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她的苏醒,是医学奇迹;他的“发现”,让她方寸大乱天亮了朴襄睁开了干涩的眼睛,昏昏沉沉当中,看到有金色的阳光从东边的窗口折射过来,正好照在了她眼睛上。有点刺眼,她眯了一会儿,稍稍移动了一下头,从暗处退了退。这一刻,她好像感觉到了阳光暖暖的味道。鼻子有点堵,闻不出味道了,但她知道自己这是在医院。唉,怎么又回医院了呢实在是太讨厌了想她,从小就是一个很友爱的小女孩,心地良善,懂得感恩,哪怕再遇事不公,也不会愤世嫉俗,更不会怨天尤人,她只会默默忍受,然后用自己的坚韧不拔去面对生活的磨难。那时,她从不会刻意的去讨厌某人或某物,若不喜欢,最多就是避而远之,而后一笑置之,从不放心上。那时的她,总是风清云淡的。后来,渐渐的,她发现自己有了一个厌恶的地方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的厉害,那是不消说了。重要的是什么,那里有死神。只要你稍不努力,它就能把你给抓了去。只要你闭上眼,就有可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那个地方,先后带走了她生命当中两个很重要的人:一个养父,一个养母。一个是因为车祸,一个是无奈病故。后来轮到她和那里生了不解之缘。这种缘,是任何人都不想有的。天天躺在床上的日子,真心不好过。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一场可以熬尽人心血的灾难。她闭了一下眼,恍惚的,就好像回到了过去。空气里充满了石油的味道。她亲眼见到的,周玟那疯女人,在这一层撒了不少油。很快,那一团大火烧到了她,衣服烧着了,头发烧焦了,浓烟呛鼻,眼睛刺痛着,四周越来越烫。有什么在爆炸,那么的刺耳;有什么倒了下来,滚烫滚烫的倒在她脸上。烫死了,疼死了她痛苦的叫着。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没有谁能救得了她了。她从来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悲惨的死去。活活的被烧死。后来,意识没了,记忆也没了如果就此没再醒来,人的一辈子,就这么走完了。年仅二十六岁。一切喜怒哀乐,就此嘎然而止。谁说人生漫长了有时,它就是这么的匆匆忙忙,还没领略到生活的美好,就烟消云散了。可后来,意识又恢复了。唯一的感觉是疼。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在疼。她有听到有人在沉沉的说话,声音是那么那么的遥远,远到,她必须集中所有精力,才能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能救活吗”“很难。能用的药,我都用了。只要不感染,还有一线生机。要是感染了,就不好说了。明先生,您也看到了,她的烧伤面积不是特别大,但头部的那一击,腹部的炸伤,却是致命的”那时,她知道,自己被救了,正在接受治疗。可是她还在昏沉当中。是的,那个时候,她能听到声音,可她醒不过来。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她不知道。她能感觉到的是:每天有人在往她体内输液,那个被称之为“明先生”的人,时不时会和那个大夫出现在她身边,讨论她的病情。至于她的病情,总是在反复。一会儿发高烧了,一会儿烧退了。一会儿又病危了,一会儿又没事了她总是被人推着进出急救室。有一回,明先生和那大夫在她身边又讨论起病情。那大夫说:“情况不容乐观,有并发症了今晚要是熬不过去,就是植物人。”明先生听了,久久叹息,末了只沉沉叮嘱了一句:“不管怎么样,请你一定要竭尽全力。医疗费方面,我会给足你的。你的研究项目,我也会给够你经费。总之,我要她活着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活她”那时,她想啊:明先生,难道是明澹可如果是明澹找人救了她,为什么他没把她交给靳家在她有了意识之后,她一直没听到过熟悉人的声音。难道是恒远他没有发现那些隐藏着的信息,难道他们都遇难了吗这个想法,令她很着急。她想弄明白真相。她不想再睡了。她不想做植物人,不死不活的就这样躺着,有什么意义倒不如死了来得痛快。在这个意念的推动下,第二天,她终于醒了过来。然后,她发现自己在一间无菌室内,发现自己脸上身上被包扎着,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发现自己说不了话,发现自己成了活死人,只有眼珠能动但她的主治大夫却惊讶的合不拢嘴,直在那里用生硬的中文说:“这是医学奇迹,绝对的奇迹。”是不是奇迹,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想恒远了。太想太想。因为思念入骨,所以痛苦无数。是的,那是一段苦难的日子。不堪回首的苦难。醒来的时候,自己面目全非了,孩子也没了那个她和恒远期待已久的孩子,与她没有缘份,匆匆的,在她还在昏迷的时候,就失去了。那一日是2014年3月26日。如果没有发生悲剧,这一天会是她的好日子。她该穿着美丽的婚纱,等着心爱男人来迎娶,在亲人们的祝福下,从此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和他荣辱与共,生死不离。可因为周玟一手策划的悲剧,她的人生,从天堂,彻彻底底跌入了地狱。思绪就这样乱翻了起来并深深疼到了心肝她猛的睁开了眼,不敢再往下回忆。“醒了”正好对上了男人异常关切的目光。靳恒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巧不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她面前,脸孔不太冷,温温的,看着真是舒服极了。“肚子饿不饿昨天你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吧挂了盐水之后,你又昏睡了一整晚我刚刚往外头的徐记饭馆叫了一盅鱼片粥,温温的正好吃,要不要我扶你坐起来吃一点”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啊,也太撩人了吧那些疼痛感被抚平了。可他,为什么要待她这么好难道是她急急往自己的脸上头上摸去。还好还好。口罩还在,帽子也有戴在头上。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感觉心在狂跳。“靳先生,昨晚上真谢谢你了”她自己爬坐了起来,头有点晕。哦,不,是很晕很晕。从来就没这么晕过。哑哑的声音,令靳恒远皱眉,这种疏离客套的语气,真是太叫人不爽了。那么,他该怎么做呢直接揭破她她会怎样他考虑了一下后果:她可能会逃。之前,他一直在想这么两件事:一,既然她没死,既然她可以自由活动了,既然她思念他,为什么不派人传口信他二,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见到了他,却不认他理由是什么他凝神想了想后,淡淡接了话:“不客气。”“我现在没事了我想回家了。”朴襄想从床上下来,结果呢,头一晕,就往边上栽了去,眼见就要和冰冷的地面接上吻。好在靳恒远眼疾手快把人给抢住了,满满抱进了怀,嘴里则没好气的冷叱起来:“你这样叫没事”“”唉她讨厌这样虚弱无力的自己,太太太讨厌了。“谢谢你扶我”她推开他,可他牢牢扎着她的腰,把她扶到了床沿边上坐着。“烧是退了,不过医生说了,还得观察一到两天。今天你就安心在医院里住着。我会守着你的你哪也不许去,就给我好好的躺在床上”什么他要守着她“不用不用。我回家休息就可以了”她不同意。唉,现在的她啊,手上可没那些闲钱来付这些医疗费。“医疗费不需要你来掏腰包。我帮你付”靳恒远琢磨着这有可能是她想出院的原因之一。“那怎么行”她马上叫了起来。“好啊,那回头在你的工资里扣。”“”一共才那么点工资,这是要被全扣光的节奏。她是知道的,这个男人一旦决定的事,她是很难去改变他的。可身子也着实不舒服,那就睡吧“喝不喝粥”靳恒远的语气因为她的服软而跟着温软了起来。那份温软,实在叫人拒绝不了。而且,她的肚子也着实饿了。“嗯”“等着。”他去了洗手间拧了一把热毛巾过来,递给她:“擦把脸。”朴襄好为难。当然想擦脸,但问题是,眼前还有一个外人在呢靳恒远当然看出来了,转头给盛了一碗粥,放到了床头柜上:“我去外头抽根烟,你自己吃,吃好了就再睡一睡,早着呢,离医生查病房还有一阵子”“谢谢”朴襄轻轻的应着,看着男人稳稳的往外走了出去。待门关上了,她将脸朝里床,把口罩摘了,擦了一把脸,再把鱼片粥拿过来,慢慢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她愣住了。不对啊她瞪着这鱼片粥,碗和盅上的字,都印着“徐记饭馆”四字,可那味道,太熟悉了鱼片挑得一根刺儿都没有,米粒熬得很烂,汤淡淡的,鲜的不要不要的。太像他的手艺了。这不会是他煮的吧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她的心,一下方寸大乱。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