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以为虞真长公主禁足是因为吓死了杨老太君,皇家并不会真的对虞真长公主严厉管教,顶多做做面子,万没想到连黎太后病重都未解除禁足,齐王妃并不如何在意虞真长公主到底会禁足到何时,她是受娘家嫂子所托询问杨钊元一事。“娘娘,长公主的驸马是因何触怒龙颜,实不相瞒我那嫂子的娘家杨家一家子都惴惴不安”齐王妃自个儿说着都没脸,总觉得哪里不对,忽然摸到袖子里揣着的锦盒脸色一变,她竟忘记先将珍宝献给高皇后再来央求,光是哭诉皇后怎会动容站在齐王妃斜对面的罗璧将齐王妃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朝高明纯递个眼色。高明纯无言以对,齐王与齐王妃真是登对,为了避免接下来的尴尬场面,她不等齐王妃开口便去了净房,久久没有回转。齐王妃苦等无望只能先行离开。容斐白是看着齐王妃走远才敢从书房出来,纳闷道:“也不知师妹用了什么办法让齐王妃知难而退,难道是我怜香惜玉了”他虽扮作女装但从未对与之交往的女人有逾越,齐王妃穷追不舍他不好欺负女人只能躲着,但看高明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齐王妃打发走,暗中决定要和师妹学习一番,省得日后见着齐王妃只能狼狈躲起来。可是赵衡没给他询问的机会,不等高明纯从内殿出来便将他打发走了,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嘉怡郡主又是仪态万千的,这次入宫帝后对她十分礼遇不说,出宫时还有禁军侍卫护送回府。过了两日,嘉怡郡主的手作药丸十分好用的消息传出来,一时之间来郡主府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容颜不老青春永驻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吃下嘉怡郡主的药丸能让肌肤变得光滑白皙,脸上的皱纹都会变淡,种种传奇之处被人传的沸沸扬扬,登门求药者却不是人人都能如意的。嘉怡郡主说了:“这药丸工序繁杂,所需药材极为珍贵,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那么能得到我这药丸的人自然也得是有缘之人。”数位贵族小姐登门求药均是无功而返,但那拿到药的五六位有缘人将这药丸的功效夸的神乎其神,说不上一夜之间重返青春,但容貌较往日好看是眼睛可以瞧出来的,京城之中动心的贵夫人也越来越多,鲁王妃也是其中之一。她曾与嘉怡郡主有过两面之缘,但两人聊得十分投契,仗着旧日交情,鲁王妃在夜幕降临时乘着轿子去往嘉怡郡主府。第三十章容斐白正在闺房之内梳妆打扮,床榻上放着一套黑色夜行衣,没想到刚洗了脸守在门外的丫环来报:“郡主,鲁王妃来了。”“怎么这时候来”容斐白想想还要重新上妆梳发便没来由的沮丧,早来一刻也好啊“让她等着,就说我睡下又起了。”丫环不敢多问只能答是,下人将鲁王妃请到待客的厅堂里,丫环说了缘由,便等着向来跋扈霸道的鲁王妃发作,没想到鲁王妃安安生生喝了茶,笑容和蔼:“成,我在这儿等着郡主。”容斐白在闺房内磨蹭小半个时辰才来到厅堂,鲁王妃借着昏黄灯光只见到姗姗而来的美人儿仪态万千容貌不俗,似乎在嘉怡郡主脸上都看不到丝毫瑕疵,如雪肌肤吹弹可破,就连她一个女人看了也不忍不住想与这样的美人儿呆在一起。“我来得晚,打搅郡主休息真是过意不去。”容斐白微微一笑,并未将鲁王妃不甚诚恳的道歉放在心上,悠悠坐下,又是一阵香风袭来,不是那浓郁俗气的香,而是清新宜人还带着些微妩媚风情。“郡主身上好香。”容斐白浅浅一笑,端是风流妙人的高雅:“王妃谬赞,随手调了个香包而已。清清,去我卧房拿两个崭新的香包来。”丫环清清去了,鲁王妃受宠若惊:“郡主要将香包送与我”“不送给王妃还能送给谁呢,我与王妃投缘,以往见面多亏王妃庇护呢。”说到底嘉怡郡主的出身不过是个农家采药女而已,在京城富贵小姐们的眼里根本上不得台面,容斐白初初打入这些小姐圈子里很不受待见,同样出身乡野的鲁王妃帮过她一次忙,二人这才熟识起来。鲁王妃舒一口气,不大好意思的问:“我听闻郡主做了一味药丸,养颜护肤效果不俗,我这次来便是想问郡主讨些药丸呢。”“原来如此,只是我这药丸所剩无几。”容斐白咬咬唇,满是为难,却又抵不过鲁王妃哀求的目光。“王妃,我房中还有十来颗药丸不曾吃,是我留给自个儿吃的,如若王妃不嫌弃可先吃这些,等日后做出新的药丸王妃再来拿。”鲁王妃喜出望外:“不嫌弃不嫌弃,郡主割爱我怎能不收呢”“王妃高兴就好。”容斐白打个哈欠,恰好清清带着东西来了,鲁王妃喜滋滋接过来,从袖中掏出一只荷包放到桌上:“郡主,这是我一点意思还请郡主不要客气,我便不打扰郡主休憩,告辞。”鲁王妃拿到想要的东西脚底生风,痛痛快快从郡主府离开。这厢,容斐白将荷包拆开看到黄澄澄的金子也是一愣:“鲁王妃,不错。”为了打出去名声,那些拿走药丸的闺秀都当是小姐妹之间的往来,甚少有人给银子,给金子的只有鲁王妃一人,容斐白忽然期待起日后与鲁王妃的来往。高家出了一位皇后,如今正位中宫荣宠不衰,高家嫡长孙的满月酒自然有不少人不请自来,高竹彦抱着胖乎乎的小儿子来见诸位宾客,刚走到正堂,皇帝太后皇后的赏赐如流水一般送到府中。王儒章送上贺礼,凑上前看了看高家小公子的模样,又传一道口谕:“高大人,明日陛下请贵府女眷抱着小公子进宫一趟,太后与皇后娘娘皆想见一见你家小公子。”“臣领旨。”高均海抱着孙子的手一紧,熟睡的白胖娃娃慢慢睁开眼扯开嗓子嚎哭。王儒章笑眯眯的:“小公子中气十足,不错不错。”“王公公,还请上座。”“多谢高大人美意,奴才还得回宫复命,不叨扰了。”王儒章客客气气的走了,高家又恢复人声鼎沸,高均海心事重重的将孙子送回后院,再回来时又是如沐春风的潇洒。次日高夫人带着大儿媳抱着长孙高正羽进宫拜见太后与皇后。黎太后看在未出世的大孙子面上对高家人格外和善,还亲手抱了抱那胖娃娃,羡慕不已道:“这孩子真壮实,皇后可要和你娘家嫂子讨教一二,如何将孩子养的这么好。”“是。”高明纯波澜不惊,可她亲娘和嫂子都惴惴不安的,黎太后催生都催到这个份儿上,也不知皇后在宫中过的什么日子。黎太后还没养回来,玩闹半晌回内殿休息,高明纯带着娘家人回了椒房殿,高正羽裹在襁褓里一双大眼睛四处张望,高明纯不停逗他却不敢抱他,小东西人不大脚蹬起来特别有劲儿,万一碰到肚子就不好了。刚到内殿坐定,小娃娃哭闹不休,高夫人一看便知是孩子肚中饥饿,青黛带着高家大少夫人去偏殿给孩子喂奶,内殿中仅有高明纯与高夫人。“纯儿,太后可曾为难你”高夫人担忧不已,黎太后处处将孙子挂在嘴边,虽未口出恶言但足以让娘家人胆战心惊,尤其是这普天之下最没地方让娘家人讲理的皇宫。高明纯耳朵发烫,她昨晚讨好赵衡许久,才让他同意将有孕之事告诉高夫人,她羞于开口直接说,便拉过高夫人的手放到被衣裳遮住的隆起肚腹:“娘”“这这这”高夫人又惊又喜。高明纯趴在她肩膀耳语,一副小女儿娇态:“娘,此事暂不可叫外人知晓,陛下吩咐只能教你和爹知道。”高夫人反应过来,连连作保:“你放心,我们一定守口如瓶。”“让娘担心这么久都是女儿的不是,回头我同陛下讨了好处补偿你们。”高夫人眼眶发红:“傻孩子,娘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乖儿受罪呢。”高明纯鼻子一酸,依偎在她怀里:“娘,等过了年你来宫里陪我住一阵子罢,我还想爹。”“好好好,你爹也挂念你,瞧,又让我给你带银票。”没了银子在宫中寸步难行,高均海对见不着的女儿只能用此方法表示疼爱。高明纯破涕为笑,一点不客气接过银票让罗璧收到自个小金库里,反正这些东西她都会加倍还给高家。时间紧迫,赶在高大少夫人回来前高夫人又不放心的问了许多事,直到确认高明纯在宫里没什么不好的才作罢。“娘,我先前看你心事重重,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原本兴高采烈的高夫人被这么一问高兴减半,又怕将此事告诉高明纯让在孕中忧思不断,真真是两难。“娘,你不说我才要日日担忧。”高夫人叹了一口气,又气又怒道:“还不是那不争气的高明宜,简直丢尽高家脸面”“到底发生何事”高明纯想起那日高明宜说的话仍旧堵心,别是真想进宫来给皇帝当嫔妃吧“你可知高明宜为何一直不许亲事咱们都以为她为头一个未婚夫伤心,谁知人家早就有心悦之人,就盼着去给人家做小妾呢”高明纯不敢置信:“那人是谁”高夫人糟心极了,气冲冲道:“高明宜不知什么时候见过虞真长公主的驸马杨钊元,竟对那厮一见钟情非君不嫁若是杨钊元没有尚公主,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可如今你做皇后和虞真长公主是小姑子,你嫡亲堂妹给驸马做小,你皇后的面子往哪儿放可高明宜鬼迷心窍,还道杨钊元与公主成亲前已和互诉衷肠,只是没来得及到高家求亲便接到了赐婚圣旨,说这话出来骗鬼呢”“明宜守在闺中,杨钊元被罚禁足,为何不趁机给明宜许一门亲事,将这事遮掩过去”高明纯可不信二婶会愿意让高明宜给人做妾,即便没她入宫做皇后,高家依然是百年勋贵,二叔也官至四品,他们怎会愿意让高明宜去做妾。高夫人脸色阴沉,迟迟没有说原因,高明纯猜到一个可能:“娘,明宜该不会是”“真是孽障”高夫人最气的是高明宜如此不检点还要连累自己闺女脸上无光。“你可知,那日进宫明宜为何说要留在宫中”高明纯哭笑不得:“娘,你讲话本呢,快一次说完别吊着女儿好奇了。”高夫人一窘,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始末说了个清楚明白:“明宜与杨钊元之事被虞真长公主察觉,长公主找到明宜向她许诺,只要明宜帮她办件事就点头准她入府给杨钊元做妾,她原本是要在你生辰宴上表露入宫为妃的心思,让你们姐妹起嫌隙,落你的面子。高明宜信誓旦旦,做了此事长公主便允她入府为妾,这没脑子的竟然信以为真幸好那日人多,咱们说话时间不多,你二婶又将她带出去走动,否则啊,咱们高家两房都要生嫌隙。”高明纯是正宫皇后就算要让自家姐妹进宫帮扶一把也不是现在正年轻美貌的时候,二房高明宜有进宫的心思,大房岂不是要防着如若二房有让高明宜进宫以期日后水涨船高,两房争执起来必定不会有现在的和睦。“怕是长公主根本没想到这一层,她只想让高明宜来给我添堵,顺道将我的面子踩在地上而已”高明纯恨恨道。第三十一章高夫人听了高明纯的话猛地一惊:“难道长公主对你有芥蒂”当年虞真长公主对高竹彦有意一事知道的人不多,高家原以为虞真长公主已经再嫁,不会因此事为难皇后,何况为难皇后并不是明智选择。高明纯叹口气:“不仅如此,长公主原本想让她前驸马的妹妹做皇后,先帝都不答应的事她也能算到我头上来。”“那,那要如何处置”高夫人惴惴不安又气愤难当,恨不得回到府中好好教训高明宜一番,心悦谁不好偏偏她高家孩子都和虞真长公主在男女情爱上杠上,也不知是什么运气。高明纯猜测若高明宜真要上赶着给杨钊元做妾,虞真长公主说不定真会答应,日后可以拿出来时时羞辱,说不定还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带累高明纯和高家的名声。“明宜何时认识杨钊元的”“似乎是五月二十五那日你二婶带着明宜去惠远寺上香,她们刚到山上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雨,被隔在山上住了三日,当时你二婶没发现什么,回来后明宜又出过几次门,她平时出门都很懂事早早回府,你二婶都没注意也不知道明宜出门做了什么。”“二叔二婶怎么说”“他们都清楚绝对不能让明宜给杨钊元做妾,可明宜整日寻死觅活还说要到宫里来见你,府中天天派人盯着。”高夫人咬牙切齿的,也不知那杨钊元有什么好的,竟哄得高明宜死去活来,高明宜亦是自甘下贱,有了心上人不与家人说,即便这次抢在虞真长公主前头和杨家结亲,也比如今的局面好。高明纯心中明白,如果高明宜是想进宫为妃他们说不定还会乐见其成,但与人为妾是万万不成的,坠了名声又没脸面,而父母则是担忧她会因为此事同虞真长公主结怨,最重要会让黎太后不喜,亲生女儿和皇后儿媳,黎太后会偏向谁那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娘,你们不用顾忌我,看在这孩子的面子上太后也不会对我多加为难,你们要如何处置都行。”高明纯不愿意做那个拆散姻缘的恶人,高明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