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脸便一热,又问他道:“你什么时候回的”“刚刚,你睡着的时候。”他俯下身来,咬着我的耳垂低声道。“蓝蓝笙。”我结结巴巴地道,抬起手想要抵住他的胸膛。“叫三郎。”他说着,舌头在我的耳朵上舔了舔。热乎的感觉登时传遍周身,身上忽地一紧。他压了下来,肌肤贴合,我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是一丝不挂了。“三,三郎,现在是什么时辰”我问他道。“不知道,反正是晚上。”他回道。我又道:“你怎么晚上回了不是明日才回吗”他的唇离开我的脖颈,然后轻声道:“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呢”这种事情发生得不是太突然了吗我我有些没准备好。尚未答话,口便被封住了。这个吻来的凶猛,我实在分不出心神去想别的。原本抵在他胸前的手移到他背上将他抱住了,心里一个声音道:算了,先这样,其它的明日再问。一番云雨后,刚准备眯眼睡,却听到了一声轻微的鸡鸣。我困的睁不开眼,小声埋怨道:“都怪你,我今日肯定起不来床。”“那就不起。”他的声音很是慵懒。“真的可以不起吗”我声如蚊讷,“我真的要睡了。”他的手在我背上抚了抚,道,“睡吧。”我再没顾虑,沉沉睡了过去。再次睁眼时,帐外已大亮。榻上就我一人,我转了转眼珠,心里有些怀疑蓝笙昨晚是否真的回来了。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撩了床帐,趿上丝鞋,看到一旁木椅的椅背上搭着一件粉青长袍,这才将心里的怀疑打消了去。穿好衣服后,我打开了门,外面的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来。院子里响起了月映的声音,她道:“珠娘起来了我去打水送过来。”我一手挡住了眼睛,问她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快到午时了。”月映回道。午时我放下手臂,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月映又道:“我今早去房间时,见着姑爷了,他说,就让珠娘睡着,不用喊。”接着疑惑道:“姑爷昨晚什么时候回的,我一点都不知道呢。”我转身进了屋,回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月映打水进了屋,又过来帮我梳理头发。我问她道:“姑爷人呢”“应该是去老夫人那儿了。”顿了顿,月映补充道,“姑爷今日起得也不是很早。”“噢。”我轻轻应了一声。月映给我绾好发髻便出去了,说是早上蓝笙端过来的粥还用热水煨着的,她去拿过来。我进了盥洗室,洗漱好出来,见桌上放了一只白瓷碗,里面盛着蛋花粥,看起来清淡可口。粥是热的,却不烫口。正喝着粥,月映问道:“珠娘,那午饭是去老夫人那边用吗”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心里便有些不爽快,可自己却清楚再不爽快也还是要那样做的。这难道是我自己的问题吗因为太抵触了,所以才这样我能不能不那么抵触呢我可不可以试着放松下来,然后自自然然地接受她们喝完最后一口粥,我轻轻叹了口气,回道:“是呀。”月映也叹了口气,说道:“一提到去老夫人那儿,珠娘的神情就像是要去受刑一样。”“真的吗”我捂着脸道。这样可不好,蓝笙见着了又得不好受。我为什么就没有办法像个成熟的人那样掩饰住自己的好恶喜怒呢我扯出一个笑来,问月映道:“这个样子好不好”月映抿抿嘴,道:“珠娘不要勉强自己。”我收了笑脸,淡漠道:“那我还是面无表情好了。”喝完粥,我去了院子坐着,看月映做绣活。蓝笙没有回来过,想是被婆婆留在那儿了。约摸着到了中午饭的饭点,我才很不情愿地起身去了婆婆那边。刚进房里,便见蓝笙十分欣喜地朝我笑着,道:“宛淑真你,你好些了吗”我愣了愣,心想他这问的是什么呀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又道:“你早上说自己头有些晕,现下好些了吧”蓝笙看了我一眼,又将目光移开去,神色窘迫。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过是在帮我撒谎罢了。但他这窘迫不安的样子,真是叫人浮想联翩。蓝笙他其实说不了谎,尤其是在婆婆面前。我没急着作答,先给婆婆福了礼,然后揉了揉额头道:“好很多,不晕了。”婆婆道:“既然过来了,就一起用午饭吧。原本三郎还说让丫鬟把饭菜端到你房里的。但我想着,三郎之前不在家,你平日又几乎不在我这里用饭,一家人难得团聚。今日三郎回了,你也过来了,也算是能凑个团圆了。”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一下子就将我平日里的作为抖露了出来。偏偏还这样温声和气的,竟让我觉得自己做的事是真的不对了。我默了默,回道:“淑真见娘身边都有雲青侍奉,自己蠢笨,在这儿反而碍手碍脚,也就不敢扰了娘的安宁。”婆婆笑了一声,嗔道:“这孩子,瞎琢磨什么呢你们在跟前热热闹闹的,我高兴呢。”顿了顿,又道:“蠢笨也是可以学的嘛,你可以多向青儿问问,我看你们平常都不怎么说话。这样可不好,应当亲亲热热的。”我说自己蠢笨,她还真的接话了,又想说我不懂事是吧我抿着嘴角,没言语。蓝笙与我道:“你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挺冷清的,空闲的时候过来坐坐多好。”我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过来坐我还不如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呢。雲青忽然开口道:“三郎放心,姐姐喜欢听戏,平日应该也不会觉得太闷的。”顿了顿,道:“我在外面瞧着那叫玉茗堂的楼子挺好的,三郎什么时候也带我去看看。”然后做出扭捏的情状来,又道:“雲青一个人,有些害怕,不好意思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