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看到自己的妹妹这样笑自己,不由的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还是想要问出个结果来。可是,世上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意料中的结果。“听说,嫂嫂跟三殿下在丞相书房门口相拥很久,后来,姨娘派人告诉了丞相,丞相很失望的走了出来。”萧家妹子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故意停顿了一下,想要看看阿兄的反应。“后来呢”坐在屋脊上的萧凛,拳头早就握紧,似乎只要他一动弹,这拳头就如同一只利剑,直入敌人心脏。看到哥哥这个样子,就连妹妹也感到很是震惊,她没有想到,一向稳重的哥哥一遇到嫂嫂的事情又开始了“后来,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在场,也只是听府上的人说的。”这府上的人,正是萧家为了能够在京城立足而安插在各个府上的眼线。当然,对于这些,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在萧家也难免有皇家和郑家的眼线。所以,各个王公贵族也好,侯门将相也好,都不敢太过放肆,因为你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什么人给出卖了。这似乎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自古至今,都是如此。“看来,我有必要去郑府一趟。”萧凛从屋脊上站起来,就像是在平地上一样,天边的一轮圆月宛若就在他的头顶,一身墨色夜行衣更加衬托出他俊朗有棱角的脸颊,冷漠、俊逸、杀气腾腾正是这个少年给人的感觉。可是,这冷漠之下又有让人心里骤然温暖的瞬间。“阿兄,你要去哪里啊”还未看清人影,萧凛早就没了踪迹。“阿兄真是着魔了。”妹妹望着哥哥远去的踪迹,心间有些疑惑,阿兄以前不是有些讨厌郑景宁吗现在,为何又要去帮助她呢这一切都让她感到非常的疑惑。然而,在丞相府,又是另一番景象。午后,父亲曾经给郑景宁提到,有可能要去西站战区,这一去,是多久,都是一个未知数。郑景宁翻来覆去睡不着,和父亲的关系刚刚缓和一些,这又要和父亲分开,这让她非常难过。更让她放心不下的是,如果父亲而走后,家里就剩下她和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女儿。而他们平时是怎样对自己的,她心里又不是没有数。父亲一走,一切可能都得变天。“小姐,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看到郑景宁翻来覆去,碧华端着一盏茶走了过来,“既然睡不着,喝杯茶润润嗓子。”景宁笑了笑,“碧华,这茶可是醒神的啊”“小姐,奴婢知道,只是,眼下小姐既然知道老爷的安排,想必也在心里想对策了吧”碧华一语击中,景宁暗暗赞叹这丫头的伶俐通透,自己上辈子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没有发现身边竟然有这么一个通透的人,没有相信她、重用她,竟然还将她害死了。“聪明。”既然睡不着,郑景宁干脆也不睡了,也不点灯,就这么在黑暗中和碧华聊天。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眼皮也渐渐的有些沉,似乎要沉沉的睡去了。门外,有一道影子飘过,可是屋内的两个人早就不沉沉的睡去,不曾察觉。“两个傻子,大半夜不睡觉。”门外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声,弹了弹兰花指,兰花指的指甲缝里可是上等的,从西域带过来的。“啧啧,用在这种小女人身上,真是可惜。”那人说完,在窗户纸上轻轻用沾了口水的手指点开了一个洞,将指甲缝里的弹了进去。据说,有一种人,人称“夜归人”,他们流连于江湖各个角落,只在夜间杀人,而他们杀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钱,类似于雇佣兵。而此刻的话唠就是“夜归人。”他悄悄扣动了胳膊上袖箭的按捏,试图按压一下,让箭出稍。而此刻,翎箭的箭头所对的位置,刚好是郑景宁的心脏。“怪了怎么手不听使唤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可是,作为一个职业的“夜归人”,他不能辱没了“夜归人”的名声。一个用力,他的袖箭“嗖”的一下就飞到了郑景宁的身旁。第九章 偏离的袖箭男子暗暗唏嘘,竟然将这么好的用来迷晕这个弱女子,未免真的有些太浪费了。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自从踏入这一行,他还是头一次用这么狠的招数来对付一个弱女子。“唉世风日下啊”男子一边感叹,一边计算着那袖箭怕是早就到了那姑娘的心脏,再过不过数息之间,相必这姑娘心脏将要停止跳动。他的袖箭可是独一无二,淬了剧毒的。“砰”很清脆的一声响动,袖箭已经偏离了刚才的轨道,悄悄的向左斜了一些。这声音,听起来非常有质感,似乎是世间最美的乐曲,让人迷恋并沉迷。“怎么回事儿”男子一个踉跄,差点从窗户外头给跌倒廊檐下去。“什么人”郑景宁本来就感到有些不对劲,所以今天晚上才有些睡不着,没成想这会儿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竟然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暗算自己。萧凛站在高高的屋脊上不说话,任由月光倾泻而下,当他将那人的袖箭打偏以后,一个健步,早就沿着屋脊跑出了郑府,这一切都使得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他的参与。郑景宁迅速回头,一把袖箭直直的,飞了过来。“什么人”中人字还未出口,就已经被袖箭给射到的腹部,血液,瞬间顺着上衣的下摆晕染开来,宛若一朵绽放的花朵,妖艳而魅惑“血血来人啊”碧华的声音尖利的刺痛了每一个人的神经,尤其是郑安宴的。这声音不仅惊动了关心郑景宁的人,也惊动了恨她入骨的人,这使得一切都显得热闹而祥和。“不应该啊”杨氏紧紧的皱着眉头,自己明明说的是让对方在老爷走后再动手,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夜归人”竟然如此着急,老爷身未动,他到先动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动手了,那该解决的也尽早的解决,省的夜场梦多。“夫人”跟着杨氏多年的婆子有些忧心忡忡,毕竟,这一次,怕是老爷走不成了,而郑休宁又快回来了。杨氏将衣服披在的身上,缓缓的道,“老爷可曾去了那丫头的房间”“刚刚听说,已经去了。”那婆子略略迟疑的说道,“夫人,咱们可什么时候去好呢”“等一等也无妨,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就说我刚刚起来,要怪也怪不到咱们的头上。”杨氏在婆子的搀扶下,故作伤心的往郑景宁的住处走去,似乎是因为知道景宁出事后伤心过度的样子。“景宁,景宁”杨氏到了屋子外头,急促的呼喊着郑景宁的名字,似乎如果不这样,不足以表达出她对景宁的关心。月亮依然高高的挂在桂树树梢,八月的桂花香气弥漫了整个宰相府,而今日夜晚,宰相府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血腥味道。眼看着众人来到了小姐的闺房外,在门口的“阿布”不由得一个跳跃,躲在了小姐的床下。“姑娘,老实点,否则,你将立刻毙命。”阿布说完就钻到了景宁的床底下,碧华满脸惊恐的看着景宁,景宁示意碧华不要声张,看到刚才那男子的眼神,景宁竟然有种直觉,这人就是害自己的人。可是,她现在顾不上那么多,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解释止血。“来了”一听到杨氏的声音,景宁竟然有些烦躁,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儿,总之就是不愿意看到她。碧华在应声后,并没有去开门。“碧华,去开门吧,景宁,你姨娘来看你了。”郑安宴白天的时候听到景宁说有刺客,本以为是景宁为了给她自己找一个台阶下,没有想到,到的晚上竟然已然应验,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此刻,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杨氏的头上去。“老爷,没有找到人。”就在杨氏要进入房间的时候,听到有人对郑安宴说道,听到这句话,杨氏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再纠结。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生怕刚才抓到那个人,被他说出幕后主使来。只是,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杨氏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既然能够在这个关键时刻,自己跑掉,那么这个人也是极其危险之人。“老爷,景宁这是怎么了”杨氏眼中闪过一丝丝疑惑,却又不敢太表露出来,这表情却没能躲过躺在床上的景宁。景宁冷笑一声,却也没有忘记刚才躲在作为床底下的那个人。她现在就像是失去了知觉,根本就不能动弹,可是意识却很是清楚,以至于她都能够感觉到自己受到的伤是皮外伤,而并未伤及到内脏。“被刺客射伤了。”郑安宴微微的闭着双眼,缓缓的说道。而这边,早就已经派大夫来诊断,大夫是个壮年的夫子,他的眼角锋利的扫过了杨氏和郑景宁的脸上,然后用手搭在早就准备好的锦缎上,虽然说京都里民风开放,可是也远远还没有开放到可以让大夫直接看女子手腕的程度。所以,今天郑安宴还是按照老规矩,给女儿的手上搭了一条白色的绢子,丝质的绢子很是柔滑,这和摸在手上并无区别,所以对于大夫来说都是一样的。“丞相,令爱的身体”大夫一边说一边摇摇头,并没有再往下说什么。在大夫说话的时候看了杨氏一眼,似乎对她有所忌惮,杨氏见状心中竟然有些不舒服。平时,这些大夫来府上,可的都是她打点的啊。可先,这些人竟然连自己看都不看一眼,这让杨氏很是失望。哼,等老爷走后,有你们好看的。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脸上还是挂着可人的微笑,那笑容,是要融化了身边每一个人。杨氏本身长得媚,再加上笑容的渲染,自然能够让许多男人沉迷,包括郑安宴,也是在一次看到她的微笑的时候,沉沦了。“老爷,景宁的伤势,这么严重啊”杨氏一边说一边掉下来眼泪。第十章 这不过是一场误会当郑景宁真的躺在床上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一个人如果想要真正的生存下去,必须强大,单单是靠心间的清明还是不够的。纵然是有着上一世的教训,可这一世,若是想要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必须要布一个极大的局。白色的娟子柔润冰凉,却也惊醒了郑景宁的心。从此刻起,怕是不能再有一丝松懈了。小命差点儿给没了,这让郑景宁又一次认识到了杨氏对自己的狠毒。虽然她心里一直以为是杨氏的问题,可是却也并不确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老爷,您放心,如果皇上非得要您去西南,家里交给我,我会照顾好景宁和休宁的。”杨氏看了看床上奄奄一息的景宁,才略略放下心来,若是景宁不行了,想必休宁一定会成为老爷的心尖宠,到时候,这整个郑府还不得是他们的。天气逐渐的变得蒙蒙亮,鱼肚白的天色越来越亮堂,屋脊上来来回回的飞着一个身影,只可惜,大家的目光都注意在这间屋子里,昏迷的那个人身上,她的身上,血液不断的向下流淌。萧凛悄悄的站在屋脊上,唇角僵硬的上扬,因为他刚刚掀起了一块屋顶的瓦片,屋子里灯火通明,他完全可以将郑景宁看个清清楚楚的,甚至连她手腕上的那一方绢子也看到清清楚楚,露在外面的那一截子手臂,宛若是羊脂玉,平滑而让人不由得沉迷。从来没有想到,郑景宁竟然也是这样的可人,不知道刚才那人的那袖箭有没有伤她太重,萧凛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时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从来没有怕过谁。可是,今天在郑景宁的身边,也只能在她的周围守护着她。“奇怪,为什么见到她会不知所措”萧凛不禁扪心自问。他的焦躁不安,一直持续到现住,到此刻的清晨。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桂花的香气,而丞相府却是弥漫了浓浓的中药味,来来往往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地黄之类的中药味道,桂花的香气再浓重,也掩盖不了。郑景宁的伤,断断续续持续了近个把月。再有一天,就是郑休宁和老太太汇府的日子。杨氏在屋子里盘算着,休宁这些日子也该回来了。而皇帝陛下的密诏,写有九月初,就是郑安宴,也就是老军师出山的日子。西南战事,能拖到现住才让郑安宴启程,已经是皇帝陛下格外开恩了。这若是放在平时,大概也就是十日内启程的日期,而这次是因为郑景宁的缘故,所以时间往后推了不少。“小姐,这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