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他不算真的破了她的身子,取血也只是为了配制红丸,帮他修炼。可那血取了,她也吃了大亏,等以后结婚,怎么跟丈夫解释最重要的是,崔云起被通缉在逃,她也被限制出行,这不等于被监视了吗那她还怎么闯娱乐圈拍戏挣钱没人给她钱花,她自己也不能挣钱,就连崔云起送她的这套房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她该怎么办崔盼烦躁得在床上拳打脚踢,连连踹着松软的被子。她怎么会落到这么凄惨的境地都怪江瑟瑟还有那什么狗屁不通的dna,为什么会有人研究这种东西,劳民伤财有这么多钱,不会支援下流离失所的孤儿吗啪清脆的响声,制止了崔盼的发泄。她浑身僵了两秒,突然像是被火烫着似的,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伸手去捞地上的小玉瓶。幸亏地上铺着地毯,玉瓶没摔碎,塞子也塞得很结实。崔盼大松口气,抱着小玉瓶,脸色阴晴不定。这是她偷偷从崔云起那里偷换的玉瓶,过后崔云起发现不对,那几个跟了他几年的孤儿,便全不见了。崔盼被吓得不轻,不敢动这个玉瓶,藏了快一年,还是搬回帝都收拾行李时,她才又想起这茬,偷偷带了回来。现在崔云起不在,她可以看看里头的药丸了吧崔盼轻轻咬着下唇,眸光连闪。崔公子的药丸千金难求,她不用为钱对事发愁了而且她手里的,说不定还是绝版,有价无市这么珍贵的药丸,吃了能补气强身,益寿延年,谁也拒绝不了。凭她崔盼是崔公子义妹的名头,别人应该会信她手里有药。但到底是什么金贵玩意崔盼轻轻拔掉瓶塞,一股中药香传来,闻久了还挺好闻的。崔盼盯着细瓶口看了两眼,黑洞洞的瓶口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牢牢吸引着她的目光。崔盼弯起左手,五指并拢,将小玉瓶倾斜,倒出几粒黄豆大小的棕褐色药丸。她将多余的药丸倒回玉瓶塞好,拈起那粒药丸,放到眼前仔细打量。离得近了,那股中药味幽幽袭入鼻间,隐隐有脑清目明飘然若仙的舒适之感。还真有点意思。崔盼舒缓了表情,凝目细看。明亮的白炽灯下,小小的药丸表面,似乎泛起一层神秘的暗红色。红丸崔盼隐约有些反胃,想将这邪恶的药物丢了,记起它的价值,又赶忙握紧手。差点丢了半套房崔盼小心把药丸放回玉瓶,放哪都不放心,索性紧紧抓着。呵,有这十几粒药丸,她躺着吃,一辈子都吃不完江瑟瑟算什么东西拿钱就能砸死她不不,江瑟瑟哪配得上这么金贵的死法。只要她放出点风声,有的是想抢着买药的人,主动把江瑟瑟摁死崔盼可是亲眼看过多次,那些求药的大佬,在崔云起面前是怎样装孙子的,连她都变着花样讨好,拼命送礼。想起从前那些公主般的快活日子,崔盼眼里全是流连。那些权贵趋之若鹜一掷千金的药丸,到底有多好崔盼低头看着掌心里的小玉瓶,目光发直,那股幽幽药香似乎还在口鼻肺腑间萦绕不去。吃一粒试试,就吃一粒。反正她还有那么多,吃一粒没关系的。心底仿佛有魔鬼在蛊惑,崔盼着迷似的扒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放进嘴里。淡淡苦涩滋味弥漫开,顺着食道滑落。崔盼幽幽醒转,片刻后蓦然惊醒她吃了她真吃了吃了半套房连水都没倒一杯崔盼倏地有股毛骨悚然之感。她猛地冲到厕所,手指放到喉咙里抠挖,干呕两声,她眼神又开始迷离,舌贪恋地添指尖附着的药香夜逐渐深了,帝都人们陆续上床休息。白婉清担忧地看着毫无动静的孙女卧房。瑟瑟中午没吃两口,晚饭又错过,一直睡着没关系吗这几天确实够她累的,要不,先叫她睡饱再说小孩子睡眠时间不足,会长不高的。白婉清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今天部队去了那么些记者,肯定要闹到挺晚。老南胃不好,也不知道会不会喝多。有靖扬跟连漠在,会帮他挡酒的吧白婉清心神不定,手里熟练地打着毛衣。虽说孙女能干,办了服装厂,家里四季衣裳都不缺;但几个孩子都爱撒娇,每年总缠着要她亲手打一双毛袜帽子围巾手套的,说是妈妈牌奶奶牌的最保暖。她知道孩子们贴心,既怕她失落,又担心累着她,所以才不轻不重地闹她。她退休也快七年了,忙忙碌碌地就过来了,好像并没有像老朋友抱怨的那样,得上退休综合症之类的毛病。全是孩子们孝顺。今年啊,她想给孩子们打上一件毛衣。瑟瑟说喜欢大红色灯笼袖大菱格纹的,送给萱萱穿,肯定漂亮的像小仙女。她的瑟瑟也是小仙女,穿着比萱萱还好看。白婉清又扫一眼孙女卧室,放下毛衣,去厨房看看小火熬的乌鸡汤。这汤炖的时间不短,肉快炖化了,灏儿小时候也爱喝她炖的这汤。想起外孙,白婉清忍不住又暗暗叹口气。外孙失忆,对她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她知道不该心急,可还是有些失落。好好的俩孩子也疏远客气得跟陌生人似的,直教人想叹一声物是人非。“谁”有些伤怀的白婉清啪地甩出一枚梅花镖,顺手端起滚烫的乌鸡汤转身泼了过去“啊我杀了你”一声惨叫,打破了夜的寂静。第181章 挂了不能伤到瑟瑟白婉清反手抄起菜刀,本想自卫,脑后一阵风声扫过,白婉清浑身寒毛直竖,想也不想地劈了上去。发财喵嗷恐吓,窜起来亮出锋利的爪子,朝歹徒脸上抓去歹徒一巴掌扇飞肥猫,手里三棱刺乌黑泛蓝,显然涂抹有剧毒房间里江瑟瑟闷哼一声,差点被突然抽风的狗子折腾死“敌人”狗子尽职警报,爆满的能量差点把它撑爆,升级终于姗姗来迟江瑟瑟一骨碌翻身下地,顺手在枕头下摸了一把,顾不上穿拖鞋,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厨房淡淡血腥气指引,江瑟瑟毫不迟疑地奔过去救援身体里噼里啪啦过电,脑子里一会儿雷一会儿雨的,却没妨碍江瑟瑟的行动。江瑟瑟仿佛又回到杀人岛上艰难逃生的日子。各种受伤,没吃没喝,白天黑夜不敢合眼很痛苦,但她能扛过第一次,就能扛过第二次江瑟瑟轻盈如飞地跑到厨房,视野里映进里头场面时,她手一扬,涂抹烈性麻药的银针飞出江瑟瑟并没有停下,加速助跑后猛地跃起,光着的小脚丫在墙壁上借力一蹬,倒立着上了天花板脚尖再度一点,然后像一枚小炮弹似的,朝着歹徒飞踹下去歹徒听声辨位,及时后撤一步,手一扬,撒了一把药粉。“奶奶躲开”江瑟瑟急喊,屏息欺近歹徒,两只小手轻巧插在他肩头流血的伤口。血液导电男人被电得麻痹一瞬,江瑟瑟乘胜追击,带毒银针埋入他血管内,以电力催发,将银针催至他心肺附近“别动否则要你小命”江瑟瑟吐口气,喊白婉清拿绳子捆人。“小心瑟瑟趴下”白婉清惊恐得脸都扭曲了,顺手把菜刀以暗器手法扔过来。江瑟瑟腰软得像面条,轻轻折叠,射出一枚银针。叮地一声嗡鸣,菜刀微微偏离目标,当啷掉地。白婉清高雅了一辈子,江瑟瑟不愿意奶奶晚节不保。杀人不是什么好体验,还是她来吧。江瑟瑟如同强力弹簧猛地弹起,抄起铁锅全力砸歹徒那颗被烫得红肿的猪头当当当当当,暴风骤雨似的打铁声密集连响,听得白婉清心惊肉跳这歹徒不怕暗器,不怕热汤,不怕孙女的麻药毒药,实在有点邪门。不如孙女这招倒是不错,他总不会练成金钟罩铁布衫,打不晕吧白婉清二话不说,开柜子拿粗擀面杖,闷不吭声地一起砸说起来复杂,其实也不过是打个照面交手俩回合的工夫。小钟匆忙赶来,瞄准了就是啪啪两枪,打中歹徒双腿。江瑟瑟如同永不知疲倦的啄木鸟,抡起铁锅,砸个不停。体内乱窜的电流顺势被甩出,电得歹徒连连抽搐,终于翻着白眼倒下。小钟上来卸了他的手脚关节,拿绳子捆得结结实实,这才抬头问:“都没事吧”江瑟瑟摇头,取出块磁铁,配合手法巧劲,将歹徒体内的银针全部取出。“这人是谁怎么摸进来的”小钟看着血了呼哧的一颗脑袋,仔细辨认。江瑟瑟抱起晕倒在墙边的发财,伸手抚摸它腹部被毛发覆盖的不起眼伤口,指尖逼出恢复药水为它解毒疗伤,脸上表情古怪至极。“崔云起,他就是通缉在逃的崔公子。”这都赶上毁容了,瑟瑟怎么认出来的白婉清跟小钟不约而同地交换个疑问的眼神,又去打量被捆成木乃伊的歹徒。还是一脸血,脖子以上暴露的皮肤烫红起水泡。这模样,亲妈来了也认不出吧“没气了。”小钟仔细检查,没找到身份证明,却摸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瓶子,怕里头是毒药,也没敢打开。“他本来就受了重伤,摸进来估计想隐匿起来,没想到被发现了。”小钟解开歹徒上衣,露出后腰渗血的伤处。“这应该是致命伤。”“通知人过来处理吧。”白婉清捂住孙女眼睛,带她出去。“别怕,晚上奶奶陪你睡。”江瑟瑟没反对,配合地扮演乖巧柔弱的小孙女,边听着奶奶低声的安慰,边小声默默喊狗子。“崔云起怎么进来了”难道是想鸠占鹊巢弄死他江瑟瑟念头闪过,便见同样一脸懵的崔云起惨叫一声,如同被鬼压似的,被迫跪倒在虚空。咦原来还是她的主场呀。江瑟瑟放心了,盯着虚空里缩小几倍的崔云起,加大了压迫他的念头。崔云起被挤压得平展展的,几乎变成平面人像。江瑟瑟轻哼一声,把他也关小黑屋,先问狗子。“你升级好没”狗子没回音。“挂了”江瑟瑟感应一下,还是一无所获,又喊小金。虚空一阵波动,金字黯淡,字号小得可怜。“能量不足,请尽快赚钱,还能聊十块钱的。”江瑟瑟嘴角抽搐下。十块钱能聊多久念头闪过,面前涟漪褪却,虚空恢复寂静。江瑟瑟眉梢狠狠跳动两下她知道十块钱能聊多久了可这个骚包的小金,上回弄出好些大金元宝,还带声效的。这个败家子都睡着也好,省得坑人俩坑货都罢工,乱入的崔云起也被关小黑屋,暂时没法作妖,江瑟瑟松口气,有心思回白婉清的话。“奶奶我没事。你忘了我参加过军演啦那俩偷猎的还是我干翻的呢。这不算什么,奶奶没事就好。”孙女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白婉清就上火那年江瑟瑟也才四岁不到点吧,成天跟爷爷在部队混着。这还不算,部队军事演习这么大的事,这丫头竟然也跟去了老南说的好听,只是带孙女去长长见识,可压根不是那么回事江瑟瑟鸟悄地摸了把空包枪,缀在蓝军尾巴后头,也跟着摸营去了上千号人的军事演习,顺顺利利没出半点岔子,偏偏就叫这小丫头遇上偷猎的他们可有真枪幸亏江瑟瑟机灵,功夫底子扎实,这才顺利制敌,以轻伤的代价,换得两名犯罪分子落网的战果。部队给发了张奖状,白婉清气得差点撕了这事就成了不能提的雷区。白女士发飙,南家上下谁也扛不住。江瑟瑟只敢默默腹诽一句,江湖越老,胆子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