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人劝不住。”葛榔头算是番人里头和她接触得最多的,发展到后来几乎所有的新货都是由他送来,交情远超过其他番人。他送来的新货没人认得,琳琅阁也不敢收,他不急才怪。“和马柏说一声,让他派个眼生且认得葛榔头的人去码头上等着,他人一到就悄悄带去别院。”云书心里不无担心,“小姐,这里毕竟不是扬州,极少有番人过来,葛榔头又长成那样,来了这里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不会,他不蠢,应该知道怎么遮掩自己,我们再帮着打下掩护。应该没有问题,告诫他们小心些就是。”“是,婢子现在就去。”“顺便将那张配方带去。”“是。”葛榔头要来华如初眯起眼,琢磨开了。琳琅阁来钱快毋庸置疑,她也曾想过将琳琅阁做开,在九州大地全面开花。可一是她担心暴露了身份,二来人手问题难解决,做事的人有,能灵活做事,有自己想法的人却少。琳琅阁需要的却就是那样的人。尤其是管事。黄清源头脑灵活倒是毋庸置疑,忠心上却不好说。在太原开个琳琅阁很容易,可最大的问题是。太原不靠海。难道要依赖大运河“在想什么”他回来了都不知道,祁佑微微有些被疏忽的不高兴。“恩想点事,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看了下面的天色,这还没到中午呢“事情稍微可以缓一些了,太子让我早些回来歇一歇。”想到他这段时间的忙碌,华如初点头,“是该歇了,人的精力有限。别透支。”将自己面前的茶推过去,“正好可以喝,润润嗓子。”祁佑这才高兴了。虽然那张僵硬的脸上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端起茶来几口饮尽。这段时间两人都是早晚才能见着面,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华如初没有习惯将自己的事向别人汇报,只是随意说起收了许多鸭蛋的事。“也就是一个土方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反正鸭蛋便宜得很,且试试看。”“你高兴就好,这是太子赏下来的。”说着,祁佑从怀里拿了张折叠的纸张放到华如初面前。华如初一眼就看出那是张银票,拿起来看了看,嗬,数额还真不小。“茶叶卖得好”祁佑眼中溢上笑意,就知道瞒不过她,“恩,价位定得不低,卖得很好。”“那这是太子赏给我的”“恩。”“那就是我的了。”理所当然的,华如初将银票收进了怀里,她从来不嫌钱多,要真在太原开琳琅阁的分铺,要的银钱也不会少。哎呀,能只进不出就最好了。祁佑只是笑眼看着她动作,脸上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满满宠溺。“对了,我有东西要送你,你在这里别动。”祁佑眼中有什么东西闪过,轻轻点了下头。华如初要送的东西自然就是她辛苦了两天的成果,做出来没两天就刚好开窑烧制,昨天才拿回来。和精美搭不上边,甚至都还比不得从太子府中得来的那只,可祁佑却喜欢得不得了。“那个,我只学了几天,做得不太好,满意不满意的你也勉强收下,这就是我补你的生辰礼了。”“我很喜欢。”像是担心自己说得太过简单,祁佑又重重的点头,“很喜欢。”华如初马上咧了一脸的笑,“喜欢就好,没白费力气。”“杯子也是你做的”“恩,这样才成套嘛以后我们就用这个喝茶。”“恩,好。”“那我把你拿回来的那个送给华老头去。”“好。”“再给他送点茶叶,他手里那点喝不了几天,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没了。”“好。”华如初用眼角斜他,“除了说好,你还会说什么”“喜欢。”“喜欢什么”一个你字都到了嘴边了,祁佑就是说不出来,脸微微有些红,最后还是憋出来一句,“你喜欢的都喜欢。”“我很喜欢我的丫头,你也喜欢”“”华如初笑得渗人,“出嫁前我就答应过她们,她们只是我的丫头,不是姑爷的通房。”“我没有”“没有什么”“没有喜欢她们。”“那你喜欢什么”“喜欢你。”所以说,这是诱哄s:我也喜欢你们,投我这么多票票,可一想到要加更,就又不想喜欢了你们,真的太给力了啊喂这票增加得刷刷的。第一百八十四章 陈坚求亲求粉被套出话来的祁佑有些狼狈,抱着茶壶就要起身,“我去屋里歇会。”“歇什么,马上要用午饭了。”华如初的动作比他更快,先一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压着他的肩膀不要他起身,拿过他一直捧在手里的枣红色紫砂壶放到一边,直接坐到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她亲昵的动作让祁佑想都没想就搂住了怀中人柔韧的腰身。“我好高兴。”蹭了蹭祁佑的脸,华如初笑柔了眼神,“知道你喜欢我了,我才能放心的让自己去喜欢你,我是生意人嘛,不做赔本买卖,你要体谅。”“要多久”言简意骇的话,亏得华如初也听懂了,“你要是做得好就很快。”“还要看我的表现”祁佑稍退了些,看向怀里这个占了便宜还卖乖,笑得如同小狐狸的人。“那当然,要是你的喜欢只有几个月甚至几天呢我的感情又不是收放自如的。”“我的也不是。”好吧,她说错话了,安抚般的凑过去啃了他一口,又挨着他的额头蹭了蹭,“我只是怕痛。”“我不让你痛。”“恩,我也不会让你痛。”云书早有吩咐,小姐和姑爷独处时要回避,但薄薄一道竹帘哪里隔得开里面的声音。更何况她们都有功夫在身,耳聪目明得很。在门外候着的几个丫头都有些面红耳赤,却又掩不住笑意。这一刻,就连她们都觉得幸福。难得能享半日闲,两人就算什么都不说,只是相对坐着便觉得安谧。华如初正在温养紫砂壶,很简单的动作,祁佑却看得入迷。祁安进来时看到大公子温和舒缓的神情都有种退出去的冲动,天大的事情都先放一放再说。“何事”祁安回了神,低头回禀。“大公子,陈坚求见。”陈坚华如初抬头,那个秀才还没走祁佑解释道:“他明日回乡,正好能赶上今次秋闱,大概是来向我辞行,你要不要见见。”“合适吗”“无妨。”想了想。华如初还是没去,这里毕竟不是在外面,不是什么都能随着自己心意来的。祁佑愿意纵容自己,她也心安理得的被纵着,可祁家毕竟不是祁佑当家。上面还有好几个长辈在,她也不想惹来那些个闲话。祁佑在书房外面的小厅里见的陈坚。陈坚行礼时他也没拒绝,如果非得这样陈坚才能安心。那他受了。分宾主落座后,陈坚也不扭捏,坦坦荡荡说明了来意。“这次能得祁大人之助,是学生的幸运,这个恩情,学生一辈子都记在心里。”开场白过后,陈坚续又道:“学生家境贫寒,身无长物。自知不应起些不该起的心思,但是这些时日下来却每每总想起她,那心思竟是一日比一日强烈。学生不求现在就求娶她,只是想求得一个机会,若是这次秋闺学生能侥幸得中。明年春闱之前学生必定前来太原,到时请大人成全学生的一腔心意。”祁佑心里隐约有了个想法,却又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真看出来了,便问,“你想求娶的是谁。”“当日护送学生来太原的云书。”“你可知道她是谁”“学生知道她是她。”打哑迷一般的话嘎然而止。祁佑看得出来陈坚很紧张,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一直就学没有松开过。既然被看出来了,祁佑也没有否认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要问,“你从何看出”心下悄悄松了口气,陈坚表现得更加恭敬,“前面几日学生并没有看出来,云书伪装得很好,只是最后一日她耳垂上的耳洞没有遮住,学生才起了疑心,后来又注意到她没有喉结,所以”倒真是细心之人,听如初说过云书为了替她办事,常着男装行走于世,行为动作都有着有别于女人的利落,至今没被人看穿过,没想到只是和他相处了几日便露了端倪。“你又怎知她在我身边”陈坚看了上首之人一眼,马上又垂了视线,他有傲骨,轻易不向人低头,现在事情不比寻常,他有心放低姿态,头却也低不下去,只得尽可能的坦承,让大人看到他的真心。“学生没有别的优点,只得一个细心还过得去,所以学生不止看出来云书是女子,就是那日的小公子也是,能和大人亲昵如斯的人必定和大人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学生才斗胆前来求大人。”祁大公子在外名声尚好,极少涉足勾栏院,家里只得一妻三妾,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自然也不会多出来那么一个强大的相好,并且胆大包天的打着祁少夫人娘家人的旗号,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陈坚在太原已经有了些日子,知道的事情自然多了不少,以他的细心自然不难猜出来其中的猫腻。不过他本就是个重义感恩之人,没有向别人泄露过一丝半点他的猜测。哪怕是太子或者莫先生。祁佑脸色不变,眼神却闪了闪。这个陈坚,确实是个可造之才,往长远了想,以后太子登基,六部他进哪一部都使得,户部最合适。“你只说你若得中便来求娶,若是没中又待如何”“若是没中,学生自然没这个脸再上门来。”这到底是自信还是自大看着陈坚从容的神情,祁佑敲了敲桌子,道:“这事我做不了主,只会将话转告,你先回乡参加秋闱,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是。”没有被一口回绝,这已经是陈坚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学生定当努力。”目送着他出了门,祁佑将其中的弯弯绕绕想了个透才去找如初。听完陈坚的来意,华如初觉得她还是太小看那个秀才了。这都将主意打到她的大管家身上了。“你很看好他”祁佑点头,“太子很看重他,他秉性也不错。”“就因为太子看重他,我才不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华如初将这个紫砂壶的第一杯茶推到祁佑面前,“喝喝看。”祁佑还没有觉出紫砂壶的好,只是觉得这是如初亲手做的他才喜欢。圆滚滚带着些许童趣的小杯子十分可爱。茶叶很香,对饮之人也是心中所恋,这一杯茶,除了好祁佑说不出第二种滋味。华如初撇他一眼,将第二杯也推给了他。自己端起最后一杯。“你担心云书会被欺负”“在我心里云书从来就不是下人,可以说她是我最好的帮手,我年幼不方便出面时。外面所有的事都是由她替我打理,论能干就是一般的男人都及不上她,可从身份上来说,她又确实是下人,哪怕是我早就将她的卖身契烧了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陈坚若是一般人倒还罢了,但是你看,你看好他,储君看重他。这样的人会有一个怎样光明的未来步步高升几乎可以预见,若是原配夫人出身低微,他以后不会嫌弃吗就算不嫌弃。将来他收的妾身份肯定不会太低,这样,云书又将如何自处又如何压得住那些妾室还是你要说陈坚会为了云书不纳小云书并不是只知三从四德的女子。她的骄傲在骨子里,我不想将她放到一个那样的位置上,我不觉得那样她会幸福。”说的是云书,其实又何尝不是自己,华如初垂首喝茶,心情突然纷乱得连素来喜爱的茶都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