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我好想你啊”“小北,是我,我遵守承诺,回来找你了”“对不起,小北,我的错,你受苦了”北偌嚯地坐起,长发因忽然的动作凌乱地铺散在额前,她低低地喘着粗气,脑袋涨得发疼。几个呼吸的混乱之后,她凝视着远处透着薄金色的窗户,认真想了想,终于确定方才那只是一个梦境罢了。她咬牙,将脸埋进手掌,在心里痛骂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竟然又梦到他,还梦得那么真实,难道真的有这么想他吗不才没有想“小北,你醒了。”好吧,是挺想的,还出现幻听了。“小北,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我看看。”有人坐到身旁,床榻微微晃了晃。头发被梳到脑后,一张俊美的脸庞随即出现在视野里,他担忧地皱眉,轻轻捧起她的脸问:“做噩梦了么”是他昨夜皇宫前一战真的不是梦,他回来了北偌饥渴地打量他,迫切想将他脸上每一个细节都看个遍。两年不见,他褪去最后一点青涩与稚气,脸庞轮廓更深更清晰,男子特有的深沉魅力根本无法阻挡。“我我以为你没有回来,昨晚不过是我做的一个梦。”北偌沙哑着声音说,眼泪瞬间湿了眼眶。木南穹苦笑,屈指为她拭泪说:“傻瓜,不是梦啦,我真的回来了。”不走了吗北偌张张嘴,这个问题却终究没有勇气问出口。北偌下床穿衣梳洗,木南穹为她准备早饭。坐下刚喝了杯早茶,哒哒一串脚步声传来,一个粉衣的少女火急火燎地跑进院子里,正要冲北偌大喊,冷不丁两名黑衣人出现在身旁拦住她的去路,瞬间吓得她花容失色。“让她进来。”北偌发话,暗影方才退去。凌琴悠一进门便哭喊道:“北偌小子你带我走,带我走”她不停摇晃她的手臂,北偌手上的茶水差点溅出来。北偌道:“你放心,那铁益如今不敢对你怎么样的,等过几日一切都处理好了,我们便离开这儿。”凌琴悠不高兴地嘟嘴说:“那以后我去哪儿啊庚乾我是绝对不会回去了”她下意识凝眸,对父母将她作为政治工具,嫁给老皇帝的事,短时间想必是难以释怀了。“谁说要回庚乾了你自然是回贯日谷,嫁给欧阳诺做个谷主夫人了。”北偌理所当然地说,同时瞥了刚走到门口的欧阳诺一眼。她却夸张地跳起来,大叫道:“才不要我才不要嫁给欧阳浑蛋,就算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绝对不要”正要抬脚进门的欧阳诺闻言一愣,又将脚收了回去。北偌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凌琴悠哼哼几声,还是没忍住,低声哭了起来:“北偌小子你是不知道,那日我父皇母后亲自来贯日谷寻我。他们口口声声说担心我,找了我好久,其实只是想抓我回去履行婚约,否则得罪了铁益那个老头,庚乾就算完了。那天我在谷口,当着无数人的面,哭着求他不要让我走,把我留下来,说我不想嫁给一个老头子,求他把我带回去。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就那样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了,那时我真的尝到什么叫肝肠寸断,什么叫痛苦绝望就算昨夜他为我独战千军,我也不会再原谅他的,哼”北偌淡淡瞟她一眼,凌琴悠缩了缩脖子,心虚地改口说:“好吧,本公主是有那么一丢丢感动,但是就只有那么一丢丢哦”欧阳诺忍不住说:“我我是觉得你父母亲自前来,我一个外人不好干涉你的家事和庚乾王朝的国事。”他支支吾吾地辩解,“往后几日我想了很久,却是后悔莫及,这便急匆匆来鑫朝寻你了。”凌琴悠冲他娇嗔道:“什么家事国事,你要是真的在乎我,能为了我做任何事,那便什么事也没有了嘛”“我”北偌适当插句嘴说:“像他这样一个老古板,榆木脑袋能开窍到这份上,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欧阳诺有些愣,听不懂北偌话里的意思,搞不清她到底是在帮他说话还是泼他冷水,当下还是决定靠自己,于是叹口气说:“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让骄傲的欧阳诺低头认错真的很不容易,北偌在心里暗暗赞叹爱情的神奇。凌琴悠闻言,脾气又消了大半,她扭头想要将嘴边的微笑藏起来,却是欲盖弥彰。见她沉默下来,欧阳诺心焦地催促:“你到底”她立刻将北偌拉起来,小鸟依人地依偎在她怀里说:“哼谁要原谅你,我喜欢的是北偌小子,我要永远和他在一起,我要要嫁的是他”欧阳诺沉默下来,北偌猜面具后,他一定笑得很无奈。“这可不行,小北是我的,要嫁也是她嫁我。”这时,木南穹走进房间,把手上的托盘放在桌上,而后霸道地将北偌拉到自己怀里。凌琴悠顿时懵了,颤抖着手指着他们二人说:“可可你们都是都是男人啊怎么可以”木南穹笑眯眯地说:“爱情是可以超越一切的,只要两个人相爱有什么不可以”“可是北偌小子你的性取向什么时候怎么可以天哪不可以”在凌琴悠三观将毁之前,欧阳诺适时开口说:“好了,北偌与你一样,都是个女孩,只是一直女扮男装罢了。”“啊”凌琴悠又似遭五雷轰顶般,震惊地看着欧阳诺,而后又瞧瞧北偌,一脸的无法接受。“真的么”北偌点点头,道:“我一人行走四方,女装多有不便,便一直扮做男儿模样。”木南穹又说:“但我说的也是真的,就算你是男子,我也会娶你的。”北偌羞涩地轻捶他的胸膛。凌琴悠依旧处于呆若木鸡的状态,小嘴张得估计可以塞下一枚鸡蛋。但如今看看,北偌真的应当是个女孩吧,这世上哪有这么阴柔美丽的男孩呢凌琴悠又将注意力放到木南穹身上,问:“那你又是谁”“在下木南穹,是小北的未婚夫。”他大言不惭地说。北偌一掌推开他骂道:“什么未婚夫,别乱说”他有些委屈地说:“有什么不对吗难道小北你不想嫁我吗”“我”北偌顿时语塞。想怎么不想但是他们真的可能吗而且他是个有未婚妻的人啊,不论是不是他自愿的,这种庞大世家的婚约关系颇多,绝不是一言一语就能取消的。凌琴悠一阵花痴的叹息适时打破僵局,她捧起脸说:“哇塞,这么一看,你们果然很般配嘛不过木大哥你好帅哦我也好想嫁给你,天天放家里看着多养眼啊”一番话令木南穹很受用,他颇满意地点头说:“多谢夸奖。”欧阳诺却不高兴了,拉起她道:“走。”“可是我还想多和木大哥聊聊人生聊聊理想嘛”“聊什么聊,走了你父皇母后都还在等你速速将事情谈妥回贯日谷去这鑫朝皇宫真是一刻也不愿多待了。”凌琴悠不悦地嘟嘴道:“谁要和你回贯日谷了臭美”北偌问:“你们这便要走了”欧阳诺点头说:“多亏木公子,琴儿的事铁益才能答应得这么痛快。多谢了”他最后朝木南穹抱拳。北偌抿嘴淡笑:“这次,你可不要再让她跑了,否则我可能真的帮不了你了。”他笃定地回答:“你放心,绝不会再有下次了。”待欧阳诺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出院子,北偌却依旧扭头不语。木南穹走上去抱住她说:“别担心,小北,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她最后闷闷地应了一声。吃完饭,木南穹带北偌去了郊外游湖,两人享受着二人世界,连宾月都不想它跟着。一叶扁舟,一杆船浆,两顶斗笠,两人在湖上漂了一早上。待午间日头旺些,他们便去茶楼喝茶听曲,夕阳晚照时又上了集市,随着人流赶去庙会。一整日逛下来,买的零嘴还剩好多,两人挑了一座最高的楼坐在楼顶,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嘴里一刻不停地吃着东西。北偌从没想过自己这一生还能过得这样轻松愉快,几天前她还差点丧失意识魔化为魔修,经历痛苦的生离死别,她以为自己永远便只能这样挣扎着。从不知道,原来幸福快乐可以这样简单,只要一袋零食,一个屋顶,一场夜景。不,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有他在就好了。“小北,”木南穹伸手为她拍掉嘴边的碎渣,眼神突然很认真,“我还没问过你,这两年你过得怎么样呢。”北偌一愣,不觉攥紧手上的牛皮纸袋。她扯嘴一笑:“就那样啊,我因待在不应门也无聊,便出来随处走走,认识了很多的人,挺不错的,挺好的。”她竭力做出轻松的样子,啃着桃酥,眼睛死死盯着远方阑珊的灯火,不敢透出一丝的悲伤来。木南穹将她的脸扳回来,强迫她看着自己:“小北,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真的一直过得很好吗”心脏似漏掉一拍,她多想扑进他怀里哭诉她这两年的经历,告诉他她过得很痛苦,不是遭受背叛就是必须忍受孤独,不是逃亡就是折磨,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真的感觉死了好几次她想让他知道她多需要他,在她独自面对敌人和危险的时候,她多想他出现救她,而不是只能靠自己站起来。但是她不能,这样说这只是让他更觉得亏欠,他也会好伤心好痛苦,她舍不得。她努力笑得更灿烂,也更若无其事:“我真的没事,你看我像过得很不好吗”好庆幸陆月游已经用银凛溯梦晷控制住了血丹,她才不必以魔修的模样出现在木南穹眼前,否则她想瞒都瞒不住。木南穹将信将疑地松开她,最后说:“小北,你若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你只一人承受的话,你知道我会有多心疼吗”北偌抿嘴一笑:“知道了。”,,;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