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心里知道他只不过是为着让她安心的缘故，她的心里漫上无限的悲凉之感，却不敢说出来，只说道：“好，我在香港等着你。”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做出欢喜的神情来，他点一下她的鼻尖：“你放心，我一定会去。”她轻轻地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等你的，等你一个月，如果你不过去，那个时候我无论如何也会回来见你。”也许是怕他忘记，她又重复说道：“一个月。”杨铮静静瞅着她，他突然伸出手来，一把箍住了她，那手臂像是铁钳一样，只是紧得让她难受。她闭了一下眼睛，他的唇已经落在她的眼睛上，鸷猛的沿着她的脸颊向下，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狂热，像是要把吞下去一样。林霁微微喘着气，身体却是发软，站立不住，踉跄着后退。他抱住她，一步一步退到床上去，他固定住了她的身体，一直只手扯开了旗袍的下摆，腿上裸露的肌肤白皙如雪，仿若是盛开的白茶花一样。他的动作有着迫不及待的急切，一点一点啃噬着她细致的肌肤，林霁仰着头回吻他，含糊的低喃，终于淹没在他热切的吻里。他的热情里有一种叫她感到害怕的东西，也许是将要别离的原因，他紧紧把她箍在怀里，只是一边又一边的吻她，似是只有这样的时刻，才体会到拥有的感觉。夜色已深，林霁窝在他的怀里，倦意却一波一波的涌了上来，她只是舍不得睡，伸出一只手来，摩挲着他的下巴。他的下巴上生出青色的胡茬，摸在手里微微生疼。他只是看着她，一边一边握了她的指尖轻轻地吻。窗外是飒飒风声，更是添了几分秋意。过了好一会，杨铮才说道：“到了香港，会有人接你，我早就安排好了，你只需要主意自己的安全就行了。”她轻轻“嗯”了一声，却并不想说话的样子。他的吻落在她的光洁的肩上，她的头发也落在那里，有些微微生痒，林霁不由自主缩了一下肩，他又慢慢说道：“我让小新和小琴陪你去，省得叫你孤单。”林霁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身边呢，一帮男人，谁来照顾你”杨铮说道：“以前也没有人跟着，我自己来就是了，再说以前我的衣服都是小潘在打理，他弄得还成。”林霁静静看着他，不放心说道：“那好，可是时间到了你一定要接我去，千万不要忘了，还有”林霁略略一顿，说道：“还有阿铮，危险的事不要去做，要想到我。”杨铮轻声说道：“我明白。”林霁原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这种性子，最是冷静不过，只是没有到撼动自己的时刻，她自己这样喋喋不休，连她自己都觉得惊异。杨铮拥住她：“你不要担心我，在外面，你不在我的眼皮下，我才担心你。”林霁握住他的手说道：“我还是那句话，生则同衾，死则同穴。”杨铮温柔吻上她的唇角，轻声说道：“我也是。”分离来的如此容易，林霁从来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离开上海。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唯一的目标便是等到学校毕业，拿了奖学金去国外留学，却没有想过不过两年时间，她的命运就转了一个大弯，朝着未知的方向去了。她连陈燕飞都没有来得极通知，连舅舅一家也没有来得极见面，就上了船。上午的时候，杨铮专门带了人把她送到船上，临下车的时候两人自是别情依依。在码头上，人来人往，杨铮自是不放心嘱咐了了她许多。她自己好几次都想落泪，只是强忍着。杨铮不住衣服的口袋里低了一张票据给她。他压低声音说道：“你好好收着，这是一张渣打银行的本票，三十万。”林霁一惊，她摇头说道：“我不要，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我只不过是去一个月，你在银行了已经给我存了钱，我身上也有现钱，早就够了。”杨铮把东西塞到她的手里，说道：“以备不时之需，在外面总是需要钱的时候多。”林霁知道再推拒下去，就怕杨铮说出别的话来，她握住了那张票据，说道：“好，我收着，回来的时候，再给你。”杨铮微微一笑，说道：“傻孩子，你是我媳妇儿呢，回来也是你拿着当家的。”林霁也笑盈盈看着他，他那一双眼睛深邃如海，带着温柔的宠溺。她只怕自己再生出无限的痴恋来，急忙转了头。汽笛声已经响了，她喃喃说道：“我要上船了。”他却不放开她的手，只是说了一声“好。”眼见得旅客纷纷上船，林霁终于扭转了身体，小新和小琴提着行李也跟了上去。她走上船去，站在甲板上往下看，杨铮还站在原处，微微抬起胳膊，摆了一下手。林霁也轻轻扬起手，回应他，可是她到底没有忍住，眼泪静静淌了一脸，却不敢去擦。轮船起锚了，码头上的人终于变成一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最后终于不见。甲板上的人渐渐散去。林霁却看着城市的方向，怅怅站了很久。海上风大，撩起她的裙摆，吹得她的头发已经乱了，她看着海面上掠过一只一只的海鸟，心里更生出荒唐的念头来，想着自己变成一只海鸟倒好了，可是飞到那人的身边去。过了许久，小新和小琴才催着她回到房间去。杨铮给她定了两间特等包间，只要关上房门倒是清净的很。还有一位特别殷勤的茶房，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见林霁便上前说道：“杨太太，杨先生以前对我有大恩，你尽管放心就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林霁知道杨铮这样的人，交际遍天下，可是在船上也安排了人照顾她，可见他的细致。林霁连忙称谢后，便和小新她们安顿了下来，整理好心理。林霁是从小没有坐过船的，她坐在舷窗边的沙发上，望着外面烟波浩渺，便觉得有些头晕。果然过了一会儿，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