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钰渐渐退烧了,所以也听得清外面的动静,她努力地睁开眸子,透过帘子看见帘外的两个人,不由淡淡笑了。就在前不久,她才处理完了她与薛丞相、顾维、皇上这三方势力的关系,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番,却没想到自己如今已经要命丧黄泉了。她知道哥哥必然是会想所有办法来救她的,但她却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任何人搭进性命来了。她尝试着发声,惊讶地发现自己突然能吐出音节了。守着她的细柳不由一喜,“王妃您能说话了,是不是退烧了”细柳忙摸了摸她的额头,见温度果然是下去了不少,不由一喜,只祈盼老天爷能快点让她好起来。赵亦钰笑着看着细柳,细柳这个丫头跟着她以后也没过什么好日子,天天就是担惊受怕,她叹了一口气,细柳却泪光点点。“细柳,帮我去叫母后过来。”细柳点点头,忙拉开帘子,道:“太后娘娘,王妃她醒了,您来看看她吧。”东太后一怔,忙就进了帘子里去。赵亦儒走了两步,似乎也想要进去,但他知道这于礼数不合,只得停住了脚步。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是她的亲哥哥,可是却只能透过这帘子,模糊不清地看着她的身影。他只觉得头脑发胀,本就虚弱的身体如今更加难受,让他差点吐出血来。“母后”赵亦钰握住东太后的手,东太后不觉就落下了眼泪来。“玉兰,为什么你就是这么”东太后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为什么受苦的人,总是你呢。”赵亦钰虚弱地笑了笑,安慰似的拍了拍东太后的手背,东太后知道在病人面前哭是一件忌讳的事情,忙就拿帕子擦了眼泪,尽量摆出笑脸来。“玉兰你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东太后肯定地道。赵亦钰摇了摇头,她听见院判说她中的是天下剧毒之首,她还能奢望有什么办法吗她本就是个不喜欢抱有幻想的人。趁着现在她还清醒着,她不由出声,道:“母后,如果我死了,请你帮我照顾我的孩子”“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东太后忙喝止住她。赵亦钰虚弱一笑,摇了摇头,“母后,人总有一天会面对生死,与其说些假大空的安慰,不如好好道别一番”细柳在旁边听着,根本无法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呜哇一声哭了出来,直直跪在赵亦钰的床前。帘帐外的赵亦儒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幸好他戴了面罩,这才没有被人发现。“母后,细柳,还有”她的目光往帘外瞥了瞥,声音变得温柔了起来,“你们都不要哭了,没有关系的,人都是会死的,我如今只是担心我的儿女,还有王爷”王爷赵亦钰猛然一怔,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眯了眯杏眸,东太后与细柳的影像开始越来越模糊,她就快看不清她们了。她勉强从随身带着的、她绣给秦游措的荷包里,拿出了那个小小的药瓶来。秦游措不会无缘无故地让夜无从他身上扯了这个荷包,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在荷包里面放一个这样的药瓶。这药瓶里装着的药水,会是解她如今中剧毒的解药吗他是担心她会被这下毒之人陷害,所以提前用这种方式给她传递了解药那他为什么不能亲自出现,他究竟是被什么事困住了赵亦钰弹开药瓶的盖子,也不顾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仰头将这药水全部喝尽了。这一次,她想再相信他“王妃王妃您怎么了”“玉兰你别吓哀家”她只觉得意识在逐渐流失,东太后与细柳的样子越来越模糊,她想扯一扯嘴角摆出笑容来,但不知有没有成功,只觉得思维被人生生夺走,让她晕厥过去,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赵亦钰不知道自己这样昏睡了多久,只隐隐觉得她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那里没有一丝光亮。她胡乱在黑暗中摸索着道路,却四处碰壁,她这才明白,这黑暗的空间是一座牢房,将她囚禁与束缚住了。她奋力地想要逃脱此处,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出口,只见着头顶突然渗透了一丝光线,将这黑夜点缀得如同白昼一般。就是在这光线中,她猛然睁开眼睛,浑身冷汗。“醒了”细柳忙高兴地跳了起来。赵亦钰侧目看过去,只见坐在一旁单手托腮打盹的东太后瞬间清醒,跑过来查看她的情况。她又看了看,只见赵亦儒倚靠在床边,那双与她相似的眸子中透着淡淡的喜悦。“我我这是”“你没事了”东太后抓住她的手,喜悦道,“太医过来瞧过了,说你身上的毒已经完全解除了,说来也是凑巧,那天你喝下去的那个药水正好就是解药呢”是吗赵亦钰笑了笑,果然那是秦游措送过来的解药,可是秦游措现在究竟在哪里,又为何要用这种方式传递解药,莫非她瞳孔微微一颤,莫非秦游措是被人威胁了,所以根本就无法脱身“母后,我昏睡了多久”“不多,也就三天三夜而已。”东太后打了个哈欠,这几日她一直守在这里也没回去睡觉,现在见着赵亦钰醒了,她也不再紧张了,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赵亦钰见状,忙道:“细柳,你带着母后出去歇息一阵吧,我也已经解了毒,不用担心我了。”细柳点了点头,也是困得不行,便命所有宫女搀着东太后回去休息了,她也退了出去,轻轻阖上了门。赵亦钰凝视着赵亦儒,如今整间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人了。赵亦儒走到她的身边,看向她的目光中含着悲戚,含着心疼。她微微摇摇头,告诉他,不必担心。“钰儿”“哥哥,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刚刚恢复清醒的赵亦钰,大脑立马进入了告诉运转的状态,“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分析出,究竟是谁对我下的手。”“你有头绪了”赵亦儒不由蹙眉。赵亦钰扬了扬红唇,杏眸中泛起一丝幽光。,,;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