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的挫败。这个小陈也是个菜鸟,销售部的实习生,和湛博俊是一组的,在销售方面经验少得可怜,她和湛博俊两个人对付罗工那个老油条,胜算很低。湛明澜去绞了一把热毛巾,弯腰帮湛博俊擦了擦脸和脖子,又解开他的衣服,擦了擦他的身子。“你帮我一起将他扶起来。”湛明澜说。小陈个头很娇小,力气也有限,湛博俊看起来很瘦,但人高骨头重,胃里又灌满了酒,沉得很,湛明澜拉过他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小陈摇摇晃晃地拉过湛博俊另一条手臂,两人都非常吃力地扶着他走。刚走出包厢,湛博俊突然“呃”了一声,原来是小陈的手肘不小心顶在他的肚子上,他一难受,就朝小陈的方向吐了出来。小陈本能地躲了一下,身子踉踉跄跄,也顾不上撑住湛博俊,湛博俊顿时失去了平衡,昏昏沉沉地往湛明澜的方向倒去。一阵手忙脚乱。情况糟到不行。对面的包厢门突然被打开,几双皮鞋出现在柔软的地毯上,其中一双停顿了一下,然后往湛明澜这个方向过来。“湛明澜。”湛明澜抬眸,看见封慎正站在她面前。“这是怎么回事”他问得很直接。“我弟弟喝醉了,我要扶他出去。”湛明澜说。“我来。”封慎贴近,接过挂在湛明澜身上的湛博俊,轻松地扶住,“走吧。”湛明澜和小陈就跟在他后头。走到门口,湛博俊喉咙又是一阵声响,又吐了一大口。“上我的车。”封慎示意停在青宴门口的一辆长车,侧头对湛明澜说,“太晚了,女孩子开车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去。”“不用麻烦了。”湛明澜说,“要是等会他吐在你车里就不好了。”“不麻烦。”封慎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冷峻的脸上没有温度,“举手之劳。”驾驶座上的司机师傅已经下车,帮他们打开车门,小陈第一个坐进去,封慎将湛博俊塞进了后座,然后侧开身子,手扶着车门,对湛明澜说:“上车。”湛明澜也就跟着上了车,封慎亲自关好后座车门,自己去了前面。车子缓缓启动,湛博俊歪歪地倒在湛明澜肩膀上,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湛明澜只怕他会再吐出来,幸好他没有,他又嘀咕了一些后便睡着了。“等会你将车钥匙给我,我会派人将你的车开回你的地方。”封慎突然说了一句,目光透过后视镜,对上了湛明澜的眼眸。“真是麻烦了。”湛明澜说。封慎似乎轻笑了一下,没兴趣理会她的客套,双手枕着后脑勺,垂下眼帘,片刻后闭上眼睛。因为湛家在城东,而小陈住的是闹市区,顺路过去先将小陈送回家,然后再开往湛家。夜色浓浓,静谧的车里,只剩下湛博俊的鼾声。四十分钟后,到了目的地。下车时,也是封慎亲自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湛博俊扶下车,湛明澜拨了家里的电话,让佣人阿姨出来一趟,帮她一起将湛博俊抬回家。封慎让湛明澜叫车钥匙交给他,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递给他。借着路灯,湛明澜突然看见封慎的外套上有一处呕吐物的残渍,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歉疚地说:“真的很抱歉,弄脏了你的外套。要不这样,这个外套我帮你清洗一下”封慎看着她,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她:“那就帮我清洗一下。”湛明澜点头。佣人阿姨很快走出来,和湛明澜扶着湛博俊上去。封慎坐在车里,直到她们开门进去,他才吩咐司机开车。湛明澜和佣人阿姨扶着湛博俊进屋,刚跨进门,发现言敬禹也在。殷虹看见湛博俊醉成这样,大为惊讶,急着问这是怎么了,湛明澜就将今晚的情况和她解释了一下。殷虹吩咐佣人阿姨拿来了解酒的药片,又让她煮了一锅冬瓜海带汤,准备给湛博俊醒来后喝。安顿好了湛博俊,湛明澜下楼到厨房喝水,殷虹突然拿起沙发上的一件外套,好奇道:“这件外套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也不是敬禹的”“妈,那是我朋友的外套。”湛明澜放下杯子,走过去,解释道,“刚才就是他送我和博俊回来的,博俊不小心吐他衣服上了,我拿来洗干净再还给他。”正坐在桌前喝茶的言敬禹抬了抬眼皮,视线定格在那件黑色的外套上。“是这样啊,那的确要给人家洗干净再送回去。”殷虹摸着外套,又说,“这西服一看就是很贵的,我明天让阿姨送去干洗店。”“嗯。”“诶,真没想到博俊会醉成这样,他平常不太喝酒的,偶尔喝个啤酒都会满脸通红今天却喝成这样。”殷虹摇头,叹了口气。“他也是为了拿下腾达那个项目,做出成绩证明给我们看。”湛明澜说。言敬禹突然放下茶杯,两手十指交叉,说道:“关于腾达的单子,销售部的马总和我一起分析过,希望不大,就算中标,收益也很有限。我认为不必让博俊再花时间跟进这个项目了,跟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而已。”湛明澜侧过头,看着言敬禹,说道:“不管怎么样,博俊这么努力,我还是会支持他的。”言敬禹笑了,淡淡道:“我只是客观分析,没有否定博俊的努力,澜澜,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湛明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殷虹想了想说:“我觉得敬禹说的有道理,腾达那个项目,跃华早就跟进了,听说和腾达几个高层都建立了关系,而且他们在价格上太有优势,我们除非在技术方面超越他们一大截,否则中标希望很小,不过在技术方面,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比跃华强很多这事我也觉得不必再花时间下去了。”湛明澜噤声。“可怜的博俊。”殷虹叹气,抚了抚额,“我再上去看看他。”殷虹上楼后,言敬禹起身,走到湛明澜身边,随意问了句:“是谁送你们回来的”“朋友。”湛明澜说完,欲转身回房。言敬禹拿起沙发上的那件外套,打量了一番,直直地看着她:“男人的”湛明澜伸手拿过封慎的外套:“还给我。”作者有话要说:博俊其实是不适合从商的。大封封是真的生气了,他以为明澜会来主动联系他,有可能还会哄他诚然,他幻想很美好。现实很犀利。哈哈,他严重失策。明晚继续,谢谢留言。27隔日,湛明澜趁午休时间去了一趟销售部,果不其然,宽敞的办公室里只有湛博俊一个人静静地对着电脑,键盘敲击声零落响起,手边的咖啡热气腾腾,香味充盈满室。“还在忙啊。”湛明澜走过去,拿起他的咖啡喝了一口,立刻蹙眉,“怎么那么苦,都不放糖的你”“啊没放糖吗”湛博俊眼皮都不抬,“可能忘了吧。”湛明澜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他身边,闲谈似的:“休息一会吧,总是盯着电脑,会弄坏眼睛的。”湛博俊点了点头,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手指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很累”湛博俊点头:“有点。”“我听小陈说你这段时间天天跑去腾达,守在前台逮人”“对,他们高层都不愿意见我,我索性拿着包去他们的地盘守着,像讨债一样,看他们怎么无视我。”湛博俊伸了个懒腰,继续说,“等了好几天才等到了罗工,互换了号码,约了他好几次,他才答应昨晚的饭局。谁知道他刚坐下就要酒喝,我一说正事他就绕开话题,谈他的儿子老婆,车子房子,股票基金,边谈还边灌我酒,那酒太烈了,我真喝不惯,几杯下肚,整个胃都烧起来了。”“所以这事没进展”湛博俊有些懊恼地吹了口气,握着拳头搓了搓桌子:“是啊,姓罗的真是一个老油条,又油又滑,在他那里找突破太难了。”“腾达那个项目,跃华早就跟进了,他们高层有一位总监和罗工私下来往很密切,罗工的儿子今年升初中,该总监托自己在教育部任职的姑姑关系,帮忙他儿子进外国语中学。”湛明澜顿了顿,“这些你知道吗”“有这样的事”湛博俊有些惊讶,随即摇头,“我都不知道,难怪罗工态度含糊,一直敷衍我,原来他们早有利益交换。”“做销售需要搞清楚目标对象的一切,包括对方的背景,家庭成员,性格脾性,社交网络,业余爱好等,很多细节都需要掌握。”湛明澜说,“目的是获取客户的显性需求和隐形需求,有些是关于产品本身,有些是关于对方的私人方面。如果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就不用整日跟在他们屁股后头求他们,相反,他们会积极地联系你。”湛博俊点了点头。“博俊,腾达这个项目我们中标可能性太小了,论价格,我们没有跃华的优势,论技术,我们也没有绝对性的赢势,而且他们早就和腾达上下建立了关系,我们开始处于劣势,现在要扭转局面难度太大。”湛明澜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一个项目跟进吧。”“原来我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湛博俊苦笑了一下,移动鼠标打开了桌面上的扑克游戏,随意拖来拖去,声音渐渐轻下去,“那个姓罗的,表面上和蔼可亲,心里一定在嘲讽我不自量力,搞不清楚状况。”“做销售就是这样,在每次失败中总结经验,以避免下次重蹈覆辙,然后越做越好。”湛明澜安慰他。湛博俊不语。湛明澜想了想还是说:“姐知道你一直很努力,但想做出成绩是需要时间和契机的,你才进来没多长时间,还处于学习和探索阶段,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湛博俊一边玩扑克游戏一边说:“听说他刚进启铭,也在销售部门待了一年,期间谈成了几笔大单,我不信他能做到的,我却不做到,他能成功,我不能成功。”显然,他指的就是言敬禹。“有时候成功除了能力之外,还要有时机,每个人的时机是不同的。”湛明澜说,“博俊,你不用和任何人比,你需要做到的,就是让今天的自己比昨天有进步,哪怕是一点进步,就是一种成功。”湛博俊扯了扯笑容,耸了耸肩,轻巧地移开了话题:“对了,听小陈说,昨晚是姐你的朋友送我们回去的”“对,一个朋友。”湛明澜说,“正好遇上他,他帮了个大忙,送我们回去。”“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你醉成那样,也难怪没有印象。”说话间,湛明澜脑海里浮现封慎的样子。他昨晚客客气气地说:“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怎么可能不麻烦将他们亲自送回去,还派人将她的车开回来,湛博俊这小子还吐在他衣服外套上现在想想,他真是倒霉,撞上她了。说起那件外套,殷虹吩咐佣人阿姨送去干洗店清洗,几天后送回来,湛明澜看了看,经过熨烫后的西服平整,硬挺,领子和袖子的弧面没有一丝褶皱,线条流畅,面料服帖。她打了个电话给封慎,告诉他衣服已经清洗好,会派人尽快送到他的公司。“派人送到我的公司”他一字字地重复,声音逐渐变低。湛明澜这头微微楞了一下。他微顿,声音依旧有礼,也很好听:“不必了,我不缺衣服,这件外套你随意处理。”言下之意,他不要了。湛明澜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有些诧异,随即说:“但我已经给你洗好了,现在和新的一样,挺好看的西服,丢了很可惜。”“那你亲自给我。”他突然说道。“嗯可以。”封慎约她的地点是一家做淮扬菜的馆子,坐落于一个庭院的深处,曲径通幽,入眼的是亭台楼阁,长廊水榭,十分养眼。在包厢里,湛明澜郑重地向封慎表示了谢意,顺便将他的外套还给他,他收下,没多看一眼就搁在一边。“最近还好吗”他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