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帆云国太子他们要先进宫面见皇帝才行,所以也没有多逗留,随意聊了几句就先走了,薛半谨松了一口气,应付这类过于热情又不像坏人的人真累。“对了,这孩子咋办”她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娃娃呢,好在现在已经不哭了,可是皇城这么大,要去哪里找寻这个孩子的父母呢“这孩子我见过,瞅着很眼熟啊”“好像是畅金坊老板的女儿。”“对,就是她家的”听到路人这么说,薛半谨讶异了一下,畅金坊老板那岂不就是相思姐既然知道了是哪里的就好办了。“左长临,我认识相思姐,不如我们先送她过去吧”“爱妃对为夫的称呼是不是也该换一换了。”“额”换一换换成啥“王爷”他幽幽地看着她,也不说话,薛半谨想了一下,然后试探着开口喊了一声,“阿临。”左长临眸光闪了闪,继而嘴角慢慢地浮现出些许笑意,牵起她的手往前走去,薛半谨心想,其实有时候这家伙也挺幼稚的他们速度不快,慢悠悠的溜达,中途小孩走不动了就哭,薛半谨只好抱着她,左长临想接手人小孩还不肯。好不容易到了畅金坊门口,这里不愧是整个皇城最大的赌坊,一天到晚人声鼎沸薛三小姐上次在这里一战成名,坊里的手下基本都认识她,尤其她现在身边跟着的是扶陵王,怀里抱着的是小主子,他们态度不得不好,听说要见老板便直接请进后院了。“我不是说过这段时间让你好好休息的嘛”相思正在院子里跟人说话,听上去似乎在发脾气,站在她面前的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看上去挺结实。就五官来说应该算得上中等偏上一点,可惜一脸憨厚的表情,所以给人一种老实巴焦的感觉。“老板,我没事的,就是皮外伤。”“你”相思气得说不出来话来,然后意识到旁边似乎有人走过来,怒气冲冲地转身,在看到薛半谨他们后愣了一下,“谁呢敢惹相思小姐姐生这么大气”相思叹了一口气,先对那个男子说道:“你先下去吧。”“是,老板。”那个男子走了之后她才换上一副笑脸,“坊里的伙计,傻乎乎的,前几天有人胆子肥了来闹事,好几个伙计受了伤,他就是其中一个,偏还不肯休息。”“这么好的伙计上哪找啊”相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兮卓你带孩子带上瘾了上回来抱了个男娃这次来抱了个女娃,这都哪里整来的呢”薛半谨一愣,额,不是说是她的女儿么“娘”薛半谨怀中的女娃转过脸对着相思糯糯地喊了一声,“”相思看清楚后嘴角抽了抽,她居然没发现人家抱的是她的孩子“额,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在街上遇到了,听说是你女儿就给送回来。”“傅小药你又自己偷溜上街”相思闻言发怒,小药连忙从薛半谨怀中挣开,拔腿就往前面赌坊大堂跑,一旁的丫鬟连忙跟上去,“这孩子,真是越来越管不住”“没想到你女儿都这么大了,真是看不出。”相思笑了一下,“王爷可要加把劲,你看你家王妃这是羡慕我了呢”薛半谨无语,最近怎么所有人的话题都往这上面扯,“爱妃,听到了么,都让你努力。”“是让你努力”薛半谨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然见左长临一脸戏谑,一旁的相思也忍不住笑出声,她觉得自己最近真的经常犯蠢,“好了,晚上不还要进宫赴宴么,该回去准备了。”他们两个告别相思后便离开了,在经过赌坊大堂的时候薛三小姐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自从来到一百年后,就赌过一次,真是有点怀念啊出了畅金坊之后直接往王府方向走,薛半谨回忆了一下刚才相思的表情,有些疑惑,“阿临,你觉不觉得刚才相思似乎有点怪怪的”“据说三年前傅相思初来到皇城的时候,身边就带着一个两岁大的女娃,以及刚才在院子那个伙计,没有人见过女娃的父亲,按照她自己的说法是,死了。”“这么说来,她是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还开了这么大一个赌坊,三年时间成为皇城最有出名的,也是个人物。”左长临没接话,关于傅相思的来历,皇城内众说纷纭,但是却没人查到过任何蛛丝马迹。她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一切过往毫无踪迹可寻,处事干净,手段狠辣,却又是出了名的重情重义。皇宫的晚宴时间定在酉时下午五点到七点,薛半谨好不容易最近不用上早朝,没想到现在又要来皇宫,她是真心不喜欢这个地方。这次是迎接异国公主与使者,所以她是以大将军的身份出席的,穿的一身官服,被安排的位子正好与左长临相对,她有些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矮桌边,眼神往对面扫了一圈。唉,那一排王公贵族里,大多都脑满肥肠的,这样一对比,她家男人简直是帅得无与伦比左长临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看了看她,薛半谨咧嘴一笑,朝着他抛了个媚眼,“”“沈将军与王爷还真是恩爱呀,让人看了好生羡慕。”身边坐着的人忽然悠悠地说了一句,薛半谨翻了个白眼,她是有多倒霉,居然刚好被安排在苏弈身边,她总觉得之前的沈兮卓应该和苏弈关系不一般,但是她又一无所知,所以这种感觉很不好。而且苏弈这个人是只笑面虎,心思太难琢磨。“所以苏丞相你还是趁早死心吧,俗话说的好,天涯何处无芳草,虽然像我这么倾国倾城的可能比较难找,但是仔细找找总归还是有的。”苏弈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了,也确定她应该是真的失忆了,反正时间有的是,失忆了,就找回记忆便是。“兵权被收了两次,沈将军倒还有闲情每日里谈情说爱。”“兵权原本就是皇上给的,就算全被收走,也是应该的,苏丞相这话严重了。”苏弈笑而不语,端着手中的酒杯摇了摇,看不出什么情绪,薛半谨眼前一亮,今日左长临不坐在身边,嘿嘿,可以喝酒啦“咦”她在自己桌上扫视了一遍,居然没有发现酒壶,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其他桌,都有,就她这里没有,有些不悦地招了招身边的宫女,“为何独独缺了我桌上的酒呢”“回将军的话,扶陵王吩咐过,您不宜饮酒。”“”她有些无语地瞪了对面一脸笑意的某人,简直可恶,总有一日她会让他好好见识见识她薛半谨的酒量的到时候肯定叫他后悔这段时间的蔑视“宣帆云国太子、绮雪公主进殿。”这时赵熠文身边的刘公公忽然高声喊道,这时大殿内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殿门口,除了太子公主之外身后还跟着一些使者。为首的江牧亭已经换成一身象征太子身份的金色衣衫了,剑眉星目,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而他身边的女子身姿轻盈,臻首娥眉,温婉大方,虽算不上倾国之姿,也足以让人过目难忘了。“参见皇上,愿继云国泰民安,繁荣昌盛。”“无需多礼,太子与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此番能与贵国联姻,是我们帆云国之幸,这点辛苦远算不上什么。”“来人,赐座。”有两个太监出来领江牧亭到最前面的位子上坐下,然后便又是那些令人乏味的节目,通常情况下都是跳舞,弹琴,这次还请了一些杂戏团的。酒过三巡之后,江牧亭突然站起身,走到大殿中间做了一揖,随后询问道:“不知道方才我让人递上的我父皇的亲笔书信,皇上可否看过”“朕已经看过了,太子放心,既然现如今继云国与帆云国联姻结盟,那么自然不会借兵给泷云国,不仅如此,朕还会派兵支援贵国一起对抗与泷云国之战。”“如此,牧亭代表整个帆云国谢过皇上。”薛半谨有种不祥的预感,原本以为帆云国突然说要联姻只不过是为修两国之好,可现在看来似乎是因为帆云国要与泷云国开战。而泷云国则想向继云借兵,皇上如果真的派兵支援帆云国的话,势必要选出统帅的将军,那么“沈爱卿。”听到赵熠文这一声,薛半谨心下了然,不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起身上前走到江牧亭身边,“臣在。”“此番支援帆云国就由沈爱卿带兵去吧。”“臣领旨。”原本她还想着到年底能不能研究透沈兮卓书房里的那些兵书呢,现在倒好,兵书也没看多少,就得带兵出征了,薛半谨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虽然早已有心里准备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可却未曾想过竞会来的这样快。她微微侧过脸去看了看左长临,左长临眼神肯定地朝她点了点头,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她觉得,心里似乎一下子安心了很多。“太子,沈爱卿可是被誉为不败将军的,这下,你放心了吧”“谢过皇上。”江牧亭笑着看向薛半谨,“沈将军,小王三生有幸能与你并肩作战,往后还请多多指教。”薛半谨给了他一个略带敷衍的笑,她的平静悠闲生活算是到了头,唉,就打打杀杀而言,这街头上的和沙场上的完全是两回事啊。不过仔细一想,金戈铁马一身戎甲,却又有点跃跃欲试,沈兮卓能做到的事,她薛半谨未必做不到晚宴过后,在回府的马车上,薛半谨一直沉默不语,一只手搁在马车窗户边撑着自己的脸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左长临见状伸出手屈起手指朝着她的额头弹了一下,她回过神来看向他,“别怕。”薛半谨闻言有些恹恹地摇了摇头,“不怕。”“啧,是不是女的,你应该要说怕的,懂不懂得撒娇示弱”左长临挑着眉学着当初她他时的语气说道,薛半谨嘴角笑意绽开,“好,怕,怕死了。”然后扑到他怀里,静静地靠在他心口处,“所以王爷夫君,准备如何护我”“自然是亲自上阵,为卿开道。”她扬起头看着他,笑道:“我可没听说过扶陵王有什么战绩啊”“那爱妃可真是孤陋寡闻了。”“是么”刚好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刘航出声示意到了,左长临率先起身跳下马车,薛半谨刚探出一些,便见到某人一个帅气转身,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她看得愣了一下,才将手递给他,“啊”谁知晓他并不是扶她下车,而是直接将她抱了下来,扛在了肩头,薛半谨脑袋朝下,有些晕,忍不住怒道:“左长临你丫好端端抽什么风呢”“自然是让爱妃看看,什么才叫做战绩”额,所以她刚才是不小心触到了作为男人的自尊了么薛三小姐仰天长叹,又一次作死了,但是这次死之前她都没想明白,她到底哪里说错了她是真的没听说过扶陵王有带兵上阵杀敌过啊,难道这年头,夫妻间连实话也不能说了么“左长临你放我下来,我是朝堂命官,你这样子我可以去告御状的”“去,尽管去,不过爱妃明天还有没有力气去,就不得而知了”“这个世上还有没有王法啦”“哼,在这扶陵王府里,本王就是王法”最终被摔在上的某人连忙双手抵住扑上来的某只饿狼,“王爷,您大慈大悲”“这句话用过一次就无效了”“可是一天一次,会不会太频繁了”“”“为了你我二人的身体考虑,不如我们稍微改一改”“爱妃以为怎么改才合适”“比如说,一年一次”左长临闻言眯起双眸,随即勾起嘴角笑得一脸温和,“好啊,一切都依爱妃的。”咦咦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真的假的”“本王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么答应了自然就是真的。”“既然一年一次,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嘴上好好答应着,手下却不停扒着衣裳,这算哪门子的言而有信“为夫只是答应你一年一次,却没说不可以提前预支啊”“额,你想把明年的提前”“不如把往后几十年的,都提前吧。”“王爷,你这样会英年早逝的你知道么”左长临俯身在她耳畔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呐。”“可我”她才刚一张嘴,便感觉他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一时没注意直接吞了下去,想起眼前这个人可是神医呐,大惊道:“你丫给我吃了什么”“龙精虎猛”“闭嘴左长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那原先爱妃以为我是怎样的呢”“好啊,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一代战神的厉害,看我待会不揍得你哭爹喊娘”是以,原本静悄悄的扶陵王府,忽然在一瞬间热闹了起来,最先赶到临水苑的是巡逻的王府侍卫。原本以为是来了刺客了,正当想上前去帮自家王爷的时候,却又惊讶地发现正在院子里跟王爷打得不亦乐乎的居然是自家王妃没多久家丁丫鬟们也赶到了,看着眼前一派悠闲的王爷和怒气冲天的王妃,一个个一头雾水,这到底怎么回事王爷王妃明明是整个继云国最恩爱的夫妻呀,平时吵架都很少见,这怎么好端端就打起来了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妃明显不是王爷的对手,不禁有些疑惑,王妃不是传闻中的一代战神,继云国第一高手么怎么跟王爷相比似乎相差甚远呢难道自家王爷竟是位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么“就这三脚猫,如何上阵杀敌”“上阵杀敌未必全靠蛮力,有时候脑子更重要。”左长临闻言故作惊讶道:“爱妃,你有脑子么”“哼,不就是带兵出征么就算没了以前的记忆和武功又如何,人定胜天,既然坐在了将军这个位子上,我就势必要让那些士兵心服口服,让所有百姓以我为傲,不败将军我觉得不如常胜将军来得威风”薛半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改之前的顾虑,眸中流光溢彩,脸上神采飞扬,仿若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名为自信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左长临噙着笑意,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头,“这样就很好。”薛半谨抬头看他,“你不是不信我么”“我信不信你不是最重要的,现在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得先相信你自己,纸上谈兵,说错了可以随意改口,可上阵杀敌,有时候错一步就是死,身为一个率领,你可以不会武功,但是必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冷静的判断,一味的担心,只会让你自己犹豫不定,倘若你都犹豫不定没有信心,又要让那些将士如何听命于你又要让那些百姓,如何将自己的家园幸福托付于你又要让我,如何放心让你出征”薛半谨闻言眸光微闪,感觉眼眶有些湿,然后紧紧抱住眼前的人,哽咽道:“阿临,我明白了。”左长临摸摸她的头,“明白就好。”“可是你还是说错了一句,你信不信我,对我来说,是一样重要的。”“我自然信你,知你能做好。”“那你会陪我一起去么”“会。”“你看着好了,我定不会让你丢脸失望的“我在乎的不是丢不丢脸,只要你好好的就行,此行危险重重,沙场上变幻难测,就算我在你身边,也未必能护好,这几日要将调息的心法背好,你的佩剑,要多熟练。”“嗯,我知道了。”薛半谨靠在他怀里,忽然想起刚才他给吃的药,“王爷夫君,我觉得药效发作了。”“”“全身都热,热的冒汗。”左长临闻言失笑,薛半谨抬头瞪他,“你还好意思笑,卑鄙无耻,居然趁我不备,用这种手段逼我就范”“爱妃,那只是帮你调息内力的药丸。”“那我为何觉得好热”“打斗了这么久,飞上飞下的,能不热么”他眼中满是戏谑,薛半谨觉得有些丢脸,看了看周围一群围观群众,她发现王府的下人都很闲,还很八卦左长临一个眼神扫过去,门口围着的那些人就都散开了,薛半谨忽然咧嘴一笑,然后推着左长临往房里走,走到房门口的时候让他进去,“你将门锁好”左长临一头雾水,“你呢”“我从窗户爬进去找你。”“”“你不觉得这样比较有情调么快点快点。”他有些无语地关上房门,一会之后便听到窗户被推开的声音,然后看到某人一身官服,蹲在窗台上,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猥琐,“小美人儿,哥哥来了,想不想我呀”“”她探头探脑地观察了一下房间,“你相公在不在呀,不在的话我可进来啦”“”她跳下窗台,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窗户,几步跳到左长临面前,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许多日未见,可想死小哥哥了,今晚我们必要战到天明,大战三百呀”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某人抱了起来,然后向来没人敢惹的薛三小姐被直接放在了桌子上,“等等等等,别冲动,台词还没说完呢。”“改用做的就行了。”“我投降。”“等决战到天明后再投降吧。”薛三小姐想给自己一巴掌,每次都是这张嘴惹事,却从来不长记性,逞一时之快,最后受罪的都是自己。“王爷夫君,我觉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应该要啊靠,你轻点啊”“不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么,轻点怎么够”“左长临你丫太不怜香惜玉了我要写休书把你休了”“那就看看明天还有没有力气写休书”“”薛三小姐在心里默默发誓,如果实在是改不了口不择言的习惯的话,那她只能加紧时间努力练武了,沈兮卓的内力那么厉害,只要她勤加苦练,总有一日可以打得过他的,走着瞧这,竟就真的决战到天明了第三日的时候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已经封了帆云国公主江绮雪为雪妃。公主初来乍到,之前就听说继云国内高手如云,所以很想见识一下,而江牧亭也提议要与战神切磋一二,所以下午时候薛半谨和左长临又被宣进宫了。这次点名了是要切磋武艺,那么自然是允许她自带佩剑的,也幸好如此,要不然没了末阶,可能众人就只能看到一个逃之夭夭的战神了“这个雪妃也真是的,看上去娇滴滴的,却偏偏喜欢看什么比武”薛半谨不满地抱怨道,“美其名曰切磋武艺,无非是想看看我们继云国实力如何,重点在你,毕竟接下去是由你带兵出征去协助他们,对于他们来说,你的那些功绩,全都只是传闻而已,不亲自见一见,如何能放心。”“嘿嘿,见了才不放心吧”薛半谨打趣道,其实经过前天晚上左长临那番开解后,她现在已经不再担心带兵的事情了,要做的只有想好如何才能做得更好,从街头小痞子混到战场大英雄,没什么能难倒她这次一群人是聚集在宫中的演武场内,薛半谨特意选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裳,样式有些偏中性,头发则全部束起扎了个高马尾,看起来格外醒目清爽。“既然是比试,那就三局两胜如何”“一切全凭皇上做主。”赵熠文身边的刘公公宣布道:“此番比试,意在切磋,点到为止,不得伤了两国情谊,古有能人可百步穿杨,所以第一场比试是箭术。”“皇兄,不如就由臣弟来抛砖引玉吧”赵熠洋忽然起身毛遂自荐道,赵熠文点头表示赞同,江牧亭则看向身边的一个侍卫,那个侍卫出列,“属下张虎,请恒王殿下赐教。”“赐教不敢,只是切磋罢了。”赵熠洋和张虎来到演武场右边的空地上,那里已经摆好了比试要用到的物件,“请。”赵熠洋示意张虎先来,毕竟对方是客,张虎拿起桌上的弓箭,瞄准了远处的箭靶子,第一箭出去的时候正中靶心。“好”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恒王殿下,您请。”“恒王的箭术如何”薛半谨低声问身边的左长临,“我虽没见识过他用箭,但是自动请缨的,想必是对自己的箭术有信心的,他在军营这么多年,应该也不是白混的。”“好”果然,赵熠洋也是一箭击中靶心,几个小太监将两人的箭靶抬起往后退了十步,开始第二场,还是由张虎先来。第二场不仅箭靶距离变远了,方式也换成了同时发两箭,张虎抬手拉弓,出箭后又是正中,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一个个都看着赵熠洋,反观赵熠洋本人倒是一脸从容,看这表情就知道肯定没问题了,怪不得赵熠文这么器重他,除了是一母同胞之外,这些兄弟中,怕也就他能力还算值得一提了。“好”第二场又是平分秋色,小太监再次将箭靶往后抬二十步,方式换上三箭齐发,就在张虎拉开弓的时候,赵熠洋忽然出声阻断了,“这么比下去,可能比到天黑都未必有结果,不如再增加一点难度吧,毕竟后面还有两场呢。”“恒王的意思是”赵熠洋吩咐身边的太监去拿了两条黑布带过来,“不如蒙着眼睛如何”众人哑然,这么远的距离,蒙着眼睛同时发三箭,这难度系数可不是一般大,并且箭靶上已经有两支箭了,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偏了的。“好,就依照王爷的意思。”这次是由赵熠洋先来,他蒙上黑布后,提起弓箭,周围众人都屏住呼吸,他松手,三支箭竟是先后不一地朝着箭靶而去,前两至正中靶心,最后一支直接刺穿了最中间的那支箭,将箭劈成了两半。“好,恒王殿下不愧是箭术高手啊”“就是啊,这箭术在咱继云国内可算得上数一数二了。”文武百官开始激动起来,赵熠洋一派悠闲地拿下黑布,然后示意张虎,张虎蒙上黑布后,薛半谨笑了一下,“他输定了。”左长临勾起嘴角,“爱妃又看出了”“之前原本是一鼓作气地比试着,可是恒王偏偏中途打断了,而后又临时换了方式,正常人都会想恒王之所以要选择蒙上眼睛,说明他自己肯定是擅长这一种方式的,这个叫张虎的也不列外,所以心里难免压力就大了,你看他拉弓箭的手,明显有些不稳,就箭术而言,他们两个根本不分上下,但论战术,一个太子身边的侍卫终究比不过常年在军营中的王爷。”左长临看着阐述着自己见解的薛半谨,她在分析这些的时候脸上热情洋溢,眸中斗志昂扬,有着一种属于她自己的独特魅力,很容易就能吸引住身边的人,听不到左长临的回应,她有些疑惑地转过脸看向他,朝着他抛了个媚眼,“怎么了可是忽然发现自家王妃实在是太过绝世倾城,所以看得着了迷”“是。”原本薛半谨只是习惯性地打趣,没料到左长临竟然会点头赞同,她愣了愣,“这是不是就叫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左长临失笑,这是什么比喻,“为何就不能说是眼里出西施呢”“总之意思差不多就行了,何必在乎好不好听呢。”他笑而不语,其实她自己可能还没意识到,她真的很适合将军这个位子,不过这些得她自己去慢慢发现,若是发现不了,也是好事,毕竟这个位子所需要面对的危险实在是太多了。毫无疑问,第一场比试继云这边胜出,第二场比试的是水上功夫,演武场旁边有一个池塘,两人要在水上比试,谁先落水则视为输。薛半谨原本以为江牧亭会是和她对战的,没想到他竟然在第二场就出场了,他们这边出场则是一个副将。“你猜谁会赢”她问身边的左长临,“这位帆云国太子不是一般人物,绝对不可小瞧。”“我原本还以为我的对手会是他。”“怎么爱妃很期待与他交手”她眨了眨眼,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嘟着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如果我说是,你会吃醋么”“会。”“如果吃醋遭殃的是我么”“是。”“那我一点都不期待”末了,还忍不住补充一句:“真的”左长临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发现自己最近笑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五年前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真正地因为开心而笑过了。左长临的判断没有错,江牧亭的武功深不可测,继云国这边派出的副将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薛半谨看了赵熠文一眼,他倒是一派镇定,估摸着是觉得现在一胜一败,剩下最后一场是战神上场,必赢无疑,所以才这般淡定的吧唉,沈兮卓啊沈兮卓,你说你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当上文武状元兼将军也就罢了,为何偏偏还要去当个战神呢,功夫好可以低调一些啊,何必弄得人尽皆知。“第三场比试是马背上的较量,为了公平起见,两匹马都是临时准备的,二位可随意挑选,先摔下马背的为败。”“哈哈哈,沈爱卿是不会落败的,胜负早已定了。”赵熠文笑道,虽然这话有些浮夸,但是众人都对沈兮卓的实力非常认可,自然都点头附和。薛半谨有些无语,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早下定论啊,这下子待会她若是输了,脸可就丢大发了,而且对面派出的似乎是上次街上遇到的那个火爆大块头侍卫,一听赵熠文的话,更加火爆了“小心一点。”左长临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薛半谨点头,提起桌上的佩剑,直接起身踩在了桌上脚尖一点一个翻身极轻盈地落在了马背上。众人不禁赞叹,沈将军这身武功,别说继云国内,就算是这个世上,恐怕都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左长临叹了一口气,也就这身轻功还算拿得出手能唬唬人。“得罪了,沈将军。”顾炎虽然嘴上说着得罪,但是表情却有些不屑,就算众人将这位女将军传得再神乎其神,终究不过是一介女子,别说其他的,就光是这身形力气,就跟他相差甚远。“驾”顾炎率先驾马朝着她迎面攻去,他的武器是铁棍长刀,刀背上还挂着几个铁环,一挥过来便能听到清脆的响声,薛半谨身体往后仰险险避开,两人错开,然后才直起身勒住马绳,驱马转身看向他。“怎么沈将军这是怕了么若是怕了的话,还是趁早下马的好,免得待会哭爹喊娘”薛半谨知晓他是激将法,也不动怒,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她手中的末阶并未出鞘,因为末阶剑一旦出鞘必须见血,既然只是切磋,能不用尽量就不用吧。“这位壮士,咱们这比的可是马背上的真功夫,你这光练一张嘴皮子,逗小孩玩呢”“你”“哈哈哈”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顾炎见状更加气愤,提刀便砍了上来,江牧亭扶额叹气,这家伙的脾气怕是这辈子都难改了,简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薛半谨这次也不躲了,提起末阶挡下他这一刀,发出铿地一声巨响,顾炎虽然蛮力大,但是薛半谨胜在沈兮卓深厚的内力,所以也不吃力。烈日还在继续,练武场上因为两匹马的奔跑,激起一些灰尘,但是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对战。其实无论比哪一方面,薛半谨都占下风,但是偏偏她此刻的眸中自信飞扬,似乎眼前面对的不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壮汉,而是弱不禁风的对手。“哼,传说中的一代战神,也不过如此,看来传闻终究是夸大其词了”两匹马面对面冲向对方,顾炎的铁棍长刀虽然巨大,但是在他手里却像是没有重量般,轻巧自如,然后就在长刀即将砍上薛半谨时,顾炎却惊讶地发现她凭空消失了,他有些诧异地愣了一下,马背上竟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