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薇耳朵热热的,想窝在他怀里,身体状况却不允许,只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只任他蹭着自己的侧脸,手臂稍微的弯一下,勉强可以触到他的衣襟。那衣服的布料很有质感,他的手按在那里,厚厚暖暖的,这样也让人能够满足。权恒顾及着她的伤口,喉结滚动了一下,恋恋不舍的退坐在凳子上,手却伸得长长的,握住了她的,反复搓揉着,直到把她的手搓热为止。“怎么傻成这样砸到我身上留个疤不怕什么,反正你是对我不放心,现在后悔极了吧,砸到你身上留了个疤,本来就这么丑,这下可好,我更嫌弃你了”其实他想说的是,之前的那两天,吓死我了,你活过来了,我才活过来了。然而现在说这个话又太矫情,就只好转变成一个玩笑。楼薇费了半天劲,头向上拱了拱,让自己的脖子舒服些。“嫌弃去吧,反正我是赖上你了,不过话说,你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你要是毁了容,我第1个不要你才是”“看来你看中的是我的色”谁都知道不是,但谁都不想再贴过多的标签给对方,他们想要的都是最纯粹的,虽然这也是环境养出来的,非谁不可,这个要求,已经形成默契。“不然呢,你还有什么”权恒使劲捏着她的手心,想笑又心疼的笑不出来。没想到她又自顾的嘟囔着:“不知道要趴到什么时候,久了会不会把胸压扁呀”知道她是故意用这个玩笑来开解自己,但是他仍然是勉强嘴角翘了翘,笑容到达不了眼底。“会,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本来就不如别人,不然久了就成平板儿了”楼薇故意像有气无力似的,哎了一声儿。“哎,现在还没和我爸妈说,我就已经开始发怵了,要是连个胸都没有了,强撑的自信心非得破了不可,要不咱俩谈一辈子恋爱吧,我给你生个私生子跟你要求的是一样一样的”“去,别胡说”楼薇有些讪讪的。“我都已经预见到了我爸妈会说什么,想想就头疼”“你原来不是在他们面前做了很多铺垫吗怎么就害怕了”“他们顶多也以为哎算了,都怪我这次摔伤,要不然哪里会用全部告诉他们”“那他们迟早会知道呀”“知道的时候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你现在早就不是生米了”权恒使劲敲了敲她的头顶,当然没说自己已经有了办法,他只等着给她,而不是虚无的承诺。“我的头,疼你就不心疼吗”“你现在是背疼,哪还有心思头疼,估计现在头疼的是你师兄,但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吧”“哎”楼薇又叹了一口气。“要是我这个伤白受了,也就没辙了”权恒有些生气,这就是她所谓的“辙”亏她想得出来,既然这么坦白,当然不能责备。“以后再也不会了,都交给我,舒朗的事情我能办好的”虽然从楼薇醒了之后,就也再没见舒朗来,但他宁愿这个问题不解决,也不想她受这样的伤。楼薇这才想起有舒朗这个人。“呀,我怎么忘了,他又没有和你说什么”权恒摇了摇头:“还没顾得上,说你醒了让我喊他来着,但是始终没有主动打过电话,我也就没和他说”楼薇仔细的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说的好,或许对方需要冷静。“那就算了,咱们两个好好的,别人的事情都不关咱们了,顺其自然就好”“这句话可是你说的,那么”权恒终于是忍住没说什么,而是把话题引到了家里那两只活物儿上。而乔嫣然家里气氛就没有这么好了。田文杰又在大发雷霆,原来是每月一两次,就像女人的例假一样,让人情绪不稳。现在基本上是一周一两次,不仅狂躁,而且持续的时间特别长。“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自己好朋友都说不服,还说你在人家心中有地位,自从搬到东江来,人家早就有了另外一个圈子,连当你是个玩伴儿,都不屑吧”这话说的刺心,乔嫣然却不是第一次听了,只是坐在那里,随便他像个泼妇一样撒泼打滚儿,那样子丑陋到不行。“不说话,你还学人家沉默是金的,人家那是金口玉言靠说话为生的,就算好歹子和自己的人来说说,你那个破跑龙套的活儿,还不10个8个的来,还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也就在我这里清高两下”乔嫣然仍然是没有说话,除了对自己的悔恨之外,她更多的是瞧不起田文杰。这还是当时那个看上去太像成功人士的英俊青年吗,过去的她和现在根本就不能重合,乔嫣然甚至怀疑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才会落在他手里。也终于反驳一句,却是懒洋洋的。“女人单身时的面子,是自己这张脸给的,有了男朋友之后呢,就是因为男人的地位,现在没人看得上我,原因不言而喻”这句话羞骚的田文杰脸都红了,却马上变成了恼羞成怒,家里能砸的东西,又开始遭遇厄运。“你现在学会瞧不起我了,我出去的时候也带过你,你跟人家交成朋友了吗,你跟人家有共同语言吗只有你求着找人家别人,别人什么事情都求不到你,时间久了,你看见的也就是人家,脖子里戴的什么项链,手上戴的什么手表,脚上穿的什么鞋子你有用吗”“你有脸说这些,你带我去见的,都是那些男人的小三儿,哪有一个正经女朋友”从后来知道了之后,乔嫣然就知道田文杰对自己的定位了,也就彻底的凉了心。东西砸完,半天才平息了,乔嫣然就看着他砸,并不劝阻。“把这收拾了”田文杰留下这个命令,独自上楼去了,乔嫣然没有动,她不想收拾,起码现在是不想,可是,最后还是会轮到她,因为她无处可去。即便知道这样,她的情绪还是不自然的引导着她,在门口的镜子照了照,换了高跟鞋,走出了这个所谓的“家”。那时候他说,给自己温暖的那个窝,变成了她最想离开的地方。他们住的是高档社区,在这个时间,几乎是没几个人的,他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不会这么早回来。别致的户外灯,发出的光却与普通的没什么区别,照样是那么昏黄,让人迷醉不能清醒。远处的汽车偶尔鸣笛,在这个还算安静的小区里,就显得特别突兀。乔嫣然向前走几步,转过身来看看那一排房子,自己住了几年的房子,曾经她以住在这里为荣。记得从京城搬到这里不久,楼薇租住的那个房子,到现在仍然印象深刻。两室二厅的房子里,连同厨房住了4户人,楼薇那张,50块钱都不值得破木床,就在厨房里,当时一个地下室的房租都要1000块,而她的房间,只要600。在乔嫣然看来那根本就不是住的地方,尤其不是她们这样年华的女生住的地方。每一家进厨房都要经过她的房间,毫无隐私可言,甚至晚上有人要喝水,都是不敲门直接穿过去的。她还记得,小朵送她一件睡裙,是自己一直想要的,楼薇又转送给了她,因为那样的地方实在是不能穿,她平时的睡衣就像大妈一样,裹的要多严实是有多严实。反正是自己受不了那样的生活,想想都不行,以至于后来,就算是小朵儿去看她,要叫上自己,10次有9次,想找些理由不去。就算是后来,她的生活好些了,肯拿出自己工资的13还要多的钱,去租泽润园的公寓,乔嫣然依然是觉得太寒酸了。因为这样,她其他的生活水平又得降下去,比如说每天吃两碗白米饭,配上家里带来的盐笋,要么就是两包方便面,有的时候是三包。不知道是因为失恋还是营养不良,总之她的体重从来没有超过90斤。而现在呢,她和权恒和好了,却仍然住在泽润园里,这让乔嫣然很不能理解,明明可以追求更好的生活品质。就算是靠她自己也可以,却不懂得享受。那么假如现在生活之类的是自己呢要做些什么其实应该也好不到哪去,最先要做的就是买一些衣服包包来撑场面,再有就是,给乡坪家里买一些看上去很贵重的东西,也是用来撑场面。接下来就是,交一些有分量的朋友,当然作用仍然是用来撑场面。情深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