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一个人守在丰秋。”“实不相瞒,母亲也有这个意思。”女子顿时一本正经的道。事实上是,老顽固对于陛下的固执已经绝望了,所以派她去好好的看着太子,千万不能让太子重蹈覆辙。“原来如此”司临云立马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行,朕允了。”女子立马放开马脖子,精神抖擞的道,“多谢陛下”没过多久,车队悠悠的出了丰秋城。华歌,临朝宫,养心殿。一整天季祁苏都冷着脸,公玉青有些无奈,“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不要气了好不好”她伸手环住季祁苏的腰。女子气质温润儒雅,柔和精致的脸颊,墨发如瀑顺滑,手感甚佳。季祁苏低头一看,心里火气的确小了很多。但是“正因为是小丑,她们才吃准了朕不会特地找她们麻烦,她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季祁苏脸色沉怒,“就算是只蚂蚁,也不可欺朕”听到这句话,公玉青下意识笑了出来,“阿苏,你”她星眸含笑的模样,看的季祁苏颇为郁闷。“笑什么笑”季祁苏虎着脸不满的道。“你还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公玉青撩了撩秀发,眼里满是笑意。季祁苏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正襟危坐,继续看起了奏折,“朕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爱吃亏。”她语气高傲又冷漠,有种说不出的公玉青眯着眼笑,没有再刺激她。“青儿,封楼回信了吗”季祁苏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她的手段,到底还是限制在了国内,想要弄死那群蚂蚁,还需要别人配合。公玉青摇了摇头,“没有收到。”她来了之后,就理所当然的接管了所有季祁苏的私人信件。就像司临云一样季祁苏认真的皱着眉,“那家伙可不好说服也不知道她同不同意”司临云和公玉青虽然性格不同,但是都偏向于心肠软温柔。那么封楼就是那个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家伙非常的难说话。至少季祁苏是这样觉得的公玉青笑容微敛,“她可不需要你说服”虽然封楼不像自己和司临云一样,对季祁苏予取予求,但依旧非常好说话。也就只有被惯坏了的季祁苏,才会觉得封楼不好交往。说起来,封楼这样偶尔拒绝季祁苏,好像有可取之处。之前司临云霸占齐宫的时候,季祁苏还偶尔跟封楼通信,不像自己,等了几年,连个影儿都没有。她差点都以为,是司临云把信件给截了,结果发现,是季祁苏压根就没想起来写信。想到这里,公玉青就心里闷的难受。“我再给云儿写封信,让她配合我们给那些小国施压,要是再有人敢包庇闲评阁,朕就让她亡国”季祁苏声音威严又霸气。季祁苏目光闪烁起来。公玉青聪敏的很,几乎在下一瞬,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她当即开口道,“还是我跟她们关系好一点,你不要动不动就威胁人。这事还是交给我吧”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当即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不给季祁苏机会。季祁苏∶“”所以说,让公玉青她们呆在身边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毕竟,她们这样抹黑两国皇室,朕也不能坐视不理。”怕太刻意,公玉青临时加了一句。“这是什么”司慕黎看着眼前的东西,一脸疑问。她捏起纸卷,上下打量了一下,“纸”“对。”季辰璟微笑着点头,随后补充道,“厕纸。”司慕黎笑容僵了。怕司慕黎不懂,季辰璟继续道,“代替厕筹的纸。”纸卷掉在了地上,还滚了几圈季辰璟没等司慕黎开口,就捡了起来,“又不是用过的,扔什么扔,不知道什么叫做勤俭节约吗浪费是可耻的”封谌手上的纸卷也滚了下来。季辰璟看了过去,“自己捡”公玉熙呆呆的抬起头望着季辰璟,她反应慢,还没来得及扔。“这就是你说的方法”司慕黎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火气道。“当然不是。”季辰璟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这只是顺带的产物,送你们的。”封谌捡起纸卷,有些迟疑,总觉得作为太子,谈论这种事,有些不符合身份。虽然她挺好奇这所谓厕纸的。“清尘,帮我把东西搬进来。”清尘总算等到了这一句话,她抱着厚厚的一沓纸,走了进来。“殿下,还挺重的”“不过,我宁愿多抱一会儿,我以前可看不见这么多纸。”杨清尘羡慕的道。季辰璟拿起一沓子,“你以后天天能看见。”说完,她挥了挥手,“你去告诉友若,让她准备几个有经验有阅历,能拉的下的士子,孤有事情要吩咐。”杨清尘忍住好奇,“诺。”“时间有限,技术还有点问题,纸张不够白”季辰璟翻弄着道。不过厚薄均匀,纸面平滑,关键是成本低,至少比之前低多了。司慕黎根本没听见她说话,她紧紧的看着纸,似乎有些想要摸,但是克又在克制。“这真像你说的那么便宜”她有些不敢相信。“差不多吧,”季辰璟折了个纸飞机,试试手感,嘴里漫不经心的道,“产量大的话,价格可能更低。”公玉熙悄咪咪的分出三分之一,抱在怀里,“这是我的。”她笑的眼睛弯弯了,就像一只囤食的小松鼠一样。白皙精致的额头上,秀发调皮的翘了起来。季辰璟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没出息。”见公玉熙杏眼圆瞪,张牙舞爪的模样,季辰璟收回眼神,她才不承认,自己没控制住手呢。“放心,我都说了,要多少有多少”她刚回过头,就看见封谌,司慕黎两人再也忍不住了,一人一沓子纸已经抱在怀里了司慕黎也知道自己好像有点没出息,她面无表情的撇开头,觉得季辰璟肯定又要笑自己。虽然,作为太子不可能缺纸,无奈从来没见过这么一大沓子纸摆在那里,第一反应就想抱在手上。就像季辰璟常用的兰花竹纸,那是论张卖的。虽然她能买一沓子摆着,但是很显然少府不会干这么土豪的事情。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幕。其实,即使在后世白纸到处都是的时候,季辰璟看见一沓子一尘不染的白纸,都想上前抱住,再闻一闻。就像是两千年的读书和科举生涯,把对纸张的喜爱刻在了基因里,遗传后世一样。当然,也仅次而已。季辰璟摇了摇头,这次没嘲笑她们,“接下来,我在考虑,报纸是用雕版印刷好呢,还是活板印刷好呢感觉都比较慢的样子,不符合量产的要求啊。”不知道打印机有没有可能捣鼓出来估计是没可能。“还有,我们第一版怎么写怎么宣传印多少份至于母皇那边,她应该不会拒绝的。”司慕黎等人抱着纸,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第77章 秀色可餐杨彦和看着桌上厚厚的白纸, 整个人都有点犯懵, “这是”中行度本来已经很困了,年纪大了, 大晚上的被叫过来, 不知道皇帝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她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假寐,此时却也睁开了,她望了望桌上的纸,又看了眼朝气蓬勃的太子,陷入了思索。刘扶比较年轻想的也快, “圣上, 这纸若真像家上所说,可以量产的话, 那么我们制衡那几家的机会就到了”她眼神狂热的看着皇帝。智宣是一个平凡的老者, 如果不是身上那袭阁臣的绯袍,把她扔进人堆里找都找不出来。闻言她不满的皱起了眉,“四家这几年安份守己, 对朝廷的政令毫无异议,贸然动手极为不妥,我主张徐徐图之。”“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 什么叫安份守己每次科举, 我看她们家的年轻人, 已经看到反胃了。再说了, 上次科举的事你忘了我觉得很可能是哪家的老狐狸, 故意算计老胥, 她本有望入阁的。结果这场闹剧,哼”说话的是蒋致远,她一个鹰勾鼻特别显眼,说话也毫不客气。丝毫不顾及智宣是她同僚。礼部尚书胥午出身寒门,而且与苏家有仇,这些年,一直奔波在摁死世家第一线,所以季祁苏看她们争执不下,眼睛看向其他人,略过还在考虑的首辅,她年纪大了,思维慢。不过混迹三朝的阅历,使其想出来的对策,非常完善,而且全面。“徐布,你说呢”“臣”徐布是一个中年人,面色白皙,气质潇洒,想来年轻时,也是个迷死万千小郎的人物。她入阁最晚,资历最浅,平时基本上不发表看法,但是如今皇帝问起,那就必须表态了。“臣觉得,智大人和蒋大人的态度折中一下,我们可以稍微试探,看她们的反应,再决定到底怎么做。免得到时候,她们指责朝廷不教而诛。”“这怎么行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为什么要打草惊蛇,给她们反应的机会。她们为了家族,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要么不动,动如雷霆。”蒋致远道。“她们好歹也是我大齐的世家,我们没必要把她们当敌人。我觉得我们可以用更稳妥的方式去接触她们,不然她们动荡起来,遭殃的还是我大齐百姓。”“长痛不如短痛。”蒋致远的话非常简洁。季辰璟眨巴着眼,关注着这难得的,内阁意见不齐资历最低的东阁大学士徐布,似乎想要和稀泥。蒋致远和智宣一个鹰派一个鸽派,争执不下。杨彦和不擅长这类事,还在冷眼旁观。刘扶早早的表态,似乎也在个鹰派。中行度摸着下巴沉思到现在。她的年纪是真的大了,估计离致仕不远了。内阁大学士并非固定,最少的时候三两个,多的时候个不等。但是季祁苏好似有强迫症,自她继位开始,内阁就一直保持六个人不变。正好对应文华殿,武英殿,中极殿,建极殿,文渊阁,东阁。季祁苏眼睛移开,看向了沉思了半天的首辅,“元辅以为如何”中行度终于抬起头,昏黄的老眼扫视了一圈,众人皆不说话,等着她的态度。季辰璟看来,首辅在内阁威望很高。中行度坐在椅子上,明明是正襟危坐,却总有一种蜷缩的虚弱感,很显苍老。这个老人季辰璟不熟,她只知道,如果首辅致仕,一般来说,次辅就会变成首辅的。杨彦和就是次辅她环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小太子身上,“既然是家上弄出来的东西,老臣想听听家上的看法。”等等季辰璟一脸懵逼,怎么突然就扯到我了中行度看着这里的目光,带着善意和鼓励。季辰璟见众人皆看向自己,捏了捏手心的汗,沉吟道,“璟不太明白什么世家之事。璟只能向你们介绍一下这纸的成本和产量。”“它的主要成分并非昂贵的帛,香竹,而是普通的麻,碎布,绳子,乃至树皮等一系列廉价的东西。而且它也不需要人手工,建成流水线之后,每个工厂,一个月能生产几十万张不一定,十万还是有的。”季辰璟比较谨慎,保守估计道。毕竟现在工艺还比较原始,有待改进。“以万为单位吗臣没见过哪个造纸坊能用万来形容产量的。”杨彦和轻轻的道,她的态度很明显了,百分百站在太子这边的。她看着太子的眼神,那叫一个欣慰和自豪。虽然出现了一个不孝子,但是不孝子生的女儿,却非常优秀,令她老来欣慰。这一次,连最暴脾气的蒋致远,也没说什么。她们相信,以太子的地位,如果不是事实,必然不可能拿到内阁来,给众人讨论的。“至于内阁的谋略,璟不懂不敢置喙,但是璟这一次,是有别的想法请教诸位的。”季祁苏早就知道了,听此点了点头,言简意赅的道,“说。”面对着除了首辅和外祖之外,皆是探寻和质疑的众阁老,季辰璟挂着完美的微笑,“璟想做一个报社,发行面向全国的报纸。”“报纸就像邸报那样”蒋致远最先开口问道。“是也不是。”季辰璟解释了起来,“邸报用语晦涩难懂,而且受众面很狭隘,只向大齐官员发售,跟臣准备的这个报纸,差距很大。”“愿闻其详。”智宣这个普通的老人比较冷静,这时才开口道。“儿臣准备把这份报纸,叫做大齐日报。”这话她朝着皇帝说的,见季祁苏点头,她才继续道,“我准备在这报纸上,用简单易懂的语言,跟百姓说明朝廷每一个政策的用处,或者宣告一些朝廷众所周知的任命。再添一些百姓感兴趣的东西,比如说农事小窍门,小笑话什么的。”众人沉默了许久。还是中行度先开口,她苍老的声音道,“此事前所未有,老臣不敢评度。但是如果这真的像家上所说,能发行全国,能让百姓都看的话。”她顿了顿,斩钉截铁的道,“价值不可估量。”季祁苏点了点头,季辰璟大晚上抱着一坨纸过来,差点没把她吓坏,她连夜穿上衣服,爬出温柔乡,叫来阁臣,商量情况。无他,太激动了。她看到的,不只是世家的问题,而是纸价变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