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公主大有一心赖在齐政身边的意思。这下子,状况可真是好玩儿。齐国要拿公主当人质,可人家就愿意赖着不走。这还有人质的意义吗双方未能在第一个条件,人质交换上达成一致。于是开始谈第二个,齐国要求东云撤去对建阳城的控制,而东云国要求齐国拿另一座曾经属于东云的城池来交换。这个问题上两国一番争论又没达成一致。而我看着双方以柳寓澜和姜史官为首,唇枪舌剑,引经据典,各执一词,真正见识到了雄辩的力量。一直到日落西山,双方也未能达成这次谈判的统一意见。于是双方打算打道回去了,而此时,一人忽然出现在齐国那边拉着那位公主就跑了。齐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我正看着出神,感叹那人武艺之高,忽然一只手拽着我就飞奔。我的耳边传来打斗的声音。回头只看到梅九和东云帝打得难分难解,两国随护皇帝的兵交上了手。两边都冒出了一些之前没有在随行队伍中的人。暗卫果然都是神出鬼没的山野在我视线里一晃而过。我身边这个人,即使不看,我也知道他就是孤冥。追来的人都被他挥剑挡下。又回到了武城。“我朝与东云此战已经结束了,各位不必再提心掉胆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声音一提,“话说我朝陛下此次亲率大军迎战东云,将东云军阻挡在城墙外,我武城百姓得以保全,实乃陛下之大才德。大家都知道东云陛下战无不胜,今我皇能挡住东云皇帝的铁骑实为陛下才智卓绝”难怪城里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原来都知道停战了吗不过,武城不愧是江湖人聚集之地。人人胆子都比较大,一听说停战了,就活跃开了。我和孤冥坐在客栈二楼,听着楼下一中年书生模样的人滔滔不绝地歌颂着当今陛下如何英雄了得,能战胜东云那位传言用兵如神的皇帝。我严重怀疑那书生是想以此种方式拍齐政的马屁。“诸位可曾听闻此战为何而起”一人忽然神神秘秘道。有人嗤道:“这谁不知道,东云以要夺回康宗时期曾经被齐国夺走的三座城而下的战书。”“兄台有所不知,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大家都应该知道那东云帝好男色吧。”“不知兄台知道什么”有人感兴趣道。那人神神秘秘一笑,道:“诸位可有听说武林大会上惊现了一绝世美男子”“东云帝下战与我国和那美男子有什关系,难道还是为了抢美人才挑起战争不成。”“没错,那东云帝就是为了抢夺美人而来。”“什么样的美人,这么大魅力”“自古以来那祸国美人的故事并不少闻。古有褒姒、苏妲己,近有先帝的雅贵妃。大概是又要出一个祸水了。”“兄台所言可不能与此相提并论,那些俱都是女子,而今那是男人。历史上倒不曾出现过蓝颜祸水。”“历史无所有,却不代表以后都不会发生。何况东云那位皇帝又是个好男色的主。”“说得很是。”是个鬼。这些流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我放下筷子,顿时食欲全无。孤冥看我一眼,忽然拿起剑起身往外走。我立刻反应过来,赶忙叫住他:“你要去干什么”他不说话,只眼放冷气。我拉住他的衣摆,道:“你别多事,他们爱说不说。”我看一眼丰盛的饭菜,“吃饭吧。”我回到座位上,端起碗开始用餐。一开筷子,我的食欲又回来了。我看向孤冥,“快坐下吧”第52章 决定绝交,去平云城楼下的人忽然噤声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我探头看去,只见所有人都望着大门外。但门外不见喧哗,只有马蹄声踏踏而过。我打开对着街道的窗,下面一顶明黄的銮轿,数十匹骏马,上骑的人大多是在清河平原会晤时出现过的齐国官员,前后左右有军队随护。街上人群退到两边,规规矩矩地跪伏在地上,口中喊:“吾皇万岁”这么快就回城了也不知道和东云达成协议了没有而且这个阵势有点像是要班师回朝。我正要关上窗,骑在马上,一副面无表情样的柳寓澜忽然抬头,我和他四目相对。他旁边的人招呼了他几声,他才又回神,之后又回头瞧了我一眼,我老远都能看到他皱眉的表情。我也皱眉,这人三年前无缘无故别扭了,三年后我才知道是因为二弟。今时又这样对我态度冷漠,却又是为那般我关了窗子,正要转身,窗子啪地被推开了,我吓了一跳,孤冥立刻拉过我。一个人从窗子飞了进来。梅九。他笑容温和地看向我:“瑾瑜。”发型凌乱,衣服尘土布满,脸上还有淤青。这样狼狈的梅九,我第一次见。不过他依然潇洒飘逸。果然人长得好了,怎么样都是好看的。我转身回到桌边坐下,并不理他。他一直站在窗边不动,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看着我。这么明晃晃地盯着我,我能装着看不见吗。“你忤在那里干什么”我皱眉道。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笑容灿烂地走过来就在我左手边坐下了。孤冥似乎全身都在放冷气,他毫无所觉的样子,只道:“那日之事,都是我之过,望瑾瑜不要生气。”“还没吃饭吧,吃吧。”梅九眼睛一亮。我道:“吃了这顿饭,一切恩怨一笔勾销。”我顿了顿,盯着他微笑的脸,“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互不相干。”梅九脸上的笑终于没了。他看着我沉默。我移开视线,看向对面的孤冥,他身上的冷气似乎收敛了。我盯着他面具后面那双眼,淡然道:“我们本来就不认识,以后不要老是出现在我面前了。”场面一阵静默。我不去看两人的神色,自己倒了杯茶喝了。等街上的人马走过了,完全听不到声响后,我起身往外走。两人一起起身跟了来。我立刻转身,道:“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想,若是我一个人,恐怕早就找到南山,然后过起了采菊东篱下的安逸生活。偏偏被这些人搅和了。我打开门,又转了回来,两人眼里露出希翼。我掏出怀里的笛子,递给孤冥:“还给你。”他不接,我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走了。楼下所有人的目光汇聚过来,我终于清楚地知道了他们真的是在看我。那惊呆的神色绝不是电影排演出来的。我忽然萌生出整容的念头,但是我肯定是不能忍受那动刀的痛苦的,而且古代也没有整容产业。也许应该去弄几张类似于人皮面具的东西。只是那玩意儿,到底应该在何处去弄我快步走出了客栈,那鸦雀无声的寂静以及杯盏掉落的声音令我不由怀疑,有必要这么夸张吗街上人群如梭,我一路走过,招来痴傻目光无数。人群似乎越来越密集,但是我走过之处都有人自动让出道来。等我走远了,便听到有人的惊叹声远远传来。我沉默地走进了另一家客栈,要了间房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我让店小二跑腿去给我买了些衣物和化妆品。洗漱完了之后,我对着铜镜揽镜自照了半晌,然后开始在脸上做文章。首先是刮去长长的,微弯的眉毛,没有眉毛绝对会俊美度大减。然后是眼睛,眼为神,是人脸上最能体现一个人神韵的部位。我用炭笔勾画了几笔,将眼睛弄成了下垂的吊梢眼。再是鼻子,据说五官上鼻子挺立的人,一般都不会太丑。要把鼻子弄扁是不可能的,那我只好在鼻子上点了几点痣,这样就减分了。嘴唇,呃,不是很红,偏向肉白,可以不用管。我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不是丑了一点两点。看着还真有点别扭,若非顶原貌出去太招摇了,我是绝对对自己的脸下不去手的。最后在脸上点了些斑点。这真是已经惨不忍睹了。我推开铜镜,安慰自己,本公子即使丑也丑得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优雅绝伦。做好心理建设,我上床睡觉了。一觉天明,神清气爽。卸妆,洗脸,再上妆,穿上棉布衣服,带上化妆的用具和叫店小二买来的竹笛。我踏上了寻找心中南山的路。再次出现在街上,果然没有那么多人注意我了。我遂放了心。秋日风凉,倒也惬意。我躺在马车上,时不时往外看看,手边零嘴甚多,吃吃零食,睡睡觉,倒也不错。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齐国南边的平云城最是山明水秀,盛产美女。那里有一座山本来名牛山,后来变成了隐士山,据说是因为那里多住着隐士高人,无论是文华绝代的大文豪,还是武艺高强的前辈都有。也许我可以去拜个名师学武,顺便找个厉害的师父罩着,小日子也许会更太平。我越想越觉得不错。途径一山野处时,我碰到打劫的了。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物,盯着我一副胆怯样,而不是凶狠样。我不由暗叹,他们大约是被逼打劫的。于是,我拿出一张金票递给他们,语重心长地劝慰道:“男儿当自强,诸位何以为了贼,拿去好好过日子去,万不可再行这不良之事了。”那三人举着不知是什么形状的刀,互相看了看,然后其中一人警惕地看我半晌,走过来,拿了票子,“嗖”地退了回去。几人好一阵检看,确认是真票子后,那为首的大汉一声令下:“走。”“大哥,此人随随便便就拿出一百两金票,看来是个肥羊,我们何不”“闭嘴,我是大哥还是你是大哥,大哥我自由主张。”“大哥,说得是。你没见那人悠闲自得,全无害怕之色吗,说不得是个练家子。我们不能冒险”见那三人远去了,我将握在手中的笛子挂会腰间,对赶车人道:“师傅,继续上路。”赶车的是一个五十出头,看起来十分健朗的大爷,他边驱车,边对我道:“公子真是善心人。”我立刻谦虚道:“不过举手之劳,何足言善。”我和大爷不时聊聊天,大爷去过的地方多,对各处风俗侃侃而谈。我倒也了解了不少。最令我感兴趣的就是平云城的花会。大爷说平云成每年都有两次花会,春秋各有一次,分别名春花会和秋花会。我这去说不定能赶上秋日花会。花会除了有名花之外,还有美人。到花会日,据说平云城所有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会盛装打扮出席。在我看来,那大约相当于相亲会。从武城出发到平云城,骑快马大概需要十天,平云城的秋花会一般都在九月中旬后举行,具体时间由平城总督大人定,为时三日。今天是九月十日,为了赶上秋花会,我加快了赶路速度。大爷技术不错,加上我选的乃是上好的马车,快马也不颠簸。而且靠着大爷的经验,一路上都没有露宿过。快到平云城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晕倒在路上,我顺手搭救了一把。那书生醒来后,对我一番感激,彬彬有礼。好久没遇到这么有礼貌又温文尔雅的人了。与之交流,心里一阵通泰,得知他这是要去平云城。我犹豫片刻,暗道书生应当没有什么危害,遂邀请他一同上路。此去平云虽不远,那是按马车的速度来算的,若是步行,怕是走到明天也到不了。那书生倒也大方,没有推辞就欣然接受了。一番介绍,得知书生姓林,名潭。我笑道:“在下姓木,名瑾瑜。说不得和林公子一千年前是一家。”书生笑中露出迷惑,我解释:“双木成林,木乃林的分支。”书生微笑,眉目如远山一般清雅。端的是君子如诗。见惯了那些个长得不错,却蛮横之极的武林人士后,我对书生这类男子特别有好感,于是便和他聊开了。但都是我在说,书生倾听。善于倾听的人更是让我好感倍增,我立时便和他称兄道弟起来。午时犯困,我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就见那书生端端正正地坐在旁边。我打了个哈欠,道:“林兄若是犯困,可小睡一会儿。”林潭摇摇头,我眼神才移到水壶上,他就递给了我。我接过来,大饮一口,顿觉舒畅。看看外面的日头快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