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喊叫,“我说你这个女人,谋杀亲夫啊”刘娟的愧疚瞬间就扔到了屋后的大河,随着河流跑光了。只见她柳眉倒竖,“今晚不准睡床给我睡屋檐口去”赵仁虎才不干呢,跳起来钻进被窝里,抱住小妻子狠狠地亲了一口,“翻脸不认人刚才谁说只要停下,你以后就好好待我的”“呸,女人在床上说的话怎么能当真你滚一边儿去”赵仁虎才不管她,抱着就不撒手,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起来。睡着了都推不开他刘娟朝男人的脖子挠了两把,终于累了,才慢慢地合上了眼睛。第二日,是赵仁龙家过年。钱碧芬从来不帮妯娌婆婆干活,礼尚往来,妯娌婆婆也不帮她干活。不过她可不缺干活的人,她的娘家生产实力雄厚,嫂子一堆侄儿媳妇一群,平时走得又亲香,不用她招呼,自有人帮她张罗帮她干活。所以说娘家有人,女人在婆家面前就有底气,这个话不是没有道理。刘娟这一日都不想理赵仁虎,奈何他总是凑过来,加上她是新进门的媳妇,和婆家人并不熟悉,总不能干巴巴地坐在一边看着人聊天取乐吧,那就凑合着和赵仁虎说说话了。赵仁虎小声地介绍了一遍钱碧芬的娘家状况,老二家各人有什么爱好有什么忌讳。刘娟仔细地听着,对婆家加深了了解,以后交际起来就会更加游刃有余。小俩口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喁喁私语,旁人做什么都与他俩无关。突然,一个人在他俩面前落座,笑道:“我妹子的婆家弟妹,瞧着面相挺小的,几岁啦”刘娟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再看向赵仁虎。赵仁虎介绍道:“这是二嫂的娘家大嫂,他家是开药铺的。”哦,开药铺的啊。钱碧芬底气就是从这家人身上来的吧。刘娟微微一笑,“我今年刚满二十。”“哪儿的人啊”“双河对面,刘家村的。”“哦,那里啊。你家是干什么营生的,听说是在做小生意”语气里浓浓的鄙薄。做小生意的人,能成什么大气候哪有她家开药铺做郎中高尚。刘娟淡淡地道:“嗯。”又有几个女人凑过来,笑道:“这就是三娘了”赵仁虎一一介绍道,“这是二嫂的侄儿媳妇,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家的。”钱大媳妇笑道:“今天还有几个没来。我们家人多,一不小心就要凑好几桌麻将。三娘,你娘家有几兄弟啊”“还有一兄一姐。”几个侄儿媳妇就笑了,“哎哟,那可是人丁单薄了。哪像我家,一堆人,出个门,一窝蜂似的,吵吵嚷嚷,一点都不清净。还是家庭人口简单好。”刘娟看着旁边跑来跑去的小崽子们,“你家的孩子也多你的孩子多大啦”钱大媳妇脸上的得意一收,“我还没有孩子。”刘娟诧异道:“你弟弟的孩子都那么大了,怎么你当老大的,还没有孩子”如果不是才刚给刘娟说了人家不孕不育的事,刘娟的表情,会让赵仁虎觉得她真的就是那个不知情的人。钱家大嫂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对媳妇的不满压都压不住,就是对着小姑子的天生对头也有了倾诉之欲。“结婚七八年,一直都没怀上孩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了。后娶进来的媳妇,个个都生得了孩子,就大媳妇没有孩子缘。”家里的小子都能让媳妇怀孕,钱大肯定也能,生不了孩子定是这个媳妇的责任。她就是一只下不了蛋的母鸡。哎哟,下了蛋的才叫母鸡,下不了的,那是半公半母吧。话都喂嘴边来了,焉有不说之理。刘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推心置腹地道:“你家不是有现成的郎中吗,有病就得赶紧治啊。莫不是钱大哥不是全科郎中,治不了不孕不育症如果是这样,我建议呀,去专门的不孕不育医院,专家门诊去瞧一瞧,总之有什么问题,得赶紧找出来不是吗。这个事也不一定全是女人的问题,我建议大侄儿也一起去做个全方位的检查。”钱大嫂不高兴地道:“钱伟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郎中,当然能看全科。大儿媳妇是这个是女人病,顽疾,一时半会当然治不好啦。”我老公医术最好。我儿子没病。不好的都是儿媳妇。刘娟道:“大嫂啊,现在是新时代了,要相信科学听说医院那个什么机器,有什么毛病一检测就出来啦。机器能看透人体的骨血脉络,人的肉眼可比不了。”“那不可能机器还不是人造出来的,怎么能比得过人大媳妇啊,你爸给你开的药,你要每天坚持吃啊,不能懈怠,知道吗”钱大媳妇面上答应着,心里却活络起来。生不了孩子凭什么就是她一个人的问题,说不准问题出在钱大身上呢。她不能蒙受不白之冤。第两百六十四章 悬殊团年饭也就是吃吃喝喝,要么就是打牌做耍,赵仁虎和刘娟对此道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吃了饭,就携手逛地。对,逛地。别人逛街,他们逛地。刘娟嫁过来,还没去看过他家的田地呢,既然已经嫁过来,那就属于自己的地盘了,当然要好好巡视一番。山里的一亩五分地,和刚接手时相比,已经彻底变了一个样,荒山变果园,就是这里的真实写照。李子树还没有挂果,光秃秃肥嘟嘟的树枝,预示着开春就会萌发出好消息。浓绿的树叶之中,间或藏着几个青青的小果子,再等上几个月,就可以吃到成熟的枇杷啦。自家果林不远处,一行一行小麦苗长得郁郁葱葱,只要春天一到,就会疯长起来。小麦虽好,可惜不是自家的。刘娟看了一眼,就失了兴趣。走得有些累了,就坐在当初炸出来的池塘边上歇息。赵仁虎指着他曾经居住过的山洞,怀念地道:“刚分家时我就住在这里。那个时候性格有些愤世嫉俗,总想远离那些人,永远不要再见面。现在回想起来,不住山洞,其实一样可以把日子过好。”刘娟看向山洞,“你冬天住这里不冷吗夏天也会很热吧”赵仁虎揽住刘娟的腰,将硕大的头颅放进她的肩窝,蹭了几下,轻轻道:“这个世界也就你会这样关心我了。”刘娟看着光溜溜的岩石上凿开的洞,对它的来历和丈夫怎么进出提出了疑问。赵仁虎搂着刘娟,做了一番详细地诉说。刘娟听得有趣,“要不,咱们现在就进去瞧瞧”“不去。多少年没人进去了,里头不知道有多少蟑螂蝙蝠安家,那里早成人家的窝了。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别人的生活了。”小俩口慢悠悠地逛了一下午,无忧无虑的日子,过得说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第二日,又是赵老头家过年。今天赵老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给每个孩子都发了两毛钱红包。开天辟地的第一回啊。钱碧芬拿着那两毛钱,又看老大家的居然有六毛,心中就特别的不服气。和刘娟悄声道:“弟妹,赶紧生孩子,孩子少了,太吃亏了。”刘娟无语,以赵仁龙的身家这几毛钱不至于放在心上嘛钱碧芬道:“蚊子腿儿细也是肉啊。你还没当家,不知柴米价格。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明明都是儿子,为撒好处都给那边占了。”“那你就多生几个呗,把今年吃的亏统统找补回去。”刘娟不耐烦和钱碧芬道家长里短,直接去厨房帮赵老娘烧火。赵老娘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对左淑芬不满起来。继子媳妇都晓得进来帮忙烧火,亲媳妇呢,现在连人影子都见不着。礼尚往来四个字,不光是平辈之间,父母子女之间同样适用,没有婆婆妈帮了媳妇,媳妇就不用还回来的道理。赵仁虎如今地位今非昔比,一家子团年的时候,乡邻们过来找他要工作的不在少数,连带着对赵老头的态度都变得和之前不同。赵家因为有赵仁虎,在村里俨然有了一定的声望。赵家地位提高是由于老三,而不是老二,这个认知犹如一瓢凉水泼下来。赵仁龙嘴巴里淡淡的,现在才终于发觉原来老三在家乡父老中的声望已经达到了他无法企及的高度。如果之前被钱财的多寡冲昏了头脑,那么现在他似乎意识到了,人家并不需要炫耀多有钱,自然就有人对他百般尊重和奉承了。主动炫耀赢得到的奉承和自发获得的,实在有本质区别。现在的状况,只能证明之前他炫耀财富的行为像个跳梁小丑。想清楚之后,赵仁龙臊得耳根都红了起来。这个年代打工挣钱都是要靠关系,要走门路,人情关系上比后世显得重要得多。这个大背景下,乡邻们追捧赵仁虎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当然,赵仁虎也并没有让大家失望,有愿意出去的,统一召集起来,等到他南下启程的日子,就一并带过去。因为赵仁虎结婚,之前的小伙伴们都从四面八方赶了回来。当初和他一起南下的,现在都有了各自不同的际遇。杨天友、杨天天从赵仁虎的商业楼里撤出来,回到了老本行,继续经营车队。钱生友钱生亮一直在明锐工厂里干到现在,已经成为生产线上的骨干。陈伟的火锅店事业发展得很大,除了把合资的店维持下去,自己又重新开了两家分店,现在经营得有声有色。杨天乐则管理着纸品厂,越做越有心得,是否进一步转换一个身份,还要等赵仁虎回去商谈。至于杨天树杨天木,则还是留在凤凰山打理林场,他俩早在前年就成了家,娶的是当地的虎娘们。还有其他人,虽然没有混得前几个人这么好,但都工作得不错,寄回家的钱也不少。当初和赵仁虎一起南下的人都发了大财,周边的乡邻看了焉有不眼红的道理,所以赵仁虎在大家眼中的分量,早就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追捧他,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也就是赵仁龙这个心比天高的人,还分不清现实状况。赵仁武瞄了人群中的赵仁虎一眼,又看了赵仁龙一眼,心里嗤笑一声儿。说起来,还是他这个外人才看得分明,既然拍马都追不上人家了,那干脆就不管他,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呗,何必找那不自在。左淑芬朝刘娟那里努了努嘴,和钱碧芬道:“二嫂,我们三妯娌啊,数她最风光了。还年轻漂亮。”这个赵家四媳妇娶得实在是妙,像文武兄弟似的冷眼旁观她可做不到,不挑拨挑拨,给生活添加点味道,那这日子也太平淡了。钱碧芬果然上钩,“年轻是真,漂亮嘛,她还够不上。”左淑芬真切地道:“那是论漂亮方圆百里的女人也比不上二嫂啊”钱碧芬年轻时漂亮得一塌糊涂,不然也引不来赵仁龙这种小霸王似的人物。钱碧芬自得地一笑,“我的娘家尽出美人儿我都不算最漂亮的。”左淑芬笑道,“二嫂都不漂亮,那谁才漂亮”漂亮又如何,你能戴上金项链吗,穿上那时髦的套装吗钱碧芬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紧紧的盯着刘娟那身耀眼的装扮,脸色暗沉沉的。第两百六十五章 墨水与柴油不止钱碧芬两妯娌在研究刘娟的打扮,村里的大小女人们全部在研究。从头发丝儿的梳理幅度,到脸上擦没擦粉,嘴巴抹没抹胭脂,脚趾甲有没有涂油,都一一的仔细查看研究,生怕错过了一星半点儿。城里流行的装扮大概就是刘娟这种吧,看起来既不过分妖冶又不过于朴素,简直就是恰到好处,怎么看怎么让人赏心悦目。刘娟一个才二十岁的小丫头,能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因为嫁了一个能干的男人,瞬间就拥有了一切。她们呢,一辈子劳劳碌碌累死累活,活到比她大一倍两倍的年纪,穿着打扮连人家的零头儿都赶不上。怪什么心宽的觉得怪的是命,心一般宽的觉得是刘娟有本事,心狭的则觉得是这就是一个小狐狸精,小小年纪把赵老三勾引上手。没开过荤的男人懂什么,只要是个女人,往那身上一凑,岂有不上钩的道理。切,她又强在哪里呢,还没有她嫂子人才好。煤油灯一吹,女人还不是都一样。真正该怪的,是男人没有那定力她们呐,没占那天时地利女人们再羡慕嫉妒恨,那都表现在心里,面上呐,一如既往地奉承刘娟呢。中午饭一吃,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跑到了赵老头家,奉承的奉承,说话的说话,闹热的气氛仿佛赵家才是村里的集会中心。其实嘛,之前一直是村长家来着。村长家虽然不说,可并不代表心头痛快。一向都是客走旺家来,这几年门庭一再冷落,一村之长的心里呐,他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