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为老夫人倒了一杯茶。老夫人的心,因着景宁这关怀的举动,而稍稍回暖。她喝了一口茶,目光锋利,冷冷地瞧着站在下头不敢作声的杨氏,淡淡的道:“今日的事情,确实不能全算你的错,不过我瞧着你这样子,这丞相府的中馈你是不能再掌了,这几日收拾收拾一下,全交到我手上把。”“是”杨氏的心中当然是不甘心的,可是她在如何的不甘心,却也聪明的知道现在只能听老夫人的话。“回去吧。”老夫人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也太突然,让她越发的烦心。“是,儿媳告退。”折了一个监视景宁的得力助手,还弄没了丞相府的管家大全,杨氏的一口银牙都几乎咬烂。但她总归是理智的,直到现在最重要的是低头认错,至于管家大权,这丞相府的主人也就自己,老夫人两个,老夫人的年纪大了,恐怕做不了几日就会累着,到时候还不是要落回自己的手里。想到这一点,她才稍稍的放下心来。“你也回去吧。”送走杨氏,老夫人便也对景宁下了逐客令。景宁知道老夫人的身体一向不好,怕是为着今日的事情给累着了,并被就多过纠缠,将手中的佛经交给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嬷嬷,便带着碧华回去了。第三十九章 有人闹事杨氏躺在榻上,神色间是难得的疲惫。旁边伺候的丫鬟点了香料,正打算退出房间,忽然听得自家主子惊疑不定的声音“雨露,你说,今日的事情,会不会是景宁她一手设计的呢”雨露吓了一大跳,慌忙地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这才悄悄地将窗户掩住,脸上露出担忧。“姨娘,这话可不能随随便便的乱说,莫要让人听了去”雨露是杨姨娘的心腹,年纪和杨姨娘其实差不多大,自小陪在杨姨娘身边,算是陪嫁一类的身份,对杨氏忠心耿耿。她认真思考了一下杨氏刚才的那个问题,然后摇了摇头。“至于大小姐,姨娘还不清楚吗大小姐一贯是个不长脑子的,这么多年来被姨娘您玩弄鼓掌之间,哪里有这么大的才干要奴婢看,就是夏荷那不安分的小蹄子贪财,偷了老夫人的簪子,这才连累的姨娘你”“可我总觉得不对。”杨氏说着,心中惴惴不安,“我瞧着景宁那丫头最近是越来越玄乎了,好几次算计她,都能让她运气好的逃过,还有今日ot;过去,一旦杨氏或者郑休宁有事的时候,景宁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的那个。这几乎已经成了整个丞相府的共识。尽管如今的景宁也是一样,然而,当她抬头,看到景宁递过来的那双担忧的双眼,过去一向觉得景宁好愚弄的杨氏心中非但没有欣喜,反而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寒凉之感。她仿佛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别的什么东西。这个想法让她心脏紧缩,冒出了一股寒气。“这姨娘您是不是想多了”大小姐若是有脑子,又岂会被杨氏算计愚弄这么多年,被人卖了还在数钱呢“不管是不是多想,都得把这个隐患给掐死在摇篮才行。”房间中的百合香鼎散发出袅袅的香烟,一股清香弥漫开来,在这股淡淡的烟雾中,杨氏的声音慢慢地变得阴冷,而她的眼中,则是快速的划过了一抹杀气。“反正休宁没多久就回来了,我自然要在她回来之前,把她的挡路石给除掉”初春时分,凉风习习。景宁走到院门口,回头看着被下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碧华,亲自将其扶着送到房间里,落下了敞开的帘拢。回过身,碧华正虚弱的躺在床上。“今日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是我对你不住。”瞧见上辈子和这辈子都对自己忠心不贰的贴身丫鬟这般模样,景宁的心中升起了愧疚和怜惜。杨氏猜的没有错,今日的事情确实是景宁一手设计的。她去萧府,是为了焚毁纸条,去留王府,则是为了给虚假的情报让夏荷禀告杨氏,然后掐着点在夏荷回来的路上,选在老夫人院子不远处故意撞到对方,掉出那根簪子。至于为何碧华身受重伤却能活动,还没有一个下人看到她走出房间,这当然要多亏了落华。郑安宴送给自己女儿的保命符,当然不会是泛泛之辈,而是一个武功十分高强,完全可以以一敌百的高手。他用轻功带着碧华飞到和夏荷遇见的地点,自然不会被别人瞧着,天色昏暗,夏荷也瞧不出碧华虚弱的脸色,她只需要强撑着在对方面前演一出戏就可以。然而,便是如此,也还是扯开了碧华的伤口。碧华的脸虽然苍白,然而声音却是很坚定的:“小姐千万不要这么想,能够为小姐做一点是奴婢的荣幸,小姐这么关心奴婢,奴婢已经很开心了。”她并没有说谎,而是句句都是真心话。丫鬟本就是主子的仆从,是要无条件的服从主子的,更何况碧华在景宁的身边呆了十多年,景宁从来不曾亏待过她,甚至还这般的器重关心她,这已经很让她受宠若惊了。景宁心中一揪,竟然说不出一句话。她的眼前不由得浮现起上辈子碧华的死那时候的她,在知晓了对方的死后,好心的让人将碧华葬了,为她的家中人送去一点钱财。然而实际上,她对于这个丫鬟的感情十分淡薄,比起这个木衲呆板的丫鬟,她更喜欢喜欢事事顺着自己心意,帮着杨氏郑休宁一起蒙蔽自己的清月。上辈子的自己究竟眼瞎到什么地步,竟然连真心坏心都分不清楚她酸楚不已,忍不住握紧了碧华的手,如同发誓一般地说道:“碧华,你放心,日后只要我活着一日,定然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极多。然而,杨姨娘被老夫人斥责,甚至被剥夺了掌家大权,极有可能落尽谷底的消息,却是在不到一个时辰之间大肆传到了丞相府所有的下人耳朵里。尤其是,这几日杨姨娘一直蜗居在自己的院子,闭门不出。得知这个消息的景宁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在心中想到杨氏惹了老夫人的怨气,这段日子自然是要低调一点,尽可能地挽回自己的形象。不过这般看来,杨氏这段时间想必会安分一点。景宁猜得不错,杨氏却是安分了一段时间。但也仅仅只是一段时间罢了。五日后的早晨,景宁去向老夫人请安,被老夫人留着用早膳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震天的锣鼓声。老夫人顿时皱紧眉头,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抄桌子上一拍。“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一点礼数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哪家干的这种缺德事。”景宁亦是同样也放下了筷子,看着府外的方向,蹙起眉,道:“祖母,那声音好像是府外传来的。”老夫人一惊,猛然坐直了身子。“莫非是有人来我们丞相府找茬”景宁这时候也已经放下了筷子,“祖母,不如我们出去看看,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到我们丞相府来闹事情。”丞相府外,锣鼓喧天。而随着老夫人和景宁越走越近,那锣鼓声也越来越大,就在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那阵锣鼓声停止了。然而两人已经可以确定,这道锣鼓声就是从门口传来的。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门口已经聚集了一批人,老夫人被景宁搀扶着,拐杖往地上狠狠一跺,声音如洪钟:“是何人赶在我丞相府闹事”第四十章 装神弄鬼杨氏匆匆的上前搀扶,和景宁各自占据这老夫人左右两边的位置。“回母亲,外面的是个江湖道士,正在我们丞相府门口徘徊不去”杨氏的话还未说完,景宁就好奇而不接的打断了她:“既然是骗人的江湖道士,那姨娘为何不叫人把他给赶走,反而让他在这里一直敲锣打鼓个不停,你可知都惊到了祖母呢”听了景宁的话,李夫人目光就是一沉。一个江湖术士到丞相府来打闹,杨氏身为姨娘,竟然不想着把这人给扔出去,反而任由着人家在门外敲锣打鼓这事情若是传出去了,那是个什么样子杨氏的脸色依然平静,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到这其中的门道,只是低声道:“儿戏原本也想将他赶跑来着,可是那道士却说,我们丞相府有霉运笼罩,最近会接二连三的出事情。”“”“毕竟,那么多年来丞相府都是风平浪静的,偏偏这几日出了这么多事情,儿媳这心中也是慌得很。”说这话的时候,杨氏一副忧心肿肿的样子。便是之前一直不高兴的老夫人,此刻也不由得心中一动。不可否认,杨氏说的没有错,过去的丞相府确实是风平浪静,也确实最近时候丞相府接二连三的出事情。莫非真的如同外面那道士说的一样,丞相府这是被霉运所笼罩了想到这里,老夫人心中一紧,立刻说道:“快请道长进来。”此时她用了尊称,连带着脸色也变得十分的恭敬。燕国人一贯信任鬼神之说,尤其是像老夫人这样的这样的吃斋念佛,诚心礼佛的人,更是迷恋这种东西。很快的,那位道士便被请了进来。景宁瞧过去,只看到一个身穿道袍,蓄着长须,发丝斑白的老者扛着一面大旗走了进来,旗子上书写着四个字:济世救人。景宁忍不住就笑出声来。杨氏一直关注着她,自然也注意到他这个突兀的反应,便问道:“景宁在笑什么,莫非景宁到现在还不相信这位道长,认为她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景宁侧头看去。她有着一双很美的眼眸,此时此刻侧头看向杨氏的时候,竟然比平时更加的熠熠生辉。只听她笑着说道:“没有,我只是在为这位道长抱不平,毕竟这年头打着高人名头坑蒙拐骗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明明是真正的人才,反倒是被那些坑蒙拐骗的人给坏了名声”她知道杨氏是在给自己下套。瞧老夫人样子,便知道此刻对于那位道长是有八分信任的,这时候她傻了才会和老夫人唱反调。而且她是经历过重生的人,对鬼神之说也存在着敬重。至于她为什么发笑那是因为她自己清楚地知道,有才能的人一般不显山不露水,便是张狂自大,也是充斥在行为和眼神里,绝对不会像这位道长一样,扛着一面济世救人的旗子到处跑,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一般“敢问道长,您之前所说的霉运,是怎么一回事呢”景宁虽然不喜那位道士,但不可否则这位道士的穿着打扮模样年龄,都给人一种仙风道骨,隐士高人的感觉。他抚着胡须,道:“敢问老夫人,府上是否男丁凋零,唯有两位小姐,且都是待字闺中,正值妙龄”“是,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丞相府两位小姐的事情在京城压根就不算是个秘密,只要稍一用心就能够打听到,老夫人自然不可能凭借着一些话就相信对方。对方笑了起来,“若老道还没猜错,贵府过去几年一直顺风顺水,后宅安宁,而最近半月却事故频发,婚事生变,家中人多与外人争执,遭遇口舌,失物,亲人离别,有血光之灾,甚至还闹出了人命”老夫人目光一利,脸上骤然浮现出惊讶。“道长说的不错,最近我相府确实发生了许多事情,全如道长所言”家中人与外人争执,是指的郑休宁和丹阳郡主的矛盾。婚事生变:说的是半个月前景宁忽然心悦赵郢,差一点导致和萧家的这门婚事告吹。遭遇口舌:自然是郑休宁被送走之后京城的流言蜚语。失物,亲人离别,分别指老夫人丢掉簪子和郑休宁被送走,血光之灾当然是受伤的碧华和前几日畏罪自杀的夏荷老夫人惊疑不已,如果说前几样还可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