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如今,虽然被“太阳神抓”之力逼退,却并未受伤,可知他功力,已然与韦明远所发的太阳神抓相抗,多日来的顾虑,一旦为事实证明,乃是虚惊,如何不令他高兴当下哈哈狂笑,道:“姓韦的,你太阳神抓也已使过,可能伤我分毫”韦明远发那一招“太阳神抓”,本来已是勉力以赴,所以威力不足。如果他不是因为拆阅了胡子玉所蹭的第一封密柬,因而丧失了三成多功力的话,白冲天功力再高,即使不见,也要被“太阳神抓”之力,震成重伤,而韦明远也可以一发再发,连发三下,不用喘息,自冲天非命丧峰顶不可可是韦明远的功力,已然退减,不但一招“太阳神抓”,未能伤了白冲天,而且再发第二掌的话,再调匀真气,聚神力干掌心,至少也得小半个时辰,而且,他背心在石笋上一撞,又已受伤,实在已然处于不利之极,只有挨打的地位但是韦明远憎恨敌人之心,却丝毫不减。气势仍然极是慢人,也是一声长笑,道:“你虽然侥幸逃脱了第一抓。难道还能逃出我第二抓么”白冲大一时之间,也的确有点摸不透韦明远的底细,但是他心中,也已然隐约可以肯定,如今是自己占了上风,咬牙切齿,道:“你既然日出狂盲,何以尚不发第二抓”韦明远正竭力在运转真气,一时之间,也不屑和他斗口,同时,也是盼在自己未能将第二招“太阳神抓”的功力蓄定之前,白冲天何以不要进招。在这种情形,聪明绝顶的杜素琼看在限中,全然了解,轻启樱唇,微微一笑,道:“师哥,你腿伤未愈,何必和他多耗精神他既已尝过幽灵太阳神抓的厉害,再叫他知道一下天香娘子夺命黄潭,何以天下闻名,岂不更好”韦明远一听杜赢琼如此说法,心中大喜,顿时精神一振刚才他求胜心切,不免心气浮躁,真力凝聚,最忌的便是心气浮躁,欲速不达,如今心中一喜,经脉畅通,刹时之间,已将第二招真力蓄定,道:“师妹,你以夺命黄蜂对付他也好。”杜素琼缓缓转过身来,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秀颊上所泛的那种美丽的光辉,令人目为之眩,侵侵地道:“拈花玉手,既然在你手中,想必你也知道,天香三宝之中,有一件夺命黄蜂”白冲天刚才一听得社素琼要以“夺命黄蜂”来对付他,心中已然大吃一惊。白冲天在武林中走动,非自今日始,他自然知道,“夺命黄蜂”的厉害。他也已曾听萧湄说过;杜索琼自称是“天香娘子”的徒弟,他乍听到时,心着中实还不十分相信,但是刚才杜素琼一出手,五指的形状,便和“拈花玉手”一样,分明是“天香娘子”的“拈花拂穴”手法,是绝假不来的,所以听得杜索琼要以“夺命黄蜂”来对付自己,也就不以为是不可能的事。而“天香三宝”,固然天下知名,但其中最神秘的一件,便是“夺命黄蜂”。那“夺命黄蜂”能为武林中人所知,是“天香娘子”昔年,曾在六盘山上,用过一次之故。那一次,六盘山上,邪派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聚集了二十余人之多,尤以“苗疆七凶”为甚,全是和“天香娘子”约定在六后来,有几个和“天香娘子”交好的武林中人,向“天香娘子”提起这件事来,问她“夺命黄蜂”究是问物,“天香娘子”只是取出一个金光闪闪的黄铜管子来,间的人知她不愿深说,也就没有追问下去。而武林之中,对于“夺命黄蜂”这件异宝,也有各种各样的传说,大凡事情,越是真相难明的,越经谊染,便越是厉害。所以,白冲天乍听到杜素琼要以“夺命黄蜂”来对付他,心中也不禁一惊杜素琼词烽犀利地一问,更是令得他一时之间,无话可答但是自冲天继而一想,所谓“夺命黄蜂”,可能是一种暗器,自己既有“拈花玉手”在,任何暗器,均难伤害自己,怕得何来因此冷笑一声,一扬手中“拈花玉手”,道:“小女娃想以暗器伤人,难道不知道我有拈花玉手在,任何暗器,皆不能伤我么”杜素琼微微一笑,道:“你既敢冒姬老前辈之名,竟然连夺命黄潭究竟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未免可笑”说着,手在怀中一探,已然取了一件长约四五寸,金光闪闪的黄铜管予在手。一取到手中,便向萧猖望了一眼,道:“萧妨娘,夺命黄蜂之威力,绝非常人所能想像,你为免误伤,何不先下山峰去”“五湖龙女”萧湄听得她如此说法,心中也不能确定是真是假,呆了一呆,身形晃动,先自逸出了丈许。杜素琼笑道:“萧妓娘,你若是不肯下山,只怕要陪他死在始情峰顶上了,你是我师哥的好友,虽然曾经害我,我却不能令你死在夺命黄蜂之下,身受如此之惨,还不快走”_萧湄心中七上八下,知道自己一走,势必得罪了假“幽灵”,可是检素琼又说得如此活龙活现,却不由得自己不信,一等杜素琼说完,立时身形展动,竟向山下逸了下去。白冲天一见萧湄被社素琼几句话吓走,心中也不免有点气馁。只听得杜素琼又道:“阁下高姓大名夺命黄烽不伤无名小卒”白冲天望着杜素琼手中,金光闪闪的那只圆筒,心中暗生疑惑,心付胡子玉承认“夺命黄蜂”和“驻颜丹”在他手中,如何却会又在此处出现细审当时的情形,胡子玉又不像是说谎此时,白冲天心中,也实在有点委决不下。一则,他不知道杜素琼手中的“夺命黄蜂”,是真的还是假的;二则,他不知道那“夺命黄蜂”,究竟是什么东西,自己的力道,能否抵敌可是,若是叫自冲天就此离去,和萧循一样,那他却是万万不肯因此向后退出了丈许,冷笑道:“小女娃,只怕我未受伤,你们两人,已然难免身死,告诉你我的名头,又有何妨,你家太爷,乃是长白派白鹰自冲天”杜素琼手持黄铜圆管,态度镇静之极,道:“久仰久仰,夺命黄蜂与拈花玉手,生生相克,你可要好好小心了”白冲天一听到这句话,又猛地想了七宝寺中,那位老僧,也曾经讲过“天香三宝”生生相克的话,心中又是一怔而就在他一怔之际,杜素琼一声娇吨,手扬处,手中那双黄铜圆管,幻成一溜金虹,已然直向白冲天飞了过去,白冲天一见名扬四海的“夺命黄蜂”,已然向自己飞到,哪敢怠慢,连忙身形一挫,将“拈花玉手”舞了个风雨不透,将全身尽皆护佐,只听得“铮”地一声,那黄铜圆管,似乎已然附到了“拈花玉手”之上,白冲天呆了一呆,连忙收住了招式,向前看去时,就在这刹那之间,韦明远和杜素琼已然一齐不见这一来,白冲天才知道自己已上了杜素琼的大当忙从“拈花玉手”上,取下那黄铜圆管来,用力一捏,“拍”地一声,已将白冲天起先,暴跳如雷,继而知道,杜素琼既然要以这样的办法,来蒙骗自己,以求得到极短的时间,可以逃命。由此亦可知,她和韦明远两人,绝对不是自己的敌手,而那么短的时间中,还怕他们飞上天去不成只要将他们两人除去,便可以横行无忌心中重又一阵得意,哈哈大笑,声震山岳立时冲向前去,绕着那棵已经断去的石笋,转了一转,抬头一看,山峰之顶,已无人影。心知韦明远和杜素琼两人,能够在刹那之间不见,必然是向后退出,因此毫不犹豫,便一缕烟轻也似,向外射了开去一路掌发不已,碗口粗细的树,挨着他的掌风,便自断折,一路追下山峰去“白鹰”白冲天固然是老奸巨滑,已然到了极点的人,可是和冰雪聪明的杜素琼一比,他却大是不如,一时之间,连中了杜素琼两个圈套第一个圈套,便是那“夺命黄蜂”杜素琼既然是得了“天香娘子”,一部遗著,才学会一身本领的,自然也在“天香娘子”的遗著之中,得知了“天香三宝”的一切。但是,她却未能得到“天香三宝”中的任何一件。她既然知道了“天香三宝”的一切底细,自然也知道那“夺命黄蜂”的外形,只是一个黄铜圆管,因此闲来无事,便仿制了一个,放在身边。她本来的用意,是想到自己日后,难免在武林中走动,则极可能遇到强敌,则或者可以凭此脱身,却想不到今日在黄山始信峰顶,凭这样一个极是寻常的黄铜圆管,竟然救了自己和韦明远当她将那黄铜圆管,向白冲天抛射而出之际,事实上只不过和一枚普通暗器一样,立时被“拈花玉手”吸位。但是白冲天却为“夺命黄蜂”的威名所慑,全力以赴。当他将“拈花玉手”,舞得风雨不透之际,只见一片王光,人家看不见他,他也望不到别人,而杜素琼就在此际,背起了韦明远,以绝顶轻功,就在他身边掠过,窜下山去这一点,也是自冲天所万万料想不到的,而杜素琼也早已料定,自冲天万想不到自己会那么大胆,在他身边掠过当他发现自己失踪之际,一定是向相反的方法追去,事情的发展,果然全不出杜素琼所料其实,当白冲天弄清,“夺命黄蜂”是假,立即去察看韦明远和杜素琼的下落之际,如果他不是向那枚石笋走去,而且向背后看的话,那时,还可以看到杜索琼的身形一门下山。但是,因为白冲天未曾想到这一点,所以才被杜素琼从容溜走杜素琼背着韦明远,一下了山峰之后,并不再向山下窜去,而且踏着凸出的石角,在一失足,便可能直跌下千百丈高的山峰去的情形之下,又向横逸出了三四丈,来到了一道石缝口子边,低声道:“师哥,我们侥幸走脱,白贼一定到处搜寻我们的踪迹,此处乃我旧游之地,虽然地方极是狭窄,但却极为隐蔽,躲在里面,万无一失”一面说,一面便拉开了遮住了石缝的蔓藤和野草。韦明远见杜素琼能在这样的情形之中脱险,心中对于她的机智,实是佩服已极。自然唯命是从,忙道:“好”可是向那个石缝一看,他又不禁大为踌躇原来那石缝又狭,又浅,若是藏一个人,想要转身,也是不易。但是眼前的情形,却非要两个人一齐藏身其中不可,也一定要身子紧紧相靠才行杖素琼是何等聪明之人,一见韦明远犹豫,也不禁俏睑一红韦明远道:“师妹,除了此处以外,难道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避了么”杜素琼想了一想,才笑道:“师哥,你先躲了进去,我就在外守望如何”韦明远道:“那怎么可以师妹,我实是恐怕唐突了你”杜素琼的俏脸,更是红如晚霞,低下头去,道:“如今是暂时避了过去要紧,若说唐突”讲到此处,她不禁心头如小鹿乱撞,声音也越讲越低,道:“实在亦绝无唐突之处”韦明远呆了呆,道:“师妹”但是却只是叫了一声,便再也没有了下文。杜素琼拾起头来,两人四目交投,目光融汇,一时之间,全都发起证来好一会,才听得白冲天大笑之声,渐渐地自下而上,传了过来。杜家琼才候然而惊,道:“师哥,白贼一定是找我们不到,想到我们总是在始信峰上,所以重又上峰来了,快躲起来再说”两人一起挤进了那石缝,杜素琼又一伸手,将缝外的蔓藤,拉了过来,将缝遮住。那地方,本就是隐蔽之极,不易发现,再经蔓藤一遮,简直是天衣无缝,就算有人在一旁轻过,只怕也不容易发现。杜素琼站定之后,忽然觉得颊上痒酥酥地,一回头,才发觉自己和韦明远,几乎是紧紧地贴在一起,气息可闻她在这大半个月来,固然和韦明远认了师兄妹,朝夕共处,无所不谈,极是投机,但是却从来也未曾和韦明远这样的接近过可是这时候,身在石缝之中,又根本没转动的余地,心中忐忑乱跳,低下了头去,忽然听得韦明远低声叫道:“师妹”杜素琼“嘤”地一声,算是答应,韦明远又道:“师妹,我们能在黄山中相逢莫不是天意”杜素琼半晌不语,道:“师哥,你和萧姑娘在洞庭湖中相见,才是天意哩”韦明远叹了一口气,道:“师妹,你该情我,绝不是慑薄子弟”杜素琼笑而不语,韦明远又道:“师妹,我今日方知,若是与一位少女,情投意合,忽然之间,竟会连说话都难”韦明远如此明显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情,杜索琼更觉面红耳热,可是她芳心之中,却也感到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