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帮我向贺姑娘再道一声谢,以后若是山寨遇到了麻烦,或者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找黄某帮忙。”书永和顿了顿:“就到耿大将军的府邸,报我黄某的名字即可。”驾车人笑着点点头,对书永和拱了拱手:“那我可就当真了,若是需要帮忙,一定找黄公子。”“好,你回去也当心些。”“诶好,黄公子再会。”驾车人将车调转了方向,往另一个方向驶去。直到驶到了书永和看不到的地方,才又一次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前进。就这样走走停停,一共借着地形调转了五六次,最后一次才真正地向山寨所在的方向驶去。实际上这个车夫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而是贺温珏在逃婚途中救下的一个濒死的高手。获救之后就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贺温珏,成了她的心腹之一,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贺温珏放心地让他送书永和下山,也知道他会将一切都处理妥当。这边书永和看到他驾车走了之后也就转身走进了崇京城内。恰好在寻找书永和的龙五看到了他的身影,便迅速用他们特有的联系方法联系到了其他的暗卫和监察司的人,而自己则是跟在书永和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这边耿白安也收到了书永和平安回来的消息,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这来来回回不过大半天的时间,可是把她吓得够呛。也不知道书永和之前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连暗卫都找不到他的行踪莫名其妙地消失,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崇京城里让耿白安想到了各种荒唐的可能。回头得好好问问他。书永和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一回敦宜殿就看到耿白安在御书房里等自己。书永和兴高采烈地跑进去,伸手在耿白安的肩膀拍了拍。耿白安转头看到了书永和,二人同时脱口而出。“你去哪儿了”“安安我回来啦”耿白安一脸警惕地看着书永和,弄得书永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见耿白安伸手捏住了书永和的脸,稍稍用力往外扯,发现丝毫没有变化。又拉开他的衣领看了看脖子,也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耿白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大概就排除了有人想要偷梁换柱的可能性。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刚松了一口气的耿白安又稍微紧张了起来。“你是哪儿来的”“我我能是哪儿来的啊我妈肚子里来的。”这时气喘吁吁的林松终于到达的御书房,还没有向耿白安行礼呢,就听到耿白安让他先出去。于是他听到命令后下意识地出门,转身关好门,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房门紧闭的御书房外了。“咦”林松看着房门口觉得疑惑,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自己是怎么从进去到出来站在这儿的。本想推门进去看看情况,又觉得好像不太好。不多会儿他那跑得有些浑的脑袋终于清明了起来好像是皇后娘娘让他出来的,那他还是就在外边待着吧。“我是问你,我们俩是从哪儿来的怎么来的”书永和呆呆道:“从二十一世界掉崖穿过来的啊。”“你的外号”“豆浆。”“你尿床到”“八岁。”书永和脱口而出之后又觉得不太对劲,用手在耿白安面前晃了晃:“安安你是不是有问题,怎么突然问我尿床的事情这么丢人的事情还好只有我们俩在,被别人听到的话我这个皇帝还怎么当。而且不是说好不提我们的来历么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们俩都得完蛋。”哪知耿白安这才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回了坐垫上:“我看你离奇失踪又突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不就想到了狸猫换太子的戏码么你说也就是还好我们俩有个这么大的秘密,若是没有的话,谁能知道你是真是假”书永和一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得也是不对,换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啊你们画漫画想故事的脑洞就是太大了,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也能想到。”说着,书永和立刻坐下来兴致勃勃地跟耿白安说自己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包括自己路上遇到了黑衣人,然后自己被打晕,随即被人救走了之类的,又被送回了崇京城之类的。可怜这家伙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几乎没有出过宫,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有趣。最后甚至都说到城门口到皇宫门口途中有一条街上卖的臭豆腐令他心驰神往,只是林松嫌那个太臭了死活不让他吃,有点小难过。“救走豆浆,我觉得你可能被骗了。”耿白安自动屏蔽了书永和对于臭豆腐的怨念,沉思了一会儿,却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据我所知,那些黑衣人不是被龙一他们打伤了就是落荒而逃,什么都没有带上,但那些运送的粮种和推车都却都不翼而飞。”“粮种又不见了”书永和表示惊讶:“会不会是又一拨人拿走了”耿白安摇了摇头:“不知道,白三说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和粮种车都已经不见了,粮种很有可能是跟你一起消失的。”“那应该就是被其中一拨人拿走了。”书永和理所当然道:“贺姑娘她们应该是从他们手中把我救了下来,但是粮种还是被拿走了。”耿白安见书永和这样维护那些人,觉得有些奇怪:“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被她们救下的,但是你看到了那个经过你只是被打晕,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她们那儿了,人家随口说把你救了,你就信了”书永和被耿白安说得一愣,觉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你醒来的时候,看到她们的人有没有受伤”书永和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她们没有人受伤,说明就算是她们把你从黑衣人手中救下,那实力应该也比黑衣人高得多。那这个结果绝对是黑衣人非死即伤,或者逃跑,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你觉得他们还有精力和时间带着粮种走么而救你的那些人声称寨子里有好多人要养,那对于这些已经成了无主之物的粮种,你觉得她们会那么简单地丢在那儿不管了”看着书永和的脸色难看了几分,耿白安依然还是把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比起这些,实际上我原本的猜测是,打晕你和林松的就是她们的人,而她们原本就是来劫粮种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们将你带到山寨里去,接的应该是发现了你身份不低怕惹麻烦,所以才将你放了下来。”“那她们不怕我反应过来之后带人杀上去么”书永和反驳道。耿白安瘪了瘪嘴,不屑道:“可你不是被蒙了眼送下来的就算你反应过来了,可你知道自己要怎么去么”书永和愣了一下,垂头丧气地坐在了耿白安的身旁,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有些事真的不能细想,一细想就发现事情并不是自己所听所知道的那么简单,自己确实太容易相信人了。从一开始的书鸿羽也好,到这次的事情,他总是一下只看到了表面,都没有想到一切或许都是她们的自导自演。可是贺姑娘看起来为人豪爽有礼貌应该是个好人,可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耿白安看书永和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你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说贺姑娘贺姑娘的。豆浆,我不知道那贺姑娘是什么人,听你这样说的话她可能不仅仅是山寨头子那么简单的身份。或许是我疑心重,那你要听我一句劝,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她自导自演,很大可能是想利用你完成什么阴谋,所以你千万不能喜欢她。”“至少在弄清楚事情之前,你不能对她有什么不应该有的念头,否则最后被利用、伤心的只有你自己。而且就算是我猜错了,那个贺姑娘是个好人,但你要知道她的身份是个山寨头子,在崇国的地位连奴籍都不如。就算她日后进了宫,怎么升也最多到八子,皇后的位置是想都不用想,别说那些朝臣,整个大崇国的百姓都不会同意的。”书永和摇了摇头:“安安你误会了,我没有喜欢她,我只是觉得她是个好人而已。”“是个好人”耿白安失笑:“要知道是个好人对于女人来说,是恋情结束的终点,但对于男人来说,是关注一个人的开始。”书永和沉默了许久,这才抬头认真问道:“安安,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未来真的喜欢上了她,将她迎进宫来,你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做我的掩护”“老实说,如果是从前的话,我会。当皇后除了累一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锦衣玉食的、还有那么多人伺候。”耿白安说着说着,脸上带了笑意:“可我现在遇到了小鱼干,别的不说,她那么没有安全感,我总是想给她一个名分的。”“明白的,是该有的。”书永和点了点头:“不过我现在对贺姑娘真的没什么想法,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关于粮种这件案子总算是有点眉目了,还是得以这个清风寨为切入点好好查一查。只是这个清风寨似乎地处隐蔽,怕是难找。”“确实不太简单。我也跟你说过了,几个月前我和陆姐姐她们一起去看地皮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山贼跟他们也熟悉了起来,附近的几个寨子名字我们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可就是没听过一个叫清风寨的。”耿白安提笔,在纸上写了“清风寨”三个字:“再说,按你描述的这贺姑娘的言行举止,想来她的来历也值得深究。”说着,她又在清风寨边上写下了“贺姑娘”三个字,摇了摇头:“只是姓贺的人实在太多,崇国又这么大,真的不好查。”“她的言行看起来应该至少是出身于家族的,既然会当了山贼,多半是家中出现了什么变故。”书永和丧了一会儿,这下之上也上线了:“我们只要派人到各地查访有没有出现变故的贺家,或者有女子外出未归的,再循着线索应该可以找到。”“不过此时暂时不宜声张,还是派监察司去好了。”“嗯,我明白的。”另一边,经过上次鼓起勇气的聊天,还顺便促成了军医到陆家学习的事情之后,耿白平跟陆将离说起话来也渐渐没有那么紧张了。果然凡事还是要踏出第一步,习惯了之后,也就不会那么害羞。而且最近耿白平发现,陆将离似乎对行军打战的故事挺感兴趣的,所以耿白平就将自己所有的故事一个个讲给她听。皇宫与陆家医馆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每次都无法一次性将一件事讲完,往往刚刚讲好精彩的部分就到达了目的地。到了皇宫,耿白平又不可能陪陆将离到后宫,而到了医馆之后,陆将离又要开始忙病患的事情而无法分心,这就间接促进了二人的感情。现在陆将离也渐渐开始期待耿白平护送自己的日子,因为总能听到许多惊心动魄的故事。这些故事她并不是不能从书上看到,耿家历代将军的战绩和经常的战况也总是会在百姓之中流传着。只是比起看书、比起听传言中被夸大的耿家军战力,她更愿意听参加过战争的将军亲自说这些事,而且耿白平说的事情都十分实事求是,反而显得耿家军更加令人敬畏。耿白平告诉她,耿家军并不是外界传闻的像天兵天将那么厉害,他们的“厉害”只是相对于大多数军队而言。原因很简单,首先耿家军从挑选新兵开始就十分严格,没有良好的身体素质是不可能被编入的。其次就是强度极高的训练,这会让他们的能力迅速提升。再来就是良好的纪律,能做到令行禁止的军队总是能以压倒性的优势碾压懒懒散散的军队。“你是不知道,那时候我简直吓得双腿发软。对方有六七千人,而我们这方才两千多名士兵,我知道的时候走路都成了这样。”耿白平说的时候,还演了演自己当时走路顺拐的样子,陆将离笑得花枝乱颤,耿白平见到就更来劲了:“不仅是我,连我爹都频频叹气,那时候我们都以为要交代在那儿,连留给白安的遗书都写好了。”“后来呢”“后来本来以为我们必输,没想到对方只是人数多而已,军队里边不仅仅有原来的兵,很多都是沿途在村庄和城里收编来的,根本没有经过训练,只是穿着盔甲拿着兵器站在那儿挺唬人的。”耿白平揉了揉鼻子:“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派人去烧了粮草,结果那夜正好风大,直接将他们整个营地的帐篷都点着了。大概有几百个新兵没来得及跑出来,直接烧死在里边了。”陆将离疑惑,以为这些都只是传言夸大,没想到真的烧死在里面:“可着火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帐篷也不大,就算烧起来之后跑出来也来得及。”“问题就出在他们帐篷不大,人数又太多上面。”耿白平说起那场战役,对对方很是不屑的样子:“我不是说过他们怕打不过我们所以沿途收了很多新兵吗这些新兵都是没接受过训练的,除了知道拿武器杀人,就什么都不会了。”陆将离点点头,他方才确实说过。“陆姑娘你不知道,正规士兵的友情都是经过一场场战役磨炼出来的,一定都是从底层吃着苦,靠着功勋一步步爬上来的。所以,军队里也会出现排外的现象,如果老兵对新兵是例行欺负,但是一开始就当他们是自己人,那么对那些沿途收编的、懒懒散散的人,就是从来都看不上的。”“你想,大家都是从新兵吃苦过来的,一开始只有一把武器,一身简陋的防具,好不容易活到现在。结果那些什么都不会的人,一开始就能穿上闪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