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女果然是在他的身上动了手脚,还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手脚,体内来自于阎女的仙元之力化为了一道道锁缚,从内而外的将颜丰的全身每一寸经脉,每一点血气连带着所有的神魂神念,尽数都给封住,封的严严实实的。除了思绪还是他自己的之外,其他的任何一处都无法动弹。他现在可真的是成了瓮中之鳖,刀上鱼肉,任凭人宰割了。颜丰眼中带着嗤笑,是轻蔑的笑,轻蔑阎女所谓的感情,所谓的真心。也怨不得他从来无法将她的所谓付出放在心中,怨不得他自始至终都无法对她动心,因为她果然像是他所感觉所猜测的那般,自始至终,都留着这么一个后手。阎女出现在了颜丰的身前,她迎视上了男人那双带着轻蔑笑意的眸子,有一瞬间,阎女想要避开对方的视线,她敢于面对天下所有人的敌视,别的人敌视她,她便将那些不长眼的人彻底杀死,轻易而居,而颜丰,他的所有带着负面情绪的视线,她都无法面对,哪怕只是那一点轻蔑的果然如此的笑意,都让她有种无法面对的感觉。阎女略微垂低了睫毛,遮住了自己眼中脆弱的情绪,不论她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此时此刻,既然已经是图穷匕见,将自己最后的手段也展露了出来,便是将自己与他所有的退路尽数折断,要么与他从此真正的在一起,从此真正的将这个人禁锢在自己的身边,要么,便是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男人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从她的掌心中飞走,从此离散。既然已经出手,便定然要做到最狠。不能够犹豫。阎女这么告诉自己,伸出了手,掌心中一点仙元之力化为一根丝线牵引,颜丰的身子宛若是扯线木偶一般,被牵引着向着那冰棺一步步走去。冰棺的棺木盖子被扔开,颜丰躺在了里面。静静的躺在那里,颜丰的眼睛已经闭上,气息微弱,看起来便像是一具尸体一般。阎女望着他,如同先前十万年岁月一般的望着他。年年岁岁,月月时时,她始终望着他。只是,也只有他身处这个状态的时候,她才能够如此看着他。他醒着的时候,不愿意多看她一眼,也不会愿意让她这么静静的看着他。阎女想到这里,心底一阵阵的悲凉。若是能够让他心甘情愿与自己在一起,谁又愿意强迫呢强扭的瓜不甜,强抢来的人没有心。可是她没的选择,再是苦涩,再是没有心,这果子,这人,也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也是她早已经成了执念的存在。即便真的是最苦涩的果子,最无心的人,她也不会容许任何其他的人抢走,也不会容许其消失不见阎女眼中的迷茫与苦涩一点点的消失不见,剩下的是无限的冷凝。掌心按住在男人心口的位置,那里是心核的所在,不论颜丰现在的状况究竟是魔还是佛,无论他现在身体中仙魔之力如何的争执不休,他的本质自始至终都是魔。魔的弱点是心脏,是心核的位置,无论如何的变,无论修为有多么的高,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阎女慢慢的出声,说给状似沉睡,实则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的颜丰去听:“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将你的心推开的更远,可是,我已经无法再等待了,你是我复生的,你的心应该给我,结果你给了别人,无论我对你多好,无论我陪伴你多久,无论我明示暗示多少次,你的心中,自始至终都没有我的存在,颜丰,你真狠,你狠的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本来以为即便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好,你起码答应了我会和我举办结侣大典,会和我成为一对得到上天认同的道侣,我往日里有多么开心,你知晓的,为了这个,我可以将许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可以将许多人当做不知道,我可以对你最大程度的容忍,只要两月后我们能够顺利举行结侣大典,可是,连这个,到头来居然也还是我的奢望”“你反悔了,对我如此重要的道侣大典,你只是转口间便想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想要就这么将我一个人抛弃在身后吗休想”阎女眼眸微微眯起:“是你逼我的”我不愿意继续守着一具尸体,在你无知无觉的时候演绎着我再多的深情,再多的等待又有何用我要你清醒的,清醒的看着自己与我一步步的走下去,一步步的结为真正的道侣。天道天道又如何天道便是不可欺骗的吗即便你心中已经反悔了又如何即便你想要抛弃我又如何我想要和你在天道的认同下结为道侣,即便你有再多的不甘,不愿,我也能够做到白芒从阎女的掌心中不断的溢出,向着颜丰的心核位置不断的涌去,一开始是白芒,纯粹到了可怕的白芒,白芒一点点的引动着心核中的颤动,男人的心脏跳动的速度明显加快,却也只是加快了一些,渐渐的又平缓了去。阎女眉头微微皱起,颜丰体内仙力不对。比她想象的要少的太多。即便还有,却也只是一些了,假以时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颜丰也许已经彻底的将仙元之力彻底清除,也就彻底从她的掌控中逃出了。说实话,阎女现在都有些庆幸自己突然动手发难了,否则的话,在道侣大典那一日男人若是突然反悔,她也没有了办法。阎女眼中的决绝之色更甚,既然仙元之力快要彻底被男人清除了,那她便再送入进去,即便是将自己半身的仙元之力尽数都送到男人的身体中,她也不会容许男人脱离开他的掌控。阎女体内的仙元之力是浓厚至极,她毕竟现在是至尊,是仙道的至尊,天地间的仙元之力,尽数都听从她的调遣。只是,她本身是魔,而颜丰,却是魔中之魔,是天生居于所有魔之上的王,他虽然还没有领受至尊之位,可是他本身的魔道至尊命格却是真实的,比起阎女这个篡夺的仙道至尊的命格,更加的得到天道认可。在阎女不断的输入仙元之力到颜丰的身体中的时候,男人的心核加速了跳动,那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寂静的九重天塔中,恍惚能够听到砰砰的声响。隐隐间,阎女用仙元力狠狠压制的魔息不受控制的被牵引。下一刻,在阎女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那白芒间乍然便有了一点点的黑芒融入。阎女想要收回手,可是已经迟了。她没有想到颜丰体内仙元力会损耗如此之多,更加没有想到,对方体内的魔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还要纯粹仿佛是一片无垠无际的大海一般,波浪奔腾,一个浪花翻滚而过,便将阎女体内的所有魔息尽数席卷而走。前面一段时间用无数仙宫弟子神魂压制下去的魔息,瞬间不受控制。就像是方才颜丰体内因为有阎女的仙元之力,便只能够如同扯线木偶一般,被她用仙元之力控制着所有一般。此刻阎女体内因为有魔息,有比起颜丰体内魔息低了一个等级却是天生的魔息,恍惚间,也渐渐的有了臣服之意。男人的神念身体尽数被阎女操控,可是他的思绪不曾被她操控阎女面色剧变,感受着自己的双手渐渐的有些不受控制,看着男人闭起的眸子慢慢的堪动着,恍惚之间,就要睁开。阎女牙关一咬,忍受着体内再次升起的仙魔之力互相挣动的痛苦,一只手继续按在颜丰的心口处,另外一只手,则是五指舒张开来,九重天塔连接着天地,一缕缕纯粹的仙元之力不断的涌入体内,再次压制蠢蠢欲动的魔息。体内的仙魔之力不断的达到平衡,又不断的失去平衡,阎女唇角溢出了鲜血。她却始终没有停手。方才她想要停手,可是没有来得及停手,现在再停手,已经迟了,颜丰体内的魔息已经彻底被挑动,若是不能够趁机压制住,不能够趁着此刻还能够压制住的时候压制的话,待到日后,她再也找不到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也不会有机会去控制男人了。魔道至尊的命格,毕竟是与仙道至尊的命格相互齐平的,天道要的是仙魔平衡,天道始终在等待着魔道至尊的出现。在她没有和他成为道侣之前,她不会让他成为与自己一般位置的至尊。她现在还能够控制他,还能够有转圜的余地,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现在有能够颠覆一切的力量罢了,若是没有力量,没有颠覆一切的力量,有再多的不甘不愿,也纯粹都是妄想。早在太久远的岁月之前,阎女便已经想清楚想透彻了这一点。九重天塔之内,仙道之力与魔道之力互相的充斥着,融合着,然后又分散着,聚聚散散,分分合合,阎女不断的操控着仙力去压制颜丰体内被激发出的魔息,一边却是要努力的将自己体内被牵引的魔息压制住。她现在的感觉便如同将自己的身体当做战场一般,还是两个战场。这样的感受自然是舒服不到哪里去的,只是即便再不舒服,她也要坚持。她要压制颜丰体内的魔息,要将颜丰自己体内的仙元更多的注入颜丰的体内,要将颜丰的心核彻底控制,而颜丰,他的思绪心念是不受控制的,他知晓自己现在不能够输输了,便是输掉了一切,心念到时,甚至是能够改换天地的,他不知道阎女具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九重天塔中究竟存在着多少秘密,他唯一知道的,便是阎女此刻要做的事情是要控制自己,是对自己不利的,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够让阎女成功如此想着,颜丰的心念动间,本来被阎女隐隐压制的魔息重新澎湃了出来,像是再次升腾起的浪潮一般,哗啦一声,一个巨大的浪花席卷而出,将阎女的仙元力拍落,冲出了阎女的禁制。颜丰的身体外乍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魔息,将阎女源源不断送入自己体内的彻底仙力排斥而出。仙元之力逆卷,阎女的手臂上乍然裂开一道道的血口子。闷哼一声,阎女和颜丰的唇角同时有鲜血更多的涌出,两个人的面色都是一阵潮红。一阵阵力量相互碰撞的爆炸声一连串的响起,连成了一片。九重天塔在晃动,从最初轻轻的不易察觉的震动,一直到了后面剧烈的像是风摇动一般的晃动。最纯粹的仙元之力与最纯粹的魔息在相互的碰撞,碰撞的力量太大,或者说,这两种力量互相碰撞产生的气息引得了天道的注意。就像是阎女知晓的一般,天道的意志始终在寻找着魔道的力量。单纯的力量,再强大,九重天塔也承受的住,可是这是天道始终在寻找的力量,天道没有私心,没有形体,可是天道有自己的意志力,它的意志力便是维持万物的稳定,维护天地的平衡,为了这份维持平衡的意志,它可以做到的远远比人心想象的更多,更惨烈。在九重天塔耐不住泻出一丝丝颜丰的纯粹魔息的瞬间,九重天塔控制着的天地禁制,有了一点点的缝隙,不大的缝隙,却已经是足够的破绽。天道的意志从九重天外,穿越而至。九重天塔晃动的快要整个绷散了一般。仙宫也跟着不断的晃动,仙宫弟子,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不是在闭死关的,几乎是都忍不住从自己所在的地方冲了出来。“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情”“有敌人来袭”天道的意志强于一切,一个个的仙宫弟子本来拿出了手中的武器,身上也散发出了灵力,可是当他们用神念想要探查的时候,却是瞬间被那强横而不可抵御的自天上而来的意志力压下,有几个甚至转瞬受了暗伤。阿丑和南隅圣宗也出来了,两个人望向了九重天塔的方向。“禁制出现缝隙,天道降临”南隅圣宗一字一顿道。,,;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