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真价实的一缕残缺的魂魄,只要路过的魔,不论厉害与否都能瞧出来。还是等把方向问清楚,真正安全的时候再说好了。易尘打算好便加快了步子,到了屋前。整个房屋被魔盾罩在了其中,正门是紧掩着的,不过侧面的窗户却是开着,或许因为魔盾的缘故,居然大开的窗户却丝毫看不透其中。那魔盾多半是为了让屋主在第一时间知道谁入了屋中,如同机关般并无杀伤力,这倒是与他在凡间府邸布下的结界大同小异,顺带提一句,青鸯那里也是如此。入结界里,易尘自然是不费什么事的,但入魔盾中,他却担心会产生不良的排斥。还是敲个门妥当些。他伸了手,轻敲之后便听屋中传出小跑的脚步声,听那声音来者应该是名女性。“邪皇子,您回来啦”开门的同时,喜悦的声音传了出来,跟着才是一张带着思念、透出期盼的面孔,当门前那无比陌生的脸映入她翡翠般的瞳仁中时,她立马呆了下,眨着眼问道:“你哪位”她惊讶,她迷惑,与此同时,毫无准备便对上门内女子面孔的易尘则是凌乱着的。她就在对方迷惑的发问之时,易尘的心口处像被猛击了下,跟着全身如过电般震得他退出半步,抽了口凉气的同时小心地问道:“你是谁”这魔姬压根就没想到主动跑来敲门的家伙结果不知道她是谁,于是轻蹙了下眉头,说道:“我可是先问你的,你怎么反而还问起我来了。还有,你是魔还是什么怎么没半点儿魔的感觉”易尘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凌乱不堪的情绪,尽量平缓地说道:“我是易尘,你你是s是谁”他本来是想问“你是司琴么”结果话到了嘴边却收了回去。眼前这女子,除了瞳仁的颜色与司琴有异,五官却与她是完全相同,关键是他居然能在她身上感受到司琴的气息。虽然司琴的气息淡得好像幻觉,而且就只有在她开门的那一瞬出现,再仔细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但易尘却相信并非他感觉错了。他睁着双眼,一转不转的盯着眼前的魔姬,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她是司琴,她应该是司琴,她说过要再世为魔的,她果然是投生为了魔太好了,莫琴并不是她一连串的念头闪过脑间,收尾的那念却让他心情复杂。为何他为何会因莫琴与司琴无关而松了口气“哦,你叫易尘啊,我叫鸾音。”她说完见易尘目不转睛的死盯着她,便转了转翡翠般的瞳仁,随手拉了一缕青丝在指间随意的绕着,看似不经意,实则别有用意地再补了一句:“不过邪皇子总喜欢叫我琴。啊,就是十皇子千邪。”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警告易尘别有非份之想。鸾音的话听起来有些炫耀,就像在说自己是千邪的一般,其实她只是想传达一个意思,她虽非纯血魔,但有个强大的靠山。她说这话,若对象是个魔,哪怕是王族的魔,在听了之后都会打消对她的一切想法。可她不知道眼前这位是个仙,而且还是刚好在找司琴的仙,于是此话便成了她差点被绑架的起因。听说千邪称鸾音为琴,易尘脑子一空,身体不由自主的便行动起来。他二话没说上前拖着鸾音便走,拖得鸾音脚下踉跄的跟出几步才回过神来,嚷嚷道:“喂喂,你听明白没有,我是千邪的”说到这里她像突然卡壳般停住,漂亮的脸蛋露出纠结之色而陷入沉思。她算千邪的什么朋友他俩的等级显然差得不可能做朋友。那是情侣千邪分明对她以礼相待,并非情侣那般亲热。魔妃候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可不是什么纯血的,连候选的资格的都没有。那她算什么易尘并没留意鸾音说了何话,更没注意到她说了一半就先自己纠结起来,这个时候可以说是,他拖着鸾音就开走,此举动本身就属于无脑、无意外加冲动,等走出了十来步他稍冷静了些,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他突然停下步子,同时松开死拽着鸾音手腕的手,正要转身就感觉后背被狠撞了下,跟着那纤纤的身体似乎并没察觉般往后倒去。她怎么也老是心不在焉的易尘蹙了眉头,却不敢用法术救她,只得再伸了手将她用力一拉。还没回神的鸾音那软软的身体便顺理成章的撞到了他的怀中。这一撞,鸾音倒不打紧,却让易尘心里一紧,也不去管已回过神,正想张嘴道谢的鸾音有没站稳,伸了手再猛地推了她一把,推得没准备的鸾音后退出几步跌坐到沙面上。无视掉鸾音摆出一副想咬他的表情,易尘拉了衣衫瞧了一眼,末了松了口气暗道,还好怀中的莫琴没事。“你是干嘛来的想打架不成”由于不是纯血魔,鸾音从小就受着纯血魔的欺负,所以少了丝女性应有的娇柔,多了分纯血魔姬身上没有的野蛮与好胜。这叫易尘的,她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鸾音边拍着衣襟上的沙,边问着,问得刚在司琴一事上分了心的易尘又有些愣怔。她说话的方式也与司琴相同易尘转了转瞳仁,突然问道:“你知道东翠峰怎么去么”不管怎么样,他得先问好路再说。话题没点过度就转了,让鸾音诧了下,呆呆地答道:“知道。不过有点儿远。”说完暗想,他拖她走,难道只是想问路她正疑惑时,听易尘又问道:“可以带我过去么”鸾音极干脆的把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道:“那不行,我又不会乘风。”这回换易尘诧了下。他从没听哪个仙说自己不会御剑的,同理,他当然就不会相信哪个魔说自己不会乘风。这谎撒得不高明。“你不会别开玩笑了。”易尘随口说完,便看眼前熟悉得让他频频失神的脸颊透出可爱的红色。“不会就是不会,乘风又不是我想会就会的,明知我不是纯血的,你还这样问,怎么的,你是真想打架不成”鸾音咬牙切齿地说着,同时暗想,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听了这话,易尘恍然大悟的抬了下眉。原来不是纯血魔,就不一定会乘风这么说来,她在魔界混得并不太好。他要不要带她回凡间凡间篇 112 置死地而后生112 置死地而后生有些念头是无意间形成的,但会不会付之于行动却得视状况而决定。易尘的眼前这个外表与司琴几乎相同,就连说话的语调也与司琴有点沾边的鸾音,虽身为魔,却偏巧是魔中最没本领、最没地位的非纯血,正常情况下像她这样的魔姬,混得好点也就只能当当王族的暖床,若是运气不好的,便是一辈子做奴做婢的命。于是,当这个不是普通的魔姬面对着纯血的剑仙时,后者表示完全可以照着自己的想法来办。若说易尘之前拉着鸾音就开走,纯属于没过脑子的冲动,那几番对话下来之后,他仍然会生出带她离开魔界的念头,基本上可以算作为冷静中而产生的决定。可这个决定他并不打算直接告诉她。易尘花了点时间在心里对之后的事打了个腹稿,再转过眼睨向鸾音,那张漂亮且迷人的脸蛋上的薄愠让他狠吞了口唾沫,“司琴”二字差点脱口而出。他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带着迷离的眸色在鸾音脸庞上来回转了一圈,随后唇角扯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道:“没关系,你只用带我过去就好,我来载你。”无意间透出的温柔让鸾音微怔了怔。在鸾音看来,身份神秘、行事诡异的易尘似乎没什么恶意,但他那莫名其妙的温柔以及迷离的眸色却让她觉得有几分熟悉。他的目光与千邪很像,似乎都透过她在看谁一般。鸾音微有不悦地蹙了下眉,收起一闪而过的杂念,再将眼前摆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就差在脸写上他是好人的易尘打量一遍,说道:“好吧,不过我只带你到这附近的驿你是仙”话没说完,当鸾音那翡翠色的瞳仁触到易尘脚下浮着的那把剑时,立马惊慌地改了口。声音喊得有几分像惨叫,并不怎么好听。这天杀的,怎么有仙跑魔界了鸾音的表情只能用惊恐二字来形容,那一嗓子才嚎完,她已经拧身向后,逃跑的意图非常明显。易尘知道他一御剑,鸾音必定会吓得逃跑,于是从容的一挥手,挥得潇洒随意,只是那衣袖如同有生命般卷向鸾音的纤腰,将本就没逃出两步的鸾音卷回了身前,扯上了剑上。此招使得无不费力,完全没有半点挑战,鸾音便落入了易尘之手。前面说过,由于鸾音不是纯血魔的关系,从小受尽了欺负,个性多少就有些要强。她此时虽是落了易尘手里,也明白自己不是此仙的对手,可她并不打算就这么毫不反抗的乖乖被擒。“你这个无耻的仙”鸾音边骂,就了近就给易尘来了一巴掌。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双方都安静了下来。啊打到了鸾音愕了下,跟着有点后悔,早知道他会这么容易就被她打到,那一巴掌就应该带着魔力挥过去。一念闪过,鸾音再挥出一掌,掌间紫光隐隐。“好了,别闹。”一句像朋友间轻斥的话从易尘口中温柔道出,他连看也没看一眼便伸手将鸾音的手腕一抓一反剪,钳得死死的,末了再客气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带路而已,并没别的意思。”至少在莫琴的魂魄回肉身之前,他绝对不会对她有别的意思。温柔客气的话,配上的却是不容反驳的行为,鸾音知道再反抗下去是徒劳不说,可能还会弄得自己下不了台阶。算了,好歹她也扇到了他的耳光,多少也算是赚了。鸾音不知道,其实她也不想知道易尘会被她扇到耳光,全因他瞧到了她那带着愠怒的表情而失神后的失误。说白了,易尘因她太像司琴而发了呆。此事若让莫琴来评价,这一耳光应该叫挨得很活该才对。鸾音转了转翡翠色的瞳仁,说道:“你先放手,我不习惯被仙这么擒着。”也可以说是她不喜欢被仙碰到。她是没那本事,要是有本事,她一定会和此仙大打一场,斗个你死我活的才罢休。又若不是为了要等千邪回来,眼下倒也可以用死相博。想到千邪,鸾音垂下眼睑用长睫挡住微暗的翡翠色瞳仁。她是他的什么呀看着鸾音垂下眼,眸色却是黯淡的,易尘没由来的一阵心疼。他不知她还在纠结她和千邪属于什么关系,只当鸾音是因受了惊吓才会眸色黯淡,不由得有几分慌乱。“那你别再想着逃了。”易尘嘴上说得似乎轻松,手上却是匆匆的离开了她的手腕。刚脱了身,一直面对着他的鸾音立马转了个身,抱着手臂微侧着脸,很不礼貌的拿眼角睨着他,幽幽地说道:“对着你这么厉害的仙,我区区一个不会乘风的魔,怎么敢再逃跑。”说完冲着斜前方扬了扬下巴,再说道:“喏,朝那边去。不过光靠着你御剑,只怕天黑都到不了。”易尘已经御剑飞起,听了鸾音的这话便问道:“很远”问了突然想起妖王曾提过魔界地域颇大的话。“远,当然远。”用背对着易尘的鸾音答了句没什么价值的话,谁知话音才落肩头便被身后的易尘给抓住,她不悦地转头瞪向他,问道:“干嘛再抓着我”随着鸾音的回头,易尘那双狭长且眼角微挑的眼睑狠颤了下,其中的瞳仁也跟着缩了缩,末了他撇开头,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因为要加速,怕你不留神掉下去。”说完倒是真的加了速度。银色的光芒划过湛蓝的天际,拖出一条白花花、亮晶晶的闪光。那头易尘拐了鸾音朝着东翠峰而去,这一仙一魔间并无太多话题可聊,加上易尘不时的使着缩地成寸的上级仙术,也无暇抽空八卦,于是这一路上是异常的安静。而这头的东翠峰上,大皇子千宿的殿内倒是无比的热闹。“大哥,你有数过到此为止,共来了多少魔王么”坐在首位的千颌用传音奚落着在上首的千宿,从神色到语调,大有幸灾乐祸之意。千宿轻哼了声,同样传音对千颌,道:“我需要数么,来多少不都一样”音落,他转了紫瞳扫过一圈,坦然的对上一双双神色各异却带着相同疑问的红瞳,末了带着看不透的笑容,说道:“你们也是为了那莫名其妙的仙力而来质问本皇子的”直白的一问从千宿口中出来,千颌微不可察的讶了一下,随后饶有兴趣的斜睨着千宿,想看看他大哥这回又打算怎么搪塞。对付伏泽那七个魔王,千宿用了打死也不承认的贱招来抵了赖。那招好是好用,不过用过一次便就残了,再对上另一拨目的大致相同的魔王时,他就不得不换上置死地而后生的险招。照千宿的打算,这叫在对方下手前先捅上自己一刀,捅残、捅废、捅得对方反而余心不忍,便可蒙混过关。下座的魔王有些哗然。片刻后,其中一个魔王一脸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