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臃肿的身躯,趴伏在一滩尿渍中。一身的臭肉,因恐惧而颤抖。常年放纵荒淫的生活,让他连头发也不剩几根了。两眼昏黄无光,连汗液都发着腥臭之味。这样一个人,竟然统治着一个国家这样一个人,竟然给予了他生命幽若空感到说不出的荒谬可笑他所有冰洁的品质,高远的襟抱,如歌的梦想,最终都得向这个丑陋、残暴的男人屈服这是何其令人作呕的事实在老皇帝用仓鼠般的小眼睛窥视过来时,幽若空忽然扯唇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卷金色文书,扔到老皇帝的面前“退位诏书,已替父皇拟好。墨泠,取笔墨来。”幽若空淡淡地说。老皇帝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死寂沉沉。墨泠恢复了孤冷的表情,从废墟中翻出一根笔,狠辣地割开老皇帝的手腕。用笔尖蘸了蘸溢出的鲜血。然后,握着老皇帝的手,画上了他标志性的圆圈自始至终,皇帝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大局已定他终究败给了儿子。至于那仙子,他哪里还敢肖想幽若空的目光,看向云玺。他被钉在柱子里,变幻着各种痛苦的表情,好像活在一个人的噩梦里幽若空决定让他好好生受着。对墨泠说,“昭告下去,皇帝恶疾缠身,已禅位于太子。本宫决定明日登基各部大员,于祭天台行叩拜之礼”“是。”墨泠响亮地说。幽若空又说,“即日起,父皇与众后宫,迁入避暑行宫,没有本宫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宫中侍女太监以及卫士,精简九成,酌情留用。”“是。”墨泠铿锵应道。院中,唐云腾等人跪在地上,“嘀嗒嘀嗒”地淌血,自知大势已去,不敢再有造次。他们亲手杀了墨泠,又亲眼看着他复活,变得生龙活虎这种感觉,对所有人的斗志,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殿外,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一片狼籍的废墟上,再度激起一阵动荡。威武将军周二铁等人,从宫里内应的口中得知太子危急,火烧屁股地冲了进来,一见里面的局势,立刻惊喜交加,咧嘴跪地,“恭贺殿下,不,恭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幽若空挥挥手,“行了,周将军,你来的正是时候。跟墨泠一起善后吧,准备明日的登基事宜。”周二铁意气风发地说,“是”随后也闻风赶来看热闹的三王四公,各部官员,全被挡在了残殿之外。不一会儿,大伙儿便吃惊地看到,老皇帝被周二铁的兵士们,像抬猪一样抬了出去。大家集体低下头,装作不认识。只听见,老皇帝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啕大哭。接着,又出来两个衣衫不整的宫女,和接二连三被拽出的死尸唐云腾等人,浑身血淋淋的,低头走在队伍中间。一身的落魄与狼狈。平日里做帝王爪牙,杀这个砍那个,六亲不认。现在成了落水狗,所有人都想恭喜他。恨不能像围观菜市口的愚民一样,赏他一脸烂菜叶子。不过,对大家来说,残暴无道的皇帝被拉下马,好是好,就是以太子的作风,铁定要大刀阔斧、整顿朝纲。众大人为此感到前途十分渺茫啊残殿内,幽若空云淡风轻地望了云玺好久,才偏过头,对花溪烈说,“差不多了,你让他开口,我有话要问。”花溪烈凑近他,低声提醒道,“别忘了我的好处”“不忘不忘。事情完了再说。”花溪烈这才放心,抬手一挥,解了施在云玺身上的妖禁。那家伙,顿时发出一声直冲九霄的惨叫。这声惨叫,被压抑在身体里,肆虐多时,此刻终于得到了突破口,爆发得无比凄烈,惊天动地外面的官员们,都被吓得一哆嗦面色刷白幽若空走近云玺,只见他的身体畸变严重。腰部被无形的东西缩成了一小束,嵌在木柱里。幽若空悠然地欣赏着,等他的惨叫声沉淀了下来,才淡淡开口道,“七岁那年,父皇命我拜你为师。你说,人只有在痛苦中,才能升华灵魂的境界。所以,命我每七日,从身上割一两肉,供奉魔尊我下不了手,你就替我割。现在回想起来,在我逃走之前,被剜肉多少回少说也有十次吧嗯,云国师今日这会儿的痛苦,你还满意吗”花溪烈听得怒火中烧,用“花丝”狠狠抽了云玺几下,“那些肉,被你吃了你好大好大的狗胆”云玺的脸立刻皮开肉绽,惨叫声不绝于耳。幽若空无奈地看向花溪烈,这家伙只关心谁吃了那些肉,难道不该问问,被割了十多回肉的他,有多么可怜,多么痛苦幽若空突然没了忆苦思甜的心情。站在一旁,看着她虐打云玺,打完了径直切入重点。对云玺说,“我且问你,风国的饥荒,是不是你们动的手脚”云玺粗重地喘息着,喉咙好像装了一个大风箱似的,由于痛苦而鼓起的眼珠子,像死不瞑目似的瞪着幽若空,“殿下果然聪明,只可惜,猜到了又如何魔尊要你亡国,你不得不亡有只大妖相帮,就能斗得过魔尊别忘了,连你那位会请仙兵的鹿尘师父,不也被魔尊吸干了,哈哈哈”这家伙似乎没吃够苦头,嘴巴狂妄得不饶人,“幽若空,你看看这个国家,已是魔尊的囊中之物,你区区一个不能修仙的废物,怎么回天”幽若空浑身结了一层寒冰,用极慢的语气问,“所以,风国上下,颗粒无收,真是你们的邪术所致”“哈哈哈,何为正,何为邪你的白莲老祖,号称正派大能,不是连魔尊使了什么邪术也看不出”幽若空面色铁青,视线笔直地注视着他。少刻,向花溪烈说,“花花,帮我一个忙”花溪烈严肃又积极地说,“你想怎么做我听你的。”幽若空顿了一下,“搜魂,看他脑子里有没有我要的东西然后,就可以让他魂飞魄散了。”云玺狂吼道,“你敢幽若空魔尊会把你拆骨分筋,送进九幽魔域”说着,他像疯了一样,对空中嗷嗷叫个不停。花溪烈难得的好脾气,等他嚷完了,才阴森笑道,“恭喜你,搜魂会比抽魂还痛。就像钢刀缓缓地刮过骨头,呲”云玺的眼里流露出疯狂的恐惧。未待花溪烈开始,突然大叫一声他居然自爆了花溪烈连忙拉起幽若空,疾风般旋上半空。只听“嘭”一声,细碎的血肉飞得到处都是。其间,一缕黑烟,往远处极速飘去。花溪烈冷哼一声,花丝一甩,捉住了云玺逃窜的元神,“想走,没那么容易。”幽若空这才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满脸惊色道,“他倒是对自己下得了狠手这样还能继续搜吗”花溪烈把云玺那束黑烟,握在手心里,鄙视道,“这傻东西自爆,却不知这样搜魂,更容易呢”当即,她的意念如凌迟一般刮过云玺的元神,搜寻着他记忆中的每一个角落。连绵不断的惨叫,响彻半空。下方的众官员,无不脸色惨白,踮脚翘望。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施虐的那位,可是未来的皇后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花溪烈游山玩水似的把云玺的元神“逛”了一遍,有许多有趣的猛料,但是,幽若空要的答案,却没找到。她摇头道,“这家伙吹牛呢。他只知道风国的天灾,乃烈国国师所为,却不知是何邪术,更不知解除之法。”幽若空拉紧她的手臂,防止从气流漩涡中坠落。“如此说来,岂非永远无法破了邪术”花溪烈讽刺一笑,“有我在,你何须担心这等小事此人口中所谓魔尊,在我看来,也不过蝼蚁罢了。”幽若空精神一震,双眼放光,“当真你见过烈国的国师”花溪烈摇头,“我怎么会认识那种小人物”幽若空无语地瞅着她:没见过,你就判定人家是蝼蚁他怀着“姑且一试”的心情,请求道,“那破除邪术的事,就拜托你了。毕竟”“毕竟什么”“毕竟这也是你的责任。”幽若空换成亲密的口吻,含蓄地暗示道。见她一脸无知,他不禁倍感无奈。情话也听不懂的妖怪,拿她怎么办他只好挑明了说,“你即将是我的皇后,不该为国家分忧解难么。”花溪烈切了一声,表示十分不屑,“这个国家的存亡与我何干我所做的一切,全都只是为了你”幽若空听得一呆,心间的死穴又被戳中了。淌出一道滚热的细流。不经意之间,他的脸已绯红一片。他转移话题,向云玺的元神瞥了一眼,“这家伙怎么办”花溪烈说,“随你。他的肉碎了,你是没法吃回去了。而且,魔道的人,一点也不好吃”幽若空忍无可忍地打断她,“呃,要不就让他做个鬼奴吧,现在让他魂飞魄散,太便宜他了。”花溪烈赞道,“好主意呀。”花溪烈取他一滴血,为他和云玺,缔结了一个主仆之契。她的妖力太强了,云玺根本无力反抗,只好戴上巨大的契约枷锁。黑烟化作一道淡薄的虚影,畏缩地飘在一旁。幽若空冷冷一笑,“先下去吧。找白莲师祖去。他自会教导你怎样为奴”云玺打了一个颤,却不敢不从,低着头飘走了。幽若空目光淡淡的,睨着那个影子。如果没有妖精出手,此刻他的下场,就是这般模样啦。他怀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拍了拍花溪烈的背,示意她下去。花溪烈说,“等会儿。”她撮圆嘴,对下方吹了一口气。那些碎瓦断砾,立刻“呼啦啦”的。像做梦一样,自动还原至最初的模样。院中的鲜血、肢体,云玺自爆出的碎屑,以及枯萎的花树等,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殿里殿外,焕然一新。然后,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惊叹中,她拖着幽若空飞走了。,,;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