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取笑他一番。一直到多年后,有个后辈不小心撞翻了书册,才发现书皮里面另有乾坤。当然,那时候穆大人的儿子大了,那些个杂书也早就换成了户部的账本,在众位户部大臣的眼皮子底下翻出了无数的乾坤。当初查出有孕是腊月,转瞬就过了个年,年后又忙活了一阵,人再轻松下来已经是三月了,江德昭的孕吐也终于平息。她的食量眼看着每日里增长,穆承林又给府里添了两个新厨子,一个专门给江德昭开小灶,做些孕妇吃的补食,另一个是个糕点师傅,酸甜苦辣各味糕点都做了个遍。这还不够,只要是沐休,穆承林就带着江德昭出去走动走动,去别庄赏花、钓鱼、看人放风筝都是寻常事,偶尔还会跟着穆承林布几个小陷阱,等着冬眠过后的动物自投罗网,那时候,野味也是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一项。这日里穆承林一直显得有点魂不守舍,总是在暗处莫名的盯着江德昭,那火辣辣的眼神想要让她忽略都不行,好心的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穆承林很是镇定:“没有。我只是在观察你的肚腹,觉得比以前大了些。”江德昭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没觉得啊,没鼓出多少来。”穆承林手上拿着一小瓶药膏:“已经有点显怀了,我给你抹些药膏,省得儿子胀得你肚皮疼。”江德昭嗅了嗅那带着清香的药瓶:“这是太医院的人给的”“自然。”说着就迫不及待的撩起她的裙摆。因为有了身孕,江德昭再也不敢穿那些束腹的衣裳,只穿襦裙,束紧了上身,至心口而下都是宽大的裙摆一直坠到脚踝,舒服又轻便。穆承林把她按在榻上,特意在腰间垫了几个软垫,自己蹲着身子由下而上的仰视着她。江德昭正捏起裙摆,里面的绸裤从腰间解开滑到了臀部,露出白皙的肌肤。她整个人背着光,耳廓被春日的暖阳给熏得近乎透明,瞧着粉粉嫩嫩十分可人。低垂的头,半仰卧的身子,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诱人腰身,都无声的带着些半青不熟的诱惑。穆承林勉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倒出些许软软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她的腹部。药膏是凉的,指腹是温热的,肚脐周围的肌肤是滚烫的,江德昭的眼睫剧烈的颤抖起来,抿着唇,尽量不去看对方专注的神色。他涂抹的范围很大,绕着圈子往上就要抚上胸口,逐渐往下,那绸裤已经快要滑到了底,露出桃花源处一点点茜草来。穆承林凑过去,伸出舌头,冷不丁的快速的舔了一下。江德昭一震,裙摆差点都散了开去,她轻声说:“你别胡闹。”穆承林的大手在她腰间揉了揉,抬头去吻她那已经烧起来的脸颊,含糊的回她:“太医说三个月已经可以行房了。”江德昭往后倒了些,头压在了榻上:“那也会伤了孩子。”穆承林半撑在她的上方:“我轻些。”江德昭不去看他,他又钻入抹胸内,去咬她胸口的柔软:“我保证,今天不玩别的花样,我们安安静静的享受下鱼水之欢,嗯”最后那个询问几乎是百转千回,犹如一只痒痒挠直接挠到了心口深处,撩拨得人整个身子都软烫起来。穆承林索性倒了半瓶药膏在她大腿内侧画着圈,尾指在那桃花源地是不是的撩拨一下,上面的茜草被卷成了卷,露出里面的溪谷来。穆承林耐心的开阔,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直到江德昭伸手搂住了自己的肩膀,这才扶着巨剑缓慢而坚定的探了进去。宛如初生的紧致,比那剑炉还要热烫的内里,差点让穆承林一戳到底,好在他忍住了,耐心的在里面左右研磨,看着江德昭的眉头舒展开,才开始动作。这一场交欢比任何一次都要漫长,也比任何一次都要难熬,那一丝丝累积起来的欢悦如同被缠绕的银丝,一点点滚成了豆子,再绕成了汤圆,又团成了龙须糕,最后才被两人一点点拆吃入腹。江德昭浑身上下都软成了情水,穆承林额头的汗渍磨蹭在她的鬓边,那些个湿透的长发缠在了一处,她伸手顺了顺,他又去咬她的唇瓣,江德昭无奈,只能由着它们一点点纠结成结,撕扯不开了。、64刚刚初夏,远走的穆承学来了离家后的第一封信,说已经到了鹿衡书院,见到了书院的山长,凭借着穆承林给他的推荐信,得了一个助教的职位,教导刚刚启蒙的学子开蒙。为此,穆承林特意让人捎去一副前朝画师的画卷,给山长做谢礼。穆承学才定下来,穆承芳的及笄之礼也抬上了日程,就在五月。最近这些时日,穆老夫人隔三差五的就去皇宫坐坐,与众位嫔妃,特别是四五六三位皇子的母妃打好了关系,顺水推舟的送去了观礼的请贴。不管皇妃们各自心里有着怎样的心思,帖子倒是都好好的收了。穆老夫人兴致高昂的跟女儿一起张罗大事,她老人家越是踌躇满志,穆承芳就越是紧张焦虑,只是短短的一个多月,穆老夫人胖了两斤,穆承芳却是越发苗条,颇有点弱柳扶风的姿态,穆承尹看着就忍不住啧啧称奇,只说:“你现在才开始学西子捧心状,会不会太晚了些”穆承芳连正眼都懒得给她三哥一个。当日,三位皇子果然都如约到来,可让穆老夫人喜上眉梢,不停的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往皇子堆里面凑。穆承芳哪有那么厚实的脸皮,几番推托,长袖下的手臂都被穆老夫人暗中给掐得发青,勉强与几位皇子说了几句话,就借着要忙活正事急急忙忙的逃脱了。四皇子是个风流种,一双桃花眼如同蜜粉一般,撒向哪边,就勾得哪边的花蝴蝶们争相斗艳;五皇子武艺最佳,在三位皇子中最为肩宽体壮,个高面黑,他与二皇子很是亲近,这么难得的机会,自然是与书院里那些世子们凑趣玩到一起了;六皇子才刚满十岁,一身的稚气未脱,胖嘟嘟的脸,嫩声嫩气的话语,完全没法让人把他当作一个可以联姻的少年看待,他从坐下来起,就不停的在吃。行礼之前,穆承芳只与皇子们打了照面;礼成之后,穆承芳就带着另外一群花朵般的姑娘们去与四皇子说话。从琴说到棋,再从书论到画,穆承芳都如同笨拙的鹦鹉,只懂得在那些个才女们身后随声附和,完全没有自己的一点点想法,让这位风流皇子惋惜不止。委屈至极的穆承芳又钻到了凉亭里,看五皇子与众多将军之子们说兵法,拼拳法。看了半响,灌了满鼻子的汗臭味,挥着手帕逃之夭夭。最后,她安安静静的坐在了五皇子身边,五皇子拿着一块甜腻腻的糕点递给她:“吃”只把她涨得肚子滚圆,捂着嘴巴的去一边吐了。穆承芳夹着一头的花香,一身的臭汗,还有嘴里不住泛着的酸味找穆老夫人哭诉:“皇子们都看不上我,他们都欺负我。娘,你要给我做主啊”穆老夫人自己都差点被这样的穆承芳给熏晕了过去,拼命的吸气再呼气再吸气,最后一把推开她:“臭死老娘了”穆承芳狠狠的跺脚:“连娘你也嫌弃我,我不活了”嘤嘤嘤的跑了,直到黄昏时才疲惫不堪的爬出来送客。从那之后,穆承芳的哀怨弥漫着穆家的每一处。她会与穆老夫人吃饭的时候,吃着吃着就痛哭起来;会在阳光明媚的夏日里站在池塘边发呆,等到穆老夫人路过时,就噗通一声跳下水,淹得自己七晕八素;更恐怖的是,穆承芳有了梦游的习惯,经常会在三更半夜之时,穿着洁白的襦裙,披着一头坠地的长发到处游荡,手上提着白灯笼里面的红烛火明明灭灭,衬得周围的树荫如鬼魅妖孽。某一夜,穆老夫人半睡半醒间,就见到自己的女儿这番打扮的站在了她的床前,只差把她老人家活活吓晕了过去。从那之后,穆老夫人再也不敢提嫁入皇家之事,连皇子两个字都可以引得穆承芳痛哭流涕。女儿一哭,做母亲的穆老夫人只差点要嚎了,真真是一把血泪只能自个儿吞。谁也不知道,在穆承芳及笄的那一日,穆家还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段瑞芷公主。公主到穆家的时候,穆承芳刚刚礼成完毕,正满心要算计她的娘亲。瑞芷公主阻拦了门童的通报,让人领自己去了后院,见到了江德昭。江德昭观了礼,还没来得及换下厚重的礼服,就被瑞芷公主闯了进来,劈头被问了一句:“他还好吗”江德昭丈二摸不着头脑:“谁”段瑞芷深深吸了口气:“你弟弟,江德弘。”江德昭不知道她到底要如何,只敷衍着说:“德弘很好。”段瑞芷上前一步:“他有给你写信吧,把信都给我。”江德昭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给你请问,你是德弘的什么人,我凭什么给你他的信件”段瑞芷倨傲的蔑视着她:“我让你给我就给我别挑战我的耐心。”她瞄了眼江德昭的腹部,冷道,“他的信,和你的儿子,你要哪个”江德昭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半响,笑道:“公主想害德弘的小侄儿”段瑞芷紧抿着唇:“给我信,我就放你们母子一条活路,快点”江德昭慢悠悠的转过身,阻止了白瓷即将求饶的动作,轻声反问:“公主想要从信中看到什么是他的近况,还是他对公主和亲的看法”段瑞芷不答,江德昭继续道:“如果是德弘的近况,我可以与公主说,他很好。虽然初为官有很多的阻力和困难,也经常挑灯到天明,他都甘之如饴。如果是问公主和亲之事,德弘信中并没有写过。”“真的”江德昭坦然面对她:“真的。公主真心想看的话,我可以把信都拿出来,一封封的查阅。”段瑞芷垂着头,摇了摇:“算了。”江德昭谨慎的倒退了几步,离段瑞芷远了些,这才小心的护着腹部道:“真要德弘挂念公主也容易,只要我将今日公主威胁他侄儿生死之事与他说了,相信不过半个月,他就会对公主有一番新的看法。”“不”段瑞芷惊叫了声,又醒悟般的倒退了一步,难堪的望了望江德昭的腹部,掉过头去,“我不是真的想要害你,和你的孩子。”江德弘笑问:“那公主你到底来此做什么”段瑞芷继续摇头,不多一会儿就走了。隔天,穆承林带来了宫中的消息,瑞芷公主失踪了。和亲在即,北雍的质子随时准备娶亲后就领了新兵杀回故国,参与夺位,公主失踪无疑弄得众人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盘阳城被皇帝折腾个底朝天,誓要把那喜欢离家出走的女儿捆上婚车。江德弘从县衙地牢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快亮了。最近连续大雨,河水大涨,米价被无良的商人哄抬得翻了几番,灾民已经苦不堪言,隐隐有了即将暴动的趋势。虽然粗看之下觉得他的官位摇摇欲坠,可江德弘知晓,相比初来之时如今已经是顺当了许多。初时,整个县城的人迎来了新的县令,没想到居然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为此,当地豪强们没少嘲笑朝廷没人。县里的治安一度陷入瘫痪,连那些个捕快们也都只是例行去县衙点个卯,就回家睡回头觉去了。到处有人偷盗抢劫,有钱的公子哥儿当街强占妇女,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日日都在上演。江德弘沉默了二个多月,就在年前半个月,他大刺刺的坐在了衙门前,点着人头算衙门人数。但凡巳时还没来衙门的点卯的,一概辞退。然后领着余下不足十人的捕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清扫县城。偷盗的,当场扒得只剩下一条短裤倒吊在树上;抢劫的,直接折了腕骨腿骨绑在了路边柱子上;调戏民女的,丢入了青楼,强制要求老鸨一次喂饱他,喂得他精尽而亡最好;打架斗狠的,直接全部都丢在了最有名的斗狗场里,让他们陪那些饿了十天半月的饿狗们好好的斗一斗。快到黄昏,再一个个的拖回衙门地牢,没钱赎人的,每日里被衙役串葫芦一般串着去修路盖房子;有银子赎人的,赎第一回一百两银子,第二回一千两银子,第三回五万两银子,只要你有银子,尽管赎。所有的赎银充入国库当税收,当月收了多少银子,县里当月的税收就减免多少。他带人治理之时正巧快要过年,不管有钱没钱的都想要图个团圆。哪个豪强府里没有那么一两个败家子,那些个人总是想要不停的试探新县令的底线,又或者狗改不了吃屎,不停的抓,不停的放,不停的被赎,加上县里的新法令,平头百姓都巴不得这些人被抓。以前忍气吞声被欺辱的,如今都敢张大嘴巴