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甘乃迪太空中心一样都是布满鳄鱼和瘴气的沼泽。尤其员工的家属更是担心,只怕在太空中心工作的孩子们吃不饱穿不暖。先别提太空岛所在的热带地区冬天均温都在摄氏15度以上,岛上遍布的各式各样异国料理餐厅更是多不胜数,至少可以不用担心温饱问题。太空岛是国家规划的特区,由距离最近的行政区管辖。除了太空发展之外,也打算将太空岛打造成为世界独一无二的观光区,岛上各处都有新的建案正在进行,还有个太空主题乐园也在预算审核当中。由於美国和俄罗斯近年重新启动的太空计画,许多国家也都将太空发展重新纳入年度重要建设当中。现在的iss因为各国的需求大增而不敷使用,欧洲太空总署esa的几个参与者法德英荷瑞士等国也规划在10年内建造新的太空站。杨世衡等人所属的国家太空中心早在数年前预见了太空计画必定会成为世界各国再度著眼的重要发展,所以才不惜耗费重资建造了太空岛, 而太空岛虽还未对国外开放,但一举一动都已经成为镁光灯的焦点。亲眼见识太空岛的进步规划之後,民众对於太空人们明年将执行的任务更是抱著莫大的期待。背负著千千万万国民期待的其中一人,现在却彷佛跌入泥淖里,深陷其中而无法爬出。今天的行程中杨世衡表现得和平常一样,或者说比平时还更开朗,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到底发生了甚麽事。回想起昨晚安陵说过的话,杨世衡不禁怀疑那是梦境还是真实。如果是现实,自己怎麽没有发生过的真实感如果是梦境,那麽如此真实的疼痛感该作何解安陵离开之後,杨世衡也失魂落魄地开车到了太空岛西边的威基基,躺在沙滩上看著满天的星星。遗世独立的太空岛远离了空气污染及光害,连著几天的好天气更是让夜晚的天空一点云层也没有,看起来美极了,甚至还能看到带状的银河从头顶横亘。杨世衡如数家珍般将每一个星座点了出来,天琴座、天鹰座已经快看不见了,仙后座、飞马座正当空闪耀著。今天的行程中杨世衡表现得和平常一样,或者说比平时还更开朗,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到底发生了甚麽事。回想起昨晚安陵说过的话,杨世衡不禁怀疑那是梦境还是真实。如果是现实,自己怎麽没有发生过的真实感如果是梦境,那麽如此真实的疼痛感该作何解安陵离开之後,杨世衡也失魂落魄地开车到了太空岛西边的威基基,躺在沙滩上看著满天的星星。遗世独立的太空岛远离了空气污染及光害,连著几天的好天气更是让夜晚的天空一点云层也没有,看起来美极了,甚至还能看到带状的银河从头顶横亘。杨世衡如数家珍般将每一个星座点了出来,天琴座、天鹰座已经快看不见了,仙后座、飞马座正当空闪耀著。杨世衡拿著车上随时都放著的望远镜,还看到了8礁湖星云、17奥米加星云和20三裂星云。天文学也是太空人所必修的知识,一定要熟习到每一颗星星都能说出它的名称,在太空中若是导航失灵或失准,太空人们就得靠各个恒星的相对位置来修正方向。不过观星对於杨世衡来说是兴趣而不是义务。在乡下长大的他从小对於天文就有浓厚的兴趣,就算高中时到了都市,天空总是布满灰紫的烟霭,看到的星星十根手指能数得出来,他还是乐此不疲地拿著望远镜,企图看到更深远的宇宙。「星星不仅是女人的浪漫,更是男人的梦想」这句话是杨世衡挂在嘴上的,在其他同学都认为看星星是娘炮的专利时,他老早就把这种俗气的概念抛诸脑後了。杨世衡看的不只星星,还有国际太空站。nasa 网站提供了个方便的服务,只要上去登录所在地和eai,nasa就会在iss通过当地前数小时发邮件告知。一开始杨世衡都靠nasa告知,後来便学会自己计算轨道经过的路线和时间。杨世衡从来没错过任何一次iss经过的机会。当看著夜空中的iss像流星般划过天际,这让他更能确信自己的目标。会和他一起看星星和iss的只有安陵,无论是凌晨三点或五点,安陵从没拒绝过他,总是和他一起躺在草地或是公寓楼顶,丝毫不在意身上熨烫得平整的乾净制服沾上泥巴。当其他人嘲笑杨世衡这个乡巴佬的梦想不切实际时,安陵淡然地道:「世界上为数不过四百馀人的太空人,大部分都来自拥有广大土地和天空的乡村。正因为生长在如此环境,他们才有足够的心胸去接纳更辽阔的宇宙。」安陵拐弯抹角的安慰方式虽然笨拙,不过杨世衡知道那是他所能说出最体贴的话了。安陵从没质疑过他的梦想,对於他所说的那些不著边际的话,安陵始终认真地听著,虽然很少答腔,但对杨世衡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和安陵之间的默契不需要言说,只要一个眼神,安陵就能知道他想要看他的试卷或是又想恶作剧整老师了。有多久没和安陵一起看星星了大学四年、研究所两年,然後杨世衡想计算,却发现脑子浑沌得连怎麽数数都忘记了。手一软,望远镜滚落在地上沾满了沙子。他现在连看星星的兴致也没了。安陵难得一次说这麽多话,说出来的却是如此伤人的词句。十一年的岁月所造成的隔阂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巨大许多,本以为自己只要抱著月球仅有六分之一重力的心态就能轻松跳过,现在看来就算是零重力的宇宙空间和加速推进器都无法让他飞越那条无形的深沟。他和安陵的距离似乎比地球和月亮的距离还远。好想赶快上太空啊杨世衡在心里叹息著。如果见到壮阔的宇宙,他是否就能抛下在地球上的一切不如意这是第一次,驱使他上太空的念头不是为了达成梦想,而是为了逃避事物。自己怎地这麽不长进杨世衡重重的一拳头掼在沙地上,细小的沙尘被激起,不住地飞扬。就是因为自己还抱著如此随便的心态,所以才会让安陵看不惯吧过了多年,安陵已经前进到他无法追上的地方了,而他却还是只会躺在这里自怨自艾。沙尘让眼睛乾涩刺痛,杨世衡不由得伸手盖住双眼,以防眼眶里因刺激而分泌的保护机制流出来。杨世衡从没想过体认到自己和安陵渐行渐远的事实是如此让人痛苦,也或许不是这麽极端激烈的感情,而是像被白蚁啃噬的建筑物般,感觉到身体里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一部分缓慢地崩解中。18少了一部分不会让他因而无法运作或倒塌,因为那并不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但隐隐作痛的感觉却好像永远都无法消失一样地梗在心里,只要一想起,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遗憾和惆怅。就算是那十一年间,杨世衡也从没如此失落过,因为他坚信和安陵总有再相见的一天。现在,他和安陵同在一个小岛上,在同个地方工作,却无法再回到从前那样。然而回忆却如此地清晰起来,让他想装作若无其事般地欺骗自己都做不到。那真是安陵的真心话吗虽然他说得决绝,但自己还是难以接受,他要怎麽将与安陵度过的那些日子像旧日记本一样丢弃纵使在意的只有他自己这次他真的说再见了吗杨世衡懊悔地想著,如果有挽回的馀地,叫他做什麽事都愿意,但安陵都亲口说出不当他的朋友了,他又怎麽能厚著脸皮纠缠不清如果不是朋友,他们之间就只剩下工作这个交集了。朋友杨世衡自己清楚,安陵在他心里不仅仅是朋友,还是同学、是学长、是同事、也是无可取代的知己,更是生命相托的独一无二 存在。如此重要的安陵,只能眼睁睁看著他折磨自己,而杨世衡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这才是让他最介怀的事。纵使自己无法给他有用的意见,但杨世衡还可以请教其他朋友,或是朋友的朋友,或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一路上受过许多人恩惠的杨世衡深知这个道理,但安陵却连和 分享都不愿意。那麽,安陵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吗他的心事和压力得到抒发了吗安陵应该拥有倾吐的对象吧一想到安陵平时孤僻的样子,杨世衡就忍不住地担心,那种闷骚的个性交得到朋友吗为什麽眼睛如此天杀的痛杨世衡使劲地揉著眼睛,连被女朋友甩了都没那麽难过,安陵的一句话却让自己变成这样,真他妈的浑球为什麽不再等等 再等 一会儿我就有自信能让你改观「喂,你这家伙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哪。」一个粗鲁的声音让他回到现实。杨世衡睁眼一瞧,只见众人都有些吃惊地瞧著他。倪季永一脸鄙夷地道:「为啥你会看太空发展史的影片看得眼眶泛泪很恶心耶。」杨世衡怔了怔,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进入了视听室。他吸吸鼻子,假装愤怒道:「我为了那些走在前头的先驱们而感动,谁像你这麽没血没泪」瞿宇能轻描淡写地道:「你该不会想到自己可能步上那些先贤的後尘,所以害怕地流泪吧」「可恶的阿能希望你不会在上太空前就因为劈腿被报复而留下一辈子的遗憾」杨世衡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嘘,影片还没结束呢」丹尼喝斥道。吵嘴的几人都悻悻然地闭上嘴。杨世衡盯著萤幕,两手在膝上交握,紧紧地捏在一起。没想到在别人面前伪装也不是件难事,杨世衡突然佩服起自己了,其实心里烦闷得都快窒息了,还能与其他人虚与委蛇。看来自己也变了,这是高中时他做不到的事。连他自己都和过去不一样了,又凭甚麽要求安陵和过去一样,对这样的他交付真心两人关系演变至今成了支离破碎的模样,是杨世衡完全没料想到的局面。与其这样,他此时还真希望两人这次的重逢没发生过现在就算回想起回忆中美好的时刻,也总是伴随著安陵冷淡说出那些话的样子,让杨世衡鼻头直发酸。自己并不是个坚强的人,可能是一路走来太过顺利没遇到甚麽挫折,所以才造成他碰上这点事就觉得难过得受不了。朋友间日久情散也很正常,继续保持联络的高中同学屈指可数,在这之前和安陵更是多年未见了,就当两人缘分已尽,好聚好散吧不安陵不同杨世衡在心中呐喊,就算他怎麽的欺骗自己也都无法抹煞安陵在心中的重要性,但胸口的纠结烦闷又要如何消除杨世衡一个人在心中纠结,殊不知其他人见到他愁苦的样子,都以为他是看那无聊的影片感动得捶胸顿足从医院离开後安陵并未回家,而是搭乘交通车直接回到太空中心。他开著园区车到了火箭研发部大楼,下车之时瞥见头顶的满天星斗,黑蓝色的苍穹衬得星星更加闪耀。靠近赤道地区的星群极为不同,在俄罗斯时很少见到这样的景色,布满云层的天数比放晴日要多得多。也可能自己总是避免著眺望夜空,如此才不会想起扰乱思绪的那些事。他不禁想起高中时代时常被杨世衡拉去观星,为了找到最佳的地点而四处探访,找到开阔又视野良好的地方时便随地一躺,不在乎地上 草地还是积水的泥泞湿地。对於安陵来说,那样躺在地上沾得满身脏兮兮的简直让他打从心底受不了,但这是值得的,两人一起观星的时候是他少数能光明正大看著杨世衡的机会。杨世衡会拿著望远镜沉迷在星空当中,而安陵会悄悄转头,看著杨世衡沉醉的侧脸。对他来说,那才是最珍贵的时刻。他一直相信杨世衡绝对能成为太空人,因为他明白杨世衡为了这个目标有多麽的努力,明明不太擅长数学,但他还是靠著毅力苦读,让自己的数理和外语成绩都维持在顶尖的水准。也因此,原本已经注定要走上外科医生之路的安陵,毅然决然地将目标转向工业工程。与其走著铺好的路,他更想自己决定方向,选择了和杨世衡同样的道路。纵使後来他下定决心不再见杨世衡,但目标仍然未变,他选择成为火箭工程师,只希望能在未来,为了杨世衡的太空人之梦尽一己之力。安陵从未对自己下的每个决定感到後悔,包括再见杨世衡一面以及和他划清界线, 只是杨世衡的表情依旧历历在目,说了这麽冷酷无情的话的安陵自己反而觉得有些承受不住。他并不想伤害杨世衡,与其日後不告而别会让他更加介意,不如提早切割,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