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被几家人联手压了下去。那些曾经得过她帮助的人,到底还是知恩图报。看着那些和她仅仅有过短暂和清浅联系的人都能骄傲自豪的说“她是我们的朋友”,而谢殇,明明和她有过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却不能对任何人宣之于口,而是只能沉默。即使两人并无实际上的血缘关系,但是若是举世之人俱知她和从小以为是哥哥的家伙真的发生了关系,却依旧会令人诟病,而且,纯阴之体为他人所得,有一便有二,此先例一开,那么有绮念者,便愈发蠢蠢欲动了。如果说在未曾得到过她之时,谢殇时时处处想着宣告天下“她是我的”,那么在真正有了那么一夜,之后却又只余下痛彻心扉的告别之后,他就更加的小心翼翼,只怕这一夜,竟成永诀。那样的疼痛他受不起。整整找了她三年,谢殇隐姓埋名,甚至在他和林紫叶容貌传的沸沸扬扬为众人所知之时,还改容易貌,遮掩了自己原本俊朗轩挺的姿容。如今的他,不过是混在那些散修之中,随着这一队散修游历天下的普通修士而已。甚至形容落魄,几近潦倒。若是当年谢公子相识之人再见他,也必不敢认了。越是这样的自苦,越是这样的清寂,她的容颜,却只在心里越发明晰。整整三年,没有一天不是在心中默默勾勒她的形貌,最初那个粉团子的依赖,后来的冷漠疏离,再有,那一夜的纵情和狂放。岂不知她心有隔阂肉体交融之时,他已经将自己的神念向着她完全敞开,只盼她浅浅一顾,偏生她却竟像是全然不屑,几乎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给,而那一层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骤然产生的隔膜,始终也没有打破。谢殇心底轻叹:终究还是不行么即使我已经全然向你敞开,将我这颗心全部剖开。裸放在你的面前,叶儿却终究这样难以打动。想到她幼时的亲近和狎昵,只若大梦一场而已。偏偏不管是以前娇憨依赖的她,还是这时候独立又坚强,却也暗藏一缕温柔的她,他都反复在心里描绘,两者,竟是不分轩轾,说不出他终究更怀念哪一个了。不论她怎么变,性情因何而改,对他来说,始终都只是他爱着的那个女郎而已。谢殇轻轻一叹,被涂成微黄色的脸庞在火光旁边,竟也透出了几分原本的秀挺容色。和他同行的另一个散修每到一地都要去找人双修合欢宗的分点,可是到处都有,那人见不得他这苦修士的模样,初始还好,这些日子几乎每次自己前去之时都要来拉他一下,这次也并不例外。谢殇如常拒绝,脸色只是淡淡的。那人跺脚道:“也不见你亲近其他女修,这么久了,难道一点放纵也不想有”谢殇沉默着点了一点头。散修们的生活其实很是乏味,物质上又很是艰苦,若不是这样方便遮掩他的行踪,若不是因着林紫叶的事情早就已经传的几乎天下皆知,他又何曾和这样一批人在一起过这批散修做的是类似于“雇佣兵”的事情,雇主负责布置他们的车旅打点行程,他只是看上了这点而已谢殇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去玩吧。”“何必如此自苦呢”他们这些人,早就已经无望大道。修真讲究财侣法地,这四样对散修来说,都需要天大机缘。既然无望成就大道,又何必清修过一日算一日罢了。何况他们选择为雇主做这种刀头上舔血的事儿,有今天没来日,有些欲望不发散,总会汇成心魔。多数人都放浪形骸,谢殇生活上的自律,就变成了一种特立独行。谢殇只是摇头不语。亲近其他人有了那一晚,已经足够我回味百年,我又为何还要亲近其他女子他心中隐隐有感,那个女子应该是觅地潜修了。她出关之日,大约就是他们再聚首之时。以她的性情,或许她根本不会在乎他是否亲近了其他女人,但是对他来说,沉浸在欲望之中的样子,获得极乐的脆弱,只会在她面前一一袒露。这并不是为难,说到底,其实也不过是忠于自己的欲望罢了,因为男人沉浸在欲望里的样子并不美好,于他来说,只愿和所爱之人,共此鱼水之欢。而换了其他人,别说全然敞开神魂,就是沾一沾身,他都觉得恶心的厉害。闲暇无事只是一遍一遍的勾勒着唯一有过的那一晚,对于谢殇来说,那一晚既是极乐,却也是耻辱:温柔过了头,结果一夜之后叶儿竟然游刃有余,跑了个没影没踪,所以果然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将合欢宗的秘传三百六十五式一一试过来,才是正道么反正叶儿的修为应该也不愁会不够体力,谢殇这些日子,早就已经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把重建之日要如何xxoo模拟了一万遍。火光之下,他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心满意足的笑。见他如此表情,喊他的那人只好叹一口气,道一声“痴儿”掉头而去。或许是谢殇的怨念太深,同一刻,原本处于深度静修入定之中的林紫叶倏然毫无先兆的张开了眼睛。洞中光线昏暗,唯有聚灵阵上的极品灵石,闪着微弱的光。林紫叶缓缓张目,扫一眼室内,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上忍不住微微苦笑。灰尘。蜘蛛网。她一动,那些东西就从她身上扑棱棱的往下掉,林紫叶甚至缓缓伸出沾着尘灰的手,将一只在她头发上做窝的小蜘蛛放在了地上,这才轻叹一口气,看了一眼聚灵阵。上头的极品灵石已经碎裂了大半这是灵气耗尽的意思。而她备下的灵石应该足够支撑此阵运行数十年,大半碎裂,便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啊。然而在她,却像是不过弹指一挥间。入定之前,她就已经想到这次入定必然耗日持久,毕竟裴夙留下的信息浩渺如烟海,她要消化之后一一化为己用,所费时日必然不贷。但一看这灵石碎裂之态,她这才恍然发觉,时间至少已经跨过了长达数十年。而这里的时光流逝对比外界是十比一,纵然如此,世上时间也已经走过了数年之久。竟是比她以为的更长一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又低估了裴夙啊,那个人的路子虽好,却和她所思所求并不一致,所以到后来,消化起来就格外的吃力。以致这一静修,时光也就过的特别的快了。裴夙的道心里头,有些坚韧的支撑他一步步走下去的东西,却是她无法苟同也不能附和的。比如除我之外,世间诸人皆为蝼蚁,而人只分可以利用和不可利用两种。林紫叶想到此节,也只有一声叹息而已。若以此推论,裴夙的确已经对她手下留情了啊。林紫叶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忙忙的沟通了封神图,毫不意外的发现,恶蛟居然又在呼呼大睡这厮真是个睡神,不过说起来,这些时日只能自己闷着,它以灵体也不能修行,只怕除了呼呼大睡之外,什么也做不到了吧也实在是怪不得它。听得她的呼唤,恶蛟缓了片刻这才有些迷茫的睁大了眼睛,瞧见了面前站着的主人,它当下却是一怔,竟是期期艾艾,怔忪不敢往前。她身上比之以往愈发多了几分如同冰雪一样的出世之气,不再是起初骄纵,或者后来望之可亲的样子,那股气势,竟好像裴大魔王啊想起那个恐怖的男人,那个曾经伸手硬是想要镇压封神图的男人,阿潜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这会儿看着林紫叶愈发有些畏惧了。她却只是缓缓一笑,偏头瞧了一眼恶蛟,淡淡说道:“也是重新出世的时候了。阿潜,你一定想那只狐狸了吧”说起容离,恶蛟立马开始眉飞色舞。点头如捣蒜:“嗯嗯嗯,主人主人我们快去找他吧。”浅笑着看着它激动的样子,林紫叶忽然开口动问:“数年未见,你便不怕,再见到他的时候,他不再是旧时模样”恶蛟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这个始终欢快而直接的禽兽,脸上多了十分的郑重其事。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只有一派的虔诚:“不管他是什么模样,我都不会认不出他来,他对我也是一样。”林紫叶默然。半响方偏了头笑道:“不如,你来说说,你和那只狐狸的故事吧。”“咦”难得正经了一回,这会儿被她第一次出言询问,明明应该脸皮甚厚的恶蛟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抓耳挠腮一脸的尴尬,还咳嗽了两声,甚至虚影上都显得面红。“有什么不能说的么”林紫叶忽然促狭的淡淡笑了笑,朝着它眨了眨眼,“告诉我,我可以助你早日重塑真身以为交换哦。”“啊”恶蛟陡然愣了一下,“重塑真身”它固然想,但是哪有这么容易光是纯正龙血一份,这世间就已难求了,别说还要旁的仙草灵药,它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呢。林紫叶挑一挑眉:“怎么,不想”恶蛟立马拼命摇头:“怎么会不想只是太难”“那就说个好听的故事吧。”刚刚从静修之中出来,神魂都还在裴夙的那份冷寂中游荡,她的的确确,想要听一个温暖的故事呢。118、情思尤系3狐狸那会儿已经是妖王,恶蛟却还是一条刚刚破壳的小蛇。其实这两只,若以修为而论,本来不应该有什么交集的。奈何恶蛟其实也是“仙二代”,它父母可也是血统纯正的大妖虽然说还没飞升就被仙人预定了拘去做了坐骑,以致自家孩子穷困潦倒一点继承都没有,但是它身上的血脉潜力,却是从出生开始就已经颇有显现了的。还在蛋里头孵化的时候,据说它就已经表现出了有成龙的潜质,只可惜它还在孵化期父母就离开了身边,这才造成了后来的一系列事件。这样一只一看就不属狐狸一族的家伙,却每天喊着“妈妈妈妈”跟在容离身后,造成了多大的笑料,也可以料想一斑了。容离对它的态度,却出乎了很多人,不,妖的意料之外。当年这条小蛇的双亲没有飞升之前,在双宿双栖做山大王优哉游哉的时候,占了的是离容离相距很近的一处深潭。不过它们是容离的老前辈,容离的修为虽远不如它们,但算起来,彼此的交集却也不少。甚至,比邻而居的那些年间,原本冷寂的寒潭还甚为热闹,据说经常听到他们切磋交战的砰砰乓乓。只是容离这厮是个傲娇,虽然对前辈还算尊重也算敬仰,但是表面上却口口声声的不服,字字句句都是讨厌那两只,以至于那会儿妖界都以为它和两条老蛇的关系不好,结果后来,容离放任阿潜口口声声喊“妈妈”也没翻脸的时候,掉了一地的眼镜碎片。“倒是看不出来,那家伙也是个善心的人啊。”林紫叶听恶蛟说到这里,忍不住的低声叹道。阿潜摇了摇头:“其实那时候,有很多妖都告诉我,容离看上的是我的血脉,只要我身上的血脉显性,它再吞了我就能平白得到千年道行,还能获得蛟龙血脉”“咦是真的么”阿潜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玩味。也许是吧,也许不是。因为它从来没有追究过那时候的容离是什么样的心情。追究他最初的想法,真的有必要么只要知道他后来没有伤害它,一点都没有,这不就够了么。“那时候容离就已经很受女妖们的欢迎了。不过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在他们差点咳咳咳的时候跳出来喊妈妈。”恶蛟说的得意洋洋,挑了挑眉毛一脸“快夸我看我干的多好”的傲慢。“噗哈哈哈。”想象一下那个场景,林紫叶的确是忍不住的笑喷了。喂喂喂,容离,你居然没有因此而不行,倒也算是性情刚强了啊在将近入港的时候被人喊一句“妈妈”,一般的男人,有再多的欲望大概都要萎掉了的吧,说不定从此之后就受了也不一定呢。容离居然对着女人女妖还能硬的起来,这两只果然是欢喜冤家无误啊。“故意的吧”她瞧着恶蛟微笑。恶蛟得意的甩了甩尾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嘿嘿。”当然是故意的。不过那时候还没有能想到那么多,只知道他怀里抱着另外一个软软的身体的时候,自己的心就好像刀子在磋磨那样的疼。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他怎么躲自己都还是跟尾巴一样的吊着,死活都不放开。好像知道,只要自己一放开,他就是别人了的一样。“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九十几年。”恶蛟的脸上缓缓浮上了伤痛。容离长出了第九条尾巴,而刚刚长出最后一条尾巴的时候,正是他的性情最压抑不住欲望的时候。因为它在妖界的胡搅蛮缠,容离终于在一天晚上偷偷下了山,去了人类世界,找姑娘合欢。如果知道自己的捣乱最后带来的会是那样的结果,阿潜它绝对不会再那样做,实际上,它后来已经无数次的后悔过,自己为什么要逼着容离压抑它的天性。容离在山下碰到了一位大能,然后那个修士想要收了容离做契约宠,一路追杀,容离逃回山上的时候,他们彼此都以为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