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那么虚弱的青年属于那个充满黑暗的组织……
面前的清末梨乃勉强维系住面上的表情,眼眶却瞬间红了,勉强抑制着泪水夺眶而出。她颤抖着红唇,哆嗦着说出一句谢谢,扶着墙壁缓缓跪在墙边,精致的面庞掩在肩膀处,肩膀微微颤抖。
昂贵的衣物变成了擦墙布,精心护理过的黑发摩擦在墙面上,不断抖动。
女护工沉默着抱紧怀里的病历本,原地迟疑了一下,从包里摸出纸巾递到清末梨乃面前。
“清末小姐,要振作起来啊。”
“走廊直走到尽头,靠右的那间就是他的病房。”
病房。
挂了电话,江崎莲便小口小口吃着小米南瓜粥。
他没什么胃口,甜粥吃起来反而嘴里发苦,甚至是想吐。
“团子,查一下我的身体情况。”
团子蹦出来,正准备打开面板,敲门声响起。
降谷他们那么快吗?
“门没锁,请进。”
一个陌生的女子推开门,快步走进来,却又在病床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身体缓缓上下起伏着,似乎勉强压抑着什么,好一会儿才道:“小莲……”
江崎莲愣愣的看着她,感觉有些事儿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了。大概就是,他这个跑路,可能没那么……轻松了。
女子迫切的摘下帽子和墨镜,露出相似的眉眼。她红着眼睛望着他,又唤道:“小莲……是我啊。”
“是姐姐啊。”
“姐姐”一词仿佛一块巨石,重重砸在江崎莲的心口,荡开圈圈涟漪。
所剩无几的记忆连带着钝痛被发觉,脑袋突突作响,些许四人温馨画面浮现又突兀消失。还有一个很温柔的场面……
“姐……姐?”江崎莲的勺子都掉到了碗里,粥水溅开,落在手背上。
“是我,是姐姐……”面前的女子语无伦次,几步走上前来,抽过纸巾给他擦手。
“烫不烫啊,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到江崎莲的手背上,湿漉漉的。
江崎莲终于反应了过来,伸手推开她,低声道:“出去!”
女子倒退两步,在抬头看到他发红的眼尾时愣愣地吸了吸鼻子。
“我不认识你,出去!”
泪水涌出,落到唇边,咸津津的。
女人手足无措地站着,忽然瞥见他床头插座里忽闪的红光。
是监视器。
她胡乱地擦干泪水,控制着嘴角笑道:“对不起,是我认错了。”
监视器的那头会是谁?
江崎莲看着被掩上的房门,泪珠子已经被擦去。
琴酒和贝尔摩德最近给龙泉山的事情做扫尾工作,没那么闲。警方那边的概率小得可怜。
也有可能是刚刚女护工,不过也有可能是至今还没有露面的一个人,警校的卧底。
他会是比较清楚自己的情况,也有时间检查监视器的人。
这个卧底,会是谁?
团子打开面板,清晰的数据显示在面前。
其中身体情况的字体直接变红,显然这具身体已经不行了。或许这几个月,或者这几周,就会彻底坏掉。那就是他脱离的时候了。
但是在这之前,得保护姐姐的安全,不能让她被黑方发现。只要自己走了,琴酒对松田阵平他们的杀意不会再起,他们也就安全了。但是姐姐不一样了。
一家人很可能有同样的体质,同样的药物放在姐姐身上也可能起效。在他离开后,组织的实验很可能会转移到姐姐身上……
那他就需要,解决掉那个监视的人,并且在这之前拖住其他人的时间,避免他们看监控。
嘶,有点困难。
江崎莲舔舔唇角,打开手机,拨出号码。
“rob,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药到了。g在哪里?”
“和我在一起哦。龙泉山这次事情可真是闹大了呢。我们打算全部炸掉,一了百了。”
江崎莲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把饭盒放在插头前。
“整个山?”
“说不定呢。”对面女人轻笑一声,问:“上电视的感觉怎么样?”
“什么?”
“rob因为龙泉山的事情上电视了,说不定这几天还会有记者来采访你哦。”
江崎莲皱了皱眉。意识到姐姐是怎么找过来的。
“我会把照片全部删掉。”
“阿拉,这么害羞吗?我本来还想带你去国外当明星呢。”
江崎莲:“……”
完全没有要提监控的意思啊。
是不知道吗?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