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建华急了,下意识想跟进来问个清楚,好在许香迎正好从街对面过来了,姜建华赶紧问了问许香迎。
许香迎觉得自己今天真倒霉,好不容易甩开了照相师傅,又摊上姜虹霓跟陆啸川告状。
烦死了。
可是她不敢发火,只得笑笑: “这都是无稽之谈,什么一百三十万,我们压根没见过,也没有经手。至于什么生活费和抚养费,我嫁进来晚,上哪去知道这些事。再说了爸,我学校里忙,伯远又在湛市训练,我们两口子整天不着家的,您问我真的是问错人了。&34;
&34;也对,伯远要提干了,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事。你先别来凑热闹了,赶紧回去打听打听,这些谣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不会是有人要整伯远,妨碍他提干吧?”姜建华的着眼点不在这些是是非非上,而
在他的大儿子即将提干上。
他本能的觉得,这一切都是别人眼红他们父子位高权重,故意搞的把戏,目的就是搞臭他们一家的名声,从而在道德层面,打击他们父子俩,抢占属于他们的名额。
这话倒是提醒了许香迎,目前大院流言纷纷,半真半假,真的那部分姜家肯定是洗不干净的,可是假的这部分,说不定真的是有人要搞姜伯远,不让他提干。
想到这里,许香迎的视线落在了贺亦侠跟她老子贺春耕身上。
贺亦侠也是团级干部,正好跟姜伯远平起平坐,老贺跟姜建华又是平级,也存在竞争关系。
该不会是贺家放出的假消息吧?
再看贺家跟陆雪绵父母那亲昵的态度,许香迎越看越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不禁一个哆嗦,赶紧拉着姜建华去外面说话,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是贺家在搞鬼。
姜建华不信: &34;不可能,我跟老贺那是生死之交,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好了,你赶紧去查一查你婆婆的事,她要是真的被拘留了,这问题可就严重了。我等婚礼结束就回家,你赶紧去核实。&34;
许香迎有什么好核实的,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拘留是真,非法集资的罪名洗不掉也是真。可是她不敢惹恼了姜建华,只好装无辜。
实在不行,等会她直接去学校组织一个研讨会,去羊城那边的学校出差。反正她跟系主任关系好,一句话的事儿。想到这里,许香迎不再耽误,扭头就走。姜建华转身,赶紧回院子里观礼。
视线里,贺春耕跟许太平正拉着陆啸川跟姜虹霓的胳膊,说什么也要他们一起作为高堂,让小两口跪拜。
姜建华蹙眉,那他要坐过去吗?
视线里,贺春耕跟许太平正拉着陆啸川跟姜虹霓的胳膊,说什么也要他们一起作为高堂,让小两口跪拜。
姜建华蹙眉,那他要坐过去吗?
可是人家不喊他,他要是强行凑上去怪难为情的,只得站在旁边,脸上带着些许的不愉快。贺亦侠见状,端了个椅子给他,却故意跟高堂那边的坐席拉开了距离,摆在了西边的边缘位置。
姜建华不肯坐,这是闹什么,他跟李冬妮养大了这个孩子,难不成还不如撒手不管的姜虹霓和陆啸川?
太气人了,实在是太
气人了。结果他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却压根没有人搭理他。
等到许太吉拿着话筒说到拜堂这个流程的时候,但见贺梦笙拉着陆雪绵的手,小两口齐齐对着双方的父母跪在了蒲团上。
一拜高堂,与姜建华无关。
二拜天地,依旧没人注意到他的尴尬。夫妻对拜,姜建华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
等到新人入洞房后,他便再也不想多待下去,冷哼一声,扭头就走。贺春耕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有出声阻拦。许太平把所有的原委都跟他说清楚了。
现在开始,他得尽量做切割了,毕竟,一旦李冬妮的罪名坐实,除非离婚,要不然老姜的职业生涯也到此为止了。
至于姜伯远,估计也不会好哪儿去的。
他是跟姜建华关系不错,可是陆雪绵如今是他的儿媳妇,他要是跟老姜家黏黏糊糊的,那就是在伤儿媳妇的心,伤他儿子的心。
他到底是做老子的,不得不给出明确的态度。
所以,直到姜建华愤然离开,他也没有做出任何的挽留。宾客们见状,什么都明白了,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34;只怕姜家是真的贪了人家的钱,要不然,老贺不可能不留老姜吃饭的。&34;
&34;换我我也不留啊,你说你贪钱,贪个一半就了不得了,毕竟把孩子养大怪不容易的,可你一分都不给人家,太说不过去了。&34;
&34;连嫁妆都给贪了,太没有人性了。绵绵这个傻孩子,在李冬妮出事之后还把许太平给她买三金的三万拿出来帮忙还债呢。&34;
&34;绵绵这孩子有良心啊,可惜了,就是太有良心了,才被人算计到一分钱没有。&34;
&34;可怜的孩子,幸亏她爸妈有钱,要不然这婚礼上怎么扬眉吐气。&34;
“是啊,哎,我现在就是后悔,当初那媒人想把绵绵介绍给我家小子,我还不情愿,现在只能看人家老贺家过好日子了。&34;
&34;许太平也有钱,本来人家就是好日子。&34;
&34;好上加好,羡慕死我咯。&34;
议论声中,陆雪绵被扶着走进了婚房。
很快就要开席,院子里闹哄哄的,贺
梦笙被叫出去接待一些来晚了的亲着。时不时要问问他爸爸妈妈,面前的长辈是谁。
毕竟,贺家老家在北方,来了海岛之后,交通不便,很难再重逢了,所以很多亲戚贺梦笙都不认识。
倒是难为他们了,大老远的过来吃酒席,看来是挺重视彼此之间的亲缘关系的。
所以,贺梦笙必须好好招待人家。
陆雪绵便听见他一会儿管这个叫姑姑,一会儿管那个叫二叔公。七大姑八大姨的,这个舅舅那个叔叔的,忙得不可开交。
陆雪绵倒是清静,身边就一个郭欣然陪着,时不时剥一颗太妃糖塞她嘴里。
&34;姐姐,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来香港找我玩吧,我还有两年就成年了,到时候家族的信托基金就可以分钱给我了,我可以请你吃吃喝喝,游山玩水。”郭欣然拉着陆雪绵的手,很是热情乖巧。
陆雪绵压根不知道这个妹妹有那么下手利索狠辣的一面,还以为她真的就是个乖乖女呢,闻言笑着说道: &34;好啊,回头我问问怎么办签证,听说还挺麻烦的。&34;
“是呀,现在那里还是英国的殖民地呢,好恶心啊,什么时候能回归就好了,我是中国人,才不要做洋鬼子的臣民。”郭欣然提到这个就郁闷, &34;姐姐,你看春晚吗?&34;
“看,你是想说八四年春晚吗?我的中国心?”陆雪绵本能的想到了这首歌。
郭欣然很是兴奋,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对对对,就是这首!哎呀,你可真是我的亲姐姐,我跟我朋友说这个,她们根本猜不透我的心。姐姐你就不一样了,我都没说呢,你就猜到啦。&34;
&34;当然啊,这首歌在国内很火的,我很喜欢。你说得没错,我们永远是中国人,才不要做洋鬼子的臣民。&34;陆雪绵反握住郭欣然的手,看来妈妈对孩子的教育不错,妹妹很爱国。
好事。
人生天地间,总要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才能走好人生路。
那些汉奸卖国贼,就是在根源上出了问题,搞不准自己的定位,所以才会走上不归路。她下意识想掀开盖头,跟妹妹好好聊聊。
却叫郭欣然摁住了:“别别别,盖头还是要留给姐夫掀的,他很在乎你,我看得出来,刚刚婚闹的时候,他一直叫我把你往里面带,他怕你被
欺负。&34;
“嗯。”陆雪绵点点头,不掀盖头了,隔着这红艳艳的喜庆颜色,继续跟妹妹闲聊。
很快,婚宴开席。
贺梦笙进来了,郭欣然笑着喊了声姐夫,把空间留给这对新婚夫妇。
贺梦笙关上门,陆雪绵耳朵里传来脚步声,脚步停下后,盖头下的视线里多了一双笔直的腿。她沿着这双腿一点点抬头,眼前的盖头也顺势一点点滑落,最终被贺梦笙一把揭下。两个年轻的生命,在这一刻视线交汇,有欢喜,有羞涩,有雀跃,有期待。陆雪绵浅笑盈盈:“你终于来了。”贺梦笙嗓音暗哑:&34;是,我来了。小绵花,今天开始,你我就是两口子了。&34;
他坐在床边,握住陆雪绵的双肩,先亲一口再说。
双唇相贴,呼吸纠缠,动作里带着些许理智的克制,贺梦笙不敢腻歪太久,宾客还在等他们去敬酒。
只得浅尝辄止,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对红丝绒的小盒子: “等会去院子里喝交杯酒,喝完交换戒指,给,这是我的。&34;
“你买的?”陆雪绵惊呆了,她不知道,他还准备了这个。“嗯,早就买了。”贺梦笙耳根子滚烫。
陆雪绵也面红耳赤: &34;有多早?难不成是用你第一笔稿费买的?&34;
“我就知道,你猜得到。&34;贺梦笙笑了,额头贴上去,耳鬓厮磨, &34;我跟邹城打赌,你要是猜得出来,他就得管我叫爸爸。哈哈哈。&34;
&34;好你个贺梦笙,拿我寻开心是吧。&34;陆雪绵难为情了,粉拳紧握,捶他肩膀。贺梦笙皮了一把:“哎呦,谁家的小猫,给我挠痒痒呢。”
&34;又贫嘴,我让你贫嘴。&34;陆雪绵乐了,伸手去捏他的痒痒肉,这下可不得了,也不知道是贺梦笙哪里不舒服还是怎么,他居然摁着肋下,眉头紧蹙,一动不动的满脸都是痛苦。
吓得陆雪绵赶紧关切道: “你怎么了?有伤口?什么时候受的伤,给我看看。”&34;疼,好疼,快,我喘不上气了。&34;贺梦笙装得跟真的一样。
陆雪绵急了: “那怎么办?你还能动吗?你等着,我找人帮忙,送你去医院。”说着她就要出去喊人,却叫贺梦笙反手一拽,拉进怀里,扑倒在床。陆雪绵傻眼了: “你……
你装的?”&34;没有啊,你快亲我一口,亲亲就好了。&34;贺梦笙嘴角上扬,已经快装不下去了。
气得陆雪绵狠狠捏了捏他的腮帮子:&34;好你个贺梦笙,居然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34;
那就收拾吧,贺梦笙没有反抗,任由自己的新婚小媳妇在怀里拳打脚踢,当然,那拳头是舍不得真打的,跟小猫挠痒痒一样,那脚也是舍不得真踢的,跟小兔子在刨窝似的。
逗得他合不拢嘴: &34;好了,不紧张了吧?走,出去敬酒了。&34;
……陆雪绵终于懂了,他是在帮她打气呢,怕她紧张。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这么一闹,她确实一点都不紧张了,甚至还斗志满满,想继续收拾他。
贺梦笙撑着一条胳膊,半边身子罩在她身上,空出一只手帮她梳了梳头发:“晚上再让你收拾,躺平任宰,绝不反抗。&34;
陆雪绵信了。
赶紧跟他出去敬酒。
就在小两口刚刚喝完交杯酒,准备交换戒指的时候,院门口来了个老态龙钟的小老头。
陆雪绵扭头一看,赶紧拽着贺梦笙把戒指戴了,随后便抛下贺梦笙,像个小鸟似的扑了过去:&34;老师!您怎么来了?&34;
她赶紧扶着小老头,正纳闷呢,便看到门外又进来一个人。
陆吟舟笑着走过来扶着小老头: “爸,您慢着,小绵花跑不了的,今天无论如何要让她跟您相认。&34;
什么?
陆雪绵傻眼了,她看着面前陌生的中年男人,再看看笑眯眯的小老头,只得扭头去问陆啸川:&34;爸,他们是谁?是我小叔和爷爷吗?&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