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又牵扯到了前太医院正使,倒让人无法怀疑其真伪。“这这药可有危险”最后还是杨芸菲先找回声音问道。“女子产子也并非毫无危险的,凡事无绝对,子穆既然想尝试,自然愿意承担风险。”见杨芸菲面露担忧,邢辰修又道:“侯爷夫人实在不需担心,若我能为阿衍诞下子嗣自然最好,若是真不幸没能”“王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杨芸菲之前虽也并不赞同二人间关系,对邢辰修这人却是无任何成见,也不愿听他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打断后垂眸道:“王爷实在无需这样冒险,何况衍儿也一定不会答应的。”男人产子,这事不但惊世骇俗,更是光想象便知其中艰险,杨芸菲心善,哪怕再希望卫家香火能得以延续,也不认同如此不顾性命的做法。“二位放心,我已经让人送信请师父师娘来銮城,到时我们会一同讨论这事的把握,若是那药还不成熟,大不了再等上几年,若我真有些什么,阿衍也可续弦,卫家不会绝后。”话说到这份上,连卫林都忍不住为之动容,邢辰修贵为王爷,愿意下嫁将军府已经够令人吃惊,他实在没想到对方会愿意为了卫衍做到这一步,当即起身对着邢辰修行了一礼:“王爷用情至深,之前下官多有得罪,还望王爷恕罪。”面对卫衍的父母,邢辰修其实远没有表现出的那般淡定,生怕稍有差错惹得卫衍为难,直到此时听卫林说出这话他的心才总算彻底放下。卫衍还等着他回去,邢辰修并未留在侯府用饭,卫林与杨芸菲亲自将他送到门口的马车上,卫林想起朝堂上的争议,问道:“这嫁娶之事,王爷是否还需与衍儿商议”“嗯,侯爷放心,不管出于何种考虑,都该是我嫁入将军府更为合适。”邢辰修自己也未曾想到会在这上面与卫衍产生分歧。卫林笑着拱手:“下官明白,王爷想做之事,没有做不成的。”邢辰修闻言一愣,见卫林说话时神色并无异处,是真心如此认为,这才安心下来,与二人告辞后上了马车。卫林与杨芸菲站在原地,看着那马车渐渐驶远,杨芸菲忽然回过头道:“夫君,我们日后定要对王爷好。”“夫人真当为夫是铁石心肠吗”卫林拉着杨芸菲的手,安抚地拍了拍,“王爷一路走来十分不易,难得还能对衍儿如此深情,这门婚事我们既然答应了,不论日后世人如何评判,我们都得护着他们,至于那子嗣,若真危险,便也作罢吧”作者有话要说:恭喜王爷顺利过关马上就要进入生子副本了第59章 秋狩邢辰修本以为卫家父母那头是最大的难关,跨过后便可向圣上请旨, 却是没想到卫衍在嫁娶这件事上竟格外坚持, 非要嫁入王府。其实两人心中都十分清楚,男男婚配施行之初, 作为出嫁一方, 必然需要承受更多闲言碎语, 两人都不愿意让对方受这份委屈, 僵持之下,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期间卫衍也曾多次询问过邢辰修, 到底是如何说服的卫林、杨芸菲, 没人比身为儿子的他更清楚卫林有多固执, 要让他接受这段感情并不容易, 而邢辰修竟只用了一个上午便做到了。卫衍直觉邢辰修必然答应了什么条件,可不论他怎么问,邢辰修都只是笑笑并不回答。后来实在被问多了, 邢辰修有日便带着玩笑的语气道:“我答应你父母要亲自给你生个孩儿。”“生生个孩儿”卫衍只是一愣, 很快无奈地抱住他, “别闹,别说男人本就生不了孩子,哪怕真可以, 我也绝不会让你冒那个险。”“女子较男子更为娇弱,尚能平安产下子嗣, 怎么换做我便是冒险了”邢辰修依旧笑着,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阿衍喜欢孩子吗”卫衍以为他在意这事,想了想,认真安慰:“谈不上喜欢与否,多年来,我一直待在军营中,实在没什么机会能接触到孩子。若是子穆喜欢,日后我们过继一个孩子便是。”“可是若能有个同时拥有我们二人血脉的孩子,想必会十分可爱吧。”邢辰修垂眸,掩去那一闪而逝的精光,心中默默有了决定。看来产子一事,还是暂时不让卫衍知道为好。以卫衍对他的在意,别说是这药尚在研制中,不知药效到底如何,哪怕是真成功了,只要有一分危险,对方怕是都不会愿意让他尝试。好在到了夏末秋初,卫衍愈发得忙碌起来,不论是对谁嫁谁娶的争论,还是对邢辰修如何说服他父母的探究,都只能暂时被搁置在了一旁。马上便要到一年一度的秋狩,作为冉郢自古流传下来的节庆活动,武将可在秋狩中一展骑射之能,文官则可赋诗撰文,流芳百世。除此外,为期半月的秋狩更是帝王与朝臣近距离接触,彼此加深了解与信任的一个契机。今年邢辰牧肃清了朝野,又不顾众人反对,改礼法、封男妃。皇权之下,众臣表面上不敢有任何不敬,但他清楚,对于一位帝王是否贤明的评判,人人心中自有一杆秤。君王看似权利滔天,却也最是身不由己,他如此大刀阔斧地变革之后,今年的秋狩便显得尤为重要,立秋刚过,皇宫上下便开始筹备起来。皇家围场位于銮城郊外,占地颇广,围场内设营,有数千兵马常年驻扎在此。这些将士原本都归关卫军统辖,在关卫军被撤后便一并归入锦卫军中,故而卫衍近来都在围场与皇城间奔波,排布秋狩期间的兵防。往往邢辰修睡下时他还未回府,天未亮时便又离开,若有要事需要处理便只能宿在猎场内,邢辰修想见他一面都觉十分困难。这样又过了月余,终于到了圣上携百官动身前往围场之日。整个出行队伍多达万人,卫衍作为御前锦卫将军领兵在前方开路,邢辰修则与邢辰牧一道被护在队伍的中侧,从他的位置看去,连卫衍的影子都看不到。一行人天未亮时便出发,赶在了天黑之前抵达围场,邢辰修只在卫衍到主帐向邢辰牧禀报军防情况时,匆匆见了他一面,待他与其他官员陆续退下,邢辰修看着与邢辰牧相携而立的卓影撇了撇嘴:“圣上若无事,微臣也先告退了。”“王兄帐中无人,这么早回去做什么不如趁着机会与我探讨探讨箭术”能令邢辰修吃瘪的情况确实太过少见,这让向来尊敬他的邢辰牧都忍不住生出逗弄的心思。“卓大人武艺高强,骑射本领想必也不在我之下,圣上不如向卓大人讨教”帐中无外人,邢辰修便也懒得与邢辰牧端着那些君臣之礼,懒洋洋地挑眉道。卓影已经封了妃,但比起妃子身份,他更愿意旁人记住他影卫的身份,闻言便对邢辰修拱了拱手。只是邢辰修这一说倒是更合邢辰牧意,邢辰牧抬手轻轻一扯就将立于身旁的卓影扯入自己怀中:“卓大人明日好好教我”卓影此时依旧戴着那特质的面具,看不出表情,但那露在外头的双眼中一闪而逝的局促,还是透露了他的情绪;“圣上,辅政王大人还在呢。”“怕什么,王兄又不是外人。”邢辰牧想了想又道,“私下里阿影也随我喊王兄便是。”卓影顿了片刻,抬头恭恭敬敬地对邢辰修喊道:“王兄。”“啧。”邢辰修抹了把脸,哪里会不知道邢辰牧抱着什么心思,转头便道:“我去替圣上巡视看看这围场的布兵。”邢辰牧继续打趣:“王兄是去看布兵,还是急着去看布兵之人”“自然是二者皆看。”“我这赐婚的旨意可是都拟好了,立法颁布也已经多时,王兄竟还未说服卫将军吗”想起那日朝堂上两人的争端,邢辰牧依旧忍不住想笑,“这可不像你啊,王兄。”邢辰修没好气道:“我倒想快些说服他,但也需有机会见面才是吧。”“也是。”邢辰牧终于闹够了他,正经道:“母后前几日召侯爷夫人入宫,已经对过你们二人的八字,也让钦天监算过日子,王兄别拖得太久了。”“知道了,圣上与卓大人早些休息吧,我先告退了。”其实哪怕邢辰牧不说,邢辰修也已经不想再拖下去,出了主帐便去寻在围场内巡视的卫衍。邢辰修找到卫衍时,卫衍正与副将说话,见到他两人立刻回身行了礼。“免礼。”那副将起身有些疑惑,拱手问道:“辅政王大人怎么这时过来了”“本王找卫将军有事商议,你先去忙吧。”“末将遵命。”副将很快离开,卫衍领着邢辰修到了自己的营帐,有些心疼地捏了捏他微凉的手:“夜里风大,怎么不在帐中等我”围场地域辽阔,文官与武将休息的寝帐并不在同一区域内,为了方便巡视,武将寝帐更靠近围场外围,与主帐以及文官寝帐相隔甚远。“你巡视完本就迟了,若再走到我那寝帐,岂不天都要亮了”邢辰修说着靠进卫衍怀中。卫衍这些日子也是极想与他亲近的,只是实在公务繁忙脱不开身,此时抱着人便有些舍不得松开。过了半晌邢辰修才再次开口道:“阿衍,等秋狩回去,我们请圣上赐婚吧。”卫衍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亲:“好啊,我等着子穆娶我过门。”邢辰修却是摇头,认真道:“我们一直争论谁嫁谁娶也不是办法,不如这样吧,就以这次秋狩为赌,谁猎得更多的猎物,便由谁来决定此事,你看如何”邢辰修善骑射,但卫衍身为将军,骑射自然也不弱,更何况若比的是数量,邢辰修能百步穿杨,卫衍射箭的准头也许不如他,力道上却更胜一筹,围场内的飞禽走兽狩猎难度不算太大,邢辰修的优势并不那么明显。加之两人就这事已经讨论许久,也是时候该有个结果,这么想着,卫衍便点头应下。邢辰修闻言笑着凑上前:“答应了你可不许反悔。”“不反悔。”卫衍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忽然一笑,“盖个印吧。”说着他在邢辰修反应过来前,吻上了那微薄的红唇。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本宝宝今天要去外地追星,晚上不回家,不确定能不能更新,先请个假么么哒づ 3づ第60章 胜负秋狩有了婚嫁之事作为彩头后,邢辰修与卫衍两人都格外拼命, 所狩猎物数量远远超出其他将士许多, 仅有不知为何同样认真的卓影紧随其后很快连参与其中的文官们都感受到了两人间的火药味。也许是因为出了皇宫,众人脑中的那根弦不再时时紧绷着。谨慎小心之人有许多, 胆大妄为者却也不少。起先还只有一两人私下作猜测, 几日后整个围场里便都在悄悄流传着关于辅政王逼婚不成, 与卫将军反目成仇的消息。卫衍与邢辰修为了不抢猎物, 连日来一直分开两处狩猎,这日卫衍为了追一只猎物一路跟到了围场边缘处, 返回时路过守卫处, 见有三名守卫闲来无事竟凑在一起谈天, 连他从背后经过也未注意到。他皱了皱眉, 将捆好的猎物放到一旁,下马靠近几人,原本只是想训斥他们轮值时间未好好看守, 不料走近后却发现被他们三人议论的不是别人, 正是自己与邢辰修。“诶, 你们听说了吗大伙都在传,说那位辅政王逼婚不成,这几日在找卫将军不痛快呢。”其中一位士兵道。“可不是吗你说说他一个王爷, 又不需要加官进爵,那么拼命狩猎图个啥啊, 还不是就想争口气。”“王爷看上将军,当众求赐婚, 谁知将军根本看不上男子直接拒绝了,可笑啊可笑。”“我看那王爷长得不错啊,那一手箭法也真是出神入化,卫将军怎么就看不上呢啧啧啧,这王爷要是个女人”说着其他两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龌龊事,纷纷露出一副猥琐的笑意来。卫衍再听不下去,从腰间抽出佩刀,扬手一挥,鲜血霎时从还在笑着的两人喉间喷涌而出,溅了那名说话士兵一身血,甚至有些飞进了他微张的口中。倒地时,他们嘴角甚至还有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唯一活着那人腿一抖,栽倒在地,“将,将将将军。”卫衍将那滴着血的刀插回刀鞘之中,走到他跟前,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那人哪还有心思猜其中原因,头重重磕在地上:“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将军饶命”“饶命”卫衍淡淡反问了一句,伸手像拎破布一般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若今日尔等只是在背后议论本将,本将只会问尔等玩忽职守之罪,断不会随意取其性命,可尔等竟敢如此谈论辅政王。”“属,属下知错了,属下不该妄议皇室,将军饶,饶命啊。”“不,你并不知道你错在哪。”卫衍将他扔上马背,俯身轻道:“本将来告诉你,妄议皇室乃大不敬,该送由刑部问责,但尔等议的偏偏是辅政王,那可是本将想放在心间上宠着之人,让尔等多活一天,本将都怕给他添堵。”说着他便策马带着人往重臣聚集之处去。此时临近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