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溟带着笑意，牙齿白而整齐，笑起来很明亮。“这么早？平时不都下午去么？”“今天有早上的戏。”“先吃早餐。”“来不及了……我赶时间。”“吃早餐用不了多少时间。”白桑只好匆匆抓了一块三明治，“我在路上吃。”赫——下一秒，小心脏猝然一跳。欧溟将她两只手扣在了墙上，强壮如年轻猎豹的身体压了上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很性感，很低哑，同时也很……危险。白桑吞了口口水。“我……”他发现了？他生气了？欧溟的眼停留在她头顶上方，盯着她，正是盯得她毛骨悚然的时候，他忽然笑了。“我们桑桑害羞了是不是？”“……”什么脑路？怎么想的？“昨晚对我们家桑桑来说，是第一次，所以我们桑桑害羞了对不对？”“……”白桑完全讲不出话。“我知道的，我们家桑桑看上去高冷，其实很容易害羞的。”白桑想说自己真的不是这么想的好么？“所以你才想逃走，对不对？”“没什么好害羞的，成年人之间的快乐，多正常啊。我很喜欢，你也很享受，不是么？多两次就自然了……不如现在就开始习惯……”“欧溟……别，别闹了，我真的赶时间。”白桑正了正色，声音有点发抖。“睡完就走，你太不负责了，把我当什么人了？”欧溟挑眉。“我现在没空说这些，先让我去拍戏，好不好？”这种环境里，她连话都快说不完整了。欧溟自然是不愿意的。她这种反应，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当她真的这么做，还是惹得他不悦，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盯着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松手。“我送你。”“不用了，我自己开车……”“你觉得我会放心你一个人开车？”“我想静静。”“你需要冷静什么？”欧溟的脸色有些难看。“……你别逼我了。”白桑扶额。“给我一点空间，好不好？”她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很乱，很狼狈。“我真不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欧溟低咒了一句，把钥匙扔给她。“车在地下车库。”“谢谢。”白桑不敢，或者说不忍心看欧溟的反应，拿着包就匆匆离开了。桌上，为她精心准备的早餐被晾在那儿，显得多么可笑。欧溟想全部掀翻。捏了捏拳，忍住了，他的学会控制脾气，哪怕是这么火大的时候。这些，是他为桑桑准备的早餐。欧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抓起一块三明治，狠狠往嘴里送，狠狠咀嚼。……戏都集中在下午，白桑到了剧组后，坐在旁边看剧本。说是做准备，实际上剧本上的一个字都没有映入她脑子里，完全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满脑子，都是欧溟。昨晚她的脑子大概率来说还是清醒的，也不会后悔，但是很懊丧，她明明可以控制的。感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能完完全全掌控一个人。后天就是约定的日子了，现在情况却变得那么复杂，头疼。白桑捏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整片头皮都是麻的。头，不可抑制地开始痛了起来。她做事向来有计划，这次却乱了，看不清白自己的心了。“桑桑姐，你过来一趟，副导演要找你聊聊戏。”场务过来喊她。“嗯。”白桑放下剧本，跟着场务来到小房间。可里面坐着的哪是副导演，而是欧溟。白桑傻眼地站在那儿。“你怎么来了？”他是来找她算账的？“想你了，来看你。”欧溟起身，脸色还算不错，带着讨好的笑容。“你不该来这。”“为什么不能来？以前我不也经常去片场陪你拍戏？在医院闷了这么久，现在好了，继续陪你，有什么问题？”“这不午饭时间到了吗？我给你送自己做的午餐过来，跟之前一样。”白桑只是担心，“……场务她……”“放心，她不敢乱说话的。桑桑。”“我拍戏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她刚一转身，欧溟仗着大长腿的优势，三两步上前，先一步关上了门。“桑桑，你是不是在躲我？”他一只长臂撑在她身体一侧，低头看着身边的人。白桑咬唇。“昨晚发生的事情，我们都没有预料到，但正是顺其自然，才代表自己最真实的心意。你是喜欢我的，不是么？你还不愿承认？”“不是。不是喜欢。”白桑否认了。抬眸。“是可怜。”在欧溟预想的众多答案里，唯独没有想到“可怜”这个回答。“可怜？”“嗯。你对我太好，而我回应不了你，所以我觉得很愧疚，很同情你，这只是我回报你的一种方式。”“回报我？你的意思是，跟我上床，我们就两清了？是这个意思么？你可真伟大，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欧溟的怒气上来了。“白桑，你说这话的时候动脑子了么？”“昨天，是我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我今天想了很多，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答案就像我刚才说的，可怜你，还有就是偿还你。”“那你认为我为你做那么多事，就是为了睡你？白桑，我不相信你那么没脑子，也不相信你没有感觉。”“就算你理解不了我的想法，也不能改变我。”欧溟闭了闭眼，深吸了几口气。“好，我就当昨晚是个意外，但你不能否认你对我的感觉。白桑，你是喜欢我的，我能感觉到，你也能感觉到，你是在自欺欺人。”“可能吧，就算有一点，也绝对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喜欢。欧溟，我们剩下的时间没有多少了。很快就要结束了。当初约好的，你不能反悔。”她怎么能那么冷淡地说这些话？昨晚是谁迷乱地在他身下，快乐地嘤咛。今天说变就变。昨晚她眼里的感情，难道都是骗人的？“我不相信！”“嘭——”欧溟一把掀了桌上的东西，瓶瓶罐罐“咣当咣当——”地掉在地上。在白桑脚边跳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