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虽然有火堆,但因为是寒冬腊月,还是冷得彻骨,然而云浅双却觉得自己此时的一颗心,远比外界的温度凉多了。其实昨天被灌下药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了,那之后虽然神志有些不清,但并没有失忆,那些记忆全都刻在脑海里。“你醒了,双双,我往后会好好待你的。”江飞源一脸深情地说道,云浅双面无表情地听着。“你放心,等回去后我就派媒人去将军府提亲,尽早娶你过门。”“所以这就是你们的计划么”她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江飞源愣了一下,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计划”“找人绑架我,对我下药,然后你出现救我,然后让我投怀送抱失了清白,你便可有理由再上一次将军府提亲。”江飞源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不是的,昨天的事情我一开始并不知情”“呵不知情,所以你想告诉我,你是凑巧来这山上看风景的么”“双双你误会我了。”“世子爷来看风景怎么身边都没如花美眷相伴,难不成最近改了性子,觉得一个人也不错”江飞源没说话,云浅双便当他是无话可说了,她扶着墙壁站起身,药效虽然过了,但是昨夜太过放纵,刚站起来便觉得一阵晕眩。“小心。”他连忙起身扶住她,她似乎想推开他,但还没开口便眼前一黑,瘫软在他怀中。“双双”江飞源替她检查一下了,发觉是晕厥过去了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拿外衫替她披上,背起她往山下而去,心里却有些无奈,这下子,他在她眼里彻底成了一个小人了。忘之医馆内,左长临正在仔仔细细地替薛半谨把脉,见他眉宇紧锁,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其实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当初江牧亭身边的卫欢医术也挺厉害的,能治的全治了。”她原本没将这些放在心上,想着先去找云浅双要紧,但是左长临听了她昨晚的话后非得替她查看一番,她无奈只好答应,不过看他这副表情,莫非自己身体现在很糟糕“需要休养。”“这个卫欢也说过,所以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挺安分的啊。”“那夫人的右手”薛半谨敛了眉目,她并不怎么想提起这个话题,右手废了的事情当初花了好长时间才逼自己接受,而之所以能接受的大部分原因是由于末阶不在了,她也没机会使剑了。可能接受是一回事,难过却又是另一回事。“时间拖得太久了,若当时”左长临没继续说下去,若当时他在她身边能及时医治的话,右手便不会废,可若真的他在,又怎会让她受如此重的伤呢,而这一切说到底,都是他害的。“阿临,我已经习惯左手了,况且这玉笛没有佩剑那么重,左手拿着也方便,曾经末阶说过,当剑术练到一定境界的时候,手中不管拿什么,都可以当成剑的。”“主子,夫人,将军府千金找到了。”薛半谨一惊,连忙站起身问道:“在哪里”“已经被送回将军府了。”“谁找到她的”“据说,是宇阳世子送回去的。”“江飞源难道真的是六王府干的么你们昨天调查六王府结果如何”“虽然没探查出到底是不是江荣做的,但他似乎暗中派了一些人去城外青沽山找江飞源,我便派人也跟着一起去,但是并没有什么结果。”“江飞源跟小姐在一起,而江荣又派人去青沽山找,说明江荣知晓他们两个在青沽山,这件事肯定跟六王府脱不了干系,阿临,我要去将军府看看。”“我陪你去。”“好。”他们两个人赶到将军府的时候,府内还有些混乱,而且一个个脸上神情都不怎么好看。“难道小姐受伤了”薛半谨呢喃道,到无双苑门口便听到云骁的怒吼声。“我不是说了去请大夫么大夫呢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来”“回将军,已经让人去请了,很快便能来了。”“请个大夫都这么久,现在浅浅生死未卜,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云骁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将军。”薛半谨出声喊了一句,云骁看了她一眼,只是点了点头,现在他也没多少心思闲聊。“小姐怎么了”“昏迷不醒。”“我表哥最近开了间医馆,他是大夫了,所以不妨让他替小姐看看”云骁有些怀疑地看向她身边的左长临,虽然他对左长临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但现在也没其他办法,只能点头让他们跟着他进屋。进了房间后左长临准备上前,但是却被多多给拦下了。“将军,小姐现在恐怕不太方便让大夫看。”因为云浅双被送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衫残破不堪,所以她们几个丫鬟刚替她擦洗干净,而她昏迷不醒所以也不太方便给她穿衣衫。左长临看了眼放下纱帐的床铺,心里也有了几分了然,便道:“你将她的手放在纱帐外,只要露出手腕就可以了。”“好。”多多有些疑惑地按照他的意思上前去将云浅双的右手放出来一些,然后退到一旁,左长临抬手自袖间飞出一根银色丝线,丝线的一端绑着一个小小的银铃铛,只听得叮铃一声清脆的响声,准确地缠在了云浅双的手腕处。屋内众人有些诧异,薛半谨则看着一脸认真的左长临,她怎么不知道他还藏了这么一手。“如何”他刚收回银线云骁便有些着急地问道,“无妨,只是有些体力不支才导致的昏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便没事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我明日再过来看小姐。”“好,多谢。”“将军客气了。”薛半谨原本是想留下来的,但是见左长临似乎有话对她说,隐约觉得应该是跟云浅双有关的,所以她便跟着他一起出来了。“难道小姐情况不太好”“倒不是,只是她似乎中了媚药。”“媚药那现在”“已经解了,可具体是怎么解的,你也知晓。”薛半谨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拿着玉笛的左手似乎有些用力,左长临伸手握住她的左手。“既然是江飞源送她回来的,那就肯定是他干的,我原先还觉得奇怪,照理说江飞源这个人看上去不坏,长得又好看,家世也好,为何小姐会这般讨厌他,现如今看来,那些讨厌都算轻了的。”“这件事具体是怎样的我们都不知晓。”“这摆明了就是他,上次还让我在小姐面前替他美言几句,不行,我要去找他算账”“等等,你现在去就算将他大卸八块又如何,只会将这件事情闹得更大,然后到时候损的还是云浅双的声誉。”“那要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么”“刚才那样的情形云骁肯定都知道了,所以这件事既然是他们的家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我们不方便插手。”薛半谨知晓左长临说的也有道理,但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云浅双是怎样的人她心里清楚,为何这个世上好人永远都没什么好下场呢“据说他追了小姐两三年了,现在终于得逞了,肯定在王府里偷着乐,我倒要看看,他能乐到几时”然而江飞源并没有像她说的那般偷乐,反而还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煞气,完全不顾下人的阻拦,直接走到江荣的书房门口一脚将门给踹开了。江荣有些不悦地看去,见到是他后脸色稍霁。“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准备长住在青沽山了”“你为何要找人对付双双”“你以为你不反击别人就会觉得你好么堂堂六王府世子,整天跟在一个女人身后转悠,问题是你转悠了这么些年,最后还要被拒婚,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她只是不喜欢我而已,又没有做错什么,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去害她”“凭我是你爹怎么你现在是准备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吵架么你这是作为一个人子该有的态度么”“我把你当爹,你把我当儿子了么你明知道那是你儿子最爱的女人,若我没有听到你跟手下的对话而没赶去青沽山的话,现在又如何了,父王,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跟你争吵过,为何你非得逼我呢”“放肆”江荣丢下手中的书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喝道,他从没想过有一日他的儿子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用这样的态度对他,江飞源却像是豁出去般不管不顾。“把昨天在山上的那几个手下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