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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会一直努力的活着”聂沧洛什么事情都设想的很好沈碧寒本来还不到三个月才临盆,在这两个多月里,他本想着将一切事端都解决了,而后让她与蓝毅无忧无虑,没有丝毫负担的离开金陵城。但是天不遂人愿,沈碧寒早产了,而且孩子十分平安的便降生了。聂沧杭死了,聂沧洛也要死,现在连身为聂沧洛嫡亲妹妹的唐雪晴也死了。蓝毅本想让自己自私一些,佯装一无所知的离开金陵城,但是蓝毅终究还是蓝毅,他做不到只要想到聂沧洛为沈碧寒所付出的一切,和他所背负的一切,他便觉得自己即便带着沈碧寒离开了,也不会过的踏实生活若是不能踏踏实实的过,没有了心安理得,也一定不会幸福美满。聂沦洛曾经说过,他一个人死了,却成就了两个人的幸福,这样值得但是他不知道,若是真的那么做了,他不会幸福,蓝毅不会觉得幸福,也许沈碧寒也不会觉得幸福。蓝毅对沈碧寒很了解。她说她已然整理好与聂沧洛之间的感情,要与他一起离开这里去关外。蓝毅相信她是出于真心的,也确实想要这样去做,她只是将聂沧洛埋在心底,在前一段感情和后一段感情之中选择了他而已。人与人之间,贵在交心。蓝毅此刻跟沈碧寒道出了一切,在她的反应之中他不难猜出她即将做出的选择为何,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心却轻松了。在蓝毅离开之后,沈碧寒一直独自一人呆坐在床榻之上。看着她这个样子,红衣能做的也只是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哄着两个孩子。泪水依旧在流,双眼已然红肿发痛,可是沈碧寒心中的痛却依旧。终是将头低下,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掉落在被子上,沈碧寒对在门外站了许久的凝霜唤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什么都听到了,此刻且进来说话吧,无需在外面忍着饮泣”听了沈碧寒的话,凝霜在门外拿着手中的帕子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才低头进到了屋子里。在沈碧寒床榻前对她福了福身子,凝霜轻声说道:“大少奶奶,我们回聂府吧”以前的时候,在沈园之中,凝霜称呼沈碧寒为小姐,在聂府之中凝霜称呼沈碧寒为大少奶奶。后来沈碧寒休了聂沧洛,在这沈园之中凝霜便称呼她为公主殿下。但是此刻,她重新称呼沈碧寒为大少奶奶,并劝她回府。适才凝霜来到门外的时候,蓝毅尚还在屋子里,他与沈碧寒所说之话,凝霜全部都听到了。看着凝霜红肿着的双眼,沈碧寒抬手起从床榻上拿起一条帕子将眼角的泪水擦掉:“回什么聂府此刻我已然将他休了,以什么身份回聂府”说话间,她刚刚擦干的泪水,再次顺着眼角滴落了下来。“聂沧洛你有种儿,居然能让我哭的稀里哗啦,看我怎么跟你讨回来”不等凝霜说话,沈碧寒轻哼一声,将手中的帕子重重的一扔,而后曲起双膝,伏首在膝盖上第一次不管不顾的痛哭起来。“大少奶奶”沈碧寒在哭,心系聂沧洛的凝霜自然也跟着哭。整个屋子里一共有三个大人两个孩子,此刻两个大人在哭。看着沈碧寒与凝霜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红衣的眼睛不禁也湿润了。与此同时,适才还在熟睡的两个孩子似是感觉到了母亲心中的痛,也哇哇的大声哭了起来。孩子嘹亮的哭声传出屋子,加上大人低沉的哭声,一时间沈碧寒所居住的整个院子里传来哭声一片。听着屋子里的哭声,候在外面的奶娘们对视一眼之后,都是无奈的摇头叹息。她们都以为沈碧寒是在为唐雪晴而痛哭,却不知其中内情。若是依着沈碧寒的性格,知道了聂沧洛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之后,她一定会直接杀到他的面前再赏他一记耳光。但是此刻她知道,一切还不是时候。可是此刻唐雪晴刚刚没了,他心中定是悲痛万分的,想到他心中的痛,沈碧寒只得无力的用手扶着自己的胸口,吩咐红衣备车。沈碧寒离开沈园的时候,蓝毅也跟了出来。见她与凝霜双双坐在马车之内,他实在是担心她的身子是否还受得了折腾。看着蓝毅关切的眼神,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沈碧寒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道:“我的身子没碍的,我只是想”没等沈碧寒说完话,蓝毅截断她的话说道:“想去就去吧适才我已然命人去查过了,聂沧洛刚刚才从越王府回了聂府,你们不要去王府了,直接去聂府。还有今儿既然去了就莫要往回赶了。孩子我会帮你们照顾,若是明日你不回来,我直接与你送去就好”心中溢满感激,暗暗叹了口气,沈碧寒对蓝毅轻声道:“毅,谢谢你”谢谢你沈碧寒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使得蓝毅会心一笑。对车夫又吩咐了几句,又让红衣跟着上了马车,他这才让马车载着沈碧寒等人向着聂府的方向行去。马车渐行渐远,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马车,蓝毅轻松的叹了口气,而后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回了沈园。马车在金陵城的大街上行进了许久,在眼看就要到达聂府所在的街道之时,却突然被前面的人群挡住了去路。感觉马车停下了,沈碧寒蹙眉对着车外问道:“到聂府了么”“没”因沈碧寒身体不适,车夫不敢直接打开车门,而后跳下马车后轻掀着车窗的幔帘说道:“回公主殿下的话儿,前面路堵了,奴才这就过去看看。”“快些”沈碧寒此刻只想快些抵达聂府。“是”点了点头,放下幔帘,车夫匆匆忙忙的向着人群靠近。过了没多久,车夫回来了,不过他并没有立即驾车带着沈碧寒等人去聂府,而是将车门又匆忙的打开,颤着声儿道:“殿殿下您还是自儿个下来看看吧”柳眉微蹙,沈碧寒轻声问道:“怎么了”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那车夫忙道:“是是翠竹姑娘翠竹姑娘她从酒楼上跳了下来,这会儿怕是没救了”“翠竹”一听此言,凝霜看了沈碧寒一眼道:“这怎么可能适才大雨的时候奴婢才将翠竹送出沈园的啊”心中暗痛,沈碧寒无力的闭了闭眼,而后对红衣道:“红衣,你下去看看”车夫虽然说让沈碧寒下去看看,不过沈碧寒并未下车,而是让红衣去查探。过了没多久,翠竹的尸体被金陵府衙抬走了,在人群散了之后,红衣这才从外面回到马车之内。马车重新上路,看着红衣一脸郁结的样子,沈碧寒语气似是平淡,眼神却隐藏晦暗的问道:“翠竹没了么”“是”一脸沉痛的低垂着头,红衣从袖袋里取出两个信封还有一包药粉,而后递给了沈碧寒。“这”看着红衣手中的东西,沈碧寒并未去接过来,只是神色微愕。对上沈碧寒惊讶的眼神,红衣低声道:“听酒楼的掌柜说这是翠竹适才从三楼跳下时交给他的东西,她与人家说若是有沈园的人去问,就将这些东西带给公主殿下您”手,看似十分平稳的伸到红衣面前,沈碧寒并未去接那包药粉,而是将那两个信封拿了过来。这两个信封,一个是她稍早时赐给翠竹的,那另外一个呢心中尽是好奇,沈碧寒将那个信封打开,而后将里面的信纸在面前摊开。主子亲见:奴婢过去做错了太多太多的事儿,不知该如何请求您的原谅奴婢知道,沈家的人对您意味着什么,却仍是对他们下了毒手。主子啊,奴婢这是第一错儿。明知雪如郡主与太子的关系,奴婢却将之通禀了皇后娘娘,这是奴婢的第二错儿奴婢省的,奴婢所犯的这两个错儿,早该死上千遍万遍了,因此才会在沈园的时候请您赐死奴婢。但是主子您太仁慈了在明明知道奴婢做过那些之后,您却仍旧想要给我一条活路么跟了您那么久,奴婢知道,您给奴婢的那药粉其实与给雪如郡主的一样,不会致命的。就算您真的给了奴婢一包毒药和一张房契,不也是要奴婢自儿个来选择死活么奴婢确实可以选择活,可是奴婢却不想独活了。来到这个世上之后,奴婢从来都被人利用,被当作是一件可以使用的工具。是您让奴婢知道了什么叫活着那个房契奴婢用不着了。主子,无论以前奴婢做过什么错事,可是在这段日子里,奴婢的心是向着您的奴婢走了,望主子您保重翠竹敬上握着信纸的手在不住的轻颤着,借着车内昏黄的灯光将翠竹写给自己的信一一看仔细了之后,沈碧寒无力的将手垂落在双腿之上。信纸飘落在车厢之内,凝霜微微弯身将之拾了起来。将翠竹的信看仔细了之后,凝霜连忙将另外一个信封打开。在那个信封里装的果然是适才翠竹跳楼的那家酒楼的房契。“大少奶奶”一脸担忧的看着沈碧寒,今日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依着沈碧寒此刻的状态,凝霜还真怕她会承受不住。“这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可是我却一定要咬着牙撑下去”对凝霜语重心长的说了这句话,沈碧寒又与红衣吩咐了一句,道是要她去金陵府衙去找金陵府尹,而后好好安葬了翠竹。待一切安排妥贴之后,她似是费尽了全部心神一般靠坐在车厢上。无论她承受了多少,此刻她都要撑下去。因为聂沧洛还活着,她想要告诉聂沧洛,此刻她终于可以和他放下一切来相爱了。幽潭香之毒在男人身上不是无解么一切都无所谓了聂沦洛不是说过么,在她还没离开金陵城之前,他一定会好好儿的站着。同样的道理,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她沈碧寒也一定会坚强的站着。无论遇到什么狂风暴雨,她都会好好儿的站着。直到所有的敌人一个个都倒下双眼微微闭上,深深的叹了口气,沈碧寒眼角的泪珠再次无声无息的落下第二八六章:前世今生之约定沈碧寒抵达聂府的时候,早已是华灯初上。命车夫将马车停妥,沈碧寒便带着红衣和凝霜进了聂府。她是什么身份,聂家的家丁自然知道,她要进府,自然没人敢拦着。夏末了,落了一日的大雨之后,天气泛着浓浓的潮湿之意。看着视线所及被雨滴砸的七零八落的花束,沈碧寒心中难免有些讪讪。在路上见了聂生,先与聂生问了聂沧洛的下落,知他此刻正在锦翰院中,沈碧寒并未问聂生要去哪里,便直直的向着锦翰院而去。到了锦翰院门外,看着门廊所书的锦翰院三个字,沈碧寒眉头微微蹙了蹙,思绪飘回到了几年以前。记得聂沧洛在与她成婚睽违三年之后的那次回府,当日酉时的时候她曾应着他的吩咐来到这锦翰院之中。在那个时候,她曾经退一步博百步之法,想要与他扯平。眼前一切得过,一眨眼中几年过了,他们这间的关系非但没有扯平,却成了眼前的这般模样。同为穿越,却不知为何会是如此模样。轻叹一声,沈碧寒暗暗思忖着这也许就是造化使然吧“大少奶奶”见沈碧寒站在锦翰院前一脸怔神的样子,凝霜不禁轻唤了她一声。将思绪收回,嘴角微弯着笑了笑,沈碧寒对凝霜道:“进去吧”“是”轻点了点头,凝霜紧随着沈碧寒身后与红衣一起进入了锦翰院。锦翰院之中,本是火红的灯笼此刻已然换成了白色,看着走廊上方垂落的白色纱绫,沈碧寒上前几步轻轻扶了扶,垂首见手指之上是浸在白绫上的雨珠,沈碧寒对凝霜和红衣转身道:“你们此刻且在这里候着,我自儿个进去就好”与红衣相视一眼,凝霜和红衣一同对着沈碧寒福了福身子,算是应下了。双手交握在身前,深深吸了口气,沈碧寒缓缓的向着寝室的方向走去。在聂沧洛的寝室之内,除了有几个当值的小丫头之外,此刻还有两人。她们一个是在聂府之中看似如日中天的楚姨娘,一个是得到唐雪晴死讯之后匆匆赶来的聂惜璇。看着楚姨娘手中端着的热粥,又见聂沧洛依旧在不停的看着桌上的帐目,聂惜璇轻叹了口气道:“哥哥心中有痛璇儿岂会不知但是即便再痛,您也要吃些东西啊。”“是啊爷”温婉的声音拉长了几许,楚姨娘拿起汤匙舀起一勺燕窝粥,然后递到聂沧洛嘴边:“今儿一早您就滴水未进,此刻若是再不进食,身子怕是会熬不住的”楚姨娘的话落了地,可是聂沧洛依旧低头在看着桌子上的帐册。屋子里一时间静寂了许久,久久之后,他头也不抬的回道:“商号的事情太多,明日我还要去王府,此刻你们且先将吃食放下就好,我晚会儿饿了自然会用。”说完话,他提起一边桌上的嘷笔,而后仔细的在帐册中圈注着什么。“爷”“出去”直接斩钉截铁的回应了楚姨娘的不依,聂沧洛依旧低头在看着自己的帐册。有着挂不住面子,楚姨娘一脸困窘的看了眼一边的聂惜璇,见她也是微微蹙眉的样子,她将手中的燕窝粥放下,而后便带着望兰出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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