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去离婚那日,她害怕会有什么别的事情让她生出反悔之意,所以把手机扔在了家里。没想到现在在这里看见它。牟再思好奇地上前,解锁,划开,惊讶的发现电量有90,屏幕也是干净得很。手机忽然震了起来。牟再思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甩出去,还好及时接住。谁会给她这个早就有可能被注销的手机打电话牟再思觉得有些恐怖,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是和鬼差不多的一路货色了,她不去吓人就很对得起别人了,于是她也就坦然了,手机还在执着地响着,牟再思定了定神,定睛一看,心无限得沉重下去。手指在屏幕上一划,接通牟再思“喂”了一声。那头声音冷静,从容不迫。“我是叶阑珊。”牟再思呵呵笑了笑:“我是牟再思。”电话那头默了默,牟再思想着终于吓你一回了吧,结果叶阑珊饶有意味的话语从那头传过来。“牟再思,果然是你。”牟再思捏紧电话,却听到叶阑珊尖锐而飘渺的笑声:“这个电话居然还打得通你果然没有死果然难怪你葬礼那天蒋澜拦住所有人不让任何人靠近你的棺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牟再思被她话语里的沉重的情绪震住,一时间狠不下心跟她说“你想太多了”。于是她只是微微仰起下巴,目光落到明亮的窗棂上,冷淡地说了声:“哦。然后呢”a大是百年著名学府,围墙连绵,像怀抱一般缓缓收拢,西式立柱上花纹繁复盘旋而上,古典优雅,树木参天,冠盖大而华美。此刻正是上午阳光正好,天空如碧洗,阳光如露珠从树叶间抖落,学校的树木四季常青,叶尖挑起金色的阳光,如刀锋一般锐利,又如碧波上的粼粼波光。蒋澜跑到学生服务中心分部借了一辆自行车,a大有专门提供自行车租借的地方,因为校园实在太大,方便有些走在路上突然想要去哪里的同学有出行的代步工具。“上来吧。”蒋澜长腿一跨摆好架势,示意牟再思坐上来牟再思顿时就怂了牟再思:“我们推车走吧。”蒋澜耐心地道:“很远。”“我不介意。”“我介意。”“我们再租一辆吧。”“这是最后一辆了。”蒋澜道:“我会骑自行车。”“可是我不会坐啊”牟再思再也忍不住自暴自弃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坐过别人的自行车。”“”“我不会侧坐我觉得会掉下来,太恐怖了”蒋澜奇怪地看她一眼:“那你正着坐啊。”牟再思:“”牟再思默默地看着他。蒋澜道:“我们还没有一起骑过自行车。”他不甘心。牟再思瞅了他一眼:“因为以前是我倒追的你哦”“怎么了”牟再思忽然灵光一闪,道:“反正以前都是我倒追的你对吧”今日a大的著名林荫小道上出现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阳光从疏朗分明的叶片中掠过,洒到一对对可爱的情侣们身上。牟再思骑着车带着侧坐的蒋澜从树荫下飞驰而过。牟再思:“啦啦啦。”蒋澜:“”“这里停一下。”牟再思闻言踩下刹车,侧过头望去。这里是“大礼堂”“对。”蒋澜点头:“还记得这里吗”牟再思仰望着大礼堂尖尖的穹顶,道:“我记得你在这里表演了无数次啊。你钢琴弹得真好,我一直以为你会去做钢琴家好吧这个有点幻想了。”蒋澜侧过头,定定望住牟再思,金色的阳光将他的侧脸映得俊朗。“是有过这个想法。”“有过”牟再思抓住他的关键词。蒋澜只是扭过脸道:“你果然不记得了。”“什么”“没什么。”蒋澜道:“我们继续吧。目标是月牙湖。”“是,老板。”“老板,我可以要工钱吗”“我以身相许好不好。”蒋澜的话被风吹过耳际。不好。至少现在不好。牟再思这么想道。不过月牙湖哦不月牙湖是一弯月牙形的小湖泊,月牙湖边有一个小亭子,亭子旁边有很多树,树都是很短小的小树丛,唯有一棵树木无比粗壮且高大,树枝多而虬结,高低都有。被誉为,情人树情人树传说无数,最有名的一个莫过于挂“许愿结”了,就像古代时候乞巧节要做巧果敬蚕神,有的神话电视剧里还要往树枝上挂红丝带,上面写我要和谁谁谁在一起一样,这棵大树义不容辞地担负起了这样的重任。牟再思同学在这里闹过一个大笑话。这个大概是认识蒋澜有一段时间之后了某种意义上默认在一起了的时候。牟再思的一个室友去试过一次,后来她和那个理想男居然成了。于是那个时候很傻很天真的牟再思同学去试了嗯,挑了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夜黑:人少。风高:人少。她去系了。本着小说里出现过的“系得越高越灵光”的说法,牟再思抱着树干往上爬了两步打算尽量挂到高枝上。她不会爬树,只好在原地猛地一跳,抱住一截树干是一截了。然后夜黑风高嘛牟再思掉下来了然后一个路过的同学把她捡走送进了校医室,检查后得知是骨折了一下。这个同学就是陆景之。牟再思:“请不要说出去。”陆景之点头。然后全校同学都知道了。这个事情的责任陆景之要占一半。因为陆景之把牟再思从情人树下捡回去的时候被一个陆景之的粉丝看见了,然后这姑娘就想歪了,觉得“牟再思这个姑娘怎么有了蒋澜还要找我家陆公子啊之类的”。于是故事就传啊传然后蒋澜突然出现在医务室把她揪了回去,还揪到了情人树下。蒋澜同学指了指情人树。“你系的哪根”牟再思支吾了两下。“说”牟再思那时候狗腿得很,蒋澜一吓就把纸条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红色的,皱巴巴的。喜感的是牟再思这个红纸条还是自己拿红色的马克笔把白纸头上色的。蒋澜的嘴角抽了一下。“打开,念。”“牟再思和蒋澜要度过大四这道坎。”沉默。风打着卷儿吹过。牟再思觉得眼前一道斜长的身影,然后掌心的纸条被抽走,又塞进一张正版的红布条,两面都是红的。另一只手又被塞进一枝马克笔。“做毛线”“写。”牟再思想了想,点头,自己也的确很嫌弃这张纸头,太寒碜了,会拉低蒋澜的档次,顺便情人树同志就会觉得太没有心意了其实她是打算用新意感动情人树的。牟再思又写了一遍。红布条被抽走,又塞进一根。牟再思不解,抬头,蒋澜的脸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他只是手一动,将那条布卷成一团扔进了自己口袋。大概是字太潦草牟再思这么检讨自己,于是又来了一遍。红布条又被抽走了。“牟再思和蒋澜要度过大四这道坎。”红布条又被抽走了。“蒋澜,你到底要闹哪样我错了,我再也不挂了行了吧”牟再思眼眶有点红,把红布条和马克笔扔回他怀里。搞了半天是惩罚她给她教训啊魂淡蒋澜依旧把一根红布条塞进她的掌心。不过他这回开口了。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夜色里有种独特的低沉沙哑。“牟再思和蒋澜要在一直在一起。”牟再思一愣,脱口而出:“神马”蒋澜把笔往她虎口里一塞,重复道:“牟再思和蒋澜要在一直在一起”牟再思盯着蒋澜的耳根略红。“写”“遵命蒋澜大人”故事的结尾是蒋澜同学爬了人生中第一回树,把红布条系到了一根树枝尖尖上,那是在所有红布条中最高的一根了。牟再思一直在下面喊:“蒋澜快下来”但是蒋澜同学很执拗。“牟再思,我败给你了。”牟再思嘿嘿傻笑,满怀的“牟再思和蒋澜要度过大四这道坎”红布条。蒋澜屈起食指给了她额头一下。“所以这件事情跟陆景之有什么关系”牟再思苦逼脸:“所以本来就是没有关系啊”时光荏苒。蒋澜和牟再思八年后又来到了这里。蒋澜和牟再思从车上跳下来,脖子里挂着手套牟再思的。就是那种一副手套上面连着一根绳子的那种手套。蒋澜把手套套进牟再思的手,牟再思一闪躲开了。“骑车这么冷,为什么还不戴手套”牟再思嘿嘿一笑,一个立定跳远跳到蒋澜身前。冰冰凉的手忽地钻进蒋澜的脖子里。“因为可以这样啊哈哈哈哈”蒋澜浑身一个激灵,却躲不掉,双手一用力,将牟再思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温暖的阳光像糖果一样。牟再思长出了一口气,道:“蒋澜,现在是十二点,我们就这么分开吧。”、牟再思,重生作者有话要说:16章,就是坟墓那章节,我增加了一个温馨的情节作为感情过渡是个kiss然后是一个做菜系围裙的章节gtt不知道会不会和谐求别人家第一次写kiss然后前几章把一些可能不太明显的感情线写清楚了一下,就这样下章卷一完结,明天更新。xx的流年,你的梗进行时那个录音笔记录一切的回忆灵感来自xx的流年流年你各种前缀我记不清你原来叫啥了18不等到二十四个小时就走,不愿被到了二十四小时倒计时完成后被强迫收走,是她出现在这里之前就做好的决定。现在阳光正好,真是离开的好时间。头顶的情人树上一根红布条飘落下来,牟再思一伸手便接住了。“xxx要和xx在一起,一辈子。”牟再思笑了笑。有些东西可能真的是心诚则灵吧。她把“牟再思和蒋澜要度过大四这道坎”写了好多遍,最后他们真的直到毕业了还在一起。然后在系上那条红布条才两天,学校下了一场大雨,狂风呼号,牟再思那时候坐在寝室里,听见雨珠噼里啪啦打着窗户,忽地拿起伞冲到了情人树下。满树红布条飘扬,只有她的落在了地上。字迹洇开来,红布条从中心像外染成黑色,揉成一团。也许大家的都被挂到月牙湖里了吧她这么想着。然后毕业然后结婚然后离婚。浪漫的开端,为了成全另一段浪漫作下终结。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结婚的那天,蒋澜一个人去了书房,把所有人都关在了外面,独自抱着酒杯喝得酩酊大醉。他收集的酒柜里的酒空了一半。结婚时的礼服还未换下,她走近,听见他喃喃从来都是一个人的名字。“叶阑珊。”蒋澜手边电脑屏幕上,叶阑珊穿着华美的婚纱挽着另一个外国人笑得幸福圆满,裙摆上的钻石熠熠生辉。于是她退出门外,将自己暂时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蒋澜你听着,今天是最后一次我允许你一个人,再有下次我一定会在你的梦里笑得很难看,让你再也不敢做梦,只敢在现实里和我开心在一起。蒋澜蒋澜,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她倚着门,一门隔着,像是枕着他的胸膛。只是我又怎会不知,你的心是痛的。七年后的牟再思故地重游,头顶的情人树树枝上红丝带迎风飘扬。她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誓言,只是太过自以为是,以为这誓言非她不可非她莫属。牟再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道:“蒋澜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但是叶阑珊十年了”“得不到是最好吧张爱玲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牟再思伸在蒋澜口袋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蒋澜死死握住她的手。连残留的一点点空气也不放过。牟再思一个深呼吸,心跳前所未有的快,一把将手抽出来,寒风瞬间刺伤了她。她笑着哭:“所以时至如今你又何必拖着。这种被扔在一旁静静烂掉的感觉并不好受。”“跟叶阑珊好好在一起吧。”“叶阑珊找我谈话了其实我就要死了谈不谈又能怎样呢。”离婚。虽是果断似乎毫不犹豫与拖泥带水。却更像是不战而逃竖起小白旗还是用对方丢过来的白手套做的。牟再思轻咳两声,转过脸,风吹进眼睛里,泪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