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朝殿外走去,转过耳房,直接来到别苑相邻的寝殿,还未进去,已经闻到一股血腥之味。“景”床上的人看见来人,挣扎着要做起来,却被岑景玉一把按住,只见甚木面色惨白,胸口处一记黑紫之色沿着经脉至耳垂处。岑景玉面色一变,慌得解开男子衣襟,顿时后退两步,瞪着男子胸口黑紫色的奇异纹路。身形控制不住的颤抖。身后侍卫见此情形,立刻上前,却被岑景玉挡了下来。跟着的人,跟着他们二人的暗卫有二十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竟然一个都没能回来岑景玉冷吸一口气,脑海中顿时回来七年前那场刺杀中,每每想起那晚的情形,岑景玉就会胸口一痛,那一掌,那种奇怪的他从未见过的怪物一般的手掌生生的击穿了景恽、昔右的胸膛,在最后的他死里逃生,只有他活了下来。他活下来的代价是岑合卿的拼命抢救,甚至苟且偷生的他与岑合卿一度陷入恐惧之中,对方只一掌,并且丝毫未费力气,已经重创他们三人,他们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朝宫别人说进就进,想走就走。在担惊受怕了三个月后,一切恢复平静,一年、二年,再也没有出现那怪物的身影,他们才松了一口气,猜想着,那是一只走错了地方的怪物,并不是针对朝宫。可是,七年后,岑景玉又再次见到这奇异纹路。岑景玉转头便见另一侧榻上,双目紧闭、胸前已被献血染红的甚之,不忍地闭上眼。不行,要立刻告诉岑合卿事态的严重性,那个怪物又回来了。不行,岑合卿也没法救他们,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两位大人命悬一线,好在回来的及时,不然,再无回天之术。”御医立刻回禀道。岑景玉眼一睁,能救御医点点头,岑景玉立刻让开身,御医立刻忙碌起来。要知道当日景恽、昔右两位大人身受重伤,御医们日夜不歇的忙碌了多少天,虽然最后没能救活两位大人,可是从此之后,御医们对于这种创伤才有了几年如一日的研究、论证,甚至,每个御医都能将那两位过早去世的大人的病症一字不漏地背下来。岑景玉想起当日发现,甚木、甚之是奉他的命令追查与涂相相勾结的中隅势力,却差点害了他们的性命。岑景玉眼眸一暗,目光看向岑甚木还未来得及换下的衣袍。暗黑色衣袍一角沾着水渍,脚底沾着锈红色的泥土以及墨绿色的东西,岑景玉走近一些,在浓郁的血腥味中却闻到了一阵发臭的味道。水牢岑景玉眼眸渐暗,三年前,公主一心要出宫,逼着豫良人将她带出宫去,本来他与岑合卿睁只眼闭只眼,想公主气消了自然就回来了。可是假出宫变成了真失踪,等他们将朝都翻了个遍,才查出一个线索,当夜连夜出城的是涂相的人马,而这些人一去不复返,至今没有线索。“全体出动,随我出宫。”岑景玉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玉响、尘隶被发现时的惨状。第45章 三方人士 二老“哗啦啦”水牢之内,涂相正啃着一只烧鸡,虽然这水牢之中气味难闻了些,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食欲。更不影响他食欲的还有水牢外站着的一群人,以及地面上横七竖八日落国暗卫的尸体,岑景玉手下一等一的亲卫高手。涂相仿佛没有瞧见这横七竖八的尸体,眼眶里只有这半只少鸡腿。水牢之内一片寂静,十二人站在水牢之外,一色的墨毡黑袍,全部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具。而这十二人方圆数十米的距离无一人生还,除了前面啃着鸡腿的涂相。“来客人了”涂相边啃边抬起头,看了这些人一眼,见来人不说话涂相继续开始啃鸡腿。水牢之外纹丝不动地站着十余个黑衣人,一色的黑袍墨巾,只剩下两只眼睛暴露在空气之中,为首的黑色身影高大僵直,十余人站成一处,却愣是听不到呼吸的声音。水牢中的涂相神志不清,倒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能够中了他们的障气,失去记忆没有变傻,还能够站在面前的,也算是死里逃生,意志力强大。所以,他们没指望从涂相的口中套出点什么。可是,没有了涂相,想进朝宫去抓住那岑王族后人却是极其困难。怎么办人带不带走七年前他们全军覆没,朝宫之内的东西让他们不敢靠近,可是在辗转反侧无果后,四年后,他们还是回来了,好不容易将那岑王族后人骗出朝宫,竟然真的起作用了。可是,就在一个月余前,那岑王族后人在他们眼皮底下失踪了,非但没有躲起来,而是光明正大的回了日落国。而且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机下,若是让无上长老知道了水牢外无一人说话,围绕的低沉的暗黑色气息让水牢无形的陷入一种黑暗之中,除了涂相。这十余人并没有想杀涂相,他们候在此处已经整整两天,若不是那个逃走的人发现了他们,他们也许会呆的时间更长。死亡的气息已经弥漫在水牢之中,十二人中十一人僵直的身子依旧不懂不懂,却有一人佝偻着身子,十二人中唯一不断地左右扭动,像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可是先前唯一出手的,就是这左右扭动之人,如死神一般,已经水牢之内所有活着的,全死了,除了逃走的岑甚木、甚之。不,还有活着的,且不是涂相,更是正大光明的站在这群黑衣人身后,且还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话。“曲老儿,你说你放着正事不干,来跟着这群死物做什么”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抱怨声,还不屑地看了水牢里全体黑衣一眼。奇怪的是,这些黑衣人非但没有发现,甚至根本就没有发现两人。还啃鸡腿,那老厮绝对不认识站在水牢外的那群黑袍的怪物是什么人,还有心思啃鸡腿。另一人,不动声色神情凝重,不搭理刚才说话之人,盯着黑袍人,有上千两步,甚至已经摸到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衣袖。可是,到现在,那十二只死物一句话都不说,还真给鲲老儿说对了,就是死物。“坤春山的刺头会无缘无故地往这边跑还跑了不止一次”曲老儿面露疑惑,他们只不过顺路才到了这个连名都不知道的小国家,却没有想到遇到刺头。难不成这中隅的冤魂都不够这些刺头吃了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捞人老者脑子在想,手里可没因此耽误,一挥手,一道蓝色的轻烟飞快地出去,打下了另一名长老要摸向刺头的手。“鲲老儿,你闲着没事干了,这群死物你也不怕晦气”老者面露不悦。“我瞧着有些不一样啊。”鲲老儿没眉色一皱,却没继续再摸下去,可是眼底的疑惑并未减少,刺头恶心的很,他才不屑与看,脏了手。“有人来了。”另一名老者接着说道,两人不慌不忙看了一眼水牢内的涂相,朝前两步,已经隐在了黑暗之中。不仅有人来了,而且来人不少。十二人也同一时间发现了有人闯入,僵直的身体却根本动都不动,除了微微转动的眼珠,表明这是一句活物。第46章 两国联姻 喜事岑九念穿好宽袖长服,长发挽起,戴着九曲祥云的王冠,说实话,这样的装扮将本来只不到二十岁的九念衬托着有些老气。但是没办法呀,要的就是稳重成熟。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坐在王座上,就算年轻还愣是要显得更年轻的郡主吧。所以,这一点上,岑合卿就做的很好,永远一身月白色的衣袍,稍微的变化,也就是隐在白色锦缎里的花纹有些不同。平静如潭的一张脸,你也看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岑九念坐在轿撵之上,胡思乱想的功夫已经到了前殿,没有了第一次上朝的那种新鲜感,如今剩下的只是,怎样才能尽快脱身。九念感觉,如果此时不尽快,她保不住连命都保不住。齐相轻声地咳了咳,这是党派之间传递信号的方式,具体表示什么,模棱两可,有时候可能是让自己一派的官员先抛个引子出来,接着,几个官员循序渐进地说一番好坏,最后,党派领头的象征性总结一下,算是完事。有时候,表示,兔子们,要警惕了,对方要扔炸弹了,赶紧地接。有时候真的是嗓子痒。所以,凭个人体会。于是齐相这一声咳嗽真的是嗓子痒,却有他们派里的小同志意会错了,立刻耸了耸肩,的确,亲北派该有话说。这不让亲主派都占了几天上风了。岂不知这个小同志虽只是一个正四品的总督,却成了派里的猪队友,猪队友里的战斗猪。站出来的陈总督,虽然官不大,但是作为岑九念眼里理解的正四品,此时站出来也是合情合理,众人也没有当一回事。左右要有个人站出来。“启禀公主、君上,这几日,魏尚书、曹御史连上几道奏折,上奏隅南十三郡县五十年一遇的旱灾,旱情严重,而臣听闻,隅北二十六个郡县纷纷对接援助旱灾郡县。可要彻底解决隅南旱灾问题,还需要打通启水与溧水,引溧水南下,才能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话声一落,众官员心里匪腹了,理是这么个理,可是,这难度太大了呀。那北魄囯怎么会为了日落国打通溧水南引。这陈总督此刻提这个又是什么梗。“公主、君上,溧水南引臣等六年前就已经跟北魄囯相商过,一是开凿工程极大,目前,我日落没有那样的能力。二是溧水是北魄囯的母河,几次相商,北魄囯君主怎么都不同意。”一大臣站了出来。“其实,这件事也并非难事。”陈总督一语惊人,就连九念也被他这一句大话吸引了过去。齐相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他不是交代过,万万不可再提两国联姻,这不是已经传达下去了吗可是传达的人也有失误的时候呀,就比如陈总督,刚赶回朝都,今日第一次上朝。可是,两国联姻是亲北派的既定方针,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变的啊。公主在的时候,谈公主与皇子的联姻,公主失踪的时候,谈君上与北魄囯公主联姻的事情。陈总督面带微笑,继续老生常谈。“三年前”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三年前的那个梗呀。“公主与北魄囯皇子已经许下婚约,如今公主回朝,正是联姻的好时机,此后,我日落国与北魄囯就变成了全天候盟友,公主,那么溧水东引的事情就很好解决了。”岑九念一愣,联姻,她怎么不知道。北魄囯皇子,有权利、有地位、有身份,完全有能力和岑合卿对掐啊,是理想的挡箭牌呀,有这等好事也对,这样的事,岑合卿会告诉她才怪。“此事”身旁岑合卿果然开口了,声音低沉,心情不喜。“君上,如今公主回朝,也正当嫁娶年纪,这件事情就请您做主。”陈总督立刻正了正身子,开始总结性的禀报。意料之中的,此时,亲主派的官员就要开始唱和了。可是,大殿之中一片静寂,有些诡异的面面相觑。亲主派全体懵逼,公主联姻三年前未成,他们集体反对,是因为怕日落变成北魄的傀儡国,如今想想,这公主其他也没啥用,还不如联姻,君上管理日落国。这可是两派意见一致的时候呀。岑九念坐不住了,多好的建议啊,难道他们都怕岑合卿“陈总督说得有理。”九念一扫下面群臣,开始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状,“既然是为了日落国,而且三年前已经许下婚约,此刻又能救日落国与水火之中”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她逃跑的好机会,而且还可以明确地拒绝岑合卿。第47章 狗血剧情 翻篇“公主心怀日落,臣等感激”众大臣一愣,画风不对,可不能不给公主面子啊,顿时跪了下来,同样一片痛心疾首、念念不舍状。“此事以后再议,退朝。”众大臣还未说完,头顶上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手一挥,众大臣哪里还敢再留,连忙谢恩退朝。九念本想再发挥一些,眼看没这机会,自然知道,自己惹怒某人了。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软的不行。“合卿,给我适应的时间。”屁用不成。“合卿,我不记得你了,所以以前的恩恩爱爱的全都是过去式了。”也是屁用。“合卿,要不重新开始。”然后再觉得不合适也是挺好的拒绝手段。可是她得到什么,到今日,她都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做了什么所以,她开口了,两国联姻,为了日落,看多大的借口,你和整个日落做对么“公主不回宫么”九念乱七八糟的心思顿时掐死在脑子里,转头换上一个笑。“自然回的。”说着,就要站起身,可是对方不等她起身,上前一步,拦住了九念的路,不等九念开口,弯下腰已经将九念拦腰抱起。速度之快,九念根本无招架之力。“岑合卿,放我下来,有轿撵。”九念试图反抗,男子已经向前走去,神色阴沉,犹如喷发的火山。“合卿,有话好好说。”哎呦,肚子疼,记忆力从认识这岑合卿开始,几乎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