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林无意靠在林於鸿的肩膀上睡得正香。“无意,到家了,醒醒。”林於鸿轻拍林无意的脸。林无意呻吟了一声,闭著眼睛坐起来,咕哝:“到了”“到了。”“这麽快”路上堵车还快林於之伸手握住林无意的胳膊:“到家了,下车。”林无意迷迷糊糊地下车:“我去洗澡。於舟,你快点,我怕我一会儿睡著了。”“好。”林无意脚步晃荡地往大宅走,沈笑微扶住他:“小舅,什麽快点你要和於舟表哥做什麽”“於舟今晚监视我睡觉,我要给他催眠。催眠让他告诉我,他的银行卡密码。”林无意清醒了一点。“噗,小舅,你不是说你是有钱人吗”“钱不嫌多呀。”甩甩头,林无意又清醒了一点。“我上去洗澡。”“小舅。”沈笑微也往楼上走,“我今晚也要监视你睡觉。”“嗯”林无意彻底醒了。“我也需要你催眠。小舅的床应该够三个人睡吧。”露出自己最可爱的笑容。林无意笑了:“好,今晚小舅哄你们睡觉。乖,先去洗澡才可以上床。记得刷牙至少要两分钟。”“没问题。”跟著走进来的林於舟听到两人的对话,很不满。不过林无意和沈笑微已经上楼了,林於舟提著林无意的包跟著上楼。“今晚於舟和笑微都跟无意睡”林於之蹙眉。“他们还当自己是幼稚园的小朋友。”林於鸿的气息又冷了。25鲜币无意为之:第二十四章林无意回到卧室,拿了睡衣睡裤和换洗的内裤就进浴室了。林於舟把林无意的包和他自己的相机包丢到沙发上,一扭头,他就愣住了。随後进来的沈笑微顺著他的眼神看过去,也愣住了。卧室的门没关,林於鸿一进来一看两人的神色眼里闪过冷光:“愣在这里做什麽到楼上的房间洗澡去。”沈笑微和林於舟有些尴尬地回神,沈笑微假装若无其事地往浴室的方向瞟了一眼,说:“我去楼下的浴室。”然後就出去了。林於舟打开衣柜,上下看了看,他从衣柜上层的格子里拿出一个新枕头,丢到床上。和林於舟一起进来的林於之收回看浴室的目光,越过冷脸的林於鸿走到沙发上坐下,问林於舟:“你今天给无意拍的照片呢”“在我包里,上面的那台,我下去拿我的换洗衣服。”林於舟把新枕头摆好,走了。林於之打开林於舟的相机包,拿出放在上面的一台相机。浴室里水声传出,林无意在洗澡了,林於鸿走到林於之身边坐下,看著自己的枕头被於舟丢在床脚,他的眼神更冷了几分。不同於林无意对专业相机的一窍不通。林於之打开相机,找出储存在相机里的照片,翻看了起来。林於鸿看向浴室,觉得还是应该把这扇门换了。林无意不知道外面的几位侄子外甥在想什麽,他站在淋浴下,让温水冲刷自己的身体。水顺著他的头发流过他的眼睛从他的下巴处流到地板上。林无意右手握著左手腕上的两串水晶手鍊,贴在自己的胸口。不管是於鸿,还是今晚要在这里睡的於舟和笑微,林无意不是不觉得有人在身边陪著他睡会别扭,但他也知道。如果他一个人躺在爸爸的床上,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何况对方是自己的侄子外甥,自己错过了那麽多年和亲人们在一起的时间,现在每一个都在努力让他融入这个家,让他能觉得轻松一些,他又有什麽不能接受呢。爸水流好似自己的眼泪,林无意用力搓了搓脸,深深吐出心窝的钝痛。不敢想,现在只要一想到父亲他的心就疼得喘不过气来。他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哪怕这样会令於之他们很恼火,但是他没有办法,他需要一些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分散,他的疼痛。有人说,父亲和儿子的感情是截然不同的。父亲爱的是儿子本人,儿子爱的则是对父亲的回忆。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就是这样父亲在世的时候,他远在法国;现在父亲去世了,他痛不欲生,陷在对父亲的种种回忆中。林无意缓缓蹲下,双手捂住脸,身体紧绷。手腕的两串水晶手鍊不停地在提醒他父亲不在的事实,提醒他,他现在对父亲的爱只有回忆。死死咬著牙关,不让自己的痛苦穿透水声,林无意跪在地上向父亲忏悔。他多麽希望父亲能再对他笑笑,能再叫他一声“小淘气”。爸,我想你,很想,很想当林於之、林於鸿、林於舟和沈笑微都洗好之後,林无意还没有从浴室里出来。林於之、林於舟和沈笑微以为他在浴室里泡澡,林於鸿意识到不对劲了。把相机放到一旁,他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敲门:“无意,你洗好了吗”“啊,快了,你要用浴室吗”林於鸿的眉心拧起,正在看照片的沈笑微放下了相机,林於之和林於舟都看了过去。林於鸿又敲门:“我要用浴室。”“噢,稍等,马上好。”林无意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还有点哑。林於鸿没有走开,就站在浴室的门口。很快,水声停了,不一会儿,林无意的身影出现在浴室门的那一边。他一件件地套上内裤、睡裤和睡衣,擦著头发,来到门前。一开门,林无意差点撞到林於鸿的身上。林於鸿一手扶住他,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林无意的眼里闪过心虚,很无辜地看著对方:“怎麽了”然後他发现另外三个人都在屋里,他笑笑:“都在啊。”林於鸿松开林无意的下巴,把人推进浴室:“把头发吹乾。”林无意的双肩垮下:“很吵。”“去吹乾。”在比自己高、把自己壮、比自己“凶”的侄子面前,林无意能做的只有妥协。叹息一声,他折回洗漱台前,弯腰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源。“真的很吵。”“吹乾。”林於鸿走进去,从林无意的手上拿过吹风机,打开。林无意立马捂住了耳朵。抽掉林无意脖子上的大毛巾,林於鸿这位从来没有伺候过任何人吹头发的林家少爷一手拨弄林无意的湿发,一手晃动手里的吹风机,脸色却是格外的森冷,甚至还带著点怒气。“於鸿,吵。”“听话。”林无意低头,更紧地捂住耳朵。现在的他,就像父亲面前的孩子。把身後强势的男人想像成老爸,林无意的心里多少平衡了一点。林於之、林於舟和沈笑微若有所思地看著浴室里的那两个人,看著一向冷漠的林於鸿给那个人吹头发,看著那个人两手捂著耳朵安静地站在林於鸿的身前乖乖任对方拨弄他的头发,三人的眼神很沉很沉,沉得让人看不透。吹风机终於停了,林无意吐出一口气,揉揉被虐待的耳朵。林於鸿把吹风机放回原处,拉著某人的胳膊把人带出了浴室。“你不是要用浴室吗”“现在不用了。”“你刚才骗我”“你在浴室里呆的时间太久了。”“”林无意被林於鸿拽到了床边。看到床上的三个枕头,林无意踢掉脱鞋爬上床,在中间的位置坐好,两条白皙又不够健康的双腿和咖啡色的床单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麽看著,只觉得他更白了,也许还有一部分刚洗完澡的原因。林无意拍拍两边:“於鸿、笑微,来,我哄你们睡觉。”“小舅”沈笑微抗议,但起身过去了,他穿著很规矩的背心和长睡裤。林於舟神色自然地也走了过去,在另一边坐下,当然也穿著很规矩的背心和长睡裤。相比之下,林无意的睡裤太短了。见两位兄长没有离开的意思,林於舟开口赶人:“哥、大堂哥,晚安。”穿著家居服的林於之站起来,拿著林於舟的相机:“照片我拷到电脑里慢慢看,你们睡吧,晚安。”“晚安。”林无意和沈笑微同时出声,林无意朝两人摆摆手:“不要加班了,早点睡吧。”林於鸿冷冰冰地看了亲弟弟一眼,和林於之一起走了,关上门。床上躺了三个大男人自然还是有些空间不够的。林无意右腿搭在左腿上,让沈笑微从他那边的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他的日记本、随笔本和书,还有他放在床边的那块手表。把手表放在枕头下,林无意先拿起书,翻开他看到的地方。沈笑微侧身躺好,又一次好奇地问:“小舅,我怎麽没见你戴过手表”林无意的眼里闪过没来得及压抑的心伤,接著他就勾勾嘴角,面带微笑地说:“我有时候半夜会醒,醒来会看时间。你外公不要我把手机放在枕头边,说手机有辐射。闹钟又会不方便,他就给我买手表让我看时间。”拿起那块手表,他思念地抚摸表身,“这是夜光的,晚上也能看清楚。不过你外公给我买的表都有夜光功能。”小舅,心里难过就不要笑了。沈笑微把这句话咽了下去。林无意放下表,左手捂住外甥的眼睛,右手捂住侄子的眼睛。“我要开始催眠了,你们准备好了吗”“你什麽时候睡”林於舟拉下他的手。“我还要写日记和随笔,这是每天都要完成的功课。”林无意看一眼腿上的两个本子。林於舟道:“那等你写完再催眠。”“我打会儿游戏,还差一点就过关了。”沈笑微拿过自己的平板,坐了起来。林於舟也拿过自己的平板:“我看一会儿邮件。”“那我先写日记和随笔。”见两人都有事情做,林无意也不急著催眠了。先写日记。翻开日记本,瞟一眼身旁的某人,林无意咳了两声:“於舟,不许偷看。”林於舟顿时黑面,沈笑微好奇地看过去,为什麽只提醒於舟表哥一看到日记上眼花缭乱的法文,沈笑微明白了,也哀怨了,欺负他看不懂吗林无意翻身趴下,把日记本放在枕头上,写了起来。林於舟忍著去看的冲动,打开邮箱,他才不会“偷”看“小舅,今天的日记你要写什麽”反正自己也看不懂,沈笑微正大光明地看。林无意已经动笔了,他的双腿向後弯曲,晃来晃去,一边写一遍说:“写被星探追、遇到於舟、剪头发、於舟带我去买东西,我们一起吃饭,嗯还有你和於舟”“什麽”沈笑微问,林於舟扭头。林无意笑了:“秘密。”“小舅”“呵呵呵”林於舟额角的神经抽了抽,他索性戴上耳机听音乐,杜绝某人的干扰。看著林无意裸露的双腿、想到他刚才在浴室里展现的那一幕,沈笑微垂眸。於鸿表哥每晚都是这样度过的吧,也许小舅每晚也会给於鸿表哥念法文。沈笑微打开平板游戏,决定从现在开始做一个“合格”的“好”外甥。林於鸿的临时卧室里,以往这个时候都在加班或是看文件的他却是站在阳台上抽烟。楼下的某间卧室的灯还亮著,说明某人还没睡。房间里少了某个人,少了某个人的气息,他突然有些不适应了。这太不正常了。但同时,林於鸿又有些恼火,对於舟和笑微的恼火。林於鸿有些烦躁。想到某人对他晚上抽烟曾表现过惊讶,他把烟熄灭在烟灰缸里,转身进了房间。床上只有一个枕头,是他从楼下拿上来的。走到床边,上床,林於鸿越想越恼火。“叩叩叩”收起恼怒,林於鸿神色冷漠地下床,开门。看到门外的人,他挑了挑眉。“去喝一杯”门口是林於之。林於鸿走出房间,在身後关了门。林於之和他并肩往楼下走。没有去二楼的休息室,两人心照不宣地来到一楼的客厅。林於之给他和林於鸿各倒了一杯红酒,林於鸿把双脚放在茶几上,朝林於之举杯,然後喝了一口。林於之坐下,和林於鸿一样,双脚搭在茶几上,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在自己人面前的放松。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喝完一杯之後,林於之给自己和林於鸿又倒上,他这才开口:“无意刚才在浴室里哭。”是肯定,不是疑问。“他一直在都在强忍著,爷爷刚走,他不可能这麽快就走出来。”林於鸿有些烦闷地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拿过酒瓶,再次倒上。林於之突然话题一转:“无意这次回来的仓促,法国那边肯定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处理,还有他的猫也没带回来。我打算过几天他心情好一些,陪他回法国一趟,这也是我父亲的交代。把该办的事情办了,还有他在法国的家当要带回来的也要打包运回来。我不想再看到以後他的事情是由别人帮他解决、处理。抛开辈份,你我其实都是他的兄长。就算没有爷爷的托付,我们对他也有照顾的责任。”“我和你一起去。”林於鸿想也不想地说,态度坚决,“顺便考察一下法国那边的分公司。”“也好。”林於鸿的眼里闪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