匠人莫言多想,我乃一介商人,要做的只是赚钱罢了。我的书斋虽然建的大些,但到底还是要赚钱的,不会如书院里的藏书阁那般不收取费用,只有亲传弟子才能进入。”曹匠人擦擦额头上的汗,“那就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建成青砖的,最好可以建四五层高,每层通风要好,空间要大,因为不仅要摆放书籍,还要放下桌子在室内供学子们读书学习。”“好,回去我会和其他匠人一起研究,七日后给周老爷你回信。”“一言为定。”周誉虽然面上依旧那副面部表情的模样,但实际上心里却波涛骇浪般袭上汹涌的感动。此时此刻他不再怨怼自己的出身,反而怀着无尽的感激,感激他遇上沈墨,感激沈墨收养了他,更感激沈墨和周景为他做的一切。天下商贾何其多,其中商贾之子读书的更是何其多,可他们父亲即便亲生又如何,哪人也没做到这般为儿子殚精竭虑,如此未雨绸缪。为了不让出身拖累他,不惜散尽千金。真如周景所言,这书斋建成了只怕就是赔钱的营生,赚钱恐怕不可能了。周誉心里暗暗发誓,自今日起,从前那个周誉已死,他就是周景沈墨的亲生儿子,无论以后他们有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永生不变。七日后曹匠人同意给周家建书斋,同时周府也开始大量收集各种书籍珍典。以每日三十五文的价格请了一些读书人过来分门别类,其中大多都是有功名的穷酸秀才,也有几个虽没功名,文章却是出了名锦绣的,只是因种种原因就是考不进功名罢了。周景沈墨周誉三人也下了场,十位秀才进行第一轮甄选,他们三人进行第二轮甄选,确认可用不可用,可用就与卖主商量价钱,不可用就请卖主拿回去。一开始来得人还不多,十位秀才大多都是喝着茶水聊着天,直到一日一落魄读书人携一本自称是祖传之宝的竹刻古籍而来,要价三十五两,经十位读书人看后大惊失色,奉若珍宝,周景周誉看后,连价都没还就拍板决定买了。周誉是主力,毕竟在周府受过最正统教育的是他,所以最忙的也成了他,下了学就一头扎进书房里研读。不过真是这次千万胸墨在心,才成就了日后的他。“周老爷,竹简可否借我读之一二,我保证明日一早就给你送回来。”周景笑道:“先生喜欢,是在下的荣幸。不过先生何不先夜里好好修养,以备第二日精神十足可以甄选出更多宝典。在下在此向先生保证,等书阁建成,书阁里的所有书籍全部对几位开放,任各位随意选取。要是真喜欢,也可以誊写。”那秀才眼睛一亮:“当真所有的都可以”周景笑道:“不仅可以,而且全部免费。”那秀才乐得合不拢嘴,忘了自持矜傲,其他读书人也纷纷凑上来向周景讨了承诺,一时间竟忘了瞧不起这个满身铜臭的商贾。也因此,几人与周家拉近距离,没事的时候甚至愿意指点周誉几句,对周景也变得恭敬了。第84章 亲身示范三月后, 柳镇上一家五层高的书斋终于建成, 落座在相对僻静的街道, 门匾上书周誉书斋四个大字。一夜之间,柳镇上就多了许多散发传单的人, 这些人是周景请来的,每个人手中有一百份手写传单,上面有周誉书斋的地址和简介。这些散发传单的人中老幼都有, 只是他们手中的传单大多发给那些读书人,不管他们穷酸与否。“先生, 请看看咱们周誉书斋吧,这里可是读书人的殿堂,里面奇珍典籍应有尽有,许多甚至是孤本。”这个散发传单的汉子将手中的传单塞给一个一看就是读书人的青年, 青年身上还背着书篓。青年叫程平对他说的什么书斋并不感兴趣,柳镇书斋没有百家也有数十家, 大大小小的不尽其数,因此他并不觉得对这一家书斋会有什么特殊之处。他好奇的只是这种传单模式,在柳镇上只见过衙门里的告示是写在纸上贴到墙上的,除此之外还没有什么是写在纸上散发的。程平新奇的接过一看, 却被传单上一行书名给吸引了。那可不是什么淫词艳曲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画本子,而是当世读书人都求贤若渴的孔孟之言。据传, 这些典籍只有国子监里有, 真正的天子门生才看得到。程平倏地热血沸腾,激动到满脸涨红, 竟忘了有辱斯文那一套,捉了散发传单之人的胸口就咄咄逼问道:“这上面的典珍哪里能看得到”这幅样子,旁人看了还以为要打仗,有几人竟停下脚步看起热闹。那个散发传单的吓了一跳,心里想着不是说读书人都斯文嘛。这个怎么如此暴力,上来就跟要干架的架势似得,可这细胳膊细腿的,他都怕给拧骨折了。“这是周誉书斋的传单,自然在周誉书斋就可以看到”“当真”程平面红耳赤的问着,似乎对面之人只要说一句骗他的,他就能当场给他一拳。“当真。”“周誉书斋在哪里,怎么走”“你看传单上,都有写的。”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给他指了路。“从这里拐上华安街,经过福成路,再右拐进然后你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座很高的小楼,有五层那么高的那个就是周誉书斋了。对了,我和你说,周誉书斋和别的书斋不一样,如果你要是在书斋里看得话,是分文不取的。如果喜欢那本书,可以随便誊写,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