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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3(1 / 1)

皇后的穿着打扮,也并不比贵妇们更隆重。众大臣与贵妇连忙行礼,皇帝挥挥手,乐声停了,场中忽而击起鼓来。众人哗然,只见两队人马整齐地奔入毬场之中,一队青衣,一队红衣。宁儿饶有兴趣地看着,忽而怔了怔。红衣那队人马,为首者,正是薛霆。阳光下,红衣白马,相映鲜明。虽与别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可当他纵马奔驰,却教人无法忽视。他身姿矫健,红衣在他身上,有一股明媚的张扬之气,当他执着鞠杖在高台下奔过,众人发出一阵赞叹之声。“是薛郎呀”宁儿听到女子们巧笑低语。“表妹娘子也来了”整队待发之时,薛霆听到一旁的裴荣兴奋地说。薛霆朝高台上瞥去,虽人影纷杂,可他很快就看到了宁儿。她立在长廊下,与一群女子站在一起,乌发高绾,长裙如水,亭亭玉立。裴荣望得眼都直了:“要是每日有这般美人给我看,我保管这辈子不输球”话没说完,薛霆将他的脸掰回去,淡淡道,“要开始了,专心些。”两侧球门后的回廊下,乐师奏乐正是起劲。内侍传了皇帝的令,凉州乐的鼓声一转,笛声乍起,变成了更活泼的龟兹乐。小球如流星般飞出,场上哗然,两队人马立刻争抢。薛霆左冲右突,灵活避让,一路追着毬而去,临近之时,他纵着马乘势一跃,新月般的杖首如轻风扫过,毬清响一声,直至飞入青队的毬门之中。“好”高台上,喝彩声爆发而起,笑语一片。宁儿听着周围人的称赞,又看向场中风驰电掣的薛霆,也高兴地为他拊起掌来。忽然,薛霆抬头,朝这边看来。目光相触,宁儿不确定他是否在看自己,却见他露出了笑容。毬再度入场,追逐又起。欢快的乐声中,薛霆领着红队,势如破竹,一举夺得四筹,筹数已满,红队胜出。高台上的人看得酣畅淋漓,叫好声高昂。二圣亦是称赞不已,皇帝赐下玉帛,还亲手将一只精致小巧的锦毬赐给薛霆。“令郎果真佼佼才俊”安国公夫人对韦氏夸赞道。韦氏谦过,脸上的笑意却是自豪。薛霆行礼受下,却忽而问:“陛下,此物,臣可转赠他人么”皇帝讶然,笑笑:“此物既赐了卿,便是卿囊中之物,赠与何人,卿自许便是。”薛霆应下,谢过皇帝,上马而去。毬赛已散,内侍过来请高台上的大臣贵眷们移步太液池,游苑赏景。宁儿正要随众人而去,忽然听到台下传来薛霆的声音:“宁儿”她望去,只见薛霆正在下方,仰头望着她。“表兄”宁儿正要说话,忽而见薛霆朝她抛出一物,“接着”宁儿忙伸手,未几,那物事稳稳滚入怀中。再一看,却见那竟是方才皇帝赏赐的锦毬。旁人看着,皆露出惊诧之色。宁儿亦睁大眼睛,再看薛霆,却见他望着她,阳光下,眉目间蘸满了灼灼的颜色。“送你的。”他的声音和缓如风,“收好。”一阵鼓噪的声音在四周响起,毬场上的儿郎们大笑起来,还有人朝薛霆和宁儿吹起了口哨。宁儿怔怔,只觉耳根慢慢烧烫起来,还未出声再问,薛霆却已经策马疾驰而去。“令郎将陛下赐的锦毬赠了那位美人么”安国公夫人望着那边,神色有些怪异。韦氏未说话,笑意凝结在唇边。45 月宴从高台上下来,宁儿一直脸红红的,觉得自己的心一直跳得激烈。见到舅父,他只笑笑,打趣地说好些人来皇宫许多回,也不曾得过皇帝赏赐,如今宁儿头一回来到,却已经得了一件。宁儿赧然,看着手里的锦毬,只觉烫手得很。韦氏却没有说话,看着宁儿,神色复杂。夕阳如火坠下,漫天的霞光中,月亮东升。太液池边,已经点好了萤萤的明灯,水色暮光间,殿阁屹立,美不胜收。大臣和贵眷们或游苑,或在席间攀谈,言笑晏晏。韦氏与几位夫人坐在水畔的亭子里,轻声细语地聊着天,年轻的女子们则在花园之中游逛。出于礼貌,她们也请宁儿一起,问问她的出身,又寒暄一阵,各自说起长安和闺中的事。她们说的事,宁儿大半听不懂,无从搭话。她总觉好些人在用若有若无的目光打量自己,望过去,她们却纷纷若无其事的模样,自顾聊天。宁儿感到不自在,想起薛霆方才的举动,愈发感到羞赧而困惑。他真的是喜欢我么她陷入深深的愧疚,可我喜欢的,是稹郎啊赏月宴十分热闹,管弦齐奏,悠扬柔美,内侍鱼贯将膳食美酒呈上。皇帝、皇后与诸皇子都来到,与众人欢聚。众人轮番拜见帝后,轮到薛敬时,宁儿跟在后面,一眼就看到立在皇帝身旁的薛霆。他已经换上了平巾帻之服,朱衣陪着银甲,刀配身侧,浑身一股英武之气。“薛卿。”皇帝见到薛敬,笑着道,“今日,令郎毬技过人,我等亦叹为观止。”薛敬谦道:“陛下过奖。”皇帝忽而看向他身后的宁儿。宁儿本是紧张,触到那目光,急忙低下头,大气不敢出。皇帝莞尔,道:“这位,便是方才得了那锦毬的娘子吧”宁儿羞得话都说不出来,好在有薛敬回答:“正是。臣甥女杜宁,与犬子是表兄妹。”“果然是位美人。”皇后亦看着宁儿道,“娘子不像是长安人”宁儿面色通红,鼓起勇气道:“禀皇后,妾嗯,妾是成都人。”“成都”皇后笑道,“我出生在利州,幼年也去过成都。”宁儿眼睛一亮,望着皇后,正想问出“真的”二字,忽然想到不可失礼,忙羞窘地闭上嘴。皇后见她神态有趣,不禁笑起来,让内侍取来一只精巧的香囊,赏赐给她。“有一事,还要先告知薛卿。”皇帝捋捋胡子,道,“令郎近日上表,欲往西域。”西域宁儿听到这两字时,心中一惊。薛敬亦面露讶色,看向薛霆。他正色肃立,看着父亲,目光炯炯。“朕欲委以巡察使之职,遣往安西。”皇帝说着,笑笑,“薛卿,元钧有将才,西域乃建功之地,大有可为。自然,卿家若舍不得,朕也必不为难。”韦氏面色发白,正要说话,薛敬却向皇帝端正一礼:“男儿生当报国,陛下赏识,薛氏家门之幸。”皇帝笑起来,叹道:“薛卿大义。”说罢,命人赐酒,亲自敬了薛敬,一饮而下。赏月宴一直持续到很晚,天上有明月,地上有歌舞,欢聚一堂。可是宁儿发现,韦氏的脸色一直不好。她心里亦是明白。西域,对于宁儿来说,是一个牵挂许久的地方。那里有书上说的大漠、佛国,有父亲他们说的征战、杀戮,也有米菩元说的高山森林和湖泊。更重要的,还有她一直试图忘掉,却怎么也忘不掉的那个人如今,薛霆也要去那里。她不禁朝皇帝那边望去。薛霆的身影一直挺拔立着,稳若雕像。方才皇帝说,薛霆是自愿要去的,而提及此事时,她也并没有从他脸上察觉到一丝不愿意。而舅父和舅母,并不知情。宁儿心中不禁猜度,表兄,是怕舅父舅母不愿意么回到府中之时,月亮已经快到了中天。赏月宴未开始之前,宁儿曾经以为舅父舅父首先要过问那只锦毬的事,可是如今,这显然已经不得一提。“妾自入君门,唯得此一子。”堂上,韦氏啜泣道,“西域艰险之地,君何忍将他送去”“夫人过虑。”薛敬道,“自西突厥平定,朝廷在西域已经立足稳当。安西四镇固若金汤,驻军数万,何人可动且元钧为巡察使,此去不过半年,并非长久。若朝廷满意,日后必继续委以重任,这是上好之事。”韦氏擦着眼泪道:“元钧如今是左千牛,同龄儿郎之中,已是佼佼者。他在长安,也有大好仕途,怎非要去那万里之外”“妇人之见”薛敬皱眉道,“元钧志向在外,夫人亦知晓。年轻人多闯荡有益无害,严立慈败,这些道理不晓么”说罢,摇摇头,拂袖而去。韦氏只哭泣不已,宁儿在一旁劝慰,忙安慰道:“舅母,表兄武术高强,必无危险。”韦氏摇头道:“世间岂有完全之事你表兄初时私自报名去征百济,我整整担忧了半年,他们男子总觉得追求功名才是正道,岂知晓为母为妇者,最大的心愿乃是平安。若元钧有个短长,我亦无活命之心”宁儿听到这番言语,心底忽而泛起一阵苦涩。她想起那夜在梁州城外的河边,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又毅然跑了回去。稹郎,你如今在西域,不知如何了马蹄踏过砾石的路面,如闷雷滚动。黄沙扬起,给沉寂的天地间增添了一抹难得的生趣。金山都护府的副都护裴行俭,正引着三千人往大山那边赶,忽然,前方一骑飞驰而至,是先前派出去的斥候。“副都护”斥候气喘吁吁,刚停住,连忙禀报:“叛军就在前方三十里处安营扎寨”裴行俭问:“叛军有多少人”“近四千人”斥候道,“全是骑兵”裴行俭沉吟。“怎么只有你一人”领军的都尉问,“不是一共去了五人么”“其余三人都在原地。”斥候说着,神色有些闪烁,“还有一人,午后便不知了去向”“什么”都尉皱眉。“不知去向那人,是石真”裴行俭问。斥候颔首:“是他。”“我早说他不可靠”都尉面带怒色。裴行俭问:“他离开时,可有话语”斥候道:“他只吩咐我等不可妄动,副都护来到,亦不可惊动叛军,且看举火为号。”裴行俭颔首,让斥候退下,引军继续前进。叛军的驻地,在一片山丘之中。金乌西沉,唐军到达十里处时,已是夜幕降临。士兵们口衔枚,马裹蹄,悄悄摸到边缘。只见营帐延绵一片,营地中燃着篝火,有人在巡视,有人在围坐用食,还有突厥人的鼓声和歌声。“副都护,如今正是好时机,现在攻进去么”都尉小声道。裴行俭望着前方,双眸映着些微的火光,片刻,摇摇头,沉声道:“再等一等。”都尉心中疑虑,见他不下令,也无法,只得退开。天空没有月亮,只有灿烂的星河。待得夜色渐深,风也渐渐变作碜人的凉。突厥人白日里也长途奔波,大多劳累,未到深夜,已经纷纷睡去。营地里,只剩下巡逻的小队。都尉正等得心浮气躁,忽然,如同一点火星落入油锅,营地中间的大帐燃烧起来。紧接着,四面八方,许多初营帐也纷纷着火,引得惊叫声一片。都尉惊喜:“副都护”裴行俭唇边带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神色沉着地站起来,拔刀一挥。霎时间,箭矢如雨落下。不少奔走救火的人、刚刚被惊醒从帐篷里出来的人,猝不及防,中箭倒地。突厥人惊觉中了埋伏,却没有头领来号令反攻,鼓角无声,纷纷慌了神。只听喊杀声震天,唐军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铁蹄过处,刀光剑影,尸首满地。裴行俭手握陌刀,一马当先,两步斩一人,铁甲染满血污。杀戮不久便结束,弃械投降者近千,其余人,除了小股逃走,剩下的,非死即重伤,声一片。裴行俭立在一堆篝火前,正听着各队报告战况,忽而见得一人从黑暗与火光间走来。石真一身黑衣,一手拿着刀,一手却提着一个大包袱,走到裴行俭面前,将包袱抛在他脚下。脏污的布块散开,里面滚出几个物事,有人忍不住惊呼。那竟是几个叛军首领人头。“你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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