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半谨死死咬住牙,没让自己痛呼出声,但是泪水还是满了出来,尽管她一直在告诫自己不可以哭。“沈兮卓,你求我啊。”“求你”她的声音虚弱到不仔细听就会被忽略般,苏弈闻言有些开心地笑了起来。“你早这样不就”“求你,杀了我”他的话被打断,脸上的笑容也因为薛半谨后面这句话僵住了,表情渐渐变得有些伤心。“为何为何你宁可死都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他的声音提高了不少,没有了之前的温柔,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冷然。“好,既然你这么想死,我成全你啊”往后退了几步,回到了之前的位子上,一扬手,身边的手下便递过来一把弓箭,他冷着脸拉开弓箭,对准躺在地上薛半谨。“你现在可还有力气躲开”薛半谨苦笑了一下,索性闭上了眼睛,也罢,如果真的能就此给她一个痛快的话,也不错。苏弈见她仍不开口,瞄准后直接松手,眼睛都没眨一下,利箭朝着薛半谨而去,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她必死无疑之际,却只见眼前掠过一抹红色的身影。“铿”地一声,利箭被突然出现在薛半谨面前的红衣男子手中的玉笛给挡下了,与此同时,法阵上的佩剑应声断成了三截。“凤倾和”简然看清楚男子面容时惊呼出声,眼前一个人明显是六年前就死了的凤倾和,可为何会突然出现呢如果刚才他们没看错的话,分明是从邪剑中出来的“这剑竟然还有剑魂,怪不得能撑这么久,若剑魂不肯离开剑身的话,剑身根本断不了。”禅筹有些惊叹,凤倾和冷冷地看了一眼简然,然后扬手一挥将不远处断了的佩剑引了过来,转身带着薛半谨往前直接跃下了万丈深渊。一系列动作太快,待他们反应过来时,眼前已经没有人了,苏弈快步有反应悬崖边,根本望不到底。“阿弥陀佛,剑身已毁,剑魂也不会在世间多逗留,这么高的悬崖,沈施主怕是粉身碎骨了。”苏弈死死地盯着下面,似乎想将深渊看透,一颗心隐隐作痛,她死了“呜哇”扶陵王府内,两位小主子睡得好好的,却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彤婶和月香雅香她们连忙上前抱起来查看。“哦乖,不哭不哭”“这怎么会突然哭的这么厉害”“也没尿,会不会是饿了”“没多久才喂过,大概是离开娘亲身边太久了,想娘咯,乖”左长临走进屋,来到孩子身边看了看,算算刘航他们应该也差不多到地方了,他也是时候找机会将他们几个送过去了。小惜,小寒,你们很快便能见到娘亲了,她往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王爷,这几天一直没合眼,休息一下吧”左长临摇了摇头,走到准备倒了一杯茶,正准备喝的时候有人却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刘航。“你怎么回小谨呢”刘航摔在地上,手捂着腰间的伤口,丫鬟们见状连忙上前去扶。“王爷,王妃中途非得回来,抢了马,属下追回来途中听到打斗声,等赶到悬崖边的时候只见到了”“见到什么”“王妃坠崖了,万丈悬崖。”哐地一声,茶杯自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左长临觉得眼前一黑,有些不稳地撑住桌子。“你说什么”“是苏弈他们”坠崖坠崖了“噗”他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来,手臂一软,整个人终于撑不住地倒了下去。“王爷王爷”“快,快去请大夫,谭修,把谭修也喊来”瞬间,王府内乱成一片,只有刘航一人知晓,王爷体内的毒,怕是撑到头了,所以听到王妃坠崖的消息情绪过去悲痛才会吐血昏迷而皇宫内,赵熠文在听到左长临病倒了的消息之后似乎抱了几分怀疑的态度。“身为神医,自己却病倒了。”“能医不自医,很正常。”赵熠洋坐在旁边,看似在品尝碟中的糕点,眸中却带了几分不耐烦。“可好端端地突然说病了”“好端端好么对于他来说,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等于让他重新经历了一次六年前的伤痛,如果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话才奇怪吧”赵熠文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听说他审死了沈絮绘”赵熠洋不说话,脸上似乎有些悲痛,赵熠文原本还想说些其他的,但是看到他这个表情后便劝道:“你是继云最尊贵的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呢,听说申采婧得了怪病,整个人都起满了红疹,因为痒皮肤都抓破了,你不愿意娶她也是情有可原,反正现在兵权全部在我们手里了,申家暂时不敢轻举妄动的”赵熠洋才懒得管申采婧的死活,他没去亲手砍了她已经算是给申家面子了,现在皇城闹成这样,已经够头痛的了。但是皇城再乱也只是皇城的事情,跟其他地方无关,尤其是现在的薛半谨“薛半谨,醒一醒。”迷迷糊糊中总觉得似乎有人在耳边喊她,虽然听到了可下意识就是不想醒,因为她现在身边已经没有自己想见的人了,醒过来还要面对苏弈他们,倒不如这样永远沉睡下去。“薛半谨小谨,你必须醒过来,醒一醒”她拧眉,能不能不要吵她啊,可是听着这声音又觉得有些耳熟。“唔”有些痛苦地睁开眼睛,似乎在黑暗中待了太久,一下子适应不了周围的亮光,眨了好几次眼睛才看清楚眼前之人。“末阶”她慢慢坐起身,感觉身上居然不痛了。“这是梦里”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伤口都不知道疼了呢末阶点点头,神色似乎有些沉重,薛半谨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末阶,我便在这梦境里与你作伴算了,不想醒过来了。”“你必须要醒,能活着,就得活着”“可是活着真的太累了,我感觉好辛苦,最近发生的事情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活着,才有希望。”“我的人生已经这么一团糟了,又还有什么希望呢”末阶叹了一口气,坐在她身边。“你要想想,你只有活过来才能见到你想见的人,你的夫君,你的孩子,你的亲人,他们都在等着你呢。”“夫君我还有夫君么他早已恨透了我,他以为我杀了他全家,我根本解释不清楚,亲人,整个将军府都毁了,我没照顾好绘绘。”然后两个孩子的样子出现在她脑海中,虽然相处只有一个多月,可毕竟在她肚子里待了八个多月,曾经他们是一体的,就像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舍不得可她还能有机会见到孩子们么左长临会让她见么“你往后不要太冲动,在做事之前要先想想自身的安危。”听到末阶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薛半谨有些疑惑,末阶低头轻声道:“当初是我说定会护你一世周全,可我终究食言了,往后没有我在身边,你切不可再偷懒,定要好好练习剑术,我可能,再也没法保护你了”她心下一颤,“末阶,连你也要丢下了我么”“不,我想留在你身边保护你,陪着你,教你剑术,和你谈心,可是,我毕竟是一缕魂魄,本就不属于这世间。”薛半谨有些慌地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那你就留下来啊,就算不属于这里又怎样反正别人看不到你,只有我知道啊,末阶,你答应过我的,是你带我来的,你说过会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抬手替她擦拭脸上不断落下的眼泪,声音有些苦涩。“剑身已断,我没办法再留下来了,对不起。”“剑剑怎么会断了”“光凭邪剑是抵抗不住法阵和咒语的,我离开剑身后,它便断了。”“你为何苏弈的箭是你替我挡的对不对”“我说过会护你周全的。”“又是我为何我身边的人都会因为我或死或伤,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我死不了。”她双手抓着他的衣衫,低下头痛苦道。“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我宁可死的人是我。”“小谨,正因为这样,所以你更要好好活下去,替我们活下去,好不好”“你不要丢下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末阶,我记不住,记不住那些剑法,控制不好沈兮卓的内力,我没办法不冲动,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听着她这般嚎啕大哭着,末阶也湿了眼眶,将她拥入怀中。“对不起。”“我不要你的道歉,我们我会努力醒过来,我会找人将剑恢复好,末阶,我们把剑恢复好,那样你就可以继续在佩剑里了。”“没用的,剑身断了的那一刻,邪气便都散了,就算找人将剑重新修复好,也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他自腰间取下那根碧绿色的玉笛,递到薛半谨面前。“你不是一直说这根笛子好么,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最珍惜的东西,你若是不弃,我便将它送给你,留作纪念。”她伸手接过,一滴泪刚好打落在笛身上,像是敲在了心上。“这跟玉笛我放在阅剑门我书房内的书架上,你若愿意留着,便去取来吧。”“我不知道阅剑门在哪里。”“在继云国与帆云国交界处,那里有一座戚月城,城外一里处有座戚月山,山顶便是了。”薛半谨死死地握着手里的玉笛,末阶最后看了看她。“我得走了。”“不”“薛半谨你听好了,我今日是为了护你才魂飞魄散的,所以你必须活下来,从今往后,不要再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陷入险境了”他的话语虽然严厉,可是声音却有些颤抖,薛半谨哭着点头,末阶抬手,看着自己的手臂一点点变得透明,最后慢慢消散。“末阶”他看着薛半谨,笑了一下,周身被白光笼罩,在全部消散前,薄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末阶,不要走”薛半谨扑过去,却直接摔在了地上,四周围瞬间变成漆黑一片,她双手撑在地上,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放声大喊,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凤倾和刹那间睁开眼,周围已经恢复了亮光,她看了看,似乎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全身上下都钻心地疼。尽管刚才末阶说的那句话没有听到声音,可她还是从他的嘴型上读出他说的那三个字喜欢你。眼泪自眼角滑落,落在枕头上,她双目有些无神地望着上方的床顶,都走了,她身边的人,全都丢下她走了,从今往后,便只有她一个人了。“她的伤势如何”这时,从房门口传来一道声音,薛半谨眼神闪了闪,觉得有些耳熟。“回太子殿下的话,她伤得挺重的,全身上下刀伤剑伤不少,有几刀比较深,尤其是右脸上那道刀痕,怕是会留疤,并且”“并且什么”“右手手筋被挑断了,尽管属下已经铤而走险替她想办法接好,可是恐怕从今往后,拿不了重物了。”“那剑”“剑是万万碰不得了。”“怎么会这样”这些其实薛半谨早就知晓了,所以现在听到了也没多大情绪波动,毁了容又如何,反正她爱的那个人已经跟她一刀两断了,拿不了剑又如何,反正末阶也“参见太子殿下。”这时来了另外一个人。“是不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回殿下,继云国这次的事情似乎闹得有些大,据说丞相苏弈和大将军沈兮卓合谋逼宫,最后被恒王击败,苏弈和沈兮卓逃亡,而相府和将军府已经满门抄斩了。”满门抄斩呵,薛半谨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因为她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竟然感觉不到痛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不过短短一年都不到,居然有这样的巨变,按照沈将军的为人怎么可能会谋反呢,那扶陵王呢”“据说沈兮卓六年前带人灭了岐弦谷,所以扶陵王跟她已经反目了。”“咳咳咳咳咳”薛半谨原本不想出声的,但是喉间有些腥甜,在听到扶陵王三个字的时候,竟还会有几丝波动,门口的人听到声音连忙停下交谈走进屋。走到床边,薛半谨淡淡瞥了一眼,竟然是江牧亭,身后跟着一男一女。“沈将军,你醒了,感觉如何”薛半谨收回目光,重新看着床顶,没有回答他的话。“这段时间你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仍旧得不到任何回答,这是江牧亭想起什么似的走开了,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包袱,打开后里面是末阶剑,只不过是断成三截的。“还有,你的佩剑为何断了”听到这个薛半谨才有些反应,转过头看向他手中的断剑,眼神有些悲痛。“不过你不必担心,我这就派人去寻找能人巧匠,一定可以将佩剑修复好的。”薛半谨忽然抬起左手,轻轻抚上断剑,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江牧亭见她这样也不便打扰她,然后就在下一瞬,她却忽然手上一用力,指尖便被断剑割破了,流出血来。“沈将军,你是做何”江牧亭有些气愤地将剑拿开,他身边的女子见状连忙拿了伤药来替薛半谨的手指止血。“你还嫌自己身上的伤口不够多么”就在众人以为她要沉默一辈子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她淡淡开口道:“没用的。”他们一愣,似乎没明白她的话。“什么”“剑身已断,剑魂已散。”江牧亭看向断剑,这才惊讶地发现刚才流的血还在剑身上,这把剑,竟然不吸血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我相信沈将军的为人,我认识的沈将军,是不可能会做出谋反并且弃整个将军府于不顾的人。”当初陈副将跟她无亲无故甚至一直有些摩擦,她都能不顾自身安危前去救他,更何况是自己身边的人呢“我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继云国暂时肯定回不去了,你往后有何打算”薛半谨又不回话了,“这次我出来办事,路过继云边境,才能恰好在山路边发现你,这也算是缘分吧,不如,你随我回帆云国吧,至少继云的人还不会来我帆云国搜查。”见她似乎不愿意说话,江牧亭也没多说什么了,只吩咐身边的女子照顾好她,然后便出去了。薛半谨听到他们走了之后,才抬起左手放在自己面前,握了握,仿佛是在回忆当时握住玉笛的感觉。玉笛是了,她要去阅剑门取玉笛,那是末阶留给她最后的东西。皇城内因为这次逼宫时间引起的骚乱在相府和将军府被满门抄斩后渐渐地平息了下去,只是都在猜测苏弈和沈兮卓不知何时才能落网。扶陵王府中左长临昏迷的这几日里手底下的人也没敢停止将人转移出去的计划,只是没能救下将军府中的人,多少有些遗憾。左长临醒过来后对于刘航汇报的近几日内皇城的状况,也没发表什么意见,而他原本打算与赵熠文同归于尽的想法似乎也要往后推一推了。因为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找她“王爷,派去虎曳崖崖底搜查的暗卫传来消息,目前还没有搜到王妃的踪迹。”“奴婢觉得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至少要比找到尸体好,虽然是万丈深渊,可也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左长临靠坐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闻言也只是点点头。“这几日尽快将府里人都送走,然后安排一下,我要去一趟虎曳崖。”“王爷,您的身体,还是修养一段时日再”“不必了,不亲自去看一看,我不放心。”若她平安无事,他定要亲眼看到,若她真的不在了,那他也想在同样的地方就怕,就怕没有时日了“咳咳”“王爷,药熬好了。”他接过药碗仰头喝下,就像是没有任何味觉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屋里的人心里也都有些感慨,转眼之间,真的什么都变了。小谨,你究竟在哪里呀像是有感应般,薛半谨这几日有些睡得并不安稳,总是梦见以前的事情,尤其与左长临分别的城门口,一次又一次,心都会痛。江牧亭身边这次带着的这个女子名叫卫欢,虽为女子但是医术比一般大夫要好上许多,是以薛半谨的伤在修养了一个月后便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尽管如此,她的右手还是没多少力气,而右脸上留下了一条疤,卫欢用了很多药,现如今已不是特别明显,但要完全祛除不太可能。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倒是没多大反应,若不是答应过末阶,她连醒都不愿意醒,因为醒过来,要面对的一切,太痛了“兮卓,真不跟我们一起走”小镇客栈前,江牧亭有些遗憾地问站在他面前的人,他觉得她身上的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可心上的伤估计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痊愈了,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薛半谨淡淡道:“我还有些事要去办。”“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先将眼前的事情办好再说。”人哪有那么多以后可以考虑啊,在这之前她想过很多个以后,是一直放将军呢还是跟左长临还有孩子们去云游四方呢,可到现在才明白,原来生活是在时时刻刻改变的,很多你以前考虑的未来,根本就来不及实现。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说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你要去哪里你现在手没恢复,不如我派两个护卫给你。”“不必了。”“那,这个给你。”他往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凉凉的,薛半谨低头一看,是一枚令牌。“等你办完事后若是哪一日到了帆云国,你可以拿着令牌来都城找我。”薛半谨看着手中的令牌没说完,江牧亭又递给她一个包袱。“我让卫欢替你准备了一些衣裳和干粮,你带着,一个人出门在外不方便,替你准备的男装,反正我觉得你可能也比较喜欢穿男装。”她最近这段时间身上穿的也是男装,之前卫欢在准备衣服的时候询问过她的意见。“那我们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嗯。”“希望,后会有期。”“谢谢你。”江牧亭点点头,然后示意身边的人出发,他们还得马上赶回帆云国都城,薛半谨静静地现在原地,这时他却又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道:“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不需要你道谢,也不要你报答,只希望等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可以让我重新见到那个神采飞扬的沈兮卓,我喜欢那样的沈兮卓”现如今的她,眸中眼神淡然,曾经那些自信的光彩都不见了,仿佛只剩下了一具空壳,给人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江牧亭说完这些后也没等薛半谨回话就转身离开了,薛半谨叹了一口气,将令牌收入怀中,然后觉得包袱有些重,打开看了看除了衣裳和干粮外,还有一些碎银和一叠银票。她重新将包袱整理好,背上后走到旁边的小摊子边。“这位公子,要买字画么”“我想问一下,这儿离戚月城远么”“不远,出了小镇往右走,大约两日的路程。”“多谢。”“不客气。”薛半谨告别老伯后便找了个地方买了匹马,然后出了小镇往右而去,这儿属于继云国边境了,又是个小镇,倒也没什么人关注大将军谋反的事情。当天晚上是在林间度过的,随意休息了一下,第二日便又继续上路了。“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家小姐”这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喊叫声,薛半谨渐渐放慢了速度,在靠近的时候停了下来,眼前这五六个男的看上去像是山贼,围着两个女子。“妹妹莫怕,哥哥这是在疼你们呀”“哈哈哈,是啊,待会保证你们叫得更欢啊”“啊,放开我”被压在地上的女子看不清容貌,穿了一身杏色衣衫,看装扮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千金,而旁边那个绿衣的明显是个丫鬟。“来人啊,救命啊,你们知道我家小姐是何人么,快些放了她”倒是个护主的丫头,明明自己也自身难保了,却还一颗心都放在了一家小姐身上,那些山贼听她这般说更是兴奋。“什么身份不重要,啧啧啧,这皮肤可真是不一般,嫩嫩滑滑,跟寻常人家的没法比啊”“救命啊”杏色女子的衣袖被撕破了,薛半谨有些无奈地叹气,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多管闲事,现在也没那个心思和力气管这些,但是要她当做什么都没看就这样离开,似乎又做不到她四处看了看,翻身下马走到树边伸手想折一根树枝下来,忘了右手现在没力气所以下意识就用的右手,待反应过来后愣了愣。敛了眉目收回手,自地上捡了一根木棍,不知左手成不成,她左手握着木棍往地上一挑,带起几颗石子朝着那些人飞去。“啊”一阵惨叫声响起,其中两个捂着眼睛倒在地上打滚,那些人瞬间往她这边看来。“谁竟敢暗算俺兄弟”薛半谨慢慢走过去,脸上的表情有些阴冷,一个字都没有说,那些人却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你这臭小子,老子劝你识相的话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本不想管,可看到几条恶狗挡了道总觉得应该清理一下。”“我看你是活腻了,今日就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他们四个一起攻了过来,薛半谨一开始也没接招,她轻功好身法极快,绕得他们几个眼花缭乱,正准备破口大骂之际却感觉背上一痛,整个都被踢翻了出去她没做任何停顿,挥动手中的木棍朝着剩下三个攻去,用惯了右手第一次用左手有些不习惯,木棍还是有些重了,好几次都差点脱手甩出去。好在眼前这几个都是三脚猫,空有大块头,所以没花多少时间便都被解决了。那几个人摔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她,虽说拿的是木棍,可他们身上的伤口怎么看都像是剑伤啊,太可怕了“滚”见她不打算要他们的命,几个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而刚才那个丫鬟也早已扶着杏衣女子站起来了。“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刚刚差点被山贼给欺负了,换成一般女子可能早就吓哭了,可眼前这杏衣女子的声音听上去反而还很平静,衣袖破了看上去有些狼狈,却仍旧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薛半谨这才看清楚她的容貌,虽同为女子可不得不感叹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就算是凝笑楼的花景姑娘与之相比也逊色几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