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牵着邢辰修在软垫上跪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两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相对而跪缓缓躬身,直至额头相低。随着礼官一声“礼成。”邢辰修只觉视线模糊,他抬起头看向身前的卫衍,卫衍也同样在看着他,两人此时都有千言万语想说,却碍于观礼的众人,只能生生忍着,努力控制着情绪。最后还是卫林看不下去,起身对傻在原地的卫衍道:“喜宴已经备妥,衍儿先带王爷回屋稍事整理,一会儿出来宴客吧。”“是,父亲。”卫衍应下,拉着邢辰修欲走,邢辰修却是站在原地,回身微微低头对卫林道:“父亲日后唤我子穆吧。”卫林微愣,再回神时邢辰修已经随着卫衍回屋去了。说是将军府,但卫衍之前每日还需去宫中当值,倒是邢辰修比他还熟悉这府中的一草一木,连卧房中所有小摆件,都是他亲自挑选来的。此时卧房中又被装点过,处处挂着红绸,显得分外喜庆、温馨。进了房门,邢辰修还来不及向前迈出一步,整个人已经被卫衍横抱了起来,卫衍几乎是小跑着进了里屋,将人放在同样铺得鲜红的床榻上。“阿衍唔”邢辰修才一开口,唇上便被一柔软之物堵住。卫衍实在太过激动,吻地竟比第一次时还要没有章法,双手紧紧环在邢辰修腰后,只顾着在那口中肆意舔舐,但片刻后,邢辰修却给予了他更为激烈、热切的回应。两人吻了许久,久到卫衍深知自己下一刻便要失控地去剥开那碍人的衣物,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将头压在邢辰修肩上急促地喘息。邢辰修同样好不到哪里,闭眼调整了几次吐纳才压下心底几乎要翻涌而出的欲望,轻声道:“一会儿饭后我们早些回房吧。”“嗯。”卫衍此时也平复下来,抬手替他除去分量不轻的那顶凤冠,又在他嘴角吻了吻,“忙了一天,累吗”邢辰修摇头,看着卫衍认真道:“我很高兴。”“我也是。”像是怕他不信似的,卫衍伸手握住他的手掌,贴在自己左胸处,让他感受自己那仍因为激动而飞快跃动的心脏。邢辰修收回手,笑着起身,学着卫衍的样子低头吻在他唇边:“走吧,我们去宴客,别让大家久等了。”按照男子间成婚的礼数,邢辰修不必等候在房中,而是需与卫衍一同到正厅宴客。辅政王与锦卫将军大婚,来的几乎全是朝廷重臣,哪怕两人有心想早些回房,也不得不先按照礼数招待好众宾客。大喜之日酒水自然少不了,因着邢辰修心中还打着小算盘,宴客之前他自己吃了解酒的药物,喂给卫衍的药却只能护住脾胃,对解酒并无效用。卫衍酒量其实十分不错,但也抵不住众人你一杯我一杯地相劝,待到两人终于脱身时已是微醺。邢辰修扶他靠在床头,自己反身到外间服了师父早些交给他的那颗药丸,又倒了两杯酒回到床边。“怎么,子穆刚刚还未喝够”卫衍看着他走近,笑了起来。邢辰修俯身,将唇贴在卫衍因为酒意而泛红的耳廓上,轻声问道:“合卺酒,阿衍不喝”“既是合卺酒,自然是要喝的,只是,不能这么喝。”“我知道,合卺酒需交杯。”邢辰修说着将其中一杯放入卫衍手中,两臂相交环绕,将酒杯抵在唇边,不料卫衍却依旧摇头。“那”邢辰修想问那如何喝,话未说完,卫衍已经就这交杯的姿势喝掉了手中那酒,倾身,嘴对嘴将那酒喂入他口中。上好的女儿红在两人唇舌间蔓开,微辣中透着香甜,又混上彼此的唾液被吞入喉间,片刻之后,邢辰修手中那杯酒,也在卫衍的示意下,以同样的方式被两人分享而尽。酒杯何时落了地,他们此时都已无暇去理会,与酒杯一同落在地上的还有那火红的龙凤喜袍第65章 事后事后,邢辰修趴在卫衍身上累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脸上还带着尚未来得及褪去的红晕, 到了这时反倒窘迫得有些不敢看卫衍。“刚刚不是挺大胆的,嗯”卫衍伸手在他背上轻抚。邢辰修小声嘀咕:“那是因为你又看不见”若是不把卫衍的双眼蒙上, 他还真没有勇气做这些事他声音很轻, 一句话几乎是含在口中说完的, 但卫衍还是听到了, 没忍住笑出声:“子穆,你都是打哪儿学的这些”怕卫衍误会, 这次邢辰修没隐瞒, 如实道:“宫里嬷嬷教的。”“哦那还教了什么下次我们换一种试试”邢辰修一听, 耳尖更红了, 索性将头埋在卫衍胸口不再说话。卫衍见状又有些无奈,在他背上轻抚的手往下滑到了隐蔽那处:“不过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不顾及身体,我在军营时曾问过章太医, 那东西不能留在身体里, 你啊这样勾我, 是成心想生病让我心疼吗”“才不会。”邢辰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阿衍可别忘了我自己也是大夫呢。”只要不会惹得他身体不适, 卫衍倒也乐得房事中添些新意,顿了顿后凑上前柔声哄道:“那再喊一声”“喊什么”邢辰修笑着装傻。“喊夫君。”这两字被卫衍无限深情地吐出来, 也不知是在教邢辰修,还是在称呼他。虽说邢辰修是嫁卫衍是娶, 可两人同为男子,互相称呼对方一声夫君,似乎也是十分合适。邢辰修闻言身子僵了僵,刚刚才泄过,耷拉在身下的某处竟就这样又站了起来。卫衍很快也察觉到了,惊讶过后干咳了一声,再不敢逗弄,起身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浴水准备得如何。”不是他不想再来一次,而是大婚事宜繁琐,邢辰修忙了一天刚刚又伺候了他许久,他实在舍不得再累着对方。他们回房前下人准备的浴水已经凉了,卫衍差人往后头浴房的池中又添了些热水,试过觉得正好,这才反身到床边抱了邢辰修出来。两人在浴池中互相擦拭、清洗,洗着洗着又擦枪走火,结束后,卫衍便被浑身泛红的邢辰修先赶上了岸。“我先替你把身体里的东西弄出来。”卫衍坐在池边苦笑,见邢辰修一副显然不信的模样,又道,“这次我保证不乱摸”邢辰修心中有自己的盘算,自然不会让卫衍动手,借着这机会便道:“我自己来,你去收拾一下床铺吧。”“那你一定好好清理,不全弄出来明日会不舒服。”见邢辰修确实像是累了,卫衍犹豫片刻后交代了一声,回屋整理被两人折腾乱的床榻去了。待卫衍离开,邢辰修伸手碰了碰那处,露出几分狡黠的笑意来,好不容易才拿到的,怎么可能全部清理出去但未免对方怀疑,他还是稍稍将浅处的白液排出了些许,确定看不出异样才从浴房出去。床榻上仍旧铺着大红锦被,只是被理平了褶皱,卫衍见他出来,几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替他擦干身上的水渍,一边解释:“新婚之夜,床单被褥都有所讲究,先将就睡一晚吧,明日我再命人来换。”“嗯。”邢辰修轻轻点头,尽量不去看床单上明显的那片污渍,翻身进了床榻里侧。也好在这床是卫衍命人特制的,比普通床铺要宽大些,两人抱在一起,只睡半侧位置仍绰绰有余。隔日邢辰修睡到了日上三竿,睁眼后几乎是从床上直接窜了起来,坐在小几旁一直注意这头的卫衍见了,有些好笑道:“这么着急做什么身子不难受吗”“什么时辰了”邢辰修已经失了以往的冷静,赤着脚踩在了地上向前走了几步,急着去看外头的天色,“你怎么不喊我起来今日要去侯府敬茶呢。”卫衍与父母分府而住,所以邢辰修哪怕嫁入将军府也不需每日给父母问安、敬茶,但这新入门的第一杯茶却是万万不可省去的。“辰时,母亲已经派人来送过信了,让你多休息一会儿,迟些再回侯府敬茶。”卫衍说完,上前将人又抱回床榻上,也不去喊门外候着的婢女,自己拿了衣物一件件伺候他穿上。邢辰修神色并未因着这句话而轻松下来:“那我们也得快些回去,这无论如何也不能坏了规矩啊。”“是,我家夫人贤惠,不愿让公婆久等。”卫衍替他穿戴整齐才回身唤外头的下人入内,嘴上不忘打趣。邢辰修满心都是自己睡迟之事,也无心去管卫衍的话,径自皱着眉头。这桩婚事,因为他与卫衍同为男子,本就不被大多数人看好,如今侯爷与夫人虽说应下了,他也不希望自己在他们心中留下傲慢无礼的印象。“怎么这个表情”卫衍当着下人的面直接搂过他哄道:“我们用了早点便出门,不会耽搁太久的。”邢辰修这才放松了一些,洗漱过后与卫衍一起到偏厅用饭。将军府后院在修建时留了小门,可直接通到王府内,两头这就算是合府了,府中大小事都交由王府的管家来打理,待他们用好早点,管家也已经按邢辰修的吩咐备好了马。卫衍拦下已经一脚踏在马镫上的邢辰修,对管家道:“劳烦管家去换一辆马车来。”面前两位都是主子,但管家的视线还是飘向了邢辰修,等着他点头。邢辰修拉了拉卫衍,语气平静道:“马车行得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说了不急,昨日折腾到那么迟才睡,不累吗”外头风大,卫衍接过下人递来的披风替他披上,“我陪你坐马车,车上你还能休息一会儿。”邢辰修原本还想争辩,忽然想起什么,又将话收了回去,对管家微一点头:“就按阿衍的意思吧。”“乖。”卫衍低头在他额上轻吻了一下算是奖励,邢辰修却是不满,微微扬起了下巴抬手点在自己唇上,卫衍会意,笑着凑过去补了一个深吻,这才算是将人给哄好了。一旁的管家之前在王府内已经见识过太多这样的场面,并不觉得奇怪,此时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继续维持着一贯礼貌的表情,很快退开去准备马车。倒是那些初到将军府没多久的婢女一个个红了脸,这两位主人感情未免也太好了吧一番耽搁,两人总算是赶在午时前回到了侯府。邢辰修对着卫林、杨芸菲向来不端王爷架子,又因为睡迟了心中带着歉意,恭恭敬敬地给二人敬了新媳茶。问了安。卫林早已经习惯了邢辰修朝堂上的肃穆,一时有些难以适应身份的转换,倒是杨芸菲对这个“媳妇”越看越喜欢:“衍儿、子穆今日回来了,就在府中多留几个时辰,用过饭再回去吧”卫衍未急着答应,回头询问道:“子穆觉得呢”迎着杨芸菲期盼的眼神,邢辰修笑了笑:“好,听母亲的。”卫衍正好有些布防上的公务找卫林相商,两人没多久便去了书房,厅里留下杨芸菲与邢辰修。“子穆想不想去衍儿所住院落看看”杨芸菲见邢辰修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主动道,“大婚前我替他收拾了一下,有些搬去了将军府,但大部分他以前用过的东西,都还留在府中。”“好啊。”毕竟是卫衍出生、成长的地方,邢辰修来了兴致,跟随杨芸菲往后院去。卫衍所住的那间房中,果然堆了几个大箱,有他从小到大学习的书籍,有他曾用过的一些玩物、兵器,甚至连他从小到大穿过的衣物也都还留着。杨芸菲解释:“那时候衍儿他父亲还驻守边关,常年征战,回来的机会不多,我将这些东西都留着,他回来时也能看看,知晓衍儿的成长经历。”“父亲与阿衍都是冉郢的好将军,也是常渝百姓心目中永远的英雄。”邢辰修蹲下身,从那箱中捡起一件小小的肚兜,看着上头精致的绣花问道:“这是母亲绣的吗”“是啊,可惜衍儿那时候长得快,这肚兜啊,穿了没多久便显小了,只好再做新的。”杨芸菲笑叹道。“听闻民间有给孩童穿旧衣或是百家衣的传统,这些衣服等日后孩子出生,也许还能用上。”邢辰修只是随口一说,杨芸菲闻言却是愣住了,回神后让跟在身后的婢女都先下去,待门被重新关上后,她才道:“子穆,之前衍儿他父亲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后来也想明白了,只要你们两个能平安幸福,有没有子嗣并不那么重要。”正如之前卫衍所说的,杨芸菲是真正从心里接纳了邢辰修,是真不想让他为了这事去冒那么大的险。邢辰修抬头看向杨芸菲认真的神色,心中不免有些感动,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处:“母亲,也许里头已经有我与阿衍的孩子了呢。”“你,你是说”杨芸菲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紧张道,“什么时候的事,已经确定了衍儿知道吗”邢辰修摇头:“昨晚刚服的药,也按师父说的做了,但结果得过段时日才清楚,至于阿衍那边请母亲暂时替子穆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