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着一个硬物,肩膀上扛着一个大脑袋。君灏然将她搂得死紧,急促的呼吸喷在江瑟瑟颈侧。看样子是事发紧急,随手抓了个救兵,或者人质江瑟瑟稍稍调整下姿势,并不习惯被人胁迫,哪怕这人是君灏然。君灏然自然是根正苗红的,危难时刻值得信任,即便他认不出她也一样。“别动。”钳着她小腰的胳膊再度一紧,君灏然几乎将她整个搂进怀里,坚硬的物件抵在她腹部,江瑟瑟知道,那是枪,上了膛能要命的枪“他喝醉了。”江瑟瑟无奈冲满眼八卦的司机笑笑,可想而知待会儿她的绯闻就会满天飞。她现在可是举国闻名的小红人一枚虽然她今年只有十一岁,可一米六二的身高,帅气潇洒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在一众中二少年及以下的圈子里,给她组的粉丝不要太多,甚至还有以此为素材写小言文的穿越背景的霸道王爷爱上我都有拜自家与文坛搭边的奶奶小姑所赐,江瑟瑟时不时就被安利一篇。不得不说,虽然小作者不考据历史背景,写的情节荒诞狗血,逻辑三观欠缺,但看着还挺燃挺爽,打发时间挺好。就这么被潜移默化着,加上狗子时刻抽取情绪值,江瑟瑟耻于卖萌,老黄瓜外头刷得那层绿漆缺乏保养,日益斑驳,暴露苍老荒凉的内心,江瑟瑟索性改变风格,走高冷会撩的人设。哪怕她还没来大姨妈,江瑟瑟也被带歪,不觉得自己这会儿早恋有多不可能。读幼儿园的萱萱小表妹,被迫塞来的蓝盆友,都快突破三位数了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江瑟瑟自打有了自家狗子,就死了谈恋爱的心。她这情况跟鱼的七秒记忆有什么区别哦,还是有区别的。她的记忆还在,只不过像是偷来的,假得没法代入。总不能要求另一半每天变着花样搞浪漫,上演请你今天再爱我一次的戏码吧。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江郎大才有尽时,就算她谈个言情作家或者大导演,也扛不住这样高的消耗吧胡思乱想一气,其实也不过是转几个念头的工夫。江瑟瑟没听见司机大叔是否回应,反正她自认给了解释,便不再理会他诡异又八卦的眼神。被人瞧瞧怎么了又少不了几两肉,说不定还能收获情绪值,挺好的。江瑟瑟放开呼吸,浓郁的血腥气呛得她头脑一沉,好在很快清醒。“你又喝酒,臭死了,好难闻。”江瑟瑟娇嗔道,先来一针快狠准地扎上他持枪行凶的手臂麻筋,很自然地缴了他的械;然后忍着他如影随形的爆发反击,将枪口反抵了回去。“别动。”一模一样的台词,一模一样的口气,现世报来得快。亲密相依偎的俩人,引得司机大叔不断从后视镜偷看,却很体贴地没有多问。他载过不少老酒虫,把车吐得一塌糊涂的不是没有,醉酒什么味儿他不陌生,跟现在可不完全一样。不过瞧江瑟瑟的模样,也不像是受到胁迫,而且开口就是送军区医院,难道是去洗胃喝到胃出血了出于对江瑟瑟的信任,司机大叔车子开得飞快他可是跑少的忠实观众,没忘记去年那期少林寺功夫之旅,还有前年的消防兵大作战,还有大前年的边防战士风采纪实,还有大大前年的洪水中的国防绿总之江瑟瑟是个高手她都搞不定的家伙,他也别添乱了江瑟瑟不知道司机大叔丰富而发散的联想,就算知道了也顾不上。她摸索着捂住君灏然肚子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心念一动,恢复药水自指尖渗出。靠的这么近,她愈发灵敏的五感,能清晰闻见淡淡的硝烟味。不必说,君灏然受的肯定是枪伤。至于子弹头残留体内的问题,常年混迹部队玩枪的江瑟瑟表示,那是小概率事件,当然弹片还是有可能的。人体并没有多坚固多抗打,比不过墙壁;而枪支的爆破力连墙壁都能破坏甚至打穿,何况人乎电影里近距离下,以人体为他人当枪的情节,在她看来纯属于艺术创作,不太靠谱,事实上一穿二的概率几乎是百分百否则,部队训练冲锋陷阵,为什么一定要战士们前后交错前进,尽量避免前后叠加就是为了减少一枪穿几人的情况,减少无谓的牺牲一颗子弹的威力,远比想象中大什么枪战时躲家具乃至门板后头,都不保险要找类似沙袋这种强度的掩体才行并且中弹后必须第一时间送医。不过开挂的江瑟瑟例外。有恢复药水这种逆天神器,江瑟瑟敢拿来当消毒药水以及血袋甚至消炎药用。江瑟瑟在他伤口周围连拍几掌,暗吐巧劲,将震出的弹片塞入君灏然想要夺枪的手里。血流猛然增大,不过江瑟瑟并不担心,对恢复药水极其自信重生人士的金手指,岂能等闲视之憋跟我讲科学君灏然身子一震,将她搂得更紧,力气大得几乎勒断她的小腰“小哥哥,你把人家弄疼了。”江瑟瑟暗暗翻个白眼。可见他是体力恢复了,却拿她练手,好心没好报。江瑟瑟顺手将枪塞回他腰间的快枪套,保险当然是关了的,反手一拂他手臂麻筋,又给他来了一下子,趁机脱离他的钳制。血腥气逐渐淡了,酒气愈发浓了。效果立竿见影。江瑟瑟把他外头的黑色薄风衣裹了裹,摇下车窗。深秋的风灌进车里,叫人精神一震君灏然慢慢坐直身体,捏紧手里还带着黏腻感觉的弹片,捂着伤口。血,止住了。第156章 见招拆招出租车大叔很给力,不到十分钟飙到医院,连车钱都没收,不过倒是小声打听了下一期跑少的情况。晋少三个退出,换人是必然的,只是这接任的人选还没公布,外头议论纷纷的,猜得很欢乐。江瑟瑟极为官方地说了句还没定等通知,便扶着脚步还有些虚浮,却依旧挺直腰背的君灏然下车。“丫头你怎么又来了,一年见你几回了你自己说说。”牛主任略有些嫌弃,上手给君灏然做常规检查,不客气地冲江瑟瑟瞪眼。“桌子里头抽屉里有你的礼物,顺便把那个签名本,还有明信片贺卡的全签了。”江瑟瑟答应一声,坐下埋头签名。牛老爷子的孙女牛淼是她的铁粉,从五年前追到现在,把身边的亲戚同学全都发展过来,还组织过小型的粉丝团跟江瑟瑟见面。江瑟瑟挺喜欢这群小孩子,因为他们是情绪值的主力之一,因而互动比较多。孩子们送的礼物也都是小手工成绩单什么的。她很早就强调,不收贵重礼物,有余力的话,可以跟她一起做慈善。爱家基金会这些年做了不少事情,办希望小学,设立贫困儿童助学金奖学金以及医疗基金等等。军区医院就是合作医院之一。某些得大病的孩子辗转找上她,她就各个医院跑,尽力帮助解决。这也是牛主任对她亲昵,甚至整个医院都像她家似的那么熟的原因。当医生的,救死扶伤是天职,多多少少有些悲天悯人的情怀。而倾力助人的江瑟瑟更是合了他们的胃口,见面温言笑语的都不算啥,水果点心的更是不要钱地拼命给她塞。君灏然沉默地观察这一切。军区医院保密性强,不怕暴露伤处的不寻常。叫他在意的是那个身手不凡的女的。她就是江瑟瑟那个风靡全国的少女偶像他名义上的表妹五年前,他就是为了救她而受的伤脑袋一阵尖锐的刺痛,君灏然强行支持两秒,听不清医生的问话,眼前黑暗来袭,他无法抗拒地陷入昏迷。“怎么回事伤着脑子了赶紧拍片检查。”牛主任当机立断,整个楼层运转起来。“丫头,通知病人家属。”牛主任起身套白大褂,吩咐一句。到他这个级别,基本不需要上手术台,平时带带学生参加个会议就行。只是老爷子闲不住,加上一些推不掉的人情,每个月总还要出手几次。像今天的病人,搭的是江瑟瑟与南家的人情。江瑟瑟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能把人往他跟前送,便说明这事必须得重视。何况这小子的病情有点怪,他还挺感兴趣的。“牛爷爷您等等。”江瑟瑟喊住他,快速将君灏然的情况简单提了提。“他是南家的小子啊,我倒是一时间没认出来,人老眼花,不重用喽。”牛主任乐呵呵地自黑一句,嘱咐她。“既然他是这么个情况,那你还是通知君连漠带着那个简白过来一趟,我去请脑科神经科的主任一起过来会诊。”牛主任尽心尽力,江瑟瑟连忙道谢。其实她更偏向于请精神科的医生过来。就是怕家里人先把她当成精神病,君连漠那个极度护短不讲理的,更有可能直接扔她去精神病院度过余生。江瑟瑟打电话通知了君连漠,倒是意外得没受苛责刁难,除了差点被君连漠强大的气场冻伤。江瑟瑟再拨给家里时,心有余悸地感慨,如今打电话都不保险,人生何其艰难电话很快接起,是白婉清亲自接的。“奶奶,王阿姨呢”江瑟瑟挺奇怪,这个点王阿姨应该在的。“小钟今天去相亲,你王阿姨不放心,跟着去了。”白婉清心情不错,声音里带着笑,能听见悠扬的古筝曲,以及开水咕嘟沸腾的声响。是要泡茶吧好悠闲。江瑟瑟略略羡慕,歪着脑袋夹着话筒,手里飞快画着精心设计的一笔式艺术签名。“小钟叔又去相亲了希望这次靠谱点。”略顿了顿,江瑟瑟说起正事。“奶奶,我遇见君灏然了,他受了伤,我一急,直接把我那金贵的药全给他用上了,效果不错,血很快止住了。”“你别急,人没事,送军区医院了。牛主任给看的,我给大姑父打了电话,您慢点来不要紧,记得给我拿身衣服,我身上沾血了。”“我没事,就是扶他上下车弄脏了衣服,一根头发丝都没少。”解释了一回,江瑟瑟挂了电话,嘴角弯起。奶奶还是最心疼她,这担惊受怕嘘寒问暖的劲儿,又怎么会是一别五年的外孙能比的。浅浅感动累积,江瑟瑟愉快地哼起小曲,灵感爆发,干脆翻开签名本,唰唰写起新歌。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跑少散伙在她意料之中,也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她是真没想到,晋乐山三个,会把事情做得这样绝。四个元老的班底一朝解散,留她一个人独木难支还是小可,主要还是损坏形象。兄弟合该共进退,否则就是不讲义气。江瑟瑟如今便处于这样一个进退维谷,骑虎难下的局面。好在她早有准备,不会叫崔云起以及江盼盼钻了空子,现在是崔盼了。三姓家奴,套在崔盼身上还真没冤枉了她五年来,江盼盼的消息六子这边就没断过。当初江盼盼名声一臭三千里,想觊觎破船还有三千钉的江家,却被江瑟瑟抢先一步,散布江盼盼血型跟姜振民一致,疑似是其亲女的谣言,彻底断了江盼盼的退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江盼盼没被一棒子打死,反而抱上了崔云起的大腿,从帝都全身而退,去南方乡下韬光养晦,如今再度卷土重来江瑟瑟有些不太懂,崔云起这样的野心人物,到底看重江盼盼什么,居然这样护着她,或者说培养她。可在天上居看过俩人相处的情景,江瑟瑟悟了。不管是江盼盼也好,崔盼也罢,其实走的还是同样的路子,未来的交际花。这样的她,完全不配称之为对手,充其量就是个长期提供情绪值的优质客户罢了。打不死的小强,挺不错的。第157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只是崔盼现在的年纪嘛,给崔云起安一个猥亵幼女的罪名,不算冤枉他吧可惜了江盼盼卧薪尝胆五年,一直不死心地往圈里钻,又要被这个劲爆的消息搞得灰头土脸了。想必又会提供一波美味丰厚的情绪值了吧江瑟瑟笑眯眯写上一句新歌词,你若安好,就是晴天。很美丽的句子,不知道出自于谁的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