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么多困难为什么不跟我说”沈哲熙看着夏妤问。夏妤头枕在沈哲熙的胳膊上,眨巴眨巴眼睛,瘪瘪嘴说:“其实也不难,就是事情杂乱无章,做起来有些累。”“房产公司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沈哲熙继续问。“等我处理完丧事,他如果没有如期解决,我便请记者曝光他”夏妤仰头看着沈哲熙说。沈哲熙笑笑,抬手摸了摸夏妤的头发,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她在自己面前依旧坚强,能想到动用记者曝光,都不考虑自己,以自己在n市的实力难道解决不了一家二线的房产公司吗“房产公司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来帮你处理,你安心帮弟弟处理好丧事。”沈哲熙温和地说,“不是跟你说过么遇到困难的时候要跟我说。”夏妤低下头,埋进沈哲熙胸里,轻轻点了点头。“睡吧,睡吧。”沈哲熙低头看了一眼夏妤,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夏妤没有回声,直接缩在沈哲熙怀里闭了眼睛,很快入睡。第二日一早沈哲熙便去公司了,夏妤去殡仪馆换了夏同和白穆,白穆将夏同送回家之后,便出门去了那家房产公司。“您好,我想见一下你们董事长。”白穆跟前台小姐这么说。“请问您有预约吗”“没有,”白穆淡定地回答,“麻烦转告你们董事长,我想和他谈谈工地伤亡赔偿的事情。”前台小姐眉头一皱,将白穆上下打量了一眼,暗想这人看着跟富二代似的,原来也是来找麻烦的。“不好意思,我们董事长今天不在,恕我没有办法帮您转达。”前台小姐表情冷淡地说。白穆皱了一下眉,扶在桌面上的手轻轻握成了拳头,强忍着怒意说:“那我一会儿再来”白穆转身出了公司大厅,却在门口迟迟挪不开脚步,看着夏同难受,自己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总想为他做点什么,可是才一开始就碰了壁。这些奸诈的商人,永远都是把自身利益放在第一位,白穆第一次觉得权势的重要性,如果自己打着白家的名义,结果肯定不是这样的。白家。白穆突然愣住了,自己怎么忽然就想到了白家,真的要借用白家的势力吗白穆迟疑着,然而脑海里全是夏同伤心难过的样子,白穆握了握拳头,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熟悉却又没怎么用过的号码。“喂,爷爷,我是阿穆。”“有件事我想拜托您。”白穆拨通的是白家老爷子的电话,上次老爷子就说希望他可以回白家,他是拒绝了,但为了夏同,他选择了妥协。“能告诉我原因吗”白老爷子显得很淡定,对于孙子忽然转变态度,他十分好奇原因。“死的是夏妤的叔叔婶婶。”白穆撒了谎,用夏妤做了挡箭牌,因为深知白家的手段,他不希望白穆再次受伤。“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人去办的。”白老爷子的语气欢愉了许多。白穆挂了电话,整个人好似虚脱了一般,这通电话耗去了他太多的勇气。殡仪馆那边,一切井然有序,灵堂搭建起来了,夏同父母的遗体经过入殓师的装饰之后也安详了许多。陆陆续续有悼念的人前来,殡仪馆门口用来燃放鞭炮的池子里时不时地便会响起一串噼里啪啦的声音。因为人手不够,四季也被夏妤派去守在外面了。不远处走来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上的衣服一般,很明显是夏家的亲戚,四季礼貌地抬手示意了一下里面,那群人却好似没有注意到一般。“妈,一会儿你进去后可劲地哭,知道不”一个男人扶着身旁的老妇人说,“他家赔偿少说也有十几万,你就这么一个女儿,多少要分点”“我晓得,要你多嘴”老人蹒跚着脚步,不耐烦地说。四季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跟在人群后面进了灵堂,担心夏妤会吃亏。夏妤见有人进来,赶紧礼貌地迎上去,问过之后才知道是夏同外婆家人,那男的便是昨日接夏妤电话的舅舅。“外婆好,舅舅,舅妈好。”所有的亲戚夏妤都是随着夏同喊的。“我滴儿啊”外婆根本就没有功夫理会夏妤,冷不丁地长喊一声,就哭着朝两具冰棺扑过去了。夏妤被这冷不丁的一声长喊吓得惯性地往后退了两步。老人直直地扑向一边的冰棺,哭了两声发现不是自己女儿,哭声戛然而止,又转头扑向了另一边继续哭嚎起来。夏妤皱了皱眉头,想起曾经夏同妈妈也是这般,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人家还没赔钱么”舅舅上完香就皱着眉头过来问夏妤。夏妤轻轻摇了摇头,淡定地说:“明天才到期限。”“什么期限啊,依我的,就该把这宾馆抬到他们公司门口去摆着”舅舅激动地说。夏妤自知自己是晚辈,不愿与他斗嘴,但对于他说的话还是诸多不满。“摆着是让别人看笑话”夏妤平静地说。“笑话你们年轻人啊就是要面子,老人言,活要面子死受罪,这人都没了,还不捞点钱,以后夏同喝西北风去啊”舅舅见夏妤一直细声细语的,竟越说越激动起来。“你要是不愿意去,那我来,我找人抬过去”夏妤转过身,冷冷地看着舅舅,“如果抬过去还要不到赔偿呢”“这怎么可能嘛”舅舅结结巴巴地说,“人家大公司都是要脸的,堵个一天半天就没事了。”“人家大公司要脸,我们就可以不顾及夏同父母的颜面了吗”夏妤眼神坚定地说,“如果明天建筑公司没有送赔偿来,我拿60万给夏同做以后的生活费,要是舅舅您也能够做到这一点,便只管找人将冰棺抬过去。”夏同舅舅狐疑地看了一眼夏妤,暗想一个年轻小娃娃能有这么多钱,可是对上夏妤的眼神,又胆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