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蟾一直朝着车窗的方向凝视,似乎是透过纱帘的缝隙在窥视车外的景致。连城倚在燕之身侧,俩人看向另一侧的车窗,连城低声说了句什么,燕之笑着点了头抬眼看了看正在发呆的徐金蟾。隔着纱帘,窗外的景致不停的掠过,徐金蟾的眼中也不时的闪过一个个模糊的影子,有母亲,有大哥,甚至还有说话大声走路带风的三郡主每个人都对着她笑,仿佛这世上没有愁事似得“到了。”耳边有人说话,徐金蟾回头,正对上燕之紧锁的眉头。“怎么啦”她轻声问道。车里只剩了她们两个人,车外有连城清脆的笑声传来:“我说今日未曾见到你们几个,原是先到了这里。”“别瞎想。”燕之起了身对着徐金蟾说道:“人这一辈子兴许什么事儿都能遇到,胡思乱想没有用,得往前看。”徐金蟾看着燕之,眼神一点点地聚拢来,像是魂魄归了躯体。“往前看”轻声细气的重复了燕之的话徐金蟾也起了身:“这话胭脂对我说过,我知道了。”“光知道顶个屁用”俩人面对面站在车厢里,燕之细高的身子不能站直,她低头点着徐金蟾的脑门子沉声道:“你得听进去”“天天闷在房间里,你就不怕闷出病来”“跟我娘一样总要数落我”徐金蟾低头笑了,推着燕之下车:“我都跟着你出来了,怎么还堵着不许下车了”“我要是你娘,天天打你八遍到不了黑”燕之哼了一声弯腰下了车,回手扶了徐金蟾下来,低声道:“你多大了还离不开娘吃奶啊”“我娘舍不得打我。”徐金蟾小声儿嘀咕道。“你娘是舍不得打你,可你娘却舍得把你嫁进刘家给个不成器的男人做填房”这话在燕之的嘴里打了个转儿,总算是被她忍住了。这丫头摊上这样亲眷已经够倒霉了,我刺激她做什么燕之暗自叹了气,转身对着躬身候在一旁的梅卿说道:“这里头的漆味儿可散的差不多了”“还是能闻到,比先前轻了许多。”梅卿回道:“工匠们说了,等立了秋就会好了,穿堂风吹一吹散的快。”“那还得个把月。”燕之点头,继而又对正四处张望的徐金蟾道:“这里原是我早就买了的一处门面,买的时候是想再开个铺子,结果被些事情绊住了,我一直没有腾出手来拾到它。”“后来又把它后面相邻的那处宅子也买了,两处合在一处,才收拾好,一直是梅卿过来看着工匠们。我只是偶尔过来瞅瞅。”俩人说着话一起往临街的门面房里走,徐金蟾进屋一看便说道:“这是要开食肆”“也不全是。”燕之一面说着话一面抽着鼻子到处闻着:“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门窗才上了漆,那味道啧啧”她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反正我在这房里是待不住的。”“不全是”徐金蟾不解道:“这话什么意思”“就是这里不但要开食肆,还要办个专门讲授烹饪技艺的学堂。”燕之对着徐金蟾招招手,带着她走到屋子的后门:“你看”两扇新漆的大门外面是一处宽敞的院落,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十来个穿着一样的青年听见燕之说话的声音齐齐回了头望来,徐金蟾的脸瞬间红了“哎呦”她轻呼一声躲到了燕之的身后:“胭脂,这都是些什么人呐”后院里都是面孔陌生的男人,让徐金蟾很是别扭。“老师。”那些青年已然走了过来对着燕之恭敬的行了礼。“嗯。”燕之点了头:“可是才下了课”“是。”一青年回道:“才听先生讲了四味药材。”“好好学,食药同源,这些东西以后都用的上。”燕之与青年们闲聊了几句便打发了他们,回身对身后的徐金蟾道:“这些都是学堂里学生,目前正在学习内经。教授他们的老师是正本堂里有名的坐店郎中。”“你这学堂好似还挺厉害”徐金蟾听她与学生的对话倒是有点明白燕之办学的意思了:“胭脂是想把从这里出去的学生都培养成人才,他们不但要学各种烹饪技巧,还要学些旁的学问”“对”燕之一拍徐金蟾的肩膀:“挺聪明啊小姑娘”“去你的我可不是小丫头了”徐金蟾拍开她的手轻笑道:“这算什么聪明啊”“就这点事儿,我跟你姐夫掰开了揉碎了说,他也没弄明白我到底要干什么。”“王爷哪里是不明白了。”徐金蟾抬眼看了燕之小声道:“王爷是舍不得你受累,不愿意你在外头经营这些。”“哎,咱们不说他”燕之摆摆手又搂住了徐金蟾:“你看我这里如何妹妹有没有兴趣与姐姐一起干大事啊”温水煮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