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书房里,景行心平气和地挨了一个时辰的骂。皇帝陛下越说越气全没了往日威严肃穆的模样,如同市井泼妇上身般地立在地中央两手叉腰对着景行连诉苦带呵斥。这番话从景行出生说起,先是说他身体不好总是要死要活,皇帝陛下为他担了多少心。后又说道为了他的婚事皇帝陛下千挑万选地有多么的尽力,其间连带着骂了解慎没教好解懿以及安王那个永远不知道感恩戴德的反贼。一个时辰之后,皇帝陛下骂的口干舌燥,心神也逐渐安静下来,连着饮了两盏热茶之后,景云让章则拿出了一卷七彩锦缎玉轴的圣旨来,斟字酌句地在上面落了笔怀里揣着封妃的诏书,景行被皇帝陛下从御书房里轰了出去,临出门前,陛下咬牙道:“东夷边境上的事情解决不了,无疾就不要回来了。”下了台阶,缓步走出院子,景行停了步。他伸手入怀摸了摸那道诏书。诏书是极好的丝线织就,摸在手里光滑厚重,是沉甸甸的感觉。“没做梦,是真的。”他大梦初醒似的露出个笑容来,并且这个笑容越来越大让他的五官聚拢在一起成了个怪模样:“胭脂,你是爷的媳妇儿了嘿嘿媳妇儿”他的手指在诏书上轻轻的摩挲着,仿佛那诏书变成了个美人儿,美得让他上下其手不能自已:“胭脂,咱俩可真不容易”景行咽了下口水。现在是不能想那个女人的,一想,他就有种想对她做点什么的念头。东夷那边战事吃紧,他不日就得离开帝都,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安排,他得先把燕之放一放:“再让你做几天大姑娘等爷忙过这几天,就让你当小媳妇儿你不要急”他笑着在心里说道。“哎呦,王爷您怎么在这儿站着”章则一出来就看见了堵在门口的景行,他忙过来行礼道:“老奴先给王爷您道喜”“多谢章公公”景行与解家的婚约解除另娶他人的事儿如今还不能昭告四方,因此两人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景行的手从怀里出来的时候拿出一串银包金棱瓜手串来递给章则:“本王上朝就戴了这么个小玩意儿,这金棱瓜是空心的,里面能装丸药,拿着。”“这奴婢可不敢要,太贵重了”章则忙作揖摆手道。“拿着吧”景行抬手把手串扔给章公公:“本王高兴,这事儿还不能四下说去,也只能让章公公跟着我一起乐呵乐呵了。”“行,您要这么说,老奴就收了”章则一反手将手串纳入袖笼中,手出来的时候掌中已然是空的。“公公有事就忙去吧,本王也得出宫了。”景行往前走了几步,见章则还跟着自己便笑着说道:“不用每次都送。”“老奴也出宫。”章则往景行这边一歪身子眼睛仍旧看着前方说道:“是去解大人府上。”“哦。”景行点点头。既然他与解懿的婚约已经不存在,当初为双方指了婚的皇帝陛下自然是要告诉解家一声的,这倒霉差事就落到了总管太监章公公的头上。章则抬头看了看天接着说道:“今儿怕是准备不及了,明儿老奴大概会去王爷府上。”景行扭脸儿看着他:“哦”“王爷不是才拿了封妃的诏书余下的印绶和金册以及王妃娘娘的礼服礼冠还没预备出来,陛下方才吩咐了,让老奴赶紧去办呢。”“这事都是急事儿,老奴就是加紧了办也得一天一宿。”“章公公。”景行停了脚步,看着章则沉声道:“王妃的礼冠礼服都要新的。若是赶制不及只要礼冠和霞帔就好。”一天一宿,虽然能将王妃的印绶和金册赶制出来却并不能将全套礼服做好。景行是一等亲王,他的王妃的大礼服自然也马虎不得。制作一套这样的礼服不但费时费力上面需要的点缀的金线银线珠宝也很多。章则却说明日就能将这些东西都送到贤王府去景行不用想也能明白,那套礼服一定是早就预备好了的。为解懿预备的礼服他是不会让燕之穿的。温水煮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