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在这长安城呆着也无济于事,那些魂魄也不会这么巧都在长安城里,只怕早已飞到四面八方乃至全神州大地了。
孙悟空告诉他,余惑只有静心下来感应,魂魄是会对他有反应的。
照他说的做,果然在西北方向有着魂魄的气息,只是这气息很微弱,似乎离自己很远。
事不宜迟,余惑得赶紧动身出发,于是向唐僧告别,多些他这些日子的照顾。
“小心点,别受伤了。”
“多些唐长老关心。”
“我只是感觉救你很麻烦罢了。”唐僧说。
“……”刚刚浮现的感动就这么被第二句话浇没了,余惑还是礼貌地说,“我会注意的。”
看余惑这么乖的样子,唐僧一直淡然的表情此刻也柔和了许多,他伸手拍了拍余惑的头:“去吧。”
被长辈摸摸头还是挺让人高兴的,余惑笑着点点头。
“师父,我也告辞了。”
“悟空,你收敛一点自己的性子,把握好尺度。”唐僧意有所指地说。
孙悟空愣了下笑到:“知道了师父。”
目送两人渐渐走远,一片乌云飘来遮住了太阳,忽地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一旁的小沙弥好奇地问道:“师叔祖,这是要下雨了吗?”
“比下雨更严重,有大事要发生了。”唐僧面色凝重地说着,望着那黑压压的天空,“阿弥陀佛。”
余惑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这一路上定会遇到不少妖怪,但想着有孙悟空这个战力天花板在,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些,自然也没注意头顶变天了。
只是,一路上免不了被孙悟空言语戏弄,让余惑随时处在炸毛的状态。
入夜后,二人在森林里点起了火堆,余惑望着火焰出神,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只小兔从草丛中窜出,看了余惑一眼后又钻到了对面的草丛里。
余惑心惊地松了口气,还以为是鬼来着。
孙悟空看他这样子很是有趣:“三太子撞到头,这后遗症不小啊,连兔子都能吓到你。“
“我不是怕兔子,我是怕鬼。”余惑说。
“咱俩认识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怕鬼?”
“……那,那是你以前没有问过。”
孙悟空看着他,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也是。”
原来余惑在小的时候被鬼吓过,童年阴影导致他到现在都没缓过来。虽然后来医生说他只是梦魇了,可余惑始终记得在自己床边浑身是血,伸着又红又长舌头的鬼。
那双空洞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余惑闭不了眼睛,也动弹不得,吓得尿了一床。
直到十岁左右他还不敢一个人在家,家里人听了村口神婆的话,说他体内有不干净的东西,得以毒攻毒,带去鬼常出没的地方转转就好了。
于是家里人带着他大半夜地去爬坟山,没想到余惑看到坟地间飘扬的磷火,又尿了一裤兜,还晕了过去,回家发了一整夜的高烧。
从此以后,余惑对鬼真是近而远之,好在现代社会规定了不准有鬼,他也算平静地活到了十九岁。
“这鬼往大了说也属于妖魔一类,三太子不怕妖怪?”
余惑想了想:“不怕。”
毕竟平时游戏打多了,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
只是鬼这个东西真是他的阴影,谁知道他之前去地府是简直是鼓足了一辈子的勇气。
孙悟空伸手似要摸摸他的头,半空中停顿了下却转而捏了捏他的脸,也没有再打趣他:“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知道了,你轻点。”余惑揉着脸,他搞不懂孙悟空这出家人怎么喜欢一天到晚对他动手动脚的。
森林里的夜空和城里的不一样,更干净,更广阔,余惑躺在地上望着满天的繁星,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看过天空了?
旁边的火堆烧得噼啪作响,他余光看见孙悟空轻轻踮脚就飞上了树,然后在树杈间靠了下来,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弯曲的膝盖上,浑身散发着一种慵懒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成了佛的缘故,他那一头亮眼的金发在夜色中也十分惹眼,星辰仿佛在他身上披了一层柔光,加之他那轮廓分明的侧脸,余惑突然理解书中称他为“美猴王”的原因了,确实长得很好看。
在森林里睡了三天,直睡得余惑腰酸背痛浑身难受,那草地再软也不如床好睡。
看他走路姿势奇奇怪怪,孙悟空问他需不需要自己抱着他走,余惑想都没想就谢绝了,总被公主抱真的有点不适应。
“三太子就这么排斥我,可真叫人伤心。”
“我没有。”
“那你让我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