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的伤,顿时有种抓起小奶猫丢出车窗外的冲动江瑟瑟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回答。“我已经脏了手,就别脏弄脏你了。”言下之意,离我远点。以君灏然的聪明,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头这点小机锋,不悦的心情瞬间宕到谷底。“我是男孩子,不怕。这猫还没打过疫苗,说不定身上有什么传染病;妹妹身体弱,还是我来抱吧。”君灏然解释着,伸手去抱她手里的奶猫。哦豁虎口夺食不算,居然还要从她手里明抢了老天爷借给他的胆子吗江瑟瑟怒气勃发,担心两人的争执会伤到小猫,先放开手。“你一个男孩子成天抱着只猫,像什么话娘炮玩物丧志”仿佛胸口中了一箭被毒舌到的君灏然脸都白了妹妹觉得他娘炮他在她心里,还是一年前那个必须靠她牺牲救命的窝囊废君灏然使劲抿紧嘴,大大的凤眼里闪着泪光。他倔强地丢开猫崽子,曲臂用力,拉起她软绵绵的小手摸上去“妹妹你摸,我有肌肉,这叫肱二头肌肌肉你懂吗有肌肉就有劲儿”江瑟瑟下意识捏了捏那块微微凸起的硬肉,略带嫌弃地撇嘴。“还也叫肌肉还没我的结实。”君灏然彻底炸毛小男孩的自尊心严重受挫,伸手去撩江瑟瑟的短袖,非要比比看。江瑟瑟啪地打掉他的手,看他的眼神跟看弱智似的。“你都八岁的小学生了,跟我一个三岁的幼儿园女孩子比肌肉,脑子装书包里头了”“赢了你是胜之不武,输了你丢脸不”怎么想的,自取其辱么不是一年不见,小少爷越来越蠢了不会是催眠的后遗症吧所以君家彻底放弃这个继承人,打算换人培养了还是君家的幕后黑手又出招,打算对他捧杀,将他养废成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江瑟瑟眼底闪过一抹幽光,不耐地在心底啧一声。到底是她曾经救过的人,也算是一笔长期投资,不能眼睁睁看着没了回报。“你赶紧回家好好练练,笨鸟先飞懂不懂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还差得远。”江瑟瑟捞走他腿上的小猫,惬意地撸了两把猫毛。“钟叔,送他回去。”终于能送走这个喜欢管东管西的烦人精,江瑟瑟心情十分不错。“妹妹我不”君灏然被打击得蔫蔫的,还想张嘴解释,对上江瑟瑟似笑非笑的眼神,莫名心头一虚,到嘴边的话就拐了个弯。“姥姥特意给我布置房间,我一天都不住就走,多不好。”提起对她好得无可挑剔的奶奶,江瑟瑟退让地轻哼一声,再次忍了。小钟听着后座俩孩子你来我往地斗嘴,上翘的嘴角就没下去过。回头一定把话一五一十地学给老爷子听,博他一乐回到家,发现家里多了几个不速之客。江瑟瑟挑眉,看着依偎着江老太太膝头,一脸委屈的江盼盼,心里隐约有了猜测。这是上门要说法了俩孩子之间的几句口角,至于牵扯到大人江盼盼现在还没这么大影响力吧恐怕是被作了筏子,江家想要借题发挥谋求好处。还真是无孔不入江瑟瑟不屑地移开目光,把小猫交给阿带去洗澡喂奶。“这就是抢我们盼盼小猫的丫头见了长辈也不问好,我这准备的见面礼都送不出去。”李金蔓轻轻拍拍江盼盼后背,俩人如出一辙的脸上,挂着抹矜持浅笑,打量着江瑟瑟的目光毫无温度。南家不声不响地突然收养了个野孩子,柳家放出风来,说是南靖扬的种,谁不在背地里瞧南家的笑话可这个笑话居然惹到他们江家头上,想踩着江家的脸面立威,也得看他们答不答应就算江盼盼只是个养孙女,可当初进江家时,已经摆过酒,在外头那就是江家人不是随便捏的用来杀鸡儆猴的软柿子江老太太绵里藏针的话一出,客厅内气氛便僵了僵。不待白婉清应对,江瑟瑟先笑着开口喊人。“这位阿姨您好,初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瑟瑟,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江瑟瑟。”她任由阿姨先帮她拿湿手巾仔细擦过手,这才踱着神气的四方步走到客人面前,巧笑嫣然地伸出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恶意打量江老太太吃惊的脸色。耳熟吧她这名字还是江老爷子亲自定下的“长者赐不敢辞,您不论送我什么礼物,都是一片爱护之意,我都会很高兴地接下的。”说着她回头招呼板着一张高冷脸的君灏然,还有另一边一脸意兴阑珊的海清平。“小哥哥,新同桌快来呀,有礼物拿这位阿姨都等不及了,不好叫长辈不高兴的”喊完人,她仰头看着李金蔓嘴角抽搐的假笑脸,天真无邪地拍马屁。“阿姨,你跟你女儿长得真像,就跟双胞胎姐妹似的呀,你们穿的旗袍也一样,戴的项链也一样你肯定很爱你女儿吧那你得好好教教她。”江瑟瑟无视周遭一群大人憋笑的古怪脸色,只顾着向一脸吃黄金表情的江老太太开炮“虽然她还小,但这不是她虐待小动物的借口。那也是一条命,没招她没惹她的,就放过可怜的小猫吧。”“还有啊,她脑子是不是不好使”江瑟瑟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补充一句。“我不是说她傻啊。”“不过她在车来车往地大马路上乱蹿,很危险的幸好今天遇到的是我钟叔开车技术好,换个人的话,她就得被撞到进医院了”江瑟瑟一脸后怕加庆幸,语重心长地劝道。“阿姨,我知道您工作忙,顾不上教孩子,可也不能只管生不管养啊。哪怕你自己不教,也送个靠谱的幼儿园。”“凭你家孩子的智力,上机关幼儿园太吃力了,跟不上,不如问问有没有那种特殊的残障学校。你要是没时间,我可以请我奶奶帮你打听。”江瑟瑟小嘴叭叭地爆出一堆话,密集得叫人连个插嘴的空当都没有。她疑惑又委屈地瘪瘪嘴,加上最后一击。“阿姨,你的礼物到底还给不给,手好酸哦。”第27章 定娃娃亲“这就是你们南家的家教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李金蔓此次攥紧拳头,忍住一巴掌扇飞死丫头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话。白婉清轻咳一声,咽下嗓子眼里的笑意。李金蔓从小就爱跟她攀比,嫁进江家后变本加厉,总是端着一副世家名门贵夫人的架子,张嘴闭嘴规矩家教,殊不知有教养的人,又怎会如此恶语伤人。可怜她自我感觉良好地当了一辈子小丑,最后沦落到被孩子怼得张口结舌,不得不倚老卖老地强行镇压,李金蔓这大半辈子算是白活。白婉清心中暗哂,面上却半点不显,落落大方履行主人的职责。“瑟瑟,哪有追着问客人要礼物的,别人只是随口一说的客气话,不能当真。快带哥哥妹妹去洗手,准备吃饭,多照顾妹妹些。”江瑟瑟早知道自家奶奶肯定力挺自己,扬起笑脸,甜甜答应一声,准备展示南家小主人的待客之道。至于脑子不好使的江盼盼,她绝对会格外重点关注的。“不用了。”李金蔓强忍怒气,傲慢反对。“我本来就是打算找君老爷子,谈谈我们两家小辈结亲的事儿。来你们家不过是捎带脚的,快去吃你们的吧。”说着她换上一副看未来孙女婿的矜持笑脸,冲君灏然招招手。“灏然来,这是你盼盼妹妹,以后也是你的小媳妇儿,你要好好疼她照顾她,知道吗”君灏然一脸懵地扭头看自家爷爷,小手被李金蔓紧紧抓着握上江盼盼的手,活像是被逼良为娼的小可怜儿。江盼盼一脸羞涩又期待地看着他,稚嫩的小脸上露出这种情窦初开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江瑟瑟眉头皱得死紧。这是闹的哪一出江盼盼跟君家小少爷定娃娃亲难怪上辈子江盼盼在江家混的风生水起,就连她这个正牌货找上门,也被狠心抛弃。看来与君家联姻,就是江盼盼最大的筹码。但她怎么可能叫他们如愿“奶奶,小哥哥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为什么要把他卖给别人家做童养女婿”“小哥哥好可怜,咱们帮帮他吧。我可以不吃肉,省下钱把小哥哥买回来好不好”脆生生的童音入耳,引爆一波咳嗽。白婉清不赞成地瞪了老亲家一眼,搂住满脸担忧的小孙女轻声哄着。“瑟瑟不哭,有奶奶在,没人敢卖你的小哥哥。乖,带你小哥哥去洗手,准备吃饭。”江瑟瑟破涕为笑,一脸孺慕地看着奶奶,踮起脚尖吧唧亲上她的手背。“奶奶最好了”说完,江瑟瑟哒哒哒跑去抢人,用了点巧劲儿,手里针尖隐蔽戳过李金蔓跟江盼盼手上穴道,在两声惊呼中抢过君灏然的手,拖着就跑“小哥哥快跑狼外婆和小红帽要来抓你啦”俩孩子一阵风似的冲出客厅,海清平跟打了鸡血似的,滑下椅子跟上去。“孩子们在一起就是闹腾。”白婉清再度轻咳一声,忍笑打了句圆场,没管脸色漆黑,再也保持不住半点风度的李金蔓,转头先看向一脸尴尬的颜无双。“白姨我过去看着孩子们。”颜无双很有眼色地主动起身,给其余三家谈正事倒地方。江家想跟君家联姻,帝都势力对比要发生变化,这可是大消息白婉清笑着颔首。颜无双见她态度如常,心下一松,这一趟的任务便算完成大半。无关人员离场,白婉清看着还赖在李金蔓腿边,一脸泫然欲泣的江盼盼,目光沉了沉。到底顾及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说出口的话软上三分。“当着孩子面儿,我本来不想说这种事。可既然闹到我跟前了,我就不能装聋作哑。”她直视君新生那张严肃的老脸,气势含而不发。“亲家,灏然是靖芳留下的唯一一点血脉,我们当初可是说好的,关于孩子的事情,咱们两家得商量着来。”“你念你的旧情想报恩,我佩服你的高义,没旁的二话;可你不能拿我的外孙,成全你的名声灏然还有我们做主,这事你一人说了不算。”君新生安抚地冲李金蔓点下头,转向白婉清时目光变得冷厉。“白婉清,你也知道君灏然是我君家人,该怎么安排自然由我们君家做主,你不嫌你手伸得太长”白婉清见他还是这么副又臭又硬的脾气,不由得也收起客套,冷笑连连“是我管得宽,还是你专制摆什么封建大家长的臭架子都什么社会了,还来包办婚姻那一套不怕别人写匿名信检举你”“我看谁敢我君家的家事,容不得外人置喙”君新生吹胡子瞪眼睛地拍了桌子,火药味十足江盼盼瑟缩一下,挨紧奶奶。李金蔓抬手拍拍她头顶,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君新生的爆炭脾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顶得住的幸亏当年她家老江送了他半拉窝头,赚回一个靠山,太值了可惜老头老了,指望不了几年,还得早作打算。偏偏君连漠死心眼,老婆死了几年,非还要守着儿子过,太难掌控;本想除掉那个小兔崽子,绝了君连漠的念想,赶紧再娶,没想到那小子却命大地逃过一劫。好在家里收养了个看起来能用得上的孙女,干脆双管齐下,大的小的一起拉拢,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事儿。李金蔓打着如意算盘,乐见白婉清吃瘪。她越在意君灏然越好,将来盼盼嫁过去当家,不单单是君家,白家南家都会是她们江家的助力什么千年世家的嫡出千金大小姐,最后还不是全为自己做了嫁衣李金蔓越想越美,看着白婉清怒形于色,得意地捏了捏江盼盼那张跟她极其相似的小脸。“你吼什么吼看清楚脚下站的是什么地儿”白婉清美眸圆瞪,不甘示弱地怼回去她在自家地盘,还能被恶客登门给欺负了,那才叫笑话“君新生,你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别以为光改个名字,就是合格的社会主义主人翁你得从骨子里改,去除全部封建残余思想糟粕”“只会嘴上说点漂亮话,搞形式主义糊弄人,你就还是那个夜笙歌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