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人能独自一人强撑到最后,他们需要彼此,彼此取暖,彼此信任,彼此宽慰,彼此依偎此时的两人。她忘了对他手段残忍的责备。他则忘了他王爷的身份,深感若只作一名凡人,拥抱自己心爱的女儿,将像牛郎和织女一样,不用费神算计,安享生命纯洁,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只可惜,这梦对于他们来说遥不可及。齐清儿忽然撒娇道:“你有王妃,还来抱着我,不怕我指责你三心二意”祁王浅笑,将她收得更紧,“原谅我三心二意吧如果我一心一意想待在郡主府,只怕你会不同意”齐清儿轻道:“油嘴滑舌。”两人便这样有抱了一会儿。祁王就得离开。来见齐清儿并不能让葛莜他们知道,虽然他们也是自己人,但葛莜心嫉妒,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若害得齐清儿身份被揭,那可得不偿失。齐清儿也没有挽留。他来去匆匆,她也习惯了。只道:“剑枫和璟雯之间你可有想过该怎么办”她是指婚事,即便最后皋帝因剑枫是齐府后人,没有同意赐婚,不代表皋璟雯就会放弃。何况现在谣言已有消停的迹象,皋璟雯也该从祠堂里出来了。祁王想了想道:“此事我问过剑枫,他心系璟雯多年,自然也想能够尽早成婚。至于外头还有些没有销声匿迹的谣言,我自会处理,你只管好好安抚璟雯,她在祠堂里跪了这些日,照她的性子,一定满肚子气。”齐清儿点头应了。祁王走之前突然问了杨柳的情况。由于齐清儿那日差点被她推进井中,便没有再去南厢房看过杨柳,祁王这么问,她并不知情况,不便回答,便让竹婉回答。竹婉说杨柳一切都好,就是时常闹脾气,挑毛病。总是嫌拿过去的衣物不够轻柔,或者天冷了黑炭太熏,尤其是对吃食颇有成见。有次故意不吃饭,竹婉便饿了她半天,到了晚上,拿什么过去她都吃了。竹婉便认定她是没事找事,并没有那里不舒服,这用不得那吃不得。祁王听完也没多话。轻轻点了点头。齐清儿差异问,“你怎么突然想起她了”眼中有隐隐的质疑。祁王坦然看着齐清儿,“突然想起你府上还关着一个杨柳,所以问问。”这个回答不好也不坏。齐清儿不想过于纠缠,便没再问下去。祁王临走前当着众人的面在齐清儿额角上落了一个吻。仿佛在说,这是我的女人,现在是,将来也是被吻的齐清儿自然感受到了祁王内心隐隐的霸道。祁王等人走后,已经过了子时。齐清儿吩咐竹婉,明日起来之后会进宫,去看望慧妃娘娘,她那里估计还在为皋璟雯的莽撞而犯愁,为皋璟雯深陷祠堂而伤心呢进宫一为劝解安慰慧妃,二来作为皋璟雯的义姐也该想办法进祠堂看看皋璟雯了。之前没有时间,现在终于得了空闲。定不能将这个当初宁愿和凌王反目都要将齐清儿带回京的公主,再抛之脑后。竹婉应下,伺候齐清儿歇息。大概是因为她身子本就不好,经不得劳累。赢国的事也暂消停,她心中无牵无挂,刚躺下,很快入眠。另一个世界悄然而至。门被打开。飘进一片白雪。有个人影站在门框处,他双手抱胸,双腿叉开,目光直视屋内。外面的大风将他的长衣扬起,连着他乌黑的长发在风中摇曳。齐清儿揉了揉双眼。好奇来者是谁。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给吓到。男子一半身躯是大雪之下,一半身躯已经跨进门开。他似乎不觉得冷。修长的脖颈下面,能依稀看见他矫健的胸膛。齐清儿从床上坐起,问来者是谁男子不说话,只往房中来。走近了才发现,他的眉毛和剪毛都白了,上面粘了一层细密的雪花。乌发上也是,一朵朵柔柔的雪花,有些陷在他的乌发中间。他的面容柔冷,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齐清儿看着他走近,一步步,渐渐的在她的床边坐下。扑面而来是雪花的气息,还有那么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大草原的味道。男子俯身,将从齐清儿身上滑下来的被褥给她重新盖好,“当心着了凉。”好柔,好轻,好磁的声音,就是听着有些远。齐清儿再问,“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男子轻笑,伸手扶过她的下颚,他的手指冰凉却有力度,“我是你要相随相守的人,你给过承诺的人。”齐清儿不解,低眉思索。过了会儿,复又抬起头来细看他的眉眼。他长着一双三角眼,眉峰很高且宽。他的半个额头虚掩在额角的乌发里面,那垂下来的乌发垂到他尖尖的鼻翼。这个人,她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道:“我如何不记得”男子有些生气,惩罚似的勾起她的下巴,“你怎么可能不记得难道是你变了心意,你不再想和我浪迹天际,看千山万水”齐清儿被他说得越来越糊涂。因道:“我的心意一直没变。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到底是谁”男子隐去怒气,反笑了。笑得很甜,却很腥。他缓缓道:“原来你的心意一直没变,你为何又要给我承诺你的心意没变,那证明你给我的承诺都是假的,是骗人的清儿,你这般戏弄我,就不怕伤了我的心吗恩”每一句话都拖了长长的尾音。齐清儿听着浑身发颤。忽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你如何这样说话,我何曾戏弄过你”男子放开了她,向后退去,“清儿,你给了我承诺,却说你的心意一直没变,我说你在戏弄,你偏却不承认清儿,我可以再给你时间,你可以慢慢思考,或许终有一天你会发现,其实我才是你真正的归属”说完话的同时,男子也消失在了门边。齐清儿惊呼,“不要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你是谁”这一惊呼,她把自己给惊醒了。睁开眼,外面已经大亮。竹婉关切地跪在她床头,细问,“郡主这是做梦了吧”齐清儿这才恍然大悟,那个踏雪而来的男子并没有真的出现,而是一场梦而已。难怪她认不出来他是谁。然一摸头,却是满头虚汗。竹婉连忙取了温热的毛巾来操,并问:“郡主喃语,问的是谁”,,;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